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根那：巴图家的牧场

那两百只羊是巴图家的
它们比太阳起的早，顶着星星去吃草
十几头母牛是巴图家的
女主人忙着挤乳，母牛哞叫着牛犊
两匹马是巴图家的
连同几朵白云，系在拴马桩的横绳上
刮了一夜的春风是巴图家的
扣醒了门前屋后的草原，牵走了
牛粪火的炊烟

我还想说，那些鸟鸣是巴图家的
它们就悬在牧人的头顶
走到哪儿都灌满耳朵
落日是巴图家的
停在草围栏外面，就像停在里面

离巴图家最近的辉河
却不是巴图家的。我傍晚走近它
一群大雁，灰鹤，野鸭，天鹅
扑棱棱地飞起来，越过巴图家的屋顶
一直飞到遥远的天边
变成了几颗黑点

海勒根那 | 蒙古族，70后作家，诗人。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诗探索·红高粱诗歌奖；民族文学年度奖等。短篇小说荣登2020年度中国小说学会短篇小说排行榜。另获多届内蒙古文学创作索龙嘎奖、内蒙古敖德斯尔文学奖等。现居呼伦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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