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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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应当是凝格于泛黄纸页间,偶尔掠过的匆匆一瞥。
那年的秋天特别长,你站在四围的秋色里,看到斑驳的光影沉甸甸地坠下来,将无数个方块字氤氲成一段雏形的永恒。

“往岁尘世间,谁尘沙过眼,谁又在宿命里搁浅。”

你看到命运翻手覆云雨,无数次将他们抛起又摔落,却仍然裹紧了满身泥泞,并肩于最诡谲的人心暗涌。
你看到无邪的眼睛里映出上一代老泪纵横的脸;看到七岁的娃娃踩着别人的骨头往上爬;看到半大的少年浑身浴血,憧憧鬼影是所谓族人的嘴脸。
原来,命运早已敲定结局。

“感受过心绪灼烧的疯,仿佛双脚悬空。”

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呢?
你看到他平淡无奇的前半生因为旧楼下的一次擦肩而瞬息改变,雾霭沉沉,模糊了当年的模样。
你听到他压抑的,呕血般的咳声在无光的角落里响起;看到他刻下第十七道伤疤,眼睛里闪烁着偏执又疯狂的光芒;
你也看到他孤独的身影驻足于黄沙漫天的戈壁,揽过身边的少年人,再捻一卷呛人的烟,不知又想起了谁淡漠的侧脸。

十年浮沉,不过一瞬。
只为相见,只要相见。

“崇山凛冬,静穆着心上十年旧梦。”

你曾无数次遥望北方,几多不忍,几多不解。你想问一问那抹向雪山屈膝的身影,在云海翻涌间,那双墨色的眼眸里,究竟倒映出了漫天神佛,还是倒映出了他自己?
有风拂过,微弱的呼救声被千万重飞雪掩埋。你看到他一跃而下,逆光中,宛若渡世的神明。
便当真舍了己身,铜门深锁,一别十年。
自此山高水长,故人不在。

你说,那是他的十年,你的十年,我们的十年。

“烟火华灯,转身便可与挚友相拥。”

5,4,3,2,1——
汹涌的人群,欢呼的浪潮。
无数绚烂的色彩撕破夜幕,犹如万花筒般拥聚在视网膜上,一瞬间,亮如白昼。
手机“叮”了好几声,朋友和家人的祝福隔着千万重山水纷至而来。
你看到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用力搂住彼此的肩膀,向前一步便是诗酒话今朝的新年。

世人所羡,不过寻常。

“斟星河满盅,敬岁月如锋,敬少年滚烫的情钟。”

那一天,你的耳边不停回响着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咣当咣当地穿越过山和林海,去往他的身边。
你的肋骨上捧着一颗炽热的心,捧着有他相伴的千百个日夜,捧着不敢遗忘一丝一毫的过去。
天光破晓的时候,你身边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是素未谋面的家人,是约定余生的朋友。
你在刺目的光中用力睁开眼,隔着一道水雾望向魂牵梦萦的故土。

毕生所愿,不过是想看一看他眼里的日升月沉,无尽岁月。

“哪有茶凉霜冷,只有更心动。”

那么多年以来,你见到过无数人来了又走,或是去而又返;你见到过他被人潮与鲜花簇拥,也见到过他被投枪和石块中伤。
你听到过掌声与赞美,也听到过无数质疑和不理解。
这世间来来往往,总是仓促得难留痕迹,少见永恒,多作过客。
可璀璨盛世也好,零星火炬也罢,在最初惊堂木一拍的相遇里,你便注定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两方世界,有幸与天光之下并肩。”

你途径踏碎的星摘落的月,脚尖亲吻过西泠印社的每一块石板,聆听过长白山巅的每一句祈祷,遍尝过寂寂深村的每一滴春雨。
你曾在漫天的纯白里,在如出一辙的藏蓝里,跟随同样稚嫩的脸庞挥舞起双手,说此生不悔,说欢迎回家。
你明明在笑的,可为什么泪水盈满眼眶?

“一纸内外,走笔处点燃爱恨万千。”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一张薄薄的书页相隔,他们从来都不存在。
可是再来一万次,你也愿意用整颗心去爱他们。
什么都是虚的,但爱不是。

故事结尾,应当是蝉鸣聒噪的盛夏,你看到他踽踽独行的脚步延伸向人间,从黑白无声的过去,走到并肩同往的现在。
远山舀起一碗粘稠的夜色,皎皎月光,像是谁温热的灵魂,泼洒在他的肩头。
你看到他轻轻叩开那扇深色的木门,有人笑着迎他回家,有人为他斟满新酿的青梅。
你听,白瓷叮当响,摇晃出几滴夏日的微醺,故事便已说至尽兴。

“再翻阅一页当年。”

文/君书

#未定事件簿[超话]#
随遇笔记(六)
【左然】
华灯初上,碧波上轻轻荡漾着的河灯与星辉交相辉映,湖面上盛开星辰点点。
簌簌的荷花摇曳着左然的眸光,灿烂的夜景倒映在他湛蓝的眼睛里,落成另一条星河。
他站在河边的身影安静温和,目光一一扫过从眼前流淌的河灯,略略皱起眉头。
看着他沉吟的样子你不禁莞尔,提起下摆“哒哒”跑向他。
“喂,左然你到了吗?到了多久?”悄悄躲起打电话问他。
“刚到没多久,你不用着急。”夜风把你吹得有些冷了,想必他应是挨了更久的冻。
不愿再让他久等,从树后走出,笑着问他:“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苦恼的样子?”
男人挺直的脊背一怔,你话音刚落,他便敏锐地转了头。光芒流转的眼波中,盛开了你浴衣上的樱粉。粉黛与穹空缱绻呼应,那片天里,是欣喜、是羞涩、是期待、是讶然。
踩着月光的轨迹,你的声音从听筒和他面前两个方向传来。他像孩子般瞪大眼眸听着,静待他眼前的花儿被月亮送进他怀里。
“刚刚在干嘛?好像有心事?”蝉鸣声声,唯你的声音最是清脆。
“我刚刚在找一盏最漂亮的河灯。”他向你款步而来,每近一步,你浴衣的颜色在他眼中便更盛一分。
“找到了吗?”你眨眨眼。
手被他牵起,笑颜被他看了又看。
“现在找到了。”

【莫弈】
把奶茶一股脑地塞给莫弈,冲他狡黠一笑,他心领神会地等在了原地。
他的挎包上有你身上清浅的香气,因为你总是喜欢抓着他的臂膀,指着新奇的小玩意儿对他叽叽喳喳。很多东西他都是第一次见,但却觉得不过如此;你眼里绚丽的神采在他梦中流转过千万遍,他却怎么都看不够。
奶茶买来的时候是冰冰的,但莫弈手捧的地方还有女孩掌心的温度;浓郁怡人的抹茶味在鼻尖跃动;轻轻晃晃杯子,那片绿色便生机勃勃地荡漾开,像是女孩羞涩时,眸光闪烁的样子。
吸管上留着一抹淡粉色,染成了莫弈眼中的晚霞。他忍不住轻轻转动吸管,把那缕色彩尽收眼底,像在凝视女孩粉嫩的唇。
恋恋地笑了一下,拨动吸管,偷偷尝一尝那个味道。做贼心虚的目光和刚回来的你撞上,他愣怔了一瞬,然后在你吃惊的注视下,把吸管送入口中。
“好甜。”他眯眼笑得更甜。
你又是欣喜又是无奈,打趣道:“买的时候是谁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不要喝的?”
向他伸出手,他却没有把奶茶还给你。转了个头继续孩子气地喝着,活泼又淘气。
“还想喝。”
“不行!我喝过了!”你笑开,在他身旁蹦蹦跳跳却没有一点去抢夺奶茶的意思。他也是,轻轻咬着吸管望着你笑,他也想说,不是你喝过,他才不喝呢。

【小陆】
快门声响起,陆景和美滋滋地把又一张你的笑颜收入相框。你叼着颗糖葫芦不满地回头,正巧看见他翻看着照片傻笑。
糖衣包裹着硕大的山楂,实在有些难以咽下。你脸上一红,吞了吞口水不满地想,就凭这副吃相,他得收录了你多少丑照?狠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努力绽开一张笑脸问他:“好甜哦,你要不要尝尝?”
糖衣上的光芒好像落到了你眸上,你微笑的眼睛甜美诱人。他一愣,正欲接过你的糖葫芦时,相机被你一把抢下。
他咬着糖葫芦不慌不忙,满意地眼见着你翻着照片,表情从兴师问罪,柔软成娇羞忸怩。
“不错吧?”他一口一个山楂,问得得意洋洋。
“……”比我自己拍得好。狠狠泪目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让步。把相机一本正经地举到眼前,对准陆景和。
“我不管,我也要拍你!”
你气势十足的话语给你稚嫩的脸上添了一丝成熟的气质,那一抹神采难得一见,像是顶着冥夜绽开的昙花,把大地绘成星河。
陆景和眼里盛着你的模样,表情变得柔软又眷恋。
“我又有想拍的景色了。”
“那要不你先拍?”你正欲把相机还给他,却看见他抬起手,用竹节般的指比了个相框,你被完完整整地装在了他眼睛里。
“我要记录的景色,相机拍不下来,只能装在这……和这。”他俏皮地指指眼睛,又牵起你的手贴近自己胸口。他抿唇一笑,你的可爱、美好、纯粹,是他一生,想要珍藏和守护的风景。

【夏彦】
七夕佳节,游人如织。穿过星罗棋布的热闹小摊,与络绎的三两游人擦肩。喧哗变得旷远,满心满眼都只剩了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等你的夏彦。
他落座于繁华尽头,在烁烁的灯影中皎若云中月,不沾半点俗尘,只顾逗弄着肩上的小雀;他沉寂于长夜之内,俊朗清秀,让你的心跳骤然喧哗。
人群中的静谧是他,热闹也是他。
走在长长的石桥上,你忽觉这段距离不是桥的长度,而是历经风雨、日久弥坚的二十四年。他的目光也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落到你身上,招摇地冲你招手;花生早就一跃而起,穿过人海,啁啾着衔起你的袖角,将你引向你的小太阳。机灵的鹩哥似是成了搭桥的喜鹊,迎着你,去赴一个迟了二十四年的约。
夏彦跑到你面前,兴冲冲地要带你去放河灯。你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忍不住问他:“今年你要许什么愿?”
他俏皮地一眨眼,“不能说。”
“小时候不能说,现在也不能说吗?”
手背上落下他的一吻,他郑重而感怀。
“愿望不说出口才能实现,起码,小时候没告诉过你的愿望,现在实现了。”
他牵着你,又隐匿于一片繁华之中,纵情于岁月之内。

1⃣️2⃣️3⃣️:把Suzane家的钥匙丢回邮箱,门垫下是她执意付我的20因为突然lockdown外出取消的cancellation fee。贼一样轻手轻脚不想让Rusty发觉又摇尾巴汪汪叫,一墙之隔却呼噜不到该有多心碎。风平浪静时有时回家路上身心俱疲打不起精神social,遥遥望见Suzane牵着Rusty总会乘着夜色换走另一边,但Rusty多灵敏啊打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隔着马路扯脖子嚎,当然是重叹一声再挂起笑容迎上前咯;很快又戴回口罩,有次塞着耳机是真的没注意,脚还往前迈着可余光里一只狗好眼熟,扭头Suzane也在讲电话,捂着手机说Rusty突然停下了,口罩下笑着挥手;再后来又遇上过几次,相隔四五米打招呼,想聊一会又有心无力了。
很感谢她说Rusty没有告别的概念,但一定会很开心见到我,如果我愿意可以找个好天气再带他出门过一次routine。一周阴雨后最近太阳很好,只是妖风太吓人。我说核酸检测后就不可以出门了,只能希望明天后天会是好天气。
最初挂着原住民boomerang的木钥匙扣坏了,随手换上一串熊猫。很小的事但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可摩挲着熊猫烤瓷我决意略去一些礼仪,不如投桃报李回赠一份surprise——这点到为止的缘分也正始于她的一句‘Surprise’ (4⃣️:翻短信看到上下文哑然。令人心焦的雨。这串字是也是因为在持续关注消息才从傍晚拖至深夜,到此刻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强压焦虑写下的)。

5⃣️:来自前前老板的关心,感谢。正如会话框里所言,一个是将回的魂牵梦萦的故乡,一个是住成家乡的异乡。持续新增的变种感染和已缩无可缩的封锁政策,首次特大自然灾害一级战备响应,深爱的两个地方,心也百孔千疮。

6⃣️:首页偶尔刷到西欧洪灾,早上降雨还不那么严重时妈妈才起说姐姐那边正酷暑风沙。说了太多回,母星保重,母星上的好人保重。

7⃣️:瞬间relate了以前顾不上回消息失联一阵子就接连小窗轰炸的爸妈。

8⃣️:初代冲浪网友,换了几轮阵地又间歇现充。感动记挂,更开心还是投机得聊起来就刹不住车,有骂爽。宋民国和丁凯乐是最初互关时的头像,黑土地又多一个令人向往的理由。

补充了不少气象地理知识,只能说印象里“洪灾”二字里太平中原太遥远。郑州挺住,河南挺住谢谢救援人员,希望大家都平安、损失控制在最低。期待阔别后的重逢,一定早已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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