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公主的故事》22
心灵庭苑

卢芸和家人听了这话 ,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时妙善大师就叫保姆把放稻谷的布袋解下来 ,交给卢芸 ,又把粳糯米谷的种植灌溉方法 ,详细地告诉他们。卢芸带领着家人拜谢 ,心中很是感激不尽 ,夜深时大家才各去休息 。

第二天清晨 ,梳洗过后 ,大家在大厅相见 ,大师询问起小公子的病情 ,果然和那位老医生说的一样 ,神志已经清楚 ,腹泻也停止了。三人也替他家高兴。用过早斋 ,妙善大师便告辞要走 。

卢芸哪里肯放他们离开 ,说 :“三位这次去须弥山 ,一定要从天马峰上经过 ,那里半年前来了四头猛虎 ,专门伤害人和家畜 ,因此这条路现在没人敢走。三位又是孱弱之人 ,怎么能去呢?不如先住在我家 ,等我悬赏征招猎户 ,进山除了猛虎 ,到时侯再送三位过山 。一来除了虎患 ,二来也好报答三位的大恩大德 ,现在千万不能去 !”

妙善大师笑着说 :“不要紧 ,猛虎是佛家的巡山夜叉 ,我们既然皈依佛祖,它们也决不会伤害我们的 ,请员外尽管放心 。我们朝拜须弥山要紧 ,不敢耽误 ,员外的盛情 ,我们心领了 。”

卢芸还是不敢放他们走 ,双方争持不下 ,卢芸就说 :“既然三位一定要走,那么让我挑选一队精壮的庄丁着武器护送三位过天马峰 ,以免徒生意外。”

妙善大师推辞不过 ,只好由他去挑选 。没过多久 ,已经挑选了三十二位精壮有力的汉子 ,都拿着刀枪棍棒 ,一齐聚集在庄外 。妙善大师这才告别了卢芸,带着保姆两人 ,出了庄门 ,坐上白象,一路向天马峰走去 。卢芸与全庄老少又送了一程 ,才停下脚步 ,看着三个人由一队壮丁护送着上山而去 。

从这里上天马峰 ,本来有东西两条路可以走 ,西边的路比较险峻 ,树木也多 ,野兽容易藏身 ;东边的路比较平坦,树林也少 ,好象平安一点 。所以一班壮丁 ,想避免与猛虎相遇 ,直向东谷而来。不料天下的事情 ,自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你想逃避的时侯 ,却要撞个正着。这时候要是走西谷 ,倒是平安无事;可走入东谷 ,就免不了一场虚惊 !

众人走入山谷后 ,一路迤逦而上,走到半山腰的时侯 ,看见一道石梁,四周乱石纵横 ,林莽丛深 。有一个经常走山路的人 ,关照大家说 :“当心呀,恐怕那家伙藏在乱草丛中 ,兄弟们,手中的兵器要时刻预备着 !”大家哄然地答应了一声。不料就是这一声答应,惊动了山中的猛虎。

原来,有两只猛虎晚上由西山出洞找食吃 ,一直跑到东山 ,一点东西也没有找着 。天色已亮 ,它们也疲倦了,就在丛林之中打盹 。忽然听到人声,正是饥不择食 ,狂吼了一声 ,从左右两边直窜出来 ,扑向人丛中 。

妙善大师大吃一惊,心中叫苦,已经翻身跌下象背。永莲两个人也都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那些壮丁,各自手执家伙,四下散开,围攻猛虎 。

猛虎也聪明,看到有人跌在地上,就舍弃了壮丁,争着去扑这三个人。壮丁们拼死救护,只挡住了一只,另一只已经扑到妙善大师跟前。说时迟,时快,眼看着已经来不及相救。

忽然那头白象 ,将身体一横 ,挡住了三人 ,等猛虎逼近时 ,它猛地用鼻子将虎腰卷住 ,狠命地一摔 ,把那只猛虎甩到几丈之外 ,落在巨石上 ,跌断了脊梁 ,再也站不起来 。那些壮丁看到白象杀死了一只老虎 ,顿时胆气壮了 ,叉矛一起举了起来 ,把另外一只猛虎也结果了 。

正在双方争持的时候 ,那一片狂嘶乱喊的声音 ,在山中听起来更觉得宏大,把睡在西峰洞里的两头猛虎也惊醒了 。它们一听人声鼎沸 ,又不见了两个同伴 ,猜到那里正在争斗 ,就一起出洞,循着声音的方向 ,一对大虫翻山越岭,直接朝喧闹的地方跑来 。

这边一班壮丁 ,扑杀了两头猛虎,正想扶起三人继续向前走 ,没想到一阵狂风吹来 ,腥气扑鼻 ,壮丁们齐声说:“不好 !又有大虫来了 !”于是大家都拿起兵器准备迎战 。

那头白象也迎风冲了上去 ,等到猛虎来到跟前 ,它又是把鼻子一卷一摔,把一头猛虎摔了个半死 ,壮丁们一拥而前 ,刀枪齐下 ,刺死了这一只。余下的一只 ,看到三个同伴被杀 ,非常愤怒,磨牙奋爪来和白象搏斗 。白象毕竟只有一个鼻子可以用 ,有些难以敌挡 ,幸亏它皮粗肉厚 ,虽然被抓伤咬伤 ,却一点儿也不碍事 ,仍然撩着大鼻子在那里苦苦争斗 。

那些壮丁看到四头猛虎 ,已经杀死了三头 ,知道这一头最凶猛 ,于是帮助白象围攻猛虎 。那只猛虎一直搏斗到筋疲力尽 ,才被大家扑倒在地杀了 ,但还是好几个人被它抓伤了。天马峰的虎患,总算除了 。四头死老虎 ,自然由壮丁抬回卢家庄去 。

妙善大师等人受了一场虚惊 ,现在见已经没事了 ,就定下心从地上站起来,重新上了象背 ,向前走 。壮丁们一直送她们过了天马峰的北坡 ,才告辞回去。这才是上须弥山的正路 。

她们三个人当时犯了一个错误,出了南谷,多走了三百来里路不说,路上又多受了许多的磨难与虚惊,好不容易才走上这条光明的大路。

三人从此一路上晓行夜宿,不知道过了几天,远远的看到须弥山的顶峰了。大家的希望,渐渐地接近了,勇气也越发增加,走起路来也越发迅速。平常每天只走五十里路的,现在走七十里还不觉得疲倦。像这样不断地往前走,不久就到了须弥山下。

可是这座须弥山 ,不但高得与天相接 ,而且十分广袤 ,大小山峰共有七十二座 ,峰峰连接 ,起伏不断 ,宛如游龙一般 。

妙善大师一行三人 ,虽然到了山下,却不知道哪一座才是雪莲峰 。要是朝拜每一座山峰 ,肯定劳精费神 ,白白地增加了行程 。然而那座山峰附近几十里的地方 ,又没有村落居民可以询问 。这一来可把三人难住了 。

商量了一下 ,永莲突发奇想地说:“这座雪莲峰,既然是须弥山的主峰,一定是又高又大 ,与众不同 。我们先不要管它是不是 ,只拣高大的山峰走。就算走错了 ,万一精诚所至 ,雪莲受了感应 ,也自然会出现引导我们的。”

大家没有办法,只好依了她的主意。于是把群峰的高低大小 ,逐个比较,只有居中偏左的第三座峰最高大,就认做目标 ,一同向那座山峰前进。到了山下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上山的小路,永莲就牵着白象 ,想从这里上去。不料一向驯善的白象 ,今天却发起脾气来,犟住了一定不肯走 。

魏无羡心中奇怪:“这莫玄羽修为低得那点灵力可以忽略不计,没道理我驾驭不了这具肉身,怎么这般不好使?”

直到腹中传来异响,他才明白根本不关修为灵力的事,只不过是这具不辟谷的身体饿了而已。他再不去觅食,说不定就要成为有史以来头一位刚被人请上身就立刻活活饿死的厉鬼邪神。

魏无羡提气抬脚,刚准备踹门而出,突然一阵脚步声靠近,有人踢了踢门,不耐烦地道:“吃饭了!”

话是这么喊,门却没有被打开的意思。魏无羡低头一看,这扇门下方打开了一扇更小的门,刚好能看到一只小碗被重重放在门前。

外面那家仆又道:“快点儿的!磨蹭什么,吃完了把碗拿出来!”

小门跟比狗洞还小一些,不能容人出入,却能把碗拿进来。两菜一饭,卖相奇差。魏无羡搅了搅插在米饭里的两根筷子,略为伤感:

夷陵老祖刚重返人间,就被人踹了一脚臭骂一通。给他接风洗尘的第一顿,就是这种残羹冷剩。腥风血雨呢?鸡犬不留呢?满门灭绝呢?说出去有谁信。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时,门外那名家仆又出声了,这次却是笑嘻嘻的犹如换了一个人:“阿丁!你过来。”

另一个娇脆脆的女声远远应道:“阿童,又来给里边那个送饭?”阿童啐道:“不然我来这晦气院子做什么!”

阿丁的声音近了许多,来到门前:“你一天只给他送一次饭,时不时偷懒也没人说你,这么清闲你还嫌晦气。你看看我,活儿多得连出去玩也不行。”

阿童抱怨道:“我又不是只给他送饭!这阵子你还敢出去玩?这么多走尸,谁家不是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魏无羡蹲地靠门,端碗扒拉着两根长短不一的筷子,边吃边听。

看来这莫家庄近来不大太平。走尸,意如其字,即为走路的死人,一种较为低等也十分常见的尸变者。一般目光呆滞,行走缓慢,杀伤力并不强,但也够平常人担惊受怕的了,光是那股腐臭就够吐一壶。

然而,对魏无羡而言,它们是最容易驱使、也最顺从的傀儡,乍然听到,还有些亲切。

阿童似乎在挤眉弄眼:“你要是想出门去,除非带上我,我保护你……”阿丁道:“你?保护我?吹牛的,难道你还能打退那些东西不成?”阿童悻悻道:“我打不退,别人也打不退。”阿丁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别人不能打退?我告诉你,今天已经有仙门使者到咱们莫家庄来了,我听说,是个很了不得的显赫世家!夫人正在厅堂里招呼,镇上人都围着看稀奇呢。你听,是不是很吵?才没空跟你闹,说不定待会儿又要支使我了。”

魏无羡凝神一听,果然东边隐隐传来喧哗人声。思索片刻,他起身提脚一踹,门闩“喀”的裂了。

那两名家仆正在眉来眼去有说有笑,被突然向两边弹开的屋门吓得齐齐尖叫。魏无羡扔开碗筷,径自走出来,竟被阳光刺得好一会儿睁不开眼,皮肤也有轻微刺痛感,举手搭在眉梢,闭目片刻。

阿童方才叫得比阿丁还尖,定神一看,见是那人人可欺的疯子,胆子又大了,自觉要挽回刚才失的面子,跳过去斥狗一般地边挥手边斥道:“去,去!回去!你出来干什么!”

哪怕是对待乞丐或是苍蝇,也不会更难看了。这些家仆过往多半平时就是这么对莫玄羽的,他也从不反抗,才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魏无羡轻轻一脚把阿童踢了个跟斗,笑道:“你以为你在作践谁呢。”

踢完,顺着嘈杂声往东边走去。东院东堂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魏无羡一脚踩进院子,便有个妇人高出旁人一截的声音传出来:“……我们家中有个小辈,也是个曾有仙缘的……”

肯定是那莫夫人又在想方设法和修仙世家牵桥搭线了。魏无羡不等她说完,忙不迭挤开人群钻进厅堂,热烈地挥手道:“来了来了,在这在这!”

堂上坐着一名中年妇人,保养得当,衣着贵丽,正是莫夫人,坐在她下面的才是她那入赘丈夫。对面则坐着几名背剑的白衣少年。人群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魏无羡却仿佛对凝滞的场面浑然不觉,觍着脸道:“刚才是谁叫我?有仙缘的,那可不就是我吗!”

粉抹的太多,一笑就裂,扑簌簌往下落。有一名白衣少年“噗”的险些笑出声来了,被一旁似乎是为首的少年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当即正色。

魏无羡循声随眼一扫,略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没见识的家仆夸大其词,谁知来的竟然真是“显赫家族”的仙门子弟。

这几名少年襟袖轻盈,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甚为美观,那身校服一瞧就知道是从姑苏蓝氏来的。而且是有蓝家血统的亲眷子弟,因为他们额上都佩着一条一指宽的卷云纹白抹额。

姑苏蓝氏家训为“雅正”,这条抹额意喻“规束自我”,卷云纹正是蓝家家纹。客卿或者门生这种依附于大家族的外姓修士,佩戴的抹额则是没有家纹的。魏无羡见了蓝家的人就牙疼,上辈子常常腹诽他家校服是“披麻戴孝”,因此绝不会认错。

莫夫人许久未见这个侄子,好一会儿才从惊愕中缓过劲,认出这个浓妆艳抹之人,心中着恼,又不好立刻发火失态,压低嗓子冲丈夫道:“谁放他出来的,把他弄回去!”

她丈夫忙赔笑应声,一脸晦气地起身要揪人,魏无羡却突然躺到了地上,四肢牢牢黏住地面,他连推带拖都拽不动,叫了几名家仆进来拖也于事无补,要不是碍着外人在他早就用脚踹了。觑莫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满头大汗,骂道:“你这死疯子!再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莫家庄人人皆知莫家有个害了疯病的公子,但莫玄羽已有数年缩在他那阴暗的屋子里不敢见人,见他妆容举止都如妖魔鬼怪一般,当下窃窃私语起来,只怕没有好戏看。

魏无羡道:“要我回去也行。”他直指莫子渊:“你叫他先把偷了我的东西还回来。”

莫子渊万万没料到这疯子有这个胆子,昨天才被他教训,今天还敢捅到这里来,赤白着脸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东西?我还用得着偷你的东西?”

魏无羡道:“对对对!你没偷,你是抢!”

这下莫夫人瞧出来了,莫玄羽分明有备而来,脑子清醒得很,存心要叫他们丢这个人,忍不住又惊又恨:“你今天是存心来这里闹事的,是不是?!” 魏无羡茫然道:“他偷抢我的东西,我来讨回,这也叫闹事吗?”

莫夫人尚未答话,莫子渊却急了,飞起一脚就要踢。一名背剑的白衣少年微动手指,莫子渊脚下不稳,脚擦着他踢了个虚,自己摔了。魏无羡却滚了一圈,仿佛真的被他踢翻了似的,还扯开了衣襟,胸口正正的就是昨天被莫子渊踹出的那个脚印。

莫家庄的镇民们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激动不已:这脚印总不可能是莫玄羽自己踹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莫家的血脉,这家人也太狠了,当初刚回来时分明还没疯的这么厉害,八成是被越逼越疯的。不管怎么说,有热闹看就行了,反正打不到他们,这热闹真是比仙门来使还好看!

这么多双双眼睛盯着,打不得又赶不走,莫夫人一口恶气卡在喉中,只得强行圆场,淡淡地道:“什么偷,什么抢?说得这样难听,自家人和自家人,不过是借来看看罢了。阿渊是你的弟弟,拿你几样东西又怎么了?为人兄长,难道便这般小气?一点小事还发小孩子脾气闹笑话,又不是不还你。”

那几名白衣少年面面相觑,一名正在饮茶的少年险些呛到。在姑苏蓝氏长大的子弟,耳濡目染皆是雪月风花,大约从来没见过这种闹剧,更没听过这等高见,今天怕是让他们长了见识。魏无羡心中狂笑,伸手道:“那你还吧。”

莫子渊当然还不出来,早扔的扔、拆的拆了,就算能还也不甘心还。他脸色铁青地叫了一声:“阿娘!”用眼色冲她发威:你就让他这样欺辱我?

莫夫人瞪他一眼,要他别把场面搅得越发难看。谁知,魏无羡又道:“说起来,他不光不该偷我的东西,更不该夜半三更去偷。谁不知道,本公子可是喜欢男人的,他不知道害臊,我还知道瓜田李下呢。”

莫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大声道:“乡亲父老面前说什么话!真是不要脸,阿渊可是你表弟!”

论起撒野,魏无羡乃是一把好手。从前撒也要撒得顾及体面,不能让人家说他没家教,可如今反正他是个疯子,还要什么脸,直接撒泼便是了,怎么痛快怎么来,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他明知道自己是我表弟还不避嫌,究竟是谁更不要脸?!你自己不要就算了,可别坏了我的清白!我还要找个好男人的!!!”

莫子渊大叫一声,抡起椅子就砸。魏无羡见他终于炸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躲。那椅子砸到地面散了架,东堂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闲杂人等原本都在幸灾乐祸今遭莫家丢人丢大了,一砸起来尽皆作鸟兽散,生怕一不小心挂了彩。魏无羡便往蓝家那几名几乎看呆了的少年躲过去,嚷嚷道:“都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偷东西的还打人,丧尽天良啦!”

莫子渊要追过去扑打他,为首那少年忙拦下了他,道:“这位……公子有话好说。”

莫夫人见这少年有意要护这疯子,心中忌惮,勉强笑道:“这个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莫家庄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常说些怪话,不能当真的。仙师千万……”话音未落,魏无羡从这少年背后探出个头来:“谁说我的话不能当真?谁今后再偷我的东西一下试试,偷一次我砍他一只手!”

莫子渊原本被他父亲按住了,一听又要发作。魏无羡啦啦啦着游鱼一般地蹿了出去。那少年忙挡在门口,转移话题,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那个……那今晚便借贵府西院一用。先前我所说的请千万记住,傍晚以后,紧闭门户,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那间院子。”

莫夫人气得发抖,被他挡住也不好推开,只得道:“是,是,有劳,有劳……”

莫子渊不可置信道:“妈!那疯子在人前这样污蔑我,就这么算了?!你说过的,你说他不过就是个……”

莫夫人喝道:“闭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莫子渊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更没被母亲这样斥责过,满心愤恨,咆哮道:“这疯子今晚死定了!”

魏无羡发完疯出了大门,在莫家庄抛头露面溜了一圈,惊倒路人无数,他却乐在其中,开始体会到身为一个疯子的乐趣,连带对自己的吊死鬼妆也满意起来,有些舍不得洗掉了,心道:反正也没水,那就别洗了。他整整头发,一瞥手腕,伤痕没有任何淡化好转的迹象。即是说,给莫玄羽出一通气这样轻微的报复,远远不够。

难不成还真要他灭了莫家的门?……老实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无羡一边寻思,一边晃回了莫家。点着小碎步溜过西院的时候,见那几名蓝家子弟站在屋顶和墙檐上,肃然商议着什么,又点着小碎步溜了回来,巴巴地抬头望着他们。

虽然围剿他的世家里有姑苏蓝氏一份大头,但那时候这些小辈要么没出生,要么才几岁,根本不关他们的事,魏无羡便驻足围观,看看他们如何处理。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怎么那几面立在屋顶和墙檐迎风招展的黑旗,这么眼熟?

这种旗子名叫“召阴旗”,如插在某个活人身上,便会把一定范围内的阴灵、冤魂、凶尸、邪祟都吸引过去,只攻击这名活人。由于被插旗者仿佛变成了活生生的靶子,所以又称“靶旗”。也可以插房子,但房子里必须有活人,那么攻击范围就会扩大至屋子里的所有人。因为插旗处附近一定阴气缭绕,仿佛黑风盘旋,也被叫做“黑风旗”。这些少年在西院布置旗阵,并让旁人不得靠近,必然是想将走尸引到此处,一网打尽。

至于为什么眼熟……能不眼熟吗。召阴旗的制造者,正是夷陵老祖啊!看来玄门百家纵使对他喊打喊杀,对他做的东西却是照用不误的……

一名站在屋檐上的弟子见他围观,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虽然是驱赶,却是好意,语气也和那些家仆大为不同。魏无羡趁其不备,跳起来一把摘下一只旗子。

那名弟子大惊,跳下墙去追他:“别乱动,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魏无羡边跑边嚷,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不还!不还!我要这个!我要!”那名弟子两步便追上了他,揪着他胳膊道:“还不还?不还我打你了!”

魏无羡抱着旗子死不放手,那名为首的少年本来在布置旗阵,被这边惊动了,也轻飘飘跃下屋檐来,道:“景仪,算了,好好拿回来就是,何必跟他计较。”

蓝景仪道:“思追,我又没真打他!你看看他,他把旗阵弄得一团糟!”

拉扯间,魏无羡已迅速检查完了手里这面召阴旗。纹饰画法正确,咒文也不缺,并无错漏,使用不会有差池。只是画旗的人经验不足,画出来的纹咒只能吸引最多五里之内的邪祟和走尸,不过,也够用了。

蓝思追对他微笑道:“莫公子,天快黑了,这边马上要抓走尸了,夜里危险,你还是快回屋去吧。”

魏无羡打量这少年一番,见他斯文秀雅,仪表不俗,嘴角浅浅噙笑,是棵十分值得喝彩的好苗子,心中赞许。此子旗阵布置得井井有条,家教也当真不错。不知道姑苏蓝氏那种古板扎堆的可怕地方,是谁能带出这样的后辈。

短篇小说
我用一世无邪,换你盛世长安。
那一年,他是位高权重,年轻有为的轩王爷——风绝尘。

那一年,她是不沾世事,古灵精怪的丞相千金——宫绮雪。

那时的他,风华茂盛,举手投足间便轻易杀破狄虏十万大军。一朝得胜回朝,便是一生富贵荣华。 见过风绝尘的人都说:他貌似嫡仙,出尘如方外之物,因此民间盛传“宁见风绝尘,不见天上神”可又有人说:风绝尘这嫡仙般的人,唯独有这一颗尘封冰冷的心。

她宫绮雪虽身处闺閣之中,但这般传闻她倒是听的不少:“宁见风绝尘,不见天上神”这会是怎样一个人??宫绮雪浅笑,却想不通。

那日,元宵佳节,她偷跑出相府去游玩,人潮拥挤中,她与丫鬟走散,竟被喧嚷的人群推到在地。她想:这下完了。抬头却看到一身着青衫之人走到她面前,执手,起身。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绝尘”
那一瞬间看着这个青衣墨发的男子。她,居然有些痴了!!


再相遇,他在城外的一处桃花林练剑,她在一旁的桃花树上坐着。他手执长剑,屹立于桃花树下。凌厉的剑气碰上漫天纷飞的桃花,强劲中竟带着丝丝绕指的温柔。

那一瞬间,她才真正明白古诗中“人面桃花相应红”的意境。虽然用这话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太恰当。

在树下练剑的他似乎有所察觉,猛然一抬头,惊鸿一瞥间看到了坐在桃树上的她。

女子一身鹅黄色的绒装,头发如墨丝般倾泻,浅笑嫣然间仿佛置身于画中。
她尴尬的笑笑:“原来是你啊,那个,,我叫宫绮雪”
“宫绮雪??丞相之女??”他暗暗思考着。
“过几天就是我的及笄礼了,轩王可以去吗?”宫绮雪忐忑的说出这句话,生怕风绝尘会拒绝。
“我想,我们不熟”风绝尘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是啊,我们不熟”宫绮雪喃喃自语着,他们确实不熟,可是为什么听到这话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再回过神来,风绝尘已走了很久,剩下的漫天花瓣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扎眼!宫家大小姐及笄礼时,拜访人数之多排遍了皇城的一整条街,有观礼的,有求亲的,有看热闹的。宫家大小姐宫绮雪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但终是没有找到……

宫家权利过大,为了预防功高震主,皇帝下旨封宫绮雪为妃。 宣旨那天,是轩王带人来的。皇帝说:这是为了显示对宫家的重视。“是啊,真够重视的”宫绮雪心想。

接旨的那一瞬间,她抬起头问他:“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风绝尘沉默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宫绮雪又问。
“没有”这一次,风绝尘回答得干脆。
宫绮雪心中一阵苦涩:“好,多谢轩王解臣女疑惑,臣女宫绮雪接旨,谢主隆恩”进宫那天,皇上御赐十里红妆,嫁衣如火。踏进宫门的时,她一转身,看见在城楼上的他,依旧青衣决袂,轻启薄唇。

一入宫门深似海,并不尽然

皇帝对她还是不错的,皇帝说:“绮雪,如果朕说,娶你不是因为拉拢丞相,你信吗??其实当年朕为皇子时就在相府见过年少的绮雪,一袭白纱,一颦一笑。从那时起朕就决定要娶绮雪为妻,可惜朕给不了绮雪皇后的位置。绮雪知道吗,从那时到现在,朕喜欢了绮雪十年??”

宫绮雪看着皇帝“十年了,居然十年??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如今我们这是谁欠了谁??”
再后来,风绝尘造反,身为先皇子嗣,又手握兵权的轩王殿下很快打到了长安。长安攻破那天,皇帝对宫绮雪说:“绮雪,朕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个人是皇弟,对吗??如今他攻破长安怕也是为了你,你嫁给我这几个月,我一直从未碰你,如今,是该把这皇位和绮雪还给皇弟了!!”
宫绮雪看着眼前的皇帝,她说:“陛下,绮雪欠你的情怕是还不起了,但这江山,绮雪会为你守住”

长安攻破时,空无一人,轩王风绝尘带领亲军杀进长安。皇城上,有一女子迎风而立,及腰的青丝在风中飞舞着,一袭白衣,只见城楼下的风绝尘紧攥着双拳:“绮雪你快下来”。
只见那女子轻启朱唇:“我乃陛下亲定皇妃宫绮雪,轩王殿下,你率大军攻入长安意欲何为??”
风绝尘苦笑:“皇妃??绮雪,三个月前本王就是现在你那个位置说等我,如今你却说你是皇妃,你可知,本王是为你而来,下来,本王许你共享这盛世繁华”
宫绮雪看着城楼下的男子:“轩王殿下,你我的前尘旧事就让本宫来亲手结束”
说着,那只见那一抹倩影从几十尺的城楼上跳下。“绮雪,,不,要” 风绝尘撕心裂肺般的呼唤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宫绮雪摔倒在自己眼前!!

他抱着宫绮雪:“绮雪,为什么这么傻??进宫那天本王不是说过等本王回来吗??”
“呵呵”宫绮雪冷笑,殷红的血从嘴角留下“轩王殿下,这又何苦呢,过去已逝,何必挂念”“不”风绝尘抱着宫绮雪的尸体,他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他记得她说:原来是你呀。她说:轩王殿下可喜欢过臣女??“绮雪,你起来,本王回答你,本王是喜欢绮雪的,只是本王怕会牵连到绮雪!!绮雪,你起来!!”

风墨王朝末年,轩王风绝尘率军攻打长安,胜利后携一女子归去,从此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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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完FM0923的一些小感受~ 果然猜的没错,这小孩喜欢勒布朗,但是! 小孩说有没有登山的专业,他想报名[笑cry],想登珠穆朗玛峰(小孩真的很想,听到他说
  • 他敢负了王宝钏,最多需要装下内疚,而王宝钏也只能发脾气,还是得原谅薛平贵,不然,她又能上哪儿去呢?【“罗佳禾”】我给很多人说 我的十一月过得很顺利,其实真的很顺
  • 记者普莱腾贝格表示,尽管马内将伤缺数月,但拜仁并未计划在冬窗进行任何引援,所以传闻中的C罗没戏,俱乐部高层们相信球队,这一决定将给特尔带来影响,他将迎来获得更多
  • 刚进去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以为会是像电视一样还有舒服的沙发茶水啥的,结果就跟普通门诊医生一样没区别,而且医生还是个叔叔害,反正整个过程都是他问我答也不想讲些什么,
  • 6⃣️韩国peacock巧克力华夫饼干大家能想到的硬华夫外边淋了一层薄巧克力,也没那么惊艳,但是也蛮好吃的。7⃣️韩国peacock巧克力三明治饼干一块很有份量
  • 山大旁边的银丰大厦新开了家东隅烤肉,试营业期间便宜哭了,人均三四十[偷笑]关键是装修特别有逼格味道也超好 晚上和室友吃了散伙饭,吃到最后我才想起来要干杯,很神奇
  •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墨尔本房价逐渐超过之前的峰值,但市场并没有❌完全复苏。[微风]如果鼻子上泛红红血丝严重的,可以尝试【elos光电传奇】因为角质层已经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