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的艺术
——浅析霍才元小说《君山之狼》
文/春华求实

与霍才元因文相识,以文会友已有三载,我是愈来愈喜欢他的作品了。日前品读其小说《君山之狼》(首发河南《百花园》小小说原创版,后获全国生态文学大赛一等奖),再三欣赏,回味无穷,遂萌生了浓厚的探讨和试析的意愿。

一、摘录交流笔记

春华求实:“才元友,《君山之狼》犹如好茶,须得细品,方解其味。因此文略去笔墨太多,故读来颇感深奥。我以为,若想读懂,并悟其意,必先理清故事脉络,还原故事本相。所谓真假非表象,善恶无绝对,且看文中一真一假二狼,假狼远比真狼更凶恶,但恶人终逃不脱被灭亡命运。这可是小说立意所在?”

霍才元:“春华兄说的是。有道是世间万物,包括人类与兽类,共存于天地之间。尽管人有人貌,兽有兽形,却如《列子》所云,人未必无兽心,兽未必无人心。易言之,即人亦有兽性,兽亦有人性。好比《君山之狼》,种下前因必得后果,善恶终有报应时,人类兽类皆如是。兄以为然否?”

二、还原故事情节

1.《君山之狼》显示的故事情节
小说这样写道:某个秋日,猎人在君山上救下一寻死女子,后与女子结为夫妻。改日出猎,又从狼口里救下一后生,并将其背至山上,收徒打猎度日。

一次师徒出猎时,发现山洞内有一灰狼。从足疤看,正是那日撕咬后生之狼。因狼怀崽欲产,猎人要离开,后生要枪杀,最后猎人用枪逼着后生放弃,后生这才不得不愤愤而去(由此可见后生之劣性之狼性)。

某大雪天,后生鼓动猎人出猎,终致猎人丧命。后生天黑独归,并欲对女子非礼。此时苍狼急至将其毙命。女子也因此变故而再次寻死。

2.《君山之狼》隐藏的故事情节
小说开篇,女子缘何上吊?女子与后生之前是何关系?后来猎人又是如何死去的?作品没有交待,但在故事发展和人物对话中却留下了“痕迹”。

作者在描写猎人抢救后生时,对女子的表情连续使用“呆了”“慌乱”“良久”三个关键词语,这足以表明女子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也暗示女子与后生此前关系非同一般)。她此刻也许在想:“怎么会是他啊?他来了我可咋办?”

猎人雪天出猎,女子先是阻拦,后又担忧。这说明女子已有不祥之感。此处“二人卷进了风雪之中”一语,或具双关之意,也预示了故事爆点的到来。

由此推断:女子与后生原是夫妻或恋人,头次上吊或因其所致。后来猎人为其所害,女子再次上吊身亡。后生才是无情无义、心狠手毒、披着人皮的“狼”!

三、浅析艺术特色

留白,是一种常见的艺术表现手法,极具中国美学特征。顾名思义,“留白”即在文艺作品中有意留下相应空白。其作用在于,可以使文艺作品有着更强的艺术张力,给读者留下更多的想象和审美空间,更好地让读者进行艺术再创造。故而留白这一艺术手法,常常被高明的作者所运用。

在《君山之狼》中,霍才元便巧妙而成功地运用了“留白”的艺术手法。他运笔惜墨如金,大胆省略文字,充分巧留空白,以利读者掩卷沉思而产生联想。同时,他追求留白手法与诗意艺术之融合,赋予小说以诗歌的元素与韵味,均收到了良好的表达效果和艺术效果。这应是该小说所独具的艺术特色吧。

综上所述,作者在小说里的省略不仅不是内容叙述上的缺失,反而是对作品反复打磨后的一种升华,一种妙用留白艺术的体现。正如南山之松文友所评:“《君山之狼》言未尽处意无穷,足见作者功力之深厚,文本意蕴之悠远。”

(春华求实系小说作家,美篇《小说林·精短小说》首创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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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先知先觉,宝钗的不知不觉】
冰雪聪明,百伶百俐的林黛玉,倒教薛宝钗给比了下去,这不一下子就显出宝钗的不凡之处了吗?都把人家给比下去了,宝钗自己居然还浑然不觉,这不是更让人生气吗?宝钗如此突出,宝玉当然注意到了。
那宝玉也亦在孩提之间,况自天性所禀来的一片愚拙偏僻,是姊妹弟兄皆出一体,并无亲疏远近之别。其中因与黛玉同随贾母一处坐卧,故略比别个姊妹熟惯些。既熟惯,则更觉亲密,既亲密,则不免一时有求全之毁,不虞之喜。
这就有小儿女之间争风吃醋的意思在里头了。面对这种微妙的关系,黛玉因为早慧,又因为事实上利益受损最大,所以她是先知先觉。而宝钗呢,因为后到很多,状况还不清楚,尚且可以说是不知不觉。宝玉其实算是后知后觉呀。他当然是喜欢黛玉的,这种天生的知己知感谁也代替不了。但是他也有小孩子的贪心呐,他也倾慕宝姐姐的端庄温柔,他谁都想要。

【宝玉的青春期之梦】
为什么宝玉做梦的对象是秦可卿?这里头有两个原因。
第一,秦可卿是个成熟而又风流的女性。她本身不仅代表着情感,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欲望,很容易让少年产生幻想。简而言之,秦可卿既年轻貌美,又带着我们现在所说的那种熟女风范。最容易成为少年的幻想对象。
第二个原因,秦可卿本身就带有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双重特征。书里头说了秦可卿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这个袅娜纤巧恰恰是林黛玉那种弱柳扶风的风度啊,而温柔和平又仿佛薛宝钗端庄浑厚的姿态,贾宝玉此时的心事就落在这两位姐妹身上啊,所以看见这个让他浮想联翩的秦可卿,不免就把对这两位姐妹的感情带入进来了。

【宝钗与黛玉:极端不同又极端美好】
薛宝钗和林黛玉确实是两个极端不同又极端美好的形象。她们俩一个天真,一个成熟;一个感性,一个理性;一个代表着天生的性灵,一个代表着后天的教养;一个属于自然,一个属于社会。就像电池的两极一样,你是无法说清谁好谁坏,谁是谁非的。当宝玉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确实对这两个姐妹都有好感。但是随着成长,他一步步地认识到,感情必须是专一的,一个人只能得一个人的眼泪,得一个人的钟情,这两个都好,他选择谁呀?他最后坚定地选择了林黛玉,因为林黛玉跟他是木石前盟啊,或者说她们俩有先天的那种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这就是红楼梦曲子终身误里所说的:
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黛玉陪伴了宝玉婚前的少年时光,宝钗陪伴了宝玉婚后的成年时光,看起来宝玉是身兼二美了,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相反,他永远觉得意难平。
这样说来,在曹雪芹心目中,一个人到底需要不需要同时具备这两种美德?我觉得完全不需要。这就像太行山有太行山的雄奇,雁荡山有雁荡山的灵秀,我们需要不需要把这南北两座大山融合成一座新的山呢?不需要,我们喜欢双峰并峙的样子。同样,我们也不需要宝钗和黛玉合起来成一个完人,恰恰相反,我们喜欢这两个不够完美的真人。她们可以和谐,但是不能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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