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砷


自去年年底《华灯初上》第二季播出以来,全台湾都在猜测苏庆怡案的凶手,媒体更是捕风捉影,放出不少烟雾弹,借机蹭得客观的流量。


3月18日,千呼万唤的《华灯初上》第三季终于上线。下班回家,熬夜刷剧,抢先一睹为快。


《华灯初上》第三季


相信不少人的观感跟我类似:看第三季之前,以为自己会有一肚子话要说,看完后愕然发现,竟然无话可说。


没有惊喜,没有眼前一亮的桥段。至于缺点,也只是预期之中的缓慢溃烂。


一切都朝着平庸的方向发展,甚至吐槽也难以吐出新意。年度夯剧,以最冗长平淡的形式落幕,完结时竟让人哑口无言。



尴尬之余,只能说,网飞开拓华语市场的长征,离胜利还远得很。


1.


2015年,网飞登陆日本,开始在亚洲开疆拓土,经历两年多的徘徊,终于依靠本土原创剧立足。


2018年,原创印度剧《神圣游戏》先声夺人,次年的原创韩剧《王国》成为全球热门,同年日剧《全裸导演》同样收获大批拥趸。经过数年的积累,亚洲内容成为了吸引亚太新增用户乃至全球用户的关键。


《全裸导演》


用户订阅是网飞的主要营收来源,本土市场扩张面临停滞后,亚太地区成了网飞重点布局的区域,也是近两年最快的增量市场。


但对于网飞,亚太地区最大的市场却还是镜花水月。


毫无疑问,最具增长潜力的是内地市场。但内地政策的不可抗力,让网飞通过审核获得牌照难如登天,流媒体业务又有「爱优腾」三大巨头把守,网飞几无入局可能。在进军内地市场无望后,网飞曲线救国,一方面尝试与爱奇艺合作,一方面从2019年底开始,投资台湾创作者,迈出了进军华语市场的第一步。


《华灯初上》第一季


《华灯初上》之前,网飞的华语剧表现并不算成功,《罪梦者》《极道千金》和《彼岸之嫁》华语三部曲出师不利,先后折戟。


近几年大热的台剧《与恶》和《俗女养成记》《火神的眼泪》都是华视和公视出品,网飞难以第一时间分一杯羹。入台布局两年多来,网飞原创剧拿得出手的,只有一部悬疑剧集《谁是被害者》。


终于,网飞等来了几乎囊括台湾演艺圈半壁江山的《华灯初上》。这是它扩充华语版图最有野心的敲门砖。



2.5亿新台币打造的《华灯初上》,是网飞有史以来在台投资最大的剧集。创造了一年来台剧的最大声量。《华灯初上》也不负众望,创下最快攻占台湾市场排行榜榜首的台剧记录。前两季热度持续发酵,在一直被韩剧霸占的东南亚市场,也表现不俗。


2.


然而,《华灯初上》终究难以撑起网飞的台面。


作为《鱿鱼游戏》之后又一部在亚洲引起关注的网飞剧集,《华灯初上》并不是网飞的自制剧,而是中后期购买版权,在平台播放。前期制作时,身后没有网飞这个壕无人性的金主爸爸,《华灯初上》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然服化道和演员阵容可圈可点,但制作上的掣肘和游移,所在多有。



制作之初,《华灯初上》并没有确定要在流媒体平台上线,为了能够兼顾电视台和流媒体两种播放平台,剧集的长度被设定为24集。不管分三季8集月更上线,还是电台每周两集播出,都能在两种平台维持24周的黄金热度周期。


台剧在流媒体上的在榜时间一般是一个月。每季一个月的间隔时间,可以使每一季都能延续上一季的热度。但为了赶上台剧空档期和影展上难得的宣传机会,《华灯初上》前两季提前上线。


《华灯初上》第二季


为了赶在金马颁奖典礼上首播,也为提升网飞2021年第四季度的业绩,片方把前两季都安排在2021年年底之前上线。但由于制作周期的缘故,第三季的播出一拖再拖,由原定的一月底二月初,一直拖到3月18号。第二季与第三季相隔近4个月,导致播出时,不少观众把之前的剧情都忘了。


好在,第三季的剧情注水严重,即使忘掉前两季的剧情,第三季也会用翻来覆去的闪回强制观众复习。网友戏称,《华灯初上第三季》都可以叫《华灯初上之前情提要》了。


《华灯初上第三季》


《华灯初上》模仿网飞韩剧的模式,第一集用1.5-2倍的单集预算,吸引观众,而本剧的口碑也确是第一季积攒起来的。但第一季用力过猛,后劲却不足,导致整个系列剧头重脚轻。


硬生生把12集的肥皂剧拉长到24集,又将一部剧拆成三季上线,这颗算盘珠着实打得响亮。难怪有人说,这部剧播出方式的成功远大于剧集本身的成功。


剧集的题材也在徘徊中左支右绌。



主创最初构思的是红白玫瑰的女性成长主题,又为博人眼球,提高收视率,加入自己并不擅长的凶杀和悬疑元素。因为制作人林心如的出演,又不得不满足她过大女主玛丽苏戏瘾的愿望。


三个方向互相拉扯,主创团队努力面面俱到,左右逢源,却让这部剧集更显得割裂。


前两季一直吊人胃口的苏庆仪命案凶手之谜,到了第三季,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不出所料,第三季中,林心如的光环更加耀眼,却也更显单薄。酒店的名字叫光,可众姐妹都是林心如圣母光环下的灯下黑,消失在黑暗里。



媒体大肆宣传的金钟编剧杜政哲,只能守在自己的舒适区,剧中偶像爱情剧的戏码,虽有些俗套,但还算驾轻就熟,一到悬疑元素的穿插布置,便暴露出力不从心。


剧中的悬疑线如同儿戏,难以自圆其说。毒品线索工具性明显,未及展开就草率收网。警察的主业不是探案,而是谈恋爱。通缉犯潇洒地在众警察眼皮下面招摇过市。毒贩出逃还要靠警察帮忙,办护照竟然用自己的本名。


早在第二季,编剧杜政哲在剧集结构上捉襟见肘的挣扎便暴露出来,到第三季,杜政哲安排同是编剧的江瀚身亡,自己也直接躺平,前五集干脆放弃追查杀人凶手,靠闪回补充一些观众早已脑补出来的细节,硬生生把两集的内容拉长到8集。不用三倍速,简直对不起编剧汹涌而来的滔滔注水。



林心如动用了不少人情关系,请来众大牌影星客串,但一些为客串而客串的人物,反而画蛇添足,虽然为宣发丰富了话题性,但对于剧集本身毫无益处。尤其是霍建华,他与杨祐宁的对手戏粗糙至极,总是突然暴走,突然掏枪对峙,最后又没来由的突然领盒饭跑路。


3.


网飞近期面临的困局,凭这样的一部《华灯初上》,是挽救不了的。


去年10月,网飞史上最卖座的《鱿鱼游戏》,带动股价突破上市20年来的历史新高。但转眼间,由于用户增长乏力,网飞股价一路下跌,接近腰斩。


《鱿鱼游戏》


去年,网飞遭受到美国传统媒体巨头的重创,第四季度,华纳旗下HBO Max的用户增量相当于网飞去年整年的增量。网飞被迫在欧美提高会员资费,保证营收,为保住亚太这个增长极,华语地区会员资费并没有上涨。


网飞仍然持续在华语剧市场发力。内地大热的《开端》4月1日上线网飞,自制台剧《谁是被害者》也将于年内推出第二季,成为网飞史上首部推出续作的华语原创剧。


与此同时,网飞转而在IP开发和游戏业务上寻求突围。


《谁是被害者》


2021年7月进军游戏行业以来,网飞愈发将重心放在了游戏业务上,靠之前积攒的大量IP,推动影游联动,提升会员订阅量。试图通过新的增长故事提振投资者信心,拉升低迷的股价。


如今,游戏早已取代流媒体业务,成为最主要的娱乐消费方式,而元宇宙的到来,势必让游戏无处不在。


《华灯初上》第三季上线前,网飞官方就推出了《华灯初上》RPG密室逃脱等包含剧集IP的游戏。前几天,《华灯初上》团队又透出消息,网飞的下一步动作,不是打造第四季或电影版,而是发展「华灯」原创IP,结合虚拟世界元宇宙,成为首部NFT发行的戏剧节目。



前路依然漫漫,昙花一现的「华灯」在众声嘈杂中就这样黯然落幕。


新蝙蝠侠, 仅次于诺兰
阅尽沪上家庭烟火事,国民大剧《心居》来了!
荷兰弟是个无知草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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