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巴黎圣母院旁,恭闻双塔钟声一度是幸,日日敬聆,不觉入耳,成了生活中的背景乐。

火灾后,修复中,不敲了,反倒若有所失。周边教堂钟声依旧,但没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人世就是这样,后知后觉,会突然意识到忽略已久,又极为熟悉的事物。

巴黎圣母院内共有十座钟,2019年火灾,双塔一度失火,所幸及时扑灭。幸存的北塔有八座小钟,各以一名圣人的名字命名。在2013年,巴黎圣母院纪念850周年庆典时荣誉上岗。铸造时本着“修旧如旧”的精神,按照十七世纪的音色调校。

南塔钟楼有两座低音大钟,一座名为Marie(纪念圣母玛丽亚)重达6吨,替代了原有已经333岁的铜钟。

另一座名为埃马纽埃尔(Emmanuel)的老钟,保留至今,由太阳王路易十四捐资,铸造于1686年,重达13吨。用来敲响它的钟锤达五百公斤重。在敲钟系统没有机动化的年代,需要八名壮汉共同使劲。钟声沉郁醇厚,余音袅袅,响彻云霄,一般只在重要宗教节庆礼仪中鸣响。

法国大革命期间,巴黎圣母院的大钟悉数被毁,唯独这口老钟幸存下来。前年那场大火,它再次躲过一劫,或许真如“埃马纽埃尔”在基督教中的涵义所示:“神与我们同在”,冥冥中的守护。

据说,钟声是一种语言,原来的人可以在钟声里听到准确报时、新闻联播,就连火警也靠钟声传达,可惜敲钟人不在了,这门语言失传了。

“这座慈母般的主教堂,他最热爱的要算那两座钟楼了:钟楼唤醒他的灵魂;钟楼使他的灵魂把不幸地收缩在洞穴中的翅膀展开飞翔;钟楼也有时使他感到欢乐。”

摘自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第四卷“善心的人们”中,第三节“圣母院的敲钟人”的一段。卡西莫多曾经“热爱它们,抚摸它们,对它们说话,懂得它们的言语”。

在《巨人传》里,拉伯雷让卡冈都亚爬上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他看见四下聚集着众多围观好奇的人,不禁童心大起,敲击钟楼上的大钟,觉得叮叮当当,和谐好听,一边敲打,一边转念,顺手摘走。这一下,全城骚动起来,人们请来神学大师和卡冈都亚辩论,一心要讨回圣母院的大钟。

火,是一切古迹建筑的天敌。古今中外,概莫如是:波斯波利斯宫殿,雅典卫城,卢浮宫旁的杜伊勒里宫,日本古建金阁寺,巴西国家博物馆……

所幸巴黎圣母院的几件珍贵文物被及时救出,其中包括基督教最古老的圣物:荆棘皇冠和圣路易斯长袍。可惜放置于教堂主厅的15世纪大管风琴严重受损。另外37幅完成于18世纪的圣母子画像烟熏受损。倒塌尖塔上的十二使徒和四福音传道者青铜雕像,火灾前取下送修保养而幸免于难。

如今,第一阶段抢修加固工程已接近尾声,屋顶的脚手架全部拆除。修复的准备工作已逐渐展开,目前遇到木料和石材的问题。火灾造成尖塔倒塌,屋顶坍陷,根据巴黎圣母院官网的统计,教堂的整个构架大约包含315亩的木材。这些树木组成了巴黎圣母院的框架,同时它们也支撑着约35米高的屋顶。

在12、13世纪,法国森林中的许多树木是从7世纪和8世纪开始生长的。这意味着巴黎圣母院屋顶上的木材,已经有上千年历史。如今想用类似的木料重建屋顶的可能性很小,得全球征集采购。

另外,石材的需求量也很大。以往修复古迹,尽量少换石头以最大程度地保持古迹的原貌。圣母院情况有别,火灾中损毁所需石材量大。其次,圣母院的石材大多源自中世纪巴黎地下石灰石采石场,现在很难再找到与之匹配的石头。

雨果把巴黎圣母院形容为“用石头写成的历史”,它的每一个面,每一块石头,“都不仅载入了法国的历史,而且载入了科学史和艺术史”。它是“世纪的积累”,“是一种岩层”。每个时代的浪潮“都给它们增添冲积土”,每个人“都在它上面放上自己的一块石”。也许今人需要为其添砖加瓦,续写历史。

这让我想到刻在巴黎圣母院阴暗墙角的希腊字母“AИAΓKH”(命运)

愿巴黎圣母院浴火重生,钟声长鸣,重拾荣光。

照片拍摄于巴黎圣母院前的照片展墙。 https://t.cn/RyhakfS

我觉得这就像是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闻钟声回荡,一元复始,看春色清和,万象更新。岁月更迭,四季变幻。25岁以前,我以为青春是不醉不归的酒,是固执得爱一个错的人,执迷不悔得咬着衣角在被窝里熬夜。过了25岁后,所有的疯狂都沉淀完了,如果多些旅行、多些阅历人生的一切,就不会有无聊发呆,轻易退却这么一回事儿了。但那些失去的,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身边,我学会处变不惊得看着这个世界,我还有的是时间,未来和过去相比,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呐!

不一定是要说给谁听,就算是发在没什么人看的小号也很好。当记录下这一刻的时候,它就永远存在了,且永远鲜活。

如果事事都如意 那就不叫生活了。 https://t.cn/R2WxQSq

一月初去苏州的时候,本来订好了从杭州返程的票,顺道玩两天,看看西湖,拜谒于谦墓。在去苏州的高铁上还特意又重温了一遍《青蛇》,泼酒做法降雨,西湖烟雨蒙蒙配上《流水浮灯》,我想象着白江孤舟,一青一白站在湖边笑眼盈盈:“箭桥双花坊巷口,姓白的那户人家就是啦!”因为这部电影,杭州在我脑海中就是这幅美不胜收的水墨画。结果因为那两天杭州有疫情,只能临时匆匆改道从南京飞回,错过了这次机会。去了周庄也没找到心中江南的样子,寒山寺只剩下了“枫桥夜泊”的题字不闻钟声,就像是对敦煌的向往一样,我一直遗憾没有时间亲眼去看,现在觉得只有在想象中的才是最美的。悲悲戚戚,情欲纠葛。人生如此,浮生如斯,只剩下一曲《流水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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