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宇宙飞船,我去引开保安”,蒋先贵是县城里长出来的孩子,脑洞大,野生又自在。

文 | 郭小寒
春节将至,蒋先贵抢到了一张机票,从北京回了六盘水。
一年之前,他还是默默无名的县城青年,还没坐过飞机。这次回家,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在2021年音乐综艺节目《明日创作计划》中,来自六盘水的00后小伙蒋先贵,成了最强厂牌得主。
土土的名字,厚厚的刘海,不合时宜的领带西装,俗艳的玫瑰花,复古的摇滚乐……
如此“野生野长”的表演和形象,怎么会在一档大平台s级的音乐综艺节目里拔得头筹呢?大城市里从小练习乐器、名校毕业的音乐青年,大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按常规出牌,看似什么都会一点又都不太精的蒋先贵,却成了“最强厂牌”?
或许,以五条人为代表的“县城美学”,反映了这个时代的某种情绪暗流。从电影《四海》、《东北虎》,到文学界的班宇、双雪涛、陈春城……关于县城的文艺作品越来越多,和“东北文艺复兴”类似,“县城美学”成了一种新的审美趋势和美好想象,获得了时代的共情。在流行音乐领域,蒋先贵成了五条人之后县城美学的新代表。他的作品和表演,带来了复古、新奇、鲜活又令人难忘的新体验,也寄托着人们对小镇青年和县城生活的美好想象。大城市高速的工作节奏、难以改变的生活轨道,让人们把县城想象成新的希望和情绪出口,“县城生活”也成了一个遁词,让人们可以对上个年代的美好进行怀旧。
对于“县城美学”这个标签,蒋先贵并不反感,但他显然不想被它所束缚,他更喜欢的词是“荒诞主义”。关于音乐风格,在民谣、摇滚之外,他更中意“迷幻电子”。
在过年后的空档,蒋先贵与我们聊了聊他的回家之旅,以及关于城市与县城的生活感受。


在北京“推开一扇大门,看见一个新世界”
春节前期,蒋先贵在北京磨合新专辑的创作和制作。获得 “最强厂牌”的荣誉后,他成了毛不易、蔡维泽的同门师弟,生命的轨迹被改变,对待音乐的态度和规划也不一样了。
《明日创作计划》结束后,厂牌做了一张合辑《争取》,蒋先贵贡献了三首新歌《苹果》、《肝脏》、《珍妮的潮汐》。这三首全是迷幻电子风格,跟他在节目中呈现的 “县城美学” 、“土味民谣”(《飞向月球》《爱人与玫瑰花》《春娇》)完全不一样。他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容易被归类:“大家觉得我该写什么东西,我偏不写,如果跟着标签走,岂不是很无聊!”
如果说“县城美学”是外界给他的标签,而在内心,蒋先贵接下来想做的是 “迷幻电子”。第一次高考失利那年,奶奶给他买了一台电脑,他装上声卡捣鼓电子音乐,复读的时候还和好哥们组了一个电子乐队,号称“六盘水双杰”,想做中国的DaftPunk。
在北京,参与蒋先贵新歌制作的有金牌制作人荒井十一,还有叶凡等小有名气的音乐人。碰到他们,蒋先贵自动调整到固定模式,见谁都叫老师:“他们是老师,我是一个后辈,营造一个大家都开心的状态,要学会某些技能。”
“平时我就喜欢独来独往。”蒋先贵身上有一种自由放松的习气。小时候在农村杀猪宴上的煤火堆旁捉谜藏,在县城里的特色“烙吧”聊天,在山顶上的酒吧里玩音乐……溜达、聊天、吃夜宵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也练就了一种能迅速融入陌生环境的技能。
靠着这个隐秘技能,蒋先贵在北京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借着老乡见老乡的基本剧情,有一天他晃到了鼓楼大街——北京最文艺最放松的地带,推开了 “不二”酒馆的大门,酒馆老板是同样来自贵州的独立音乐人谷煜。
“不二”酒馆是喜欢独立音乐、诗歌、小众电影的文艺青年集散地。就像从王家卫电影里抠出来的某个片段,暧昧的灯光、复古的色调,老旧的家具,霓虹塑料亮片和无尽的酒精……这晚谷煜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天,有写剧本的,有搞音乐的,蒋先贵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一起。他们聊到了都喜欢的独立的朋克乐队“脏手指”和“丢莱卡”,席间就有丢莱卡乐队主唱涂俊男在北京的的合租室友。
“先贵也很灵的”,大家这么评价他。在鼓楼“很灵”的人才能混在一起,蒋先贵迅速成了“自己人”。某种隐秘的气质,让蒋先贵在主流和独立之间自如地穿梭。虽然他在“在独立和主流中都找不到明确的定位”,但“推开一扇大门,看见一个新世界“的经历,却在蒋先贵20多年的人生中反复出现过。
 

“县城的生活也挺酷的”
年关将近,蒋先贵在北京挠头创作的间隙,在手机上刷到了朋友回村子里参加婚礼吃杀猪宴的照片,再看看看自己点的外卖,他的胃让他下定决心买了回家的机票。
从北京回六盘水颇费周折。他通知家人朋友,做好核酸报备……从北京飞贵阳,三个多小时,阳光在平流层照得刺眼。飞机降落的时候,穿过白茫茫的云层,就像穿过千层蛋糕,蒋先贵看得出神。在参加《明日创作计划》之前,他都没坐过飞机。
到贵阳后,回六盘水买不到火车票。蒋先贵一直刷App的订票信息,终于捡漏订到了车票,没想到身份证又丢了,只得赶紧去补办……在火车驶出站台的前一刻,他拖着行李箱飞奔上去,终于喘了一口气。
到了六盘水,蒋先贵没直接回家,先跟朋友们约着吃饭喝酒。夜里三点,他吃上了一碗羊肉粉,那一刻感觉灵魂出窍,赶紧又加了一碗羊杂。
六盘水在贵州省西南边与云南省接壤的地方,上世纪60年代,国家决定在煤炭资源丰富的六枝、盘县、水城三县建立煤炭基地,从全国各地抽调了十多万人来到这里,开采煤矿、修建铁路、发展实业......从无到有建起了六盘水这座城市。蒋先贵的家在水城县的城郊,原本是云南昆明的一部分。他是土生土长的贵州人,从小见着各种异乡人来到这个县城,带着原本的印记投入新的生产与生活。千禧年后,工业城市面临产业转型,生活也随之转变,新城市尚未建设完成,旧城市还未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在节目上,蒋先贵曾说,“我的故乡不是一个很发达的地方,这种生活我们只能选择接受或者被迫接受,所以我的歌大部分到最后都是释怀的。”
回到家蒋先贵发现,亲戚朋友突然都把他当明星了:“我爸到处吹牛,没人把我当小孩看,都觉得我混得不错。”他只能像个大人一样,给家里买了一堆东西,然后租了个房子做临时工作室,继续做音乐。
过年那几天,六盘水下了场大雪,蒋先贵独自堆了一个雪人,“我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了。以前过年特别热闹,就是一场party”。
蒋先贵还记得小时候的过年场景。当时,爷爷是村里最有威望的长者,能杀猪、也能做席、掌勺,大家有什么喜丧嫁娶的大事,都会找爷爷去管事,蒋先贵也跟着爷爷去吃席。贵州的村子里做席时,一般先生好几个蜂窝煤火堆,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打斗地主,女人们聚在一起聊家常、嗑瓜子。蒋先贵从小就在火堆边上和其他小孩一起躲猫猫,把杀猪剩下不要的肝脏穿到树枝上,架到炉子上烤着吃。
“我在17/18岁的时候,羞于谈论自己身份经历,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现在我就大方承认,我就是从县城来的,我就是一个乡下人,县城的生活也挺酷的。”
蒋先贵六岁之前,他父母在浙江务工。父亲是开大货车的,他三四岁时就在爸爸的车上听歌,种下了音乐的种子。
要上小学了,蒋先贵被送回老家,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二年级时,蒋先贵收到了爸爸送他的迈克尔·杰克逊的磁带。三年级时,他在舅舅的生日宴上看到了乐队表演,迷上了吉他,爸爸给他买了一把吉他,报了兴趣班。不过,他上了几节课就退学了。
上初一时,爷爷又给蒋先贵买了吉他,高中时他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各种课外书,荒于学业。第一次高考失利,奶奶为了安慰他,给他买了电脑,他开始鼓捣电子乐。复读后他考上了四川音乐学院,成为了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中国Daft Punk!”
2019年,蒋先贵顶着压力复读高三,准备艺考,却又赶上了疫情,内心极度憋闷。他借着艺考面试的机会跑出去,跟朋友在六盘水漫无目的地转悠。朋友要去酒吧找驻唱的活儿干,他们第一次来到了凤凰山顶上的“小树酒吧”。老板穿着笔挺的西装,像个文绉绉的知识分子。蒋先贵想表现一下,也唱了几首,就被留下了。“能赚点零钱,更潇洒一点生活”。
蒋先贵后来得知,酒吧老板是个中学历史老师,挺有文化的,来酒吧的人也各有来历,非同一般。驻唱歌手里有一个年纪稍长的酷酷男生,大家叫他崔哥。蒋先贵主动给崔哥听自己的Demo《人类纪元浪漫史》,崔哥问,“名字是自己起的吗?”蒋先贵说“是”,他俩就成了朋友。蒋先贵喜欢Fender的Telecaster电吉他,崔哥就把自己这把琴拿出来给他弹。后来崔哥约蒋先贵喝酒,说“要不咱们两个搞个电子音乐组合吧,中国的Daft Punk!” 蒋先贵当即激动地答应下来。审美上的默契让他们很快贴在一起,蒋先贵说他们是“六盘水双杰”。
崔哥也是打开蒋先贵音乐和审美认知大门的人,在知识分子氛围浓厚的小树酒吧,蒋先贵像个杂食动物一样疯狂吸收。在六盘水这样的城市里,信息的复杂错位以及与大城市的某种脱节,反倒给了他足够多的精神养料。作为一个00后,蒋先贵喜欢涅槃、齐柏林飞艇、吉米·亨德里克斯、披头士和皇后乐队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经典摇滚,也喜欢草东没有派对、脏手指、丢莱卡这些互联网时代新近的华语独立乐队,品味横跨了半个多世纪。在县城里,蒋先贵还买得到那种几十合一的dvd碟片,用不再生产的碟机观看。他看了王家卫、毕赣等一堆文艺电影,还喜欢布考斯基和寺山修司的诗歌,喜欢渡边信一郎的动漫……
“生活就是要潇洒与帅气”。这是蒋先贵从渡边信一郎《星际牛仔》里得到的人生信条,他崇拜斯派克,特立独行又保持友善,在适当的环境下,也要去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县城还有着意想不到的意外、疏忽和松弛。建在市郊的游乐场、没钱拆除的老危楼,甚至市中心的墓地……这些荒诞的场景,大概因为经济萧条或管理缺失而存在着。喝酒、打牌、吃夜宵,县城的慢节奏也自然生长出“躺平”的生活方式,暂时抵抗“无聊”。无人看管的蒋先贵,就像小时候在席上吃烤肝、玩捉迷藏一样,到处溜达、闲晃、喝酒、交朋友……在县城荒诞风景与富足精神生活的双重作用下,他把周围环境当成了自己的舞台,沉浸式的长久游戏于其中,想象着自己是某个悲情电影里的男主角。
在《明日创作计划》里,蒋先贵有一首一鸣惊人的作品《飞向月球》,其灵感就来自当年的一次体验:半夜,他从山上的小树酒吧出来,醉眼朦胧中,突然看到天上的月亮。站在六盘水破落的街道上,看到那么大的月亮,不免心生向往,要飞向遥远的外太空。
 “你去宇宙飞船,我去引开保安”,这天一脚地一脚的歌词,被五条人的仁科说成是“县城科幻”。蒋先贵就是县城里长出来的孩子,脑洞大,野生又自在。

“没有小麦 也种玫瑰花”
参加《明日创作计划》是蒋先贵考上四川音乐学院后的事了。节目组来学校吉他社团选角,他主动报名,留了联系方式。半年后节目组到了贵阳,打电话联系他,还在宿醉中的蒋先贵接到电话后,向琴行老师借了一把吉他,跳上六盘水开往贵阳的高铁,“到现在节目组还没给报销这个高铁票呢。”
 “初次面试的时候,我话就贼多,会来事儿,导演觉得我挺有趣的,就一路往下走了。”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蒋先贵每次都有独特的方式让人记住他。他专挑土的、不合时宜的、荒诞的元素来表现:复古的西装装扮,装在塑料瓶里的玫瑰花,每次他都自带舞台效果,从视觉设计上就吸引了导师和观众的注意。奇怪的是,玫瑰花这么俗艳的道具,和他一起出现就毫不违和,一句“没有小麦,也种玫瑰花”的浪漫骚话,把无数人给“装到了”!
蒋先贵说,“对舞台感我没有什么把握。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就随着自己的想法来,给节目组提各种需求,然后大家就忙活起来了”。
 “在节目中,我觉得自己和五条人比较像,喜欢纠结一些抽象的事,普通话都不怎么标准。”蒋先贵说。早在小树酒吧驻唱的时候,蒋先贵就开始听五条人了,《县城记》、《广东姑娘》、《梦幻丽莎发廊》几张专辑他都特别喜欢:“情感比较质朴,旋律挺上头的……”在节目组他和五条人自来熟,待在一起没事儿就聊关于创作的事。不过,后来五条人发新专辑,蒋先贵却没好好听。直到阿茂送了他一套唱片,他才开始认真听,他的解释是 “毕竟我还是比较穷的。”


六盘水的的诗意和浪漫
“我并不反感县城美学这个标签”。蒋先贵说。“六盘水确实给了我很多力量,这边让我更开心。上一次回来拍纪录片,我给工作人员买了几份烤臭豆腐,他们吃完整个震惊掉,念念不忘。” 县城是一个容得下足够想象力的空间,暗藏着现实与超现实的诸多隐秘连接口。他说自己是比较“荒诞主义“的人,喜欢毫无逻辑但又真实而鲜活的荒诞故事。“作为当事人觉得特别尴尬,但故事有趣,总是能激发我去写点东西。”
“在《明日创作计划》第一期,这首《飞向月球》也没写好,只有一分半钟,那么几句词刚好放进去,没想到一下子就引爆了。”蒋先贵如此解释自己作品中荒诞的真实感:“违和的、具有冲突性的,但有时候也会异常的吻合与和谐”。“《飞向月球》象征着我的一种私奔精神,就是那种想要逃离的心情”。蒋先贵说他还有一首歌叫《逃离地球》,有着更真实私密的情感和精神指向。
节目中《爱人与玫瑰花》的复古浪漫气质让很多人惊艳,这是典型的蒋先贵式的叙事美学。在写这首歌的时候,他想的场景就是工厂里一对打工男女谈恋爱,“后来男生要去外地打工了,就给那个女生说了一堆话……”
“县城还有个隐藏的含义,对我来说就是梦想、群体和命运。”蒋先贵说,“县城是改革开放之后才有的,大家还在搞重工业的时候,出现的这样一个特殊的名词。”六盘水作为中国最早的一批三线重工城市,蒋先贵最喜欢的是工厂、老员工宿舍,这些环境都能给他带来无数浪漫的刺激与想象。“六盘水的的诗意和浪漫已经通过这些东西表达出来了,我们的生活本就很苦很荒诞,创作可以让我们转移注意力,为自己充电。而且困苦荒诞的生活还可以反哺我们,成为创作的源泉。”
蒋先贵希望在自己的新专辑里多写写关于人的欲望。“它既是美好的,但在某些角度上又沾了泥泞和衰败的东西……除了带有他个人烙印的那些惯用词语,歌里“还有自我审判的东西在,可能更私人一点。”
在六盘水过年,与朋友吃饭喝酒时,朋友问他有啥变化,蒋先贵坦然地说:“长大了嘛,学会表演了。”酒过三巡,崔哥说得更直接,他一看到蒋先贵在节目里的状态“就觉得烦”。蒋先贵认真地问,为什么呢?崔哥说,“其实大家都在抄袭!其实,你觉得很棒的那个东西,它是可以做出来的!”
蒋先贵明白崔哥的意思,最近他也找不到畅快的写作状态,他在反省,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和崔哥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讨论很多问题,分享想法和观念,虽然关注事物的点不一样,但彼此保持真诚,保持自己最简单的状态,不需要表演,只管真情流露。”
或许,做音乐也该如此。
 
——完——
本文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本文作者郭小寒,音乐写作者,著有《沙沙生长》、《生而摇滚》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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