「我們迷上波特萊爾,就像羅患了一場瘋病。」
——— 瘂弦

Charles Baudelaire (1821 - 1867) 誕生200周年版的《惡之華》(The Flowers of Evil; Les Fleurs du Mal)

瘂弦喜歡波特萊爾,
三毛喜歡波特萊爾,
三毛喜歡瘂弦。

詩人、文人間的惺惺相惜。

話說誰會不喜歡波特萊爾呢?尤其如果是年輕時期突然看到他的作品的話,很難不迷

我是大一的時候一門 “Introduction to French Literature” 的通識科上第一次讀到 Baudelaire。那時候老師是位法國人,英語授課,但她會影印法英雙語的文本給我們,然後也會用法語朗讀一遍原文選段。

她朗讀其他法語小說、詩歌等等的時候,我的感覺是:「嘩,法語很酷啊。」

但當她讀到 Baudelaire的時候,我才是第一次感受到「靈魂的撼動」,居然起雞皮疙瘩了。

那也是後來當要選修一種外語的時候,我選了法語的原因。法語老師第一堂叫每個學生講講為什麼要學法語。有的同學說:「因為法語很美。/很酷。/有用。」「因為以後想去法國生活/ 讀書 / 旅遊。」「因為想學會正確讀出名牌 / 紅酒名字」等等等等。

然後輪到我的時候,我說:「因為我想有天能看懂Baudelaire的原文。」

很多時候,對一樣東西的熱情與追求,可能是源於一位老師剛巧分享了一個她喜歡的作家,一篇她喜歡的作品,甚至只是一段她有感覺的選段,然後還要學生剛巧那天沒缺席呢

然後就是這麼一個驚鴻一瞥,或是一個雞皮疙瘩,靈魂被敲了一下,名字記住了。

P.S.
同樣道理,希望這個「閱讀三毛」的項目,經歷過一班又一班的同學中,能有那麼幾位是深深刻刻記住了三毛,然後又繼續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甚至也許三、五、十年後某一天,其中一個在班上打盹了整個學期的學生在書店裡經過的時候,又再突然看到三毛,然後說一聲:「啊!三毛!我看過呢!我還記得她的那些人生故事!」這樣我就會很開心,覺得「嗯,真好,原來還是有聽進靈魂去的。(老淚縱橫)」

P.P.S.
再想想,項目的每一項都可以量化:花了多少錢,寫了多少東西,去了多少地方等等。

但人心啊,人心可貴,人心也可真貴,有時候投入的時間人力物力成本,跟它對於接觸群的影響力,關係不可量化。就連那個影響力,也不可量化。

你說讀過波特萊爾有甚麼好處嗎?(唔,好像沒有)
不讀行嗎?(也行)
但如果可以選「讀過波特萊爾」和「沒讀過」,你還是會想讀嗎?(當然)

延伸來講,其實是回到應該每個文學學生第一堂,老師總會問的千年話題:「為什麼讀文學?」

同樣問題當然又可以延伸到「為什麼讀哲學?」「為什麼讀美術?」(不過好像如果是「為什麼讀醫?」「為什麼讀化學?」會比較好答?)

不讀文學行嗎?(行,不會妨礙到小至我每天的衣食住行,大至我人生的生老病死。)
那可以選「讀」或者「不讀」的話?(那當然要讀)

因為除了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外,我們還有心靈/精神世界。中學的時候金耀基的經典考試範文,想當年考生誰沒背過?

被撼動過的心靈跟沒被撼動過的,還是會有億點點je ne sais quoi的分別。不會構成物種的差異(對),但對於理解和感受一切,那億點點的分別對個人來講,就是一個鴻溝性的存在。

就像三毛說:
「我們一直粗糙的活著,而人的一生,便也這樣過去了。」

BUT
「我看書,這使我多活幾度生命。」

「書到無窮處,笑看雲起時,好一輪紅太陽破空而出,光芒四射,前途一片光明,彼岸便是此身。」

(wow,沒錯,如果你有試過通宵看完了一本好書,就是這種感覺了。)

P.P.P.S.
平常當研究一個作者的時候,我喜歡把可能影響過他/她的東西也看一下。

如果不是三毛,我不會去看那長長的跟她相關的書單,為的就是試著把那可能有影響了他/她的世界觀和寫作的je ne sais quoi 找出來。不一定全面,甚至不一定對,但至少多一種有趣閱讀的可能。

另外會看書信、日記,看他/她跟別人的相處模式,和內心的獨白書寫。也會看當代人寫的他/她,看看他/她在那時那地其實是怎麼的一個存在。

其實每次做這樣的 author sketch,都蠻好玩的

三毛描寫人很厲害,但她也說過:

「沒有一個人是禁得起分析的,能夠試著瞭解,已是不容易了。」

然後她也這樣說嘗試解讀她的人:

「你們對我的百般注解和識讀,並不構成萬分之一的我,卻是一覽無遺的你們。」

三毛

P.P.P.P.S.
一篇長長的自言自語,自娛自樂
其實也蠻像在寫日記 / 內心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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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马舍雷(1938年2月17日出生于贝尔福)
是法国北里尔大学的法国马克思主义文学评论家。马舍雷曾是路易·阿尔都塞的学生,也是颇具影响力的《读<资本论>》一书的合作者,是法国后结构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核心人物。
1960年,马舍雷获得哲学学士学位。于第二年完成硕士论文《对斯宾诺沙的哲学和政治学的研究》,毕业于巴黎高师。

1963年,写了论文《列宁——托尔斯泰批评家》。

1966年发表《文学生产理论》(英《A Theory of Literary Production 》、法《 Pour une théorie de la production littéraire》),其中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文学生产,以及意识形态批评。

1967年,写了《论作为意识形态形式的文学——一些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是在接受了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影响写就的)。

1990年,发表了《文学在思考什么?》(法《A quoi pense la littérature ?》,英译《The Object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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