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

侄子对天文感兴趣，大堂嫂安装了一个简易的天气预测装置，装置里风起云涌，水面都快变成了海啸，风暴指数飙升到7.2。（不可能的，我大侄子只对游戏有那么高的热情）

我冲冲忙忙跑回家，路上已经风云变色，黑沉沉的云快要落到屋顶上。在门口一边把鸡和狗唤回来，一边掏钥匙开门。冲进去先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收进屋里，再捧出几把稻谷撒出去将还没回来的鸡引回来。

余光瞥见车库里的油布，抱起一卷先把谷子盖住防止屋顶漏雨给淋湿，再抱起一卷往对面房子冲去：快点快点，要下雨了，赶紧盖到帐顶上，不然漏雨今晚怎么睡？

突然，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声音：这是梦，这里住的人早就不在了。声音越来越响，直到彻底清醒，才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记起来了，奶奶住在那间房子里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住在老房子里。

老房子里有柿子树和银杏树，我以前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将躺椅放在堂屋门口，坐在上面看雨。一道道银白色的线在半空织成密密的网，劈哩叭啦地砸下来，砸到屋顶弥漫出一片薄薄的白雾，落到树上把树叶砸得东倒西歪，上下翻飞，落到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银杏树叶小小的，密密匝匝地挨着，像一群惊慌战栗的绿蝴蝶。柿子树叶宽大油亮，纹理整整齐齐，雨水顺着纹理从叶尖落下，像落下一串串晶莹透亮的琉璃珠。初时雨急风骤，像置身战场，战鼓擂，马蹄疾，短兵接；后渐趋平稳，如置身瀑布之下，水声潺潺，水汽蕴蕴。再后雨收云散，如置身空谷，露滴草底，鸟鸣枝头，浊气全消。

和老房子隔着一条马路的就是以前奶奶住的地方，也是现在新房子的旧址。那里之前有皂荚树、葡萄树和好几种桃树，屋后菜园边上还有一棵李树和枣树。春天桃李开花的时候可美了，白的粉的红的花开满了屋前屋后，吸引来村子南边养蜂人家里的蜜蜂成日里围着花忙忙碌碌，花瓣顺着风飘出老远，是小小村庄里极其亮眼的一抹颜色。奶奶就住在这里，将红红的桃子摘下放在篮子里送去给她的孙子孙女，从小小的葡萄藤上剪下两串葡萄，又准备好了长长的竹竿让他们去打枣摘李子。

那是我已经过半的生命中最好的时光，日子虽然贫穷，但是好像生活在光和爱里，有爱我的家人，亲密的朋友，有大把的时光和光明的未来。

如果奶奶还在世的话，今天是您的生日，按惯例，姑姑和姑爹会来吃饭，姑姑会给奶奶带新买或者新做的棉衣棉鞋，和奶奶说些生活中的事情。姑爹不能喝酒却又被爸爸大伯三叔他们拉着喝酒，醉酒了在床上睡到下午才醒酒。这个日子一般哥哥姐姐们也都回了家，一群人吃完饭就开始摆桌打麻将，吵嚷欢笑的声音能一直传到马路上。

以往，奶奶生日这天算是新年的预热。可是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们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氛围了，大家都各自成家各忙各的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倒是勾起了很多温暖的记忆。可能是我奶奶在提醒我让我不要一意孤行，多照看一下家人。也可能是她在向我预警风暴将至，2008年有那场地震和冰雪，2022年会有什么呢？也可能是她想我了来看看我，个人更愿意相信最后这个理由。

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你，给你带你爱吃的点心和酒。不知道你喜欢的羊角还能不能买到，不能的话我就去网上找，总能找到的。以前你不能喝酒，想必现在应该没任何病痛了。

最后，生日快乐啊，奶奶

#植物的旅行# 村子里有一个脾气不算好的老人在家里种了一棵葡萄树，到了季节便结满果，在外的藤蔓教人垂涎欲滴，忍不住踮起脚偷摸一串，忐忑地吃掉。酸涩的葡萄入口，带来阵阵新奇。每个葡萄结果的季节，总共会偷摸三到五串，但从未如同想象中的那样被抓住、被骂。妈妈后来和我说，那个老人家看起来很凶，其实人很友善，并列举了一些小实例作为佐证，我半信半疑，始终因为他外表的冷漠而觉得他不近人情，始终在偷摘他的葡萄时惴惴不安。那一棵葡萄树，在老人去世之后不再结果，被连根拔起，屋子从此惹上一种荒凉之感，如同那个同村的人为他守灵的夜，我半夜醒来看见的明晃晃冷清清的月色。连同这一家主人过去自制的猪头肉，也好像变得死气沉沉，失去了令人憧憬的吸引。有时候看书，书中某一个情景，某一句话，甚至只是某一个词，会令人突然回头，看见时光万里之外的一些小事，原来一直挂在自己的心头。也许那颗被连根拔起的葡萄，还有同胞兄弟在某寸土地上开花结果，也许我们也是它的同胞兄弟，有和它同种的酸涩，提供新奇，在堕入黑暗之前，阳光之中，同样晶莹剔透、光辉灿烂。 https://t.cn/A6IMBk5l

怀念那年冬天冬令营同聚在一棵葡萄树下的日子。没有手机，没有外界的纷繁嘈杂，有的只是来自不同地区的同龄人因着同一份爱聚集在这儿，享受着阿姨们做的美食，享受着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受着破冰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爱，领受着从上头来的话语，让心灵得以安歇！

然现在因是超龄儿童不能参加了[污][污][污]
#小新聊情感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