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落后湖人15分，然后马刺逆回来了。133比120。

只看数据资料，重头戏又是德罗赞vs勒布朗：36+8+9对35+8+11。

但勒布朗自己赛后点名了：“贝尔坦斯投得好。他第四节进了四个三分球。”

马刺的板凳得分52比26压倒湖人，这事不算奇。奇在第四节，贝尔坦斯打了整10分钟。博尔特尔，11分钟。马刺跟着湖人提速对跑，阿尔德里奇坐着看。

这到底是波波维奇刻意的天外飞仙，还是他甩手掌柜索性不管了？不知道。

说点别的。

前几天，老头子愤愤然地抱怨三分球。乍听像是老头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且有点双标：毕竟，马刺历年冠军，离不开三分球。1999年埃利奥特们的三分球；2003年定鼎之战斯蒂芬·杰克逊的三分球；2005年霍里和鲍文的三分球；2007年邦神的三分球；2013年总决赛前五场格林的三分球让世界讨论他该不该拿总决赛MVP，2014年更是靠三分球肢解了迈阿密。

反过来，老头子也把许多三分球强队干趴下了：丹东尼常年是波波维奇的苦主，2008年最赖皮：那年太阳的心气，是被邓肯的一个三分球打折的。

为啥老头子还是不喜欢三分球呢？

老头子师从拉里·布朗，拉里·布朗又学迪恩·史密斯的北卡篮球哲学。北卡不喜欢自由走位，而讲究防守时将篮球场分层设防，进攻端精确走位。

所以在马刺的篮球哲学里，一般必须有两个长人，进攻端一个高位策应一个低位做轴；防守端，堵中放边，弱侧协防。马刺体系从来不喜欢大量换防、轮转、临机选择。老头子是喜欢角色明确、娴熟到位，将意外缩减到最小。

所以许多人夸马刺是台机器——1999-2003是架协调完美无瑕的防守机器，2014年是架传球如神的进攻机器。总之，机器。

但大量的三分球，让空间更广阔，让换防和轮转变得必需，让篮板落点不再容易预判（马刺一向以控制禁区和三分球著称），让机遇战和快打旋风增多。

所以老头子讨厌三分球，说到底是：讨厌意外和戏剧性。

老头子本季初对博尔特尔的闲置，类似于他当年不肯用斯普利特，而宁可用麦克戴斯似的：对这类灵活的长人，他不是不喜欢，但在年轻人练熟球队轮转之前，他宁可用传统长人。全世界都在用小球阵容的时代，老头子是到上季中段才不情不愿地打了小球阵。

但近来，老头子是在尝试着改变了。

赛季开始那三场，阿尔德里奇一共休息了27分钟。但近来，老头子在慢慢控制阿尔德里奇的上场时间。一度没给时间的贝尔坦斯和博尔特尔，也开始有点时间了——虽然许多还是垃圾时间。

显然老头子也明白：赛季很长，加索尔已经倒了，累死阿尔德里奇也没用；而新时代，可能是得转点儿思路。

德罗赞前几天说，老头子鼓励他“别带愧疚之心，投篮吧”——老头子以前不太会这么公开给球员无限开火权。这既是时势所迫，也算是老头子的一点改变：就像老头子2005年之前，是不能接受吉诺比利这种球风的，“太野了”，但一旦意识到“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就允许了。

今天，老头子放得更加开了些。

第四节让博尔特尔和贝尔坦斯打，不算意外；一口气让他们俩打足不休息，才是老头子出格的地方。原先他可是最讲究轮换时间的，但今天仿佛是想试试，“老夫今天就想野路子一把，怎么着？”

老夫聊发少年狂。还赢了。

米尔斯赛后说了句：这是全队和球迷第一次集体觉得，赢球很有趣。

这话细想很有味道。的确，先前马刺的风格，对米尔斯这种澳洲野人，对福布斯、贝尔坦斯和博尔特尔们而言，是太拘束了。

波波维奇理想的篮球是如机器一样精密准确，毫无意外，这是马刺二十年如一日的秘诀。但球员们不是机器。老头子今天于是放了一下子：战术上不一定是最优解，但用米尔斯的另一句话：这是本季第一次，“球迷和所有球员的情感都混合到了一起”。

第四节贝尔坦斯投中三分球时，圣安东尼奥球迷的反应就像在甲骨文看库里似的。

如果理解了库里的三分对甲骨文球迷的额外意义（那不单是是3分而已），就能明白今天波波维奇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义。在理智与情感之间，一向站在理智那里不动摇的老头子，今天朝速度、激情和戏剧性那里，傲娇地偏了一偏。

“你们，随便吧！”

所以许多人夸马刺是台机器——1999-2003是架协调完美无瑕的防守机器，2014年是架传球如神的进攻机器。1999年埃利奥特们的三分球；2003年定鼎之战斯蒂芬·杰克逊的三分球；2005年霍里和鲍文的三分球；2007年邦神的三分球；2013年总决赛前五场格林的三分球让世界探讨他该不该拿总决赛MVP，2014年更是靠三分球肢解了迈阿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