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奥夫妇[超话]#
第120章
陆雪琪

五师兄以前开玩笑说,师傅最宠我,说我最古灵精怪,小小年纪,就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般不和别人对弈。

我的棋是师傅教的,我下棋,是从残局开始的。从小师傅就给我摆残局,残局的厮杀是透着灵活和残忍,几颗棋子,但就是要弄死你,你得千方百计,四处筹谋,走一步,后面得预备三五步,而且师傅边教棋边教战,哪场战用的是什么计,就如棋是怎么走的。

师傅还教我用棋看人,动局急功近利者,可诱而围之,沉稳踏实者,可示弱,故意让人觉得你弱小可欺,觉得你不行,一待他放松警惕,择机攻之。

我举棋,其实就是一场诱杀的开始,师傅教我的棋局是战局,没有和局,只有你死我活。

那年年岁还小,和师傅借宿于一小寺庙,寺中长老,是个满脸福气的中年和尚。

一天,见我一人对弈,居高临下地说向我讨教几招,我说好,第一局,我耐着性子陪他走,慢慢摸清他的性格和棋风,故意败给了他,第二局,我半盏茶功夫赢了他。

第二天,他又来,我手里雕着花,连棋盘都不用看,我早早算准了他每一颗落子的位置,一会就杀得他片甲不留,老和尚灰头灰脸的走了。

第三天早上,他又来,一样惨败而归。当天晚上,他送给我们的吃食里下了毒。

我们连夜跑路了,师傅既开心,说我聪明,又叹气,说年纪太小,杀伐太重,又纠结说他不对,不该过早教我这些。

有天师傅很慎重对我说,人心难测,你摸透了别人,别人就会置你与死地,叫我以后不要和人对弈,免得看穿了别人,会惹祸上身。师傅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以后莫和别人比长短。

我们逍遥派,看似个个云淡风清,其实每个身上经过杀戮,最后才安于平淡。

我曾问师傅,逍遥是无求吗?师傅说是,也不是,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万事莫要强出头,要含藏收敛锋头,懂得藏拙才得长久。

我处处示弱,借软骨散一事,对外称被散去了一身功力,现在拿不得刀,动不了剑,石头城让凤凰军归顺了萧策,就算赵乙离去,也只说是他们不愿归顺,只得放归,除了程雷无人知他们仍为我所用,极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初和师傅第一次回阳明山,易妈妈教我礼仪时,还教了我三从四德,说,做不做没关系,但是要懂,这是个以男为尊的世道,你想获得自由舒服,那么,必须了解这些规矩,在规则中,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让别人舒服,让自己也舒服,你若太过强势,木秀林中,风必摧之,做到以柔克刚,刚柔并济才行。

萧策大业已成。

我爱他甚,从不敢和他对弈,我举棋皆杀招,他会俱我。

若觉得我聪慧过他,再加外人挑拔,他会心底留刺,怕难长久。

有时候我也笑自己,明日事,何必今日愁,我知我爱他,患得患失,怕他厌我惧我弃我,我想和他长长久久,难免会筹谋,也不知对错。

心甚唏嘘。

师门的羁绊

我曾经无比羡慕那些有师父的同行。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位朋友的圈上那段文字。
他的心愿有几个,只记得其中一个是半日临证半日读书。
还有一个让我数年难忘的词:学术自由。
我当时留言说:搞学术还要自由啊?
学术本身不就是自由的吗?
不是你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吗?

朋友私下里跟我说,不是这个意思,唉,有师门的人,说话是不能畅所欲言的。

时间长了见多了这样的事后,才体会到他的意思。

我有不少同行朋友,是不敢发表自己真正的见解的。
怕的,就是与自己师父学术见解不同,驳了老师的面子,严重的可能就要被逐出师门。

所以,很多时候,尤其是中医爱好者,你们在微博也好,公号也号,朋友圈也好,群也好,有些人说的学术观点,未必就是他真的观点。

人们只展示可以展示的东西给你看。

师门这东西,真的好比看港剧里的混江湖,入字头。
一个门派,有面子,有里子。

年轻的中医,从学校毕业出来,举目四顾,无依无靠,想要在一个城市里立足,凭什么?
你有经验吗?
你有名声吗?
你有水平吗?

没有?
没有的话,那病人凭什么把命交给你?
是的,命,健康就是命。

所以,很多刚出校门的学生,要么入体制内医院这艘大船,反正没病人也照样有工资领,饿不死,但也吃不饱。
没门没路,进不了体制,只能到医馆诊所之类的求职,这些地面,很多是没有医保的,没有医保,谁找你看病?

所以,立足很难。

那怎么办?

借势,借名气。

只能入字头,拜山门,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有肉也有汤。

自己没有名气,就把师门的名气造足了,一起造势,轰轰烈烈,一起把师门的声势造出来,做为师门中的一名弟子,自然就好借这个名气罩着,仿佛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招揽病人了。

是不是啊?

外行哪知道这个啊?
自然是要找什么什么名头流派的传人啦!

师门是水,门徒是船,水涨了,船才能高,高高在上,才能要价高高,这叫待价而沽。

实在地说,里子可能都差不多,面子不一样。

相同的里子,谁的面子高,价就高。

师门声势大了,自然是不能质疑的,错的不可能是师门,面子永远不能丢,只能是个人。

所以,很多刚出道的人,是很热衷入字头的。

没有字头师门,无法立足嘛!
现代社会节奏那么快,有几个还能熬得住冷板凳?

入师门,借的是别人的势,开头是容易一点,可是后面就知道难了,因为有羁绊。

你开始借了师门的光,招徕了病人,慢慢做大了,你可能会发现,有些东西,不像是师门说的那样,可能你的方法更好,甚至在学术研究的路上,发现了更好的东西。
但是你不能说,因为你的人生,己经被师门入股了。
别人问你,你师门的某某某如何,你不能说不好,你只能说好,不好也只能含乎其辞!
别人问你,我也拜入某某师门,好不好?你不能说不好,你只能说好,不好也只能打个哈哈!

否认师门,就是否认记几!光环好借,紧箍难除!

师门让你说让你写让你做的东西,你都不能拒绝,因为你不能欺师灭祖。

到最后,你做出了什么成绩,你都会被说成是师门的功劳,因为师门培养了你,所以,你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出不了字头。

除非你熬到你的师门长辈全挂了,你成了师门里资格最老的人,然后又进入了下一个循环,你又开始招徒弟了,因为你就是面子了!

万事开头难,如果你有信心,就自己努力熬。
如果你觉得自己天资不足,那就借势,但是借了势,就一生要受制于无形的枷锁!这个交换条件要想好!人生只有一次,没有试错成本!

到最后,你可能还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患者其实并不真正关心你是哪个师门的,患者只关心疗效。

最好的字头,最好的门派,就是疗效派!

疗效派做好了, 你就是逍遥派了。

实现半日临证半日读书,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今天高考也结束了,以后要读中医药大学的学子们,在学校努力读书,毕业认真临床,不要想着抄捷径,一步登天、一夜成名那都是表面的,背后的苦功谁看得见!

真正的经验,是要靠一个病人一个病人治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口碑的发酵,最少也要三四年!

不要想着走捷径,很多捷径,都是魔鬼在人生道路上设的坑,进去了,交换的,就是人生。

而你,输得起吗?

人生不要赌,现在不是乱世,要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比较快!

……………………

写于2018年8月9日
当年看了奇云兄的《斯师灭祖》有感而发,却写了不敢发

#仙泣[超话]#存了五张图真的好贴合明月的经历!
图一是竹林小屋,明月最善良最纯真的时候,在逍遥派里辛苦但快乐的长大,遇到了她崇拜的大师兄玄清。
图二是葬剑山庄,明月开始了她的江湖历练,这时候她武功高强具有责任心,遇到江湖侠士陌风把酒言欢,这时候的明月是恣意潇洒的。经历花无情事件后在武林中崭露头角,以及救赎了对她一见深情的云曦。
图三是明月在魔人事件后,被众人诬陷冤枉杀害师父,又在不知情下被云曦一剑穿心,身边最后只剩陌风,为了解陌风为救自己而中的毒,迫不得已去永夜城。
图四是明月在永夜城里吃了那么多苦依旧保持初心,始终善良而纯粹,即使怀夜有意引导明月内心向恶,但是明月在黑暗中不染的清濂,也洗净了怀夜早就枯槁的内心。
图五是明月经历一切后,就如“剑鞘”组织所期待的那样,明月被锻炼成世间难得的宝剑,能劈斩魔人带来曙光。
最后的明月不再流泪哭泣,她的每个笑容都是发自内心,不知道她再次见到少年时崇拜的玄清,还会有年少时见到师兄那样的欣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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