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维生素D是20世纪初发现的一种脂溶性维生素,其经典作用是调节钙、磷代谢维持骨健康。近年,随着骨骼肌细胞中维生素D受体的发现,维生素D对骨骼肌健康的作用成为新的研究热点。2022年世界骨质疏松症、骨关节炎和肌肉骨骼疾病大会中,Bess Dawson-Hughes教授分享了维生素D对肌肉影响的一项荟萃分析。针对这一争议话题,满富丽主治医师、潘琦主任医师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国际糖尿病》现整理如下,与广大同仁共同探讨~






研究设计与概况







这项荟萃分析以“维生素D2或D3”、“肌肉质量”、“肌肉功能等为主题在Medline、Embase、Google Scholar等数据库进行系统检索,筛选截至2020年10月的随机对照研究——评估补充维生素D改善躯体功能、肌肉力量和肌肉含量的效果。经2名研究者独立评价研究质量、偏倚风险和证据质量后,共计纳入54项随机对照研究,8747例受试者。

所纳入研究的主要终点包括:“起立-行走”计时测试(秒)、起坐试验(秒)、6分钟步行距离(米)、简易体能状况量表(SPPB)、握力、肘关节屈曲、肘关节伸展、膝关节屈曲、膝关节屈曲时测量的最大肌力(牛顿)及肌肉质量(kg)。

此外,研究者依据基线血清25(OH)D水平(>35 nmol/L或<35 nmol/L)、维生素D补充时长、是否合并共病、性别、绝经状态、年龄、是否联合补钙、补充维生素D2或D3、补充维生素D频率、补充维生素D剂量等、干预结束后血清25(OH)D水平分组(>100 nmol/L或<100 nmol/L)进行亚组分析。







研究主要结果







01


躯体功能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显著延长了“起立-行走”时长(19项研究,5223例受试者),平均差异为0.15秒(95%置信区间:0.03~0.26秒,I2=0%,P= 0.01)(图1)。


图1. 相比安慰剂,补充维生素D延长了“起立-行走”时长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存在“恶化”简易体能状况量表得分的趋势(8项研究,856例受试者),平均差异为-0.18分(95%置信区间:-0.37~0.01分,I2=0%,P= 0.06)。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并不会改善起坐试验(平均差异为-0.07秒,95%置信区间:-0.21~0.06秒,P= 0.31)、6分钟步行距离(平均差异为-3.18米, 95%置信区间:- 11.35~4.99米,P= 0.45)。


亚组分析显示,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对“起立-行走”计时测试(秒)、起坐试验(秒)、6分钟步行距离(米)、简易体能状况量表(SPPB)并无显著影响。


02


肌肉力量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存在削弱膝关节屈曲力量的趋势(12项研究,765例受试者),平均差值为-3.3牛顿(95%置信区间:-6.63~-0.03牛顿牛顿,I2=0%,P= 0.05)(图2)。


图2. 相比安慰剂,补充维生素D削弱了膝关节的屈曲力量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对握力、肘关节屈曲肌力、肘关节伸展肌力、膝关节伸展肌力均无显著影响(P>0.05)。


亚组分析显示:在儿童中,补充维生素D较安慰剂增加了握力(平均差异为6.7牛顿,P<0.05);在成人中,补充维生素D较安慰剂降低了握力(平均差异为-0.1牛顿,P<0.05)。在干预结束时血清25(OH)D水平<100 nmol/L的受试者中,补充维生素D较安慰剂增加了肘关节的屈曲肌力(平均差异为0.1牛顿,P<0.05);在干预结束时血清25(OH)D水平>100 nmol/L的受试者中,补充维生素D较安慰剂降低了肘关节的屈曲肌力(平均差异为-16.4牛顿,P<0.05)。


03


肌肉含量


与安慰剂相比,补充维生素D并未增加肌肉含量(12项研究,1201例受试者),平均差异为0.06 (95%置信区间:0.32~0.19,P= 0.63)。


亚组分析显示,25(OH)D基线水平<35 nmol/L的受试者,相比安慰剂,补充维生素D后,肌肉含量增加0.4 kg(P<0.05);25(OH)D基线水平>35 nmol/L的受试者,相比安慰剂,补充维生素D后,肌肉含量减少0.2 kg(P<0.05)。








研究讨论







该项荟萃分析的结果并不支持补充维生素D对躯体功能、肌肉力量、肌肉含量具有获益。甚至,这些结果显示补充维生素D甚至不利于骨骼肌健康,主要表现为“起立-行走”计时测试时间延长、屈膝时最大肌力下降,以及简易体能状况量表得分降低。这一发现与大多数观察性研究的结果截然相反,需要注意的是,观察性研究并不能证明维生素D与骨骼肌健康的因果关系,研究结果可能倾向于逆转因果关系。


维生素D是皮肤在阳光照射下合成的。由于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户外活动的人可能会增加血清25(OH)D水平,与户外活动相关的体力活动可能会改善肌肉功能。因而,评估补充维生素D的获益时充分考虑相关因素极为重要,如血清25(OH)D基线水平、居住环境、维生素D补充方案等。研究显示,补充维生素D可能只对“需要”的个人产生有益影响——仅在血清25(OH)D水平<35 nmol/L的受试者中,补充维生素D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肌肉含量。






专家点评


满富丽主治医师、潘琦主任医师

多年以来,维生素D因其能够防治佝偻病而被大家熟知。其实,维生素D是一种类固醇激素,其受体在人体内广泛存在,多项研究表明维生素D与骨质疏松症、糖代谢、银屑病、免疫系统疾病等疾病密切相关。近期也有研究表明,维生素D可能会影响COVID-19宿主对感染的反应性和易感性。

但目前对于维生素D的研究多为观察性研究,干预性研究较少。本篇文章对54项RCT研究进行了Meta分析,探讨补充维生素D是否可以改善骨骼肌肌肉健康,并对维生素D的基线水平、补充方案、共患疾病等进行了亚组分析。与既往的大多数骨代谢研究结果不同,本项分析结果并不支持补充维生素D对躯体功能、肌肉力量、肌肉含量具有获益,甚至发现补充维生素D不利于骨骼肌健康。考虑出现这一结果可能与以下原因有关:

(1)运动等其他因素:国内外有关肌少症的指南推荐适当的综合运动和膳食营养是可以改善骨骼肌功能和质量的主要方式,若设计研究方案时没有充分给予这些有效的干预或者存在组间差异,可能会影响补充维生素D对骨骼肌的干预效果。

(2)维生素D是否缺乏:本文中纳入的受试者大多为维生素D充足者,以维生素D缺乏(<50nmol/L)作为纳入标准的受试者仅有17%,虽然本研究显示维生素D缺乏组补充维生素D对骨骼肌无改善作用,但有其他研究表明对于维生素D缺乏患者,补充维生素D对骨骼肌有改善作用。

(3)治疗时间:本文中维生素D的治疗时间为1到60个月,平均治疗时间只有6个月(四分位距[IQR]为3~12个月),分析本文纳入的RCT研究,虽然随着维生素D治疗时间的延长,并没有看到更多骨骼肌改善的阳性结果,但对比补充维生素D与减少骨折风险等骨代谢相关研究,其治疗时间通常为24至60个月,因此考虑补充维生素D对骨骼肌无改善作用也可能与治疗时间较短有关。

因此,对于维生素D的补充,我们需要“按需进行”。为了探究维生素D的补充是否对骨骼肌健康或者其他疾病有改善作用,在消除其他混杂因素的前提下,需要针对维生素D缺乏人群进行扩大样本量的设计良好的RCT研究,以解决我们的临床困惑。

更多并不总意味着更好,补充维生素D可能需要因人而异!

参考文献: Bislev L. JBMR 2021. DOl: 10. 1002/jbmr.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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