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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你们志比天高，心中总有股火气，宣言到爱比什么都大。总比十八缺少些深思熟虑的枝根。

结果就是你妈手提着包站在教务处给老师跪下求他们开恩开德不要让自家唯一的女儿没书读，落下个不知羞耻的名号。你呆站在一旁，头垂得低低地，脸边的红肿大得像一张面具，此刻的你像是被人嘲讽贬低落难的钟无艳，可你哪有她高洁，她怎会像你一样十八未满就为人父母了呢？

身旁颤抖的手被拉起，他的手也跟着在发抖，和他平时吸烟时稳当捻着烟嘴的时候不一样；和他在昏暗的小宾馆里解开你身上的胸衣时不一样；和他发狠地抱着你头狂热地亲你的时候不一样。他的手心綮满了汗水，偏寒，指尖微热。

他声音还是一样地低沉，看过去发现他的脸变边也多了一个和你一摸一样的手掌印，五指开到了尽头盖上了他的太阳穴，像是蝴蝶。喉结在上下滚动着，光从他的发旋洒下照见了他脸上的绒毛，眼睫毛一直在打着颤，像是遭遇了一场风暴一般使他不得不掩下眼皮微眯着眼睛，躲躲闪闪的目光总是聚集不到一处。

“我会负责的。”
“我一定会负责的，这个孩子我们要。”

他说了两次，声音不大不小甚至很轻，但足够了。妈妈又打了他一巴掌，侧过来的脸因为头发的遮盖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嘴角肿了。透过黑发他看着你，眸子里全是安慰，即使他的手也在发抖但他还是一直牵着你，扣着你的手背。

金泰亨的视线平滑向下移最终看向了你还算平坦的小腹后，又转过头面对着身前的人，抿了抿唇后鞠了一躬，"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你们两的手心处全是汗液，胸前的名牌被取下放在了老师桌面，从此以后你们都要为了这个还未谋面的小肉球背负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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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你想要什么？"你的头被他粗鲁地按着，身后是粗糙的墙面，他的力气很大似乎对你有着挫骨扬灰的恨意一般。后脊磨着墙面，细小的石灰石子重重地按在了皮肉之间，可你依旧抬着头问他。

五年，出来五年你们都还没结婚。小孩在你们出来的后两个月就没了，金泰亨被人拉去喝酒后回来耍酒疯，把在熟睡中的你拉起来，身上还拖着被子一路向前撞进了浴室，花洒在他纤长的手指里泛出银色的光点，他倚靠在浴室门的框架上不许你出去，你动一下他就推你一把，凉水在你身上如同芒针般柔软地擦过，直至板砖上的积水被染红。

也许是恨的，金泰亨也许是恨的，他靠在门框上时，眼神清明不带一点儿朦胧，但也只是一瞬。

说好20就结婚，可拖拖拉拉到了现在依旧没结成。你不知道在期待着些什么，或许还保存着当初天真女孩儿的做派，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惊喜，不用特别大的惊喜，雏菊有多小你的愿望就有多小。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中他感到了疲惫和厌烦，可谁又知道你无数次在他的身后徘徊手中还拿着那一枚廉价的戒指，想要鼓起勇气把这枚戒指塞进他手中让他给自己求婚呢。

你还在想，如果下一秒金泰亨就算拿着易拉罐环扣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那么你也会答应，会冲进他怀里猛嗅中他衬衫上的洗衣粉味儿。

金泰亨皱着眉，一把放开了你，走到前面一点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他搓了搓头发，呼出一口白气，转身看着在原地红着眼睛的你。

"我没什么可要的，我要你和我回家，成不？"

他对你的确没什么可要的，他要的你给不了。

你看着他站在不远处的背影，又被他身上的光吸去了，只是淡了很多更像是落日余晖中最后一抹，它洒在沙子上栏杆处绿叶间课桌上，就是洒不到你身上，不然金泰亨怎么舍得这么对你呢。

蚊虫萦绕在他细白的脚踝上，发出恼人的震响。你又闻到了从他身上飘来的烟气，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他和以前别无二样。依旧会在闲余之时久久地盯着你，那眼神依旧很平淡，但是当他的手掌按在你的脑后时，两目相对，才让里面升起了火。烟丝从他口里渡到了你骨肉之间，他的味道他的抚摸他的亲吻都被刻在了泛黄的白骨上，背负了满身的刺青和他爱，根深蒂固。

你想，即使离开他你也忘记不了他的声音。

"蚊虫多，你先回去吧，我去买面饼。"你说了一句，随后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脚向前走，肩膀比以前瘦多了，腰也细了很多，削瘦的身材过分冷硬了些，他背对着你和天地连成了一块儿，灼着之间的烟，雾气环绕在腿边散退了那最后一份光。

你看着他越走越远，也转过身，"金泰亨，你干脆死在最爱我的那年算了，王八蛋。"

你们才22，可你却感觉像是活了半辈子，半死不活的日子仅靠那一丁点儿的爱是不够的。

其实你很清楚，你不是还爱他而是不能放过自己，那感觉就像冲着臭水沟呕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一场荒诞的恋爱，你一无所有，留下的只有肚子上的疤痕，被抓破皮的手背，一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丢了尊严没了名声，犯了好多错，如今还是痛。悔恨啊。

嘴上念叨着些什么，眼眶中的泪被收了回去，背后疼得发麻发冷，似乎连感官都切断了。你走过平时买面饼的店，没有停下脚步走出了巷子。

"混蛋，再也不见。"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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