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字选的我啊。

从来都不是我选的，是文字选的我。是那些贫瘠岁月里的天马行空给了我快乐，想象力很有趣，夜色会有影子，世界之外还有新的世界，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一切都有可能。

会像书里奇怪的人一样，去模仿，把每一个细节模仿出来，就能够了解表情，动作，甚至心理，文字会在模仿的过程中一个个撞过来，它们自己会找过来。

上大学的时候，想要发稿子，其实是想要足够的零花钱，过于内向的我，只有捉住文字这一点略略的长处。很快乐，前两年磕磕碰碰，找不到方法，后两年也不知是真好，还是友情赠送，了我有很多很多热情，因为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就好了，我只要做好一件事情就好了。依旧是感受与模仿，把喜欢的感觉留在心里，再模仿着写出那样的感觉。有时候，文字像是快速的激流，而我站在这样的水流中，一个个捕捉住那些滑溜溜的文字。必须快一点写下来，不然它们就会立刻逃走。

我是真的真的很珍惜它们，是上天的礼物，是我敏感的出口。

只是这一年来，我拿它们换了工资，却很难有那样纯粹的感受了，其实用字换成钱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肯定多，否定少，心理几乎没有什么压力，也接触了各式各样的人，替港中文写红楼梦论文，给台湾中学生写读后感，替人捉刀这事儿，不过是供需关系的一种。

很多事我看的不够透彻，一些不公平，一些不喜欢都让我难受，可还不是不能忍，只是我喜欢的，不该这样被践踏，总要有些原则是底线，它就画在那里，再后面是万丈深渊，是自我的放弃。

我活的很淡，有说多说两句，日后没说就不说了；喜欢你就对你好，日后淡了，也不会想去害你；唯独独文字这一件我不肯放手，好像个忠诚的仆人，要去耕种，才能替它收获。

夜深，还有两天我就在这里一年了，是一步步的退让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是应该离开，我还有一些东西想要护住。

【六女上坝】1964年，20岁的陈彦娴和她同宿舍的甄瑞林、王晚霞、史德荣、李如意、王桂珍几个好姐妹正在承德市读高中。当时她们面临高考和上坝种树的选择，在两个极端的二选一中，她们毅然地选择了响应国家号召，扎根最艰苦的塞罕坝植树造林。自此，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多了六个女孩的身影。https://t.cn/EfeHJj5

《门》

——选自《戈麦的诗》

我的贫瘠是一片荒原
一片曾经流逝激情的沙滩
你来了
只能在沼泽中摄取
几只失望之鱼

我用我的荒芜
埋葬希望
你来了
伸出生命之手

我的全部疏漏
只是一次面对手相的过错
没有在你哀怨的梦中
留下一朵盛开的玫瑰

你来了
闪映在树间
像我的生命之门

1988.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