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故事集之八十：

                              沙鸥诗故事

        沙鸥，以它潇洒自在、闲适淡泊的象征，撩起文人骚客一片痴情与向往，有了千般万般之喜爱，成为诗里词里之常客，烙上人的喜好之印迹，寄托着无尽的情思。
        这个中最为深切的，恐怕就要算唐代大诗人杜甫了，书写一首诗一段史、被称为以诗写史的他，竟然将个人之史也写进了诗里，沙鸥则成了他一路坎坷之见证，有了从潇洒自在向漂泊无定、从闲适淡泊到凄凉悲苦的人生转换，人鸟相映竟然有了这样的贴切相宜，也算得是一大趣话。
        杜甫什么时候看上沙鸥的，无从确切的考证，但向西流落至成都时，应是他与沙鸥结缘之始。他算得上是典型的生不逢时，壮年之时遭遇安史之乱，长安十载，历尽辛酸，却只得“卖药都市，寄食朋友”，最终落入叛军之手，留下“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春望》之诗。后幸得逃脱，被在灵武即位的唐肃宗授于左拾遗的官职，却因上疏替时为被贬的宰相房琯开脱，惹怒肃宗被迫辞官，自称“廷净守御床”，开始浪迹天涯，于上元元年抵达成都浣溪畔，留下了现如今的杜甫草堂。
        这让杜甫有了心灵的感悟，沙鸥就成了他的随缘与陪伴，成了他写诗抒发的对象，留下了《客至》一诗：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于是借沙鸥表达摆脱拘束的自适归隐的生活，就成了杜甫的常态。他在另一首诗《江村》就写到：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可见沙鸥已成了他的陪伴，淡泊名利后的闲适心性跃然诗中。然而，好景不长，杜甫这种恬静生活也就五年多时间，再次因叛乱藏送，举家迁移他方，留下《去蜀》一诗，其中写到：

万事已黄发，残生随白鸥。
安危大臣在，不必泪长流。

        此时的沙鸥已成了他人生转换的意境。随后，得知好友严武去世，断了资助的他，不得不离开成都，写下著名的《旅夜书怀》：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沙鸥就成了十杜甫的晚年望断天涯路、漂泊度余生的写照，自由自在、悠闲自得的他，由此而变成孤独无依、栖身无所，与沙鸥何其相似。
        此后杜甫一路飘泊不止，笔中留下的便是“寒鸥”与“饥鸥”了，有了“山寒青兕叫，江晚白鸥饥”，一改初时的“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的天高任鸟飞之豪气，最终在谭州赴岳州途中船上，一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就这样在令人惋叹中，于寒鸥伴舞里悽凉而逝，留下千古不朽的“史诗”。后人在杜甫草堂的诗史堂上，撰有这样一副楹联：“诗史数千篇，秋天一鹄先生骨；草堂三五里，春水群鸥野老心。”联中“群鸥”却成了后人对杜甫仰慕的表达。

朱双顶
202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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