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这是小的时候姥姥亲手做的小葫芦,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给我的了,可能是中学的时候吧,好像是用我妈不穿了的一件红衣服做得,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把她带到南昌四年又带回来了,和我不常戴的小饰品放在一起,姥姥都走了7、8年了,我想她,感觉姥姥走了以后,妈妈瞬间就老了……

姥姥走的那天,我在上班,妈妈说让我请假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我曾亲眼看见姥爷离世,看见妈妈和舅舅为他换上最后的新衣,他面带慈祥地样子却始终在我的记忆中,那年我结婚了,怀孕了,然后我就一直不能挥去那心底里的一丝恐惧,所以,我害怕,害怕看见姥姥最后走的样子,我想让她的笑容永远留在记忆里。

姥姥的指甲很硬,我每次给她剪的有点儿苦,她总是抱怨,但是下次还是乖乖地把手递给我让我剪,她甚至从来没有对我生过气发过脾气,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温柔的样子,过年时候,她会亲手剪窗花,剪成小葫芦,贴在纸糊的木头窗框上,早起后的她动作缓慢地叠着被子、扫炕,把我们的被子磊得高高的,然后再缓慢的挪到炕沿儿边穿鞋,她的脚大概有一拃长,大脚拇指以外的四个脚趾都踩在脚底下,她会把裤腿束起来,盘坐在炕沿儿边慢慢的穿鞋,那时总觉得她的鞋好紧啊,我长到三年级以后脚就已经比她的大了,她还说她的脚是解放后又放大了,以前还更小呢。

姥姥的脚小,小腿很细,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小心翼翼的,冬天她就穿着中式的棉裤棉袄,夏天就穿一个白色棉布兜兜,外面套一件白色的衬衫,走路有些蜷缩了,看起来有些可爱又很美,我总说我姥姥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我妈从来不同意,因为她总觉得姥姥是老了以后才变美的。

姥姥的一生应该是不幸福的吧,我这样想,因为她原本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少女时期去了城里,在崇文门的花市住了些年,她说那时她想留在城里了,却因为父亲看中了我姥爷家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姥爷家曾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姥爷在城里教书,姥姥都30好几了才生了我妈,据说年轻时因为怀不上孩子没少受婆婆的气,后来又生了舅舅,我妈作为家里的老大自然承担了很多事情,她说那时候姥爷不在家,放假了回家她都不认他,从小就和我姥爷干仗,十岁开始绣纱活给家里赚钱,她说她每次赚了钱给姥姥买东西回来都要挨骂,我说嘿您别说您还真像我姥姥。

姥姥是温柔的,骨子里就是良家妇女,大字不识一个,据说只认识自己的名字,满心里都是孩子和家庭,但是姥爷是个文人,写字画画啊,每逢春节,十里八乡的都拿着红纸过来请他写春联,所以他们这一辈子就是吵,以至于我妈和我舅舅长大后就怕吵架,姥姥背大了三个孙女儿,天天围着锅台转,但是老了以后还是因为没有孙子糊涂了几年,幸好还有个我妈这样的闺女是个知心人,但是我看也是我妈更强势一些,所以我一直站在姥姥那边,有时候我就想我妈怎么就不能像我姥姥那么温柔啊?要是和我姥姥一样,我得多幸福啊(๑• . •๑)。

姥姥在我心里的确是最美的女人,无可挑剔,善良,贤惠,菩萨心肠,待人温文有礼如沐春风,她话不多,却是未曾开口笑先迎,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似的,她的眼睛会说话,时刻在关注着身边人的情绪,有一次她看见我伤心就坐到我旁边陪着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就是几句简单的安慰,让我觉得特别温暖……

这个小葫芦,我不常见,只是偶尔收拾东西找东西时才会拿起来看看,拿着她就好像看见了姥姥粗糙的双手,想起她的音容笑貌,让大脑在记忆的长河中神游一番,释放一些无用的小泪水,挺开心。

今晚和舅公一家人吃饭,回到家掏出舅婆和舅妈给的红包,想起他们要我收下的时候说“快拿着,现在还没工作呢”。其实就算我工作了,他们依然会给,因为在他们心里我还是个孩子。虽然只是一个过节的形式,但是每次都能感觉到他们很爱我,希望我能好好读书,过得开心。

舅公和外婆最亲了,每次说起他们老家的事,都很想回去看看。以前外婆也会和我说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还小,总是当作耳边风,马上就忘了。等现在再想记起来,只有零散的拼图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外婆去世三周年的日子了。那天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这辈子都忘不了。上课的时候收到信息,哭得停不下来,下午还要上台做presentation,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大概还有很多这样力不从心的时刻,让我这两年很害怕离家远去的感觉。有一些遗憾是永远无法用关心和安慰来弥补的。

这两年舅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长辈也慢慢开始退休,哥哥姐姐也马上步入三十而立的关头,仿佛自己要去当家、准备走亲访戚的礼物,甚至准备红包的感觉汹涌而来。我也很期待自己真正包出来的第一个红包,也很希望每年都可以有机会包给他们,这样说明我在乎的人都健健康康,幸福平安。

今晚还看到了舅公的抗美援朝纪念章,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次知道舅父也是个浪漫的文艺青年,喜欢画画、写字、吹笛子、摄影。第一次知道家里还有座百年老宅,祖上还创办了学校,抗战时期来了很多避难的清北老师给村里的孩子上课。又再一次听我爸说起越南自卫反击战时候的战场,还有那些受伤和牺牲的人的故事。真的感慨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感恩重视教育的祖祖辈辈,也感受到被深深疼爱的感觉。

这个新年还真是挺快乐的,如果本命年犯太岁之说结束是真的,希望接下来的一年依旧能像开头时这么快乐吧[给你小心心]

返厦后的第一个周末
睡到自然醒
不用纠结午饭
吃好也不用洗碗
沙发上赖一会
出发去触角沙滩
勺子一样的海边
免费还大碗
在那里我写字
画画
堆城堡
放肆的享受我的无趣时光
走福厦高速
聊着天
就到了
晚饭吃了海鲜
吃完还去了商场
什么都没买
一点也不失落
满满的满足感
流水账一样的生活
恰恰滋润着我
面对考验也面对生活
[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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