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的那些事儿（29882）：

清末民初有那么一个戏迷，上“三庆”听谭老板的戏时，不问寒暑，每戏必到，但座位远近却因戏而不同，到老谭戏一落腔，就把预先藏在袖子里两个小小棉花球，谨谨慎慎取出来，塞住耳朵，屏声静气，躬身退席。用意是把老谭那点儿味好好保留在大脑中，免得被下场锣鼓人声冲淡！这才真正是老谭难得的知音，演员听众个有千秋！

（《从文自述》p231当代世界出版社

2019年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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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按：当下时代，艺术家没有了那份水平、敬业，观众没了那份虔诚和共鸣，之间也没有了尊重，这都是艺术过度市场化惹的祸吧。没有了那份对艺术创作和欣赏的童真，满满的都是一些铜臭的世故。

小谭老板这身体不行，也是当年梨园报的长期八卦，想每唱一出戏过场之间都需要赶紧掭头缓缓，没哪天支持不住当场倒台上还能坚持到六十年代，留下那么多录音给我们这种没福气的晚辈跪听，都得谢天谢地了。（报影来自一个叫故纸梨园的号，我看录入是微博上的po主薛麟郎，所以致谢搬运），唱歌剧或者唱戏，嗓子是有"寿命"的，用得太过就坚持不了几年。人嘛，相互的。你整天把个三块三挂嘴上，爷还真不费嗓子唱叫小番给你们听。当然，三块三的票价可以照收，毕竟一个愿意给一个就却之不恭。想听得话就麻烦移步北平上海吧，毕竟在这两地方，观众懂得心疼角儿的嗓子，心疼角儿身体不好有时全力以赴的唱三天都得歇一下回回血再接着唱。

孟小冬一九四二年接受《三六九画报》采访时论级及师兄谭富英大师能不能嘠调的专家意见和上海记者文裔一九五零年采访在上海演出的小谭老板时对四六年或是四七年演出《四郎探母》就凭一句叫小番就可以撑一场的回忆。小谭老板的嘠调好不好，翁偶虹吴同宾诸老都赞誉有加，自不必提，香港文人孔在齐也述及了他在北京唱一句叫小番失误了大家（说的是观众和剧场外侧耳白嫖的——不寒碜，爱艺术未必买的起三块三的票识货就是行家）叹息，唱好了万众欢腾奔走相告的情形（果然男粉嗨了更上头[允悲]），连骆玉笙老其实都委婉的（不能伤觉得自己砸锅卖铁花了三块三就知道一个嘠调的棒槌脆弱的自尊么）提到，嘠调是有真嗓儿唱法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