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会意淫的人,没有之一。

很多人看到的是脚踏实地的一面,说我在逆境中崛起,说我对钱看得太开了,说我比其他的中产二代能干太多了。

的确如此。

7年多前的事情,应该很多客人都知道。家里亏了6000万,与其说是亏,不如说是被骗了。我的婚房第一个被抵押出去。家里所有资产加一起也不够还。

我哭了一晚上,还记得那晚上打了一个朋友电话,告诉他情况。因为他的父亲遇到过大波折。他并没有安慰我,而是放下一句:你们那么有钱啊?挂了电话后,我又哭了。与其说是在哭钱,其实更多是在哭我那个天天喊着上吊的父亲,我知道这个坎他应该翻不过去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为这个天大的事情哭了,就一个晚上。可能因为从小没享过福,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没啥,除了父亲的心里状况以外,我几乎没有波澜。我知道就算家里没出事,也和我关系不太大,无非就是有一张一个月10万额度的信用卡,但我基本不怎么刷。我还把我自己开的车还给家里人开了,他们比我更需要车。

第二天,就筹备做生意的事情了。

朋友们都说,换其他人,很多都崩溃了。

但朋友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是我不管怎么无所谓,或者说怎么坚强。从14年底出事,到19年疫情前,我从没有停止过意淫。

我就在意淫,如果回到12年就好了,回到12年,我刚毕业的那年,我最开心的一年,我最无忧无虑的一年。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我爸,在他面前下跪,恳求他不要再给钱给那些ganster朋友了。然后幻想着,如果说服成功,他应该就会分一些家产给我作为奖励,我就可以啃老了。

我还意淫,如果回到09年就好了。09年,我父亲来新加坡看我。一家三口,居然多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刚认识我父亲几天的ganster。居然如此有魄力地跟一个认识几天的朋友全家出国旅游。如果回到那个时刻,我一定会跪在我父亲面前,打那个我后来喊干爹的人一顿,然后我们都进警局。真是如此,他们一定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被骗好几千万了。然后,我就可以继续过我的中产二代的生活了。

我还意淫,如果回到07年,我没有跟我的女朋友分手,那我就不会每天以泪洗面。我也不会在当年意淫见她而每天在满是痘痘的脸上涂薰衣草精油,导致痘痘越来越严重。这样我的这个女朋友,就不会在几年后拥有一个帅气但满脸痘坑的老公了。

我的意淫,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

只有最好的朋友知道,我不仅不坚强,我还是一个脆弱敏感,喜欢意淫的孬种。

活在过去,是我一直以来的标准活法。

我也知道,活在过去的原因真的很多。因为自己过得不幸福,因为自己活得太太太辛苦了,因为自己对过去的不甘心和后悔,因为自己知道这几年在透支身体,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爱的阳光大男孩了。

我,一直在通过意淫的方式活在过去。而我最最怀念的,就是12年。

因为12年,我刚毕业,无忧无虑。从不找谁玩,但就是每天都闲不下来。人人都喜欢我,那时候的我是真正的阳光大男孩。我也过得很舒心,没有工作压力,零花钱最多的时期,感情也很好。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家里还没出事,还可以挽回,父亲的状态还很好。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会意淫的人了。

我的意淫,我的活在过去,要说真正消失,是从20年初开始的。

疫情,和生意的不开心,让我和老婆痛彻心扉寻求改变。我也恍然大悟,这一路来,这十年来,从始至终都有一个人在治愈我,让我不至于被过去吞噬。

我们做了很多调整,搬家,办工作室,调整心态,调整工作内容;我开始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有多么热爱的画画;我们更珍惜当下了。

20年2月,到21年11月。我从一个意淫大师,摇身一变,成了活在当下的人。

我真正地活在了当下。

我自己心里知道,企图让我这种意淫大师,这种活在过去的人活在当下,是多么难得事情。我也知道,我在这个时间内,比12年更为幸福。

幸福,是这段时间的主题曲。我还一直在畅想未来。

我王老几多牛啊。做啥啥成,几千元白手起家,一年就十几万粉丝。被投诉了开了第二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家店月销1000,却又如此好的口碑和客户黏性了。我骄傲啊,我到处宣传我的生意哲学,控制销量,控制产能,不打广告,但生意就是稳定。我王老几多牛啊,做的视频,自己看了都要笑,还没有蹭热度没有模仿任何人。我王老几多牛啊,不想做生意了,就去画画,色感还那么好,进步还那么快。30岁学画画,比别人高中生还努力。不屑于蹭流量抄照片加太空色,更不屑于扎堆3d,选择了最不好走的概念设计方向努力,扎实基础。

我给了自己3年,做一个独立的概念设计师。一边卖鞋子,一边接活路。

活在当下,同时畅想美好的未来。

我王老几多牛啊。有全世界最纯真最高级最前卫的爱情。不屑于秀恩爱,不屑于婚礼,不屑于生孩子,不屑于所有别人觉得浪漫的事情。甚至不屑于尊重妻子的工作和选择,不屑于讨好和理解妻子,更不屑于什么给对方自由和隐私。因为我们早已活成了一个人。

我王老几多牛啊,不拘一格,孤独又有人格魅力。不世俗又不体面。

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我真的好牛好牛啊。

2021年11月21日。我的活在当下宣告死亡了。

那个喜欢意淫的我,又回来了。

我开始回顾这7年的生意路。多么多么多么美好啊。

回忆起15年刚开始创业。我常常10点过送老婆下班回家,然后自己又回工作室回客人到1点过2点。回忆起15年,我们拉货,把北斗星直接开得四脚朝,我们却毫发未损,赔钱修车和保险,总共损失了万把块钱,占掉当年很大部分资金,却一点也不难过。回忆起16年搬家,17年生意好得我们崩溃。回忆起18年搬新工作室踌躇满志立志做最好的设计师品牌。还回忆起19年新西兰结婚,酷炫自由,又美好至极。回忆起去年我们因为疫情两个人上班了整整一个月。回忆起21年我们开始一起运动游戏等等。

所有的时间节点,都比现在好了。越久的时间节点,就越比现在好。

因为在之前的任何时间节点,我的青光眼,都没有如此严重。兴许在17年点了第一瓶典必殊之前,我甚至没有高眼压。17年,那个医生为啥没提醒我典必殊是激素眼药水要慎用啊?

这1个多月来,我的脑子就在重复地放着电影。我意淫着可以回到以前的任何时刻。我当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老婆痛哭一场,然后奔到医院测一次眼压和视野还有oct。

对,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甚至不如秃头或者糖尿病。但这对于我来说,至少这个时期,和死刑没啥区别。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才知道我之前有多么幸福,我有多么热爱画画。

意淫过去,一遍遍重复地电影,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一件事情。我们的过去,虽然不浪漫,也没过啥好日子,但真的很美好。

我们一起走路的日子,这十年来,从没有不牵手的。我们在一起,就是扫街都是幸福的。我们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我想,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一定是灰暗的。

我们的生活一点也不体面,也和平常人不一样没有太多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奇葩。我们既不怎么去高档餐馆,送玫瑰过情人节,也不会因为电费水费争吵,不会因为一两平米搞得乌烟瘴气,更没有所谓彩礼家庭那些破事。我们的生活是围绕着工作和理想的。

真的很奇葩很奇葩。

这段时间的意淫,我回想起了很多过往早已忘记的点滴。都是美好的,都是纯正的爱情。一个一个的往事像重播一样浮现在眼前,真的太多太多了。和现在的唯一区别,是那个时候也许视神经受损会轻一些,视野会广一些,眼前的女人会更完整一些。

十年,就有那多弥足珍贵的记忆。我不敢相信,在以后的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里,我会以什么样的视野来见证这份美好。

它如果不是残缺的,该有多好啊!

有我朋友泉的姑娘,应该注意到了,以前我的步数是倒数,而我现在的每天步数基本都排在了前面。忙于工作的她每当我说“我今天不想去上班了心情不好”,就会果断地换好衣服陪我走路,一走就是半天。我们渐渐熟悉了附近每一条路,这些路以前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和我的心情一样。

我现在​和夏洛特烦恼里,夏洛结局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至少现在是这样的​。话说到这里,我并没有觉得夏洛特烦恼结局有多么不好。​电影艺术里看到这种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软饭男,而是浪漫。虽然我的确​是个软饭男了。​

我问我老婆,如果让我的脸变成xxx的脸,青光眼变正常眼,你干不干?她说可以啊。而我说的xxx是当时随口说的一个女明星。倒不是漂亮与否的问题,而是在我老婆眼里,她宁愿我立即变成个姑娘,也希望我没有青光眼。而且我也知道,青光眼在她眼里压根不算啥大病。

我知道,她太懂这个病对我的意义多有多么大了,她太希望我自己能够有健康的眼睛了。她知道,每个人享受这个世界的方式各不相同,而我,绝大部分都是眼睛。

即便如此,即使她有如此强烈的愿望,即使她如此懂奇葩又偏执的我。可我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我身上的绝望。她是乐观的,乐观到没感觉到有啥变化。乐观到生活天翻地覆的改变对她来说没什么。

如此懂我,如此希望我好,同时又如此乐观和积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我希望,如果我死得早,如果人死了有灵魂,我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这个病,最终确诊为“激素造成的继发性青光眼”,并且在我停了降眼压药之后眼压恢复正常,并且下次复查视野稳定甚至有些恢复。老子绝对会请客,也会想办法送些萝卜干。

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会慢慢接受。

选择给宝宝吃奶酪博士的原因很简单,它家的奶酪棒不仅好吃,成分还十分简单且安全,用料也很用心。它里面含有新西兰进口的干酪,添加量在50%以上;用A2b-酪蛋白生牛乳替代水,奶味很足。而且奶酪博士还搭建了拥有15年以上质量安全管理经验的质量安全团队,产品品质能得到保障。在我看来,它算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奶酪棒了。

叶言材:我的前尘往事(5)察院老宅、老宅变迁(上)

我家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并带有一个东跨院。院子里一色方砖漫地,幼儿园时的我,经常可以在院子里开心地骑着儿童用的三轮小车,小学三年级以后直到初中时期,我还可以在院子里骑自行车,足见院子够大。

后来六十年代末,院子里一进大门的影壁和里外院之间垂花门的墙被街道居委会拆毁,在院子中间修了防空洞,地面上鼓起了一个大土包,我就再也不能骑车了。

我家这所宅院可以追溯到道光年间,我太祖父讳“联魁”,字慎斋(家父和叶嘉莹先生的曾祖父),出生于道光六年(1826),因他在咸丰和同治年间任二品武官(清朝的“一品武官”很少),所以我家的院门是那种“广亮大门”,坐北朝南,门旁有“上马石”,门洞将近六尺深(王府为八尺深),左右各有一个石鼓型的“门墩儿”,鼓上各趴卧着石狮子,鼓身正面和侧面还雕有数头狮子,门的上方有四个突出的门当(也叫“门楣”),下方是足足有一尺来高并可以拆卸的门槛。朱红色的大门,高约两米左右,厚约15公分左右,两扇大门上各有一个金属门钹,上边有金属门环,叫门时用门环敲击门钹发出声响。据熟悉北京四合院的人称:按照清代的规制,这是一座仅次于王府规制的、专用的、典型的“二品武官院门”。但是,门口的石鼓石狮在文革初期,却被我和姐姐用铁锤捣坏了。

后因我的曾祖父考取了进士,于是门上就多挂了一块“进士第”的匾额。可是我从小就没见过,后来初中毕业16岁进工厂当学徒,跟一位对我家一带比较熟悉的老师傅聊天儿时,他问我家住哪里,听我说了以后,他说:你家原来可是不得了,门上挂着“太史第”的大牌匾,行人只能从前边经过,不能停留…… 我很吃惊,回到家里向父亲询问,家父才告诉我:不是“太史第”,是“进士第”。

门洞内侧也有近六尺深,迎面是一座高大的磨砖“影壁”(又称“照壁”),据我父亲的笔记描述:
影壁上嵌有病者赠送的“立起沈疴”等匾额,壁的中间竖有题写着“水心堂葉”的木刻,“葉”字为红色,先伯父说“‘水心堂’即为我家之堂号,‘水心’原为宋代学者叶适的别号,先伯父敬仰其人,故题‘水心堂葉’”。(按:此处为了能表现原貌,所以使用繁体“葉”字)

壁前匾下放一大荷花缸,粉色荷花,绿色荷叶互相衬托着,夏季还养几尾红色小鱼,它既可以吃孑孓避免滋生蚊子,同时给人一种雅致脱俗之感,令人不禁想起“出淤泥而不染”之名句。

向左下三级台阶才能进入外院——一进院,外院是一溜五间南房和一间厕所。我父亲说:南房原为书房,可在内读书亦可接待男宾,所以这间厕所是“男厕”。

里外院之间有一堵两米多高的院墙,上白下黑,白墙上有用小瓦片组成的轱辘钱儿形的饰样,正中是一座“垂花门”,坐落在将近三平米见方的石台上,石台向内院延伸,四边由一尺宽的条石组成,中间由大方砖漫成,各有两级条石台阶,通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听父亲说“可作为艺人表演曲艺之用的一个小戏台,台上北面为一木制屏门,绿色门扇上写有红色‘福'、‘寿'二字,此屏门只是当家中有红白大事时方才开启”。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院子里曾经有过“垂花门”,而在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垂花门”的记忆。垂花门内是二进院,即中院,或称“正院”,北边是三间正房加左右两侧耳房和一间存储物品的库房,西厢房和东厢房各三间。无论是里院的北房、东西厢房,还是外院的南房,房基都比较高,进屋都必须上三级石台阶,而且台阶两侧都有条石坡道。为了便于流水与防潮,西厢房的背后、东厢房的南山墙与影壁之间都修建有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体宽的夹道。

北房中间堂屋后墙的上半截能够支撑起来,可以看到三进院的后花园。后院也有一个比较小的院门,直通长安街。整座院落的东北角除有一片空地可以种植一些作物外,还有一间厕所。也就是说,在整座院落的东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间厕所,这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也是不多见的。

东跨院是车房、马厩和厨房,所以大门东侧的门是车马进出用的。1958年“大跃进”时被居委会改造成了“街道食堂”。

老宅的变迁(一)

1958年秋,我的“大爷爷”叶廷乂公(我祖父的哥哥)去世后,这样一座占地面积约2000平米的“察院胡同老宅”,陆续搬进来了一些家族以外的人。家父叶嘉谋当时是北京第35中学的语文老师,这所学校原名“志成中学”,是1923年由李大钊等人创建的。因校领导对家父说:现在有不少教职员工没有地方住,你家有房,先帮学校解决一下困难吧。于是,家父就将后院的房子腾空,借给了同事们居住,因为上百年的老房经常被居住的人要求需要维护修缮,会需要不小的费用,领导就让他们给我家一些钱,不知怎的,到了1966年6月房管部门来人到我家,当时只有我这么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在家,帮他一起丈量了所有房屋以后,他们说你告诉家长留下你们现在所住的房子是“自住房”,其它的都由国家按“出租房”代管了……就这样,院子就被国家收了。

另外,1957年冬,因国家已经计划在人民大会堂西侧建造“国家大剧院”(当时并没告知要建什么),我外祖父家的土地和房产被征用了,可是搬迁的住房还没有建好,外祖父一家人只好先搬到我家院子借住,搬进了里院的西房。1958年,开始了“三面红旗”运动。翌年,街道居委会要办公共食堂,并且3天之内就要开张。是以,做为人民教师的家父和家叔,为了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仓促腾空院子里的东厢房和东跨院原来的车库——里面放满了书籍,只得将房中的书籍家具等物品处理掉。就这样,我父亲他们打开了多年前就已锁定的车库大门,街道居委会的公共食堂进驻了我家车库。当时我还很小,不太记得什么,后来才听说荣宝斋、北京图书馆、首都图书馆来家中分别挑选,拉走了几车。前些年又听说,当年还有不少被清华大学拉走了。总之,说明以前家里所藏的图书物品应该都还是不错的。

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有四根通体铁铸的“旗枪”,所谓“旗枪”就是八旗军军旗的旗杆,应该是各旗将士中最重要的指挥官才能拥有,后来为了锻炼身体,家父和我哥哥把它们用铁丝固定在了相近的两棵树上,做为单杠使用。家里还曾有过一把宝剑,护手(又称“吞口”)处是一个狮形兽头,剑锋似从狮口中吐出的舌头,约三尺长,当时我还小,觉得很重,需要双手才能相当吃力地举起。曾听老人们说清代佩剑的护手分为:一等龙头纹,二等狮头纹,三等虎头纹,四等狗头纹,等外为蝴蝶纹、无纹…… 我至今也不知真假,因为那把剑在文革初期红卫兵抄家时被抄走了。

我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曾经想学毛笔字(描红模字)和画徐悲鸿那样的马,所以毛笔用得很费,经常跑到西小院库房里去拿新的毛笔。库房里有很多东西,据说都是以前没被挑走的。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几盒“宫墨”,它们在木盒中一字排开,中间的那块最大,上有金色的龙纹图案,两侧的墨依次越来越小,再靠外的两块是红色的,据说是“朱砂墨”,而且这几盒墨和木盒的气味都很香。当年父母不让我用这些墨,我只好到外面去买,可是市场上卖的墨或者墨汁的气味都很臭,令人作呕,所以我就不学写字画画了。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浪费了不少好毛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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