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村]

从泥土里诞生
我想我注定属于乡村
一如村口那些老槐树
皱纹已上了额头
依然在沉思中进入秋色
总难从心尖抹去
那儿时母亲灶膛的火光
飞鸟归巢的沉默里
忆起少年的我和老牛一起驮着夕阳疲惫的呻吟
沿着那条青草没脚的小路
踩歪那一地青苔
用一颗心去闻泥土的味道
在四月里捋下一把香椿
在五月里采下一竹篮白槐
在乡村能听到小鸟最美的情歌
在乡村能看到桃花初恋的纯真
在乡村不用担心嘈杂的骚扰
在乡村我始终能拥有浩月一轮
在乡村有真挚而朴实的笑脸
在这个人性荒芜的年代里
乡村让我体会了人性的简单
留落异乡游子的心魂
注定像风筝的那根线
还拴在老家门前的那颗槐树叉上
——远山来风 https://t.cn/RJ7FSrX

■我的生日四月初三

文/古岛的海

四月初三

农历
河滩地里的麦梢还没有黄
一个生命的蓓蕾
已经绽放
黄河坝上姥姥家
那两间被岁月沉重
压歪的老屋里
从此荡漾着春光的芬芳……

今天是我的生日
童年用母亲做的长寿面
编织未来的梦想
长大后痛饮一杯生存的烈酒
将蹉跎的人生品尝
我生命里有多少个四月
被收入远行的背囊
只有母亲从不把这天遗忘……

四月初三

农历
印成了一本人生的挂历
五十六年岁月
被生活的风雨淋湿
有读不完的故事
在春天里分享
三年前和母亲在四月里诀别
从此四月永远写满我的忧伤……

今天是我的生日
再让我深情地喊一声
生我养我的亲娘
忧伤的四月在流泪
思念的长廊里
泪珠把恩情的记忆拉长
四月初三

这天
我多想在母亲的怀里进入梦乡……

四月了，春天走过了许多角落里，感受不到冬的倩影了。

春日里人也总是懒散些许，就那样慵懒歪坐着也能打个盹，沾到枕头也就安详了。

睡梦中我爱上了一个人，辗转反侧，跌跌撞撞，走走停停，依稀只记得那个默然的背影，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古木逢春的季节里，姥姥的身体干瘪枯涸，垂暮之年，大半个身子没入尘土，归于地，风，草，野花，山林，河流。

幼时，姥爷会用一天的时间选好自种上好的竹子，把最有韧劲的位置截下来，大朵快颐坐在门前的石堆上捣弄一下午。

一天的时间，一棵上好的竹子就被蹂躏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篮子，精致的很，很密集，放在太阳底下我举的高高的，看下篮子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星星，看就很刺眼。

年芳四岁，稚嫩的小手抓的紧紧的，它也没多大用处，只不过是用来给我装几朵野花，放一只小鸟，捉几只蛐蛐，或者是鸟蛋。

不过，我还是喜欢用来装小鱼。

清晨，各户炊烟袅袅，烟雾缭绕，朦胧间，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一条长长崎岖的田埂上总是一老一小，一前一后，一高一矮。

许是年幼，走在田埂上越发费劲，步履蹒跚，歪歪斜斜，也总是能跟上前方高大的背影。

姥爷箬笠蓑衣坐在江边拉起杆子，是个渔翁。

钓上的鱼极小，我自觉无趣，看着水边上有小蝌蚪，轻轻的用小篮子一撩，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小鱼，找个水浅的地方，把上面铺些水草，把篮子放在上面，不至于无水小蝌蚪渴死。

这法子在我那个年龄自是想不到的，许是太笨，是姥爷传给我法子。

回去的时候，姥爷高高的举起我，然后放到肩膀上。我篮子里总会跳跃几条小鱼，想着拿回去养着，大了就可以吃了，省的老是往这里跑。

后来，还没等鱼养大，姥爷就猝然长逝，什么缘故我到底不知道，那时连大人口中的‘死了’也不知道什么个意思。

问爷爷什么是死的时候，他怔了怔告诉我是永远离开了，我还是不解永远离开是什么意思，索性接着问，爷爷说，永远就是你再也不会看见，不会再抱起你，把你放在肩膀上。就属于泥土，河流，风，山林。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死去的含义。

春节，看着姥姥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深深浅浅，道路不一。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高低不平的山丘，一路蜿蜒曲折抵达低谷。

从我记事起，她似乎就是这个样子，一头白银发，鞠篓着背，精神劲很好。

母亲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大舅的孙女也有我这般大小，我又怎么可能目睹姥姥中年时的模样，甚至想象她年轻时是否是个美人。

她总是一副了然大限何时的样子，她坦然了无牵挂，无畏惧生死，我愤然，“我还没带男朋友给你看，你还未给我把关人可稳妥。我的婚礼你要参加，是最大的寿星”说到这便也笑起来，到底是发不起来火的。

她笑，我也笑。

她笑我幼稚，我笑怕她离开。

某日春风拂面，门前，你梳洗我的发丝。

某夕阳影下，门前，你轻巧剪着我的发叉。

某晨朝露，门前，你轻挽着我的发髻。

……

——童趣，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