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第40本,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中世纪后期,梅达尔多子爵在和土耳其人作战中被一枚炮弹正好炸成两半,其中坏的一半被救回了奥地利老家,成为了邪恶的化身,极尽破坏之能事,他送给孩子毒蘑菇,将忠心的奶妈赶到麻风村,对一个美丽的牧羊女进行吸血鬼似的求爱。正当人们苦不堪言的时候,善良的那一半奇迹般地出现了,处处助人。同一个人截然不同的两面之间,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宿命的冲突。最后在两半子爵同时爱上美女帕梅拉进行决斗时,因双方伤口破裂并被缝合在一起,而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子爵。

卡尔维诺讲述了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由于这本书被许多批评家误解,他在后记中特意强调:“他们说我心里想的是善与恶的问题,不是,它在我心中根本不存在,我没有想过善与恶,一分钟也没有。”卡尔维诺只是在用一种对立的形式去表达他所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分裂”。他认为现代人是“分裂的、残缺的、不完整的、自我敌对”,于是他的脑海中诞生了一个被分成两半的骑士,他讲述这个故事,用以告诉人们如何去寻找一个完整的自己。

有时一个人自认不完整,只是他还年轻,因为我们都是由不完整在寻找自我完整的过程:最初的自我分裂——自我否定——自我斗争,直到最后,自我和平,这就是我们整个人生。有一天你会被一颗炮弹炸成两半,一半拥有你的光明美好,一半拥有你的阴暗险恶?两个你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一个被人称颂,一个被人厌恶,但两个你过得都不幸福。“世界上两个造物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一场撕咬。”现代人被一整套维系商业社会的规则、机制所规训、异化,没有了自我。现代人是分裂的、残缺的、不完整的、自我敌对;马克思称之为“异化”,弗洛伊德称之为“压抑”,古老的和谐状态丧失了,人们渴望新的完整。

每个现代人都是被分成两半的子爵,是赋有靡菲斯特的浮士德,是歌德本人,甚至是后现代被分成碎片的人。开篇时完整的梅达尔多,是无定型的,没有个性也没有面容;结尾时重归完整的梅达尔多被着墨不多,但仅仅一个完整的子爵不足以使全世界变得完整,恶的子爵以为上天不公,将一切劈成两半,将自己固步自封。可是好的子爵呢?道德中心主义地令人产生恶心感,迂腐可笑的说教简直还不如一开始那“愚蠢的完整”。但人正是这样同自己厮打,两只手上都握着利剑。分裂的时代让人与自然断裂,可是和合终有其可能性的趋向所在,一个人充分认识实在状况后,甘心情愿地走向自己创造的路。真善美也好,假恶丑也罢,一个完整的人应该具有这对立的一切。人的一生会面临许多选择,前一刻与后一刻,此一时与彼一时,我们难免会将自己分成两半甚至更多,难免会因为自我的分裂而茫然无措或一意孤行。我们也许会因此意志消沉甚至犯下错误,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克服自我分裂的痛苦之后,我们还能像梅达尔多一样完成统一,寻找到一个真正完整的自己。

现代人陷入自我冲突的境地中无法自拔,人性中的高贵和丑恶彼此敌对,这明明就是一大悲剧,为什么还要欣赏“残缺”呢?卡尔维诺借主人公梅达尔多之口说:“如果能够将一切东西都一劈为二的话,那么人人都可以摆脱他那愚蠢的完整概念的束缚了。我原来是完整的人。那时什么东西在我看来都是自然而混乱的,像空气一样简单。我以为什么都已看清,其实只看到皮毛而已。假如你将变成你自己的一半的话,孩子,我祝愿你如此,你便会了解用整个头脑的普通智力所不能了解的东西。你虽然失去了你自己和世界的一半,但是留下的这一半将是千倍的深刻和珍贵。你也将会愿意一切东西都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变成半个,因为美好、智慧、正义只存在于被破坏之后。”

另外,卡尔维诺没有将现代人所有的残缺类型都安放在主人公身上——他已经肩负推动故事进程的众人。其他的残缺类型的代表有——木匠彼特洛基奥多师傅,他建造精良的绞刑架和刑具而试图不想它们做什么用途,这当然就像现在的科学家,制造种种精良的杀人装备或者任何他们不知道社会用途的设备,他们单一的“做好自己的职业”的责任感不足以使良心安稳。表现出敬业精神和道德良知分裂的问题。

麻风病人和胡格诺派教徒属于一种更加复杂的虚构方式,从浪漫幻想的深层背景中诞生。麻风病人代表享乐主义者,无责任感、快乐的颓废、唯美主义与病态的集合,在某一方面代表了当时流行的也是永远存在的文学艺术上的颓废主义。胡格诺教徒是与之相反的另一半:道德主义,是对马克思•韦伯资本主义新教起源说的一种图解(讽刺与欣赏兼备),以此类推,是对其他一切建立在实用道德主义基础上的社会的图解;是对一种没有宗教的宗教伦理的描写,这种观照赞同多于讽刺。

为什么我们不饥而食,不渴而饮,既不感到快乐和喜悦,也不觉得悲伤和痛苦,整天在平静而绝望的生活中浑浑噩噩?卡尔维诺说,原因在于我们是完整的。人们只有经历了分裂和残缺,才能真正地体验这个世界的快乐与痛苦、绝望和希望,进而在漫长的心灵旅途中复归为一个全新的完整的人。那时,我们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智慧和自由。

一直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国家昌盛,教育好自己国家的男性,这是最简单直接的举措。
每天坐公共交通,看见的龌龊男、猥琐男、懒惰无用男满地爬多如尘埃。他们都配不上用蝼蚁形容。

路上总有那么多急转弯,我想讲的是今天的偶遇,一个美丽的偶遇。起因虽然就是这些腌臜男引起的。
公交车摇晃着前行,猛地一个急刹车,没有一个站着的人能抵挡过地球的物理性。也没有人抱怨,紧紧抓住一个支点,车上那么多为每个人设立好的保护支点,怎么都难摔个狗吃屎。然而,两个男的竟然从悄没声怼了起来,到相互“你的手指啥子指!”
“你的手指啥子指!”
这一句轱辘话,在两个大汉(黑衣服小黑,灰衣服小灰)的川音口语里凸显了一个词“牙尖惨了”
小灰略生猛,冲小黑变换了台词:“走,下去弄!”
小灰这一句,一哈让我觉得他不属于市井,他属于江湖,一定是技高人胆大的,好样的!掌声!!
小黑个儿虽逊于小灰,也是个好斗的小公鸡。一个跨步站到了车后门。眼看两人真要下车约架,站台也那么卡点的给这两准备就绪,眼看车门就开了。
车上的善良热情的大爷大妈大姐都纷纷伸出援手,拉住明显劣势要被小灰揍扁的小黑。
”小伙子,算了哈,年轻人大家都少说一句,娃娃,不要这样….”
其中一个大姐最为卖力,死死扣住小黑不让他下车,因为小灰已经站在马路边,挽起了袖子。气势恢宏!
小黑好面子,大姐越拉,他越是拼命要下去和小灰干架。

这时候,一个极为机灵聪明的声音冲司机喊了一声:“师傅快关门!”
司机正不明所以朝闹嚷嚷的车后瞧着,被这个清脆美丽的声音给予醍醐灌顶一般的智慧指令。轰一声,门关了。众人皆松了口气。

这个冰雪聪明的声音,就是本宝宝。啊哈哈哈
通常,坐公交车要不站着要不就是坐在最后一排。在后头其实略显失望,唉!又多管闲事,发誓要冷漠做人的又破功了。
一直没有在意旁边的一位老阿姨,忽然转头看我,试探的眼神温柔地停在我脸色。
“小妹妹,你很聪明,又善良。”
车往前开着,被陌生人这么夸奖,只好呵呵呵笑了,“真打起来,谁都不好看。”
虽然我心里有点想看打架的。嘘!
既然,别人都夸奖我了,我还是做个好人吧,其实也做了。
脑洞大而奇,是我的特色。笨也是我的本色。

阿姨在夸了我之后,又一次转头朝我递来温柔赞美,期待我就此事发表点意见的眼神。
我不是发誓要冷漠吗!!假装木讷地看不懂。
阿姨着实想找人聊天,于是自己开始了一个话题。。。

令我没有想到的,她最后把我说得红了眼眶。
她给我讲述了,她的爱情、她的先生。

阿姨说:“小妹,我其实在很多年前也遇到这样的事,赶车,遇到急刹车,差点摔,幸好我老公抓住我,可一抓,我没摔,他差点摔,还撞到一个年轻姑娘。这个姑娘可傲气了,骂我老公是臭流氓,蹭她了。我气不过,和那人吵了。我们是退休的老人了,我老公是多温和善良的人,被人骂我真难受。我们是读书人,骂不好驾的。”
这个平凡的故事,怎么可能吸引我这个一生都是离奇灿烂人生的女子。
“幸好您的先生护着你的,”我猜这个看起来温柔干净书生气的阿姨应该喜欢这样的回应。
“可是,小妹,这个人他不在了!”阿姨这略哽咽着说出来。
一看,她真的流泪了。这次仔细看看这个阿姨的脸庞,虽是口罩半遮面,也能看出里面有一张不会被岁月侵染的秀气的美丽。

她应该是很伤心吧。不然怎么如此激动,对一个陌生的我,欲语泪先流。
我打消了敷衍的念头,问了一句:“阿姨,您是不是想起您的先生了?”

“854天了,他离开我这么多日子了,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到处走,没有人和我散步,买菜,说话。”这个阿姨的眼泪像是一道闸被突然打开,倾泻的泪水让我更加震惊。

“小妹,不好意思,我有点难以自持。我好想他啊!”阿姨略觉得自己唐突。
“阿姨,别难过,你想说就给我说吧,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也是缘分,说出来会好些。”我又一次扮演了知心姐姐。这么偶然,这么甘愿。

我或许懂得,一个人的离开,留下的那个人,其实也是死了的那种绝望。
不在其中,不知其痛。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我们年少时就相爱了,他就没有爱上过别人,从不吼我,我没有他能挣钱也不嫌弃我,我爱看书,他给我买好多书,那时候我们没钱的。他辛苦一辈子,做工厂,给我和女儿留了7套房子。我们可以去想尽这一切时,他就走了。”

我侧过身,向着这个一边流泪,一边回忆的人,默默听着。
“原本我们要去青岛玩的,他突然说不想去,说脖子不舒服。”
“当我拿到医院的报告,看到那个符号,我瞬间觉得世界被毁了。我的老天,他会这么早离开我,说好了等老了,让我先走的。”
“最后的那几天,护士给我看他在那个医院板子上写的最后一句…..
阿姨哭得不能自持。车里的人,都没有声音,我猜他们都在默默听着。他们没有回头。让这个阿姨,尽情哭泣,尽情思念….
”阿姨,是不是最后一句话留给你了?“
我是情感专家,猜得十拿九稳。
“他歪歪扭扭写我的名字,写了爱你,写了你要好好的”
这句话没虽然意料之中,也让我眼圈发热。但我不能尽情地,把这个情绪宣泄了,因为此刻,我是倾听者。
”后来,大家都劝我,陪我,女儿孙子都守着我,可是,我才知道,就连孩子也安慰不了我。我甚至悄悄吃过安眠药,想去找他。“
”每一天,照常日出日落,可是,他没有了,我就一个人每天到处闲逛。”

我发现,自己无法体会这个阿姨的痛,孤独。那种曾经拥有,笃定不会失去的爱,陡然失去是什么样的滋味。

“小妹,太谢谢你了。听阿姨这么啰嗦!“

”阿姨,你可以每天给叔叔写信,他在天堂,可能真的收得到。“
这个阿姨,取下被眼泪侵染的口罩,我才看清,哇,真的是个美女,即使是这么大年纪。
我歪头看她,冲她俏皮一笑,”阿姨真的是大美女!难怪叔叔眼里没有别人!“
她笑了。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年纪大小,都是喜欢被夸----美女,哪怕被夸了一辈子。也可以继续听着,开心着。

阿姨说,家人和朋友都打算让她再找一个伴儿,她却怎么都不愿意。
我发挥自己的特长。直击要害。
”您肯定无法接受另一个人的,不论这人好成什么样,你都没有心思。因为,在爱足够深刻的时候,其实谁都无法替代的。“
估计这个阿姨都想抱着我哭了。她再次哭了起来,拉了我的手一下。

”小妹,今天遇到你,我开心好多。你太聪明了!阿姨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所以,阿姨,你要觉得这辈子值得了,不是每女人都这么好福气的遇到像叔叔这样的好人。这么爱你,放不下你。你可以去看看钟楚红和朱家鼎的爱情故事,你们很相似。有这么好的叔叔让你去思念,也很幸福,你好好生活,把这个花花世界的一切多看看,把叔叔的那一份也看了。他也会安心。”

“哇,小妹,我好幸运,今天遇见你,你这么善良。这么。。。”阿姨一时间难以找到形容我的美好的词语,
”蕙质兰心!“我想在这个偶遇的最后,画上美好的句点。
“阿姨,你以后,好好的!”

阿姨,笑了。
我下车了,我们彼此相视而笑,挥手道别。

整理了一些碎片化的文字记录

前几天见了很多老朋友,印象最深的是Nina。
上次见他是两年以前。参加他的毕业展的时候我问他真正内心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他说是恐龙复原艺术。两年后我收到了一整套精致的明信片,不同种类不同年代的恐龙通过水彩画的形式被呈现出来,有了色彩的点缀真的被赋予了更多的生命感。
好酷,坚持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他胖了二十斤,但还是那个发光的人。

(过年记忆

大年初一,一家人聚在大姑姑家里,外婆兴趣昂然的走进书房开始写毛笔。因为有几十年没写了,很多字和结构都略显生疏。写了几个字后突然提笔流畅的写出了爷爷的名字,一气呵成,非常好看。
后来又在纸上悄悄的写下了一个字:想。
爸爸调侃说,看,这就是老一辈的爱情。
多么难得

说到外公,前段时间去南山给爷爷上坟的时候,起风了。
一直觉得上坟时的风比以往的风更有灵性,但却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从朋友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你变成了万物 万物都是你 万物都在用你的方式爱我 风拂过我的脸颊 是你的余温” 听完这句话 眼泪就流下来了

古人用烧香来祈福和怀念故人,我们把寄托与思念都融进了烟雾里,烟往天上飘,神灵和故人就能收到。这种充满智慧的仪式感一直延续到今天,每每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都会用一种温暖的方式回忆起想念的人。
“外公,这些钱够你买好多好多套精装版红楼梦了,不要节约钱哈,给你寄了好多好多”

回想2021年我变得非常爱哭,听到有共鸣的歌会哭,看电影会哭,读到感人的文字会哭;开心会哭,不开心也会哭。
其实一直都是个爱哭的人吧,只是小时候总是在心里告诉倔强的自己:哭无用,哭者更无用。
这一年我发现哭不是因为懦弱,只是情绪表达的一种。不再隐藏这部分情绪后,我发现自己眼睛肿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少。
哭呗,哭完了还是大美女

回武汉的时候外婆有点舍不得的握着我的手说“想你了怎么办,能不能别走”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外婆对我说这样的话。又在心里嚎啕大哭了一下,今年一定必须务必肯定要多回家。

好了 碎片记忆今天读取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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