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翻阅以前的书摘，看到这样一句：“山川是不卷收的文章，日月为你掌灯伴读，你看倦了诗书，走倦了风物，你离了家，又忘了旧路。此时此地一间柴房，谁进了门，谁做主。”愈来愈觉得像是在说自己。只不过，离了家，我又怎生敢忘了旧路。世间万物，花开有音，叶落有声，风过留痕，日月不言，霞晕千里。天籁俱在，让人放心，唯我只想倚桥，点检过往，看看浮云。

昨日翻阅以前的书摘，看到这样一句：“山川是不卷收的文章，日月为你掌灯伴读，你看倦了诗书，走倦了风物，你离了家，又忘了旧路。此时此地一间柴房，谁进了门，谁做主。”愈来愈觉得像是在说自己。只不过，离了家，我又怎生敢忘了旧路。世间万物，花开有音，叶落有声，风过留痕，日月不言，霞晕千里。天籁俱在，让人放心，唯我只想倚桥，点检过往，看看浮云。

去人民医院拿我妈2000年的病历，那年秋天的记忆扑面袭来。

那个时节的北京已经很冷了，风吹叶落的萧瑟街道，行色匆匆的各式口罩，都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在陌生的城市里奔走，常常有种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窒息，医院流水化的程序，对于病人和家属们，却是复杂而浩大的工程。处处小心，处处碰壁，样样担心，样样费心。无数次穿过急诊室的走廊，看见满是痛苦挣扎的面庞，绝望无助的眼神，而今日再次走过，看到的一如从前。瞬间恍惚，时光流逝永不再来，人间疾苦何曾更改。

我妈做的是股骨头手术，比预期的时间长，比预想的难度大，偶然有护士出来，充满期待的迎上去，然后又默默的退回来，等在门外，万般无奈。

从手术室出来，还在迷糊中的我妈，一直在呻吟：大群儿啊，太疼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手术了，太疼了，疼呀……我不敢相信，那个平时把我骂得团团转，嗓门大的震耳朵的我妈，一下变得如此脆弱。

手术挺成功的，但是术后不小心，经历了两次脱位，再用石膏固定，风波不断麻烦不停。出院后，没法回老家，又在康复医院住了很久。我奔波在合肥北京两地，节目录制的空隙，乘坐T字头的火车，夕发朝至来来往往。那时北京4环都是郊外，尘土飞杨黄沙漫天，我们一起在北京度过了一个有暖气有静电的冬天。

2003年的春天，我带着她回到人民医院复查，穿过独特的天井大厅，挂号排队，人群熙熙攘攘，检查无恙随后离开。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就在那个时间，就在那个天井，许多人包括医护人员被感染上非典，成为焦点，然后北大人民医院被整体隔离，然后新闻每天的主要内容就是，通报各省非典确诊几例，疑似几例……

惊心动魄的日子一下就这么都过去了，而且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无论是个人的偶然病痛，还是国家的突发事件，一下都走远了，就像没有来过一样。流水一般，倏忽而去……

十八年过去了，我妈从51到了69，声音依然洪亮，但身体不再硬朗，当年放置的股骨头已经磨损严重，需要更换了。她不再雷厉风行，不再风风火火，她缓慢而迟钝，犹豫又小心。

翻看病历，回望往昔。

这两天总是在哭，风雨如注，岁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