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照片、影视与人生】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家、我姨家以及我舅家,几家人加起来用一台傻瓜机,那时候生活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就是等一卷胶卷用完,兴冲冲地跑到照相馆洗照片,然后去文具店选一本漂亮的相册。经过几天焦急的等待,又兴冲冲地跑到照相馆取照片,回到家分好后,就一张一张地把照片分门别类地装进相册,还会在每张照片的背面写上拍照的时间、地点、场景、心情等。
这项仪式终结于数码相机和手机在我家的陆续出现。虽然后来也偶尔拿U盘去洗过照片,但都是非必要不洗,也再没有了装相册这一环节。被逐渐淘汰的生活方式,终究和那些被逐渐淡忘的时光一起,一去不复返了。
再后来,大概是那些相同的时代记忆引起了一些人的共同情怀,年轻人中间又流行起了各种复古的拍立得和照片打印机。那种看着被印在相纸上的照片缓缓出现在眼前、拿在手上的感觉,似乎勾起了关于同时代另一项仪式的记忆——在各种景区、公园里五块钱一张立拍立取的拍照项目。只可惜由于儿时我们全家上下共同的传统美德——抠门(这一点从开篇三家共用一台傻瓜机可见一斑),我非常遗憾地未能参与这个历史性项目。不过这种怀旧的心情我也是一样的。
不过当代年轻人还有一项通病,那就是一开始再新潮再喜欢即便吃土也要买的电子产品,在到手的新鲜劲过去之后,都会沦落到去角落里吃灰的结局——我看着家里大大小小的打印机们如是说。而每隔一段时间,年轻人又会像宫廷剧里的大猪蹄子皇帝突然想起冷宫或者尼姑庵里的某位废妃一样想起他们的电子产品,翻箱倒柜地找出来研究用法——就像刚买来时那样。但他们终归会失望的,就像爱情回不去一样,电子产品也不好使了。
于是,在把各种迷你打印机、照片打印机折腾了一遍并骂了声垃圾之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那台同样被搁置了小半年的A4打印机以及那包我从未拆封过的赠品6寸相纸。结果如图所示,它们是好的。
选照片的时候又是好一通感慨,感慨自己缺席了剧组的后半程,以至于能印的照片屈指可数,也感慨明明有些值得纪念的时刻和人,在当下偏偏忘了拍照。人总是这样,要等到过去了才知道什么是遗憾,过去了的剧组生活是这样,过去了的童年和傻瓜机也是这样。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人生更像是傻瓜机而不是数码相机和手机,从那个小小的取景框看到的,便是当下的全世界,而摁下快门的一瞬间,我们就知道,没有后悔和重来的机会了,那一瞬间的人生已经被牢牢记录在了胶卷上,无法回看,更无法删除。所有的回顾和反思,都要在漫长的等待后,等到胶卷变成相片,人生也变成了回忆。
关于影视这个行业的形容词很多,好听的有梦想、艺术、闪闪发光的人生,不好听的有名利场、潜规则、下流的上流人。但对我来说,它是浪漫,一如照片和电影诞生时带给人们的光与影的欣喜和感动。
我尤其爱看星星,能够看到落泪的那种程度。要知道星星被我们看到是需要时间的,一颗恒星的光到达我们的眼睛,短则几年,长则几十亿年,有些恒星在它的光到达时就已经死了。“我们看到了它们的光,但它们本身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逝去了。”尼尔·泰森在《宇宙时空之旅》中说道,“摄影也是一种时间旅行,这个人穿越世纪,凝视着我们,一个被光影定格的灵魂。人们也许不可能回到过去,但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把过去带到当下……天上的幽灵星星,它们的光依然照射着我们,即使他们早已离去。”
所以,影视对我来说,就和星星一样浪漫。它会替我记录某一段人生,甚至还会让更多人记住那些本可能悄无声息地被时光抹去的痕迹。我是一个特别怕死,也特别怕被人忘记的人,所以我选择用这样一种浪漫的方式被记得,用这种浪漫的方式,永远年轻,永远活着。

虽然对生日不太有感觉了,可是这是值得纪念的27岁啊[心]
难得某人有一颗少女心,给我订了这么一个可爱的蛋糕[蛋糕]还有他自己承诺过的每个节日都会有的花花~还有一本未完成的孕期手帐相册我们一起幸幸福福的做啊[好爱哦]用了第五个年头的烂到打电话只能开免提 卡到怀疑人生 连我妈都嫌弃的手机,终于在今天被某人给我换掉了,其实我真的还能再坚持坚持 看看它能难用到什么地步[允悲]有你在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心]

写写姐姐

今天翻相册 翻到19年夏天 会考结束之后 姐姐给我打的那个未接的语音电话 可能我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手机在门外闪烁着几秒之后又熄灭 包含着 她希冀的光明 恰如其分的不曾熄灭
很难说我对她的定义 从小的陪伴 儿时的玩伴 捡到南国落秋的树叶也要一起分享的好友 旖旎潮湿的春天 趿着人字拖在城中村里捉蝴蝶 姐每次都舍不得装进透明糖纸般的玻璃瓶 冬日里的红泥小火炉 围在火桶里烫脚 一深一浅的踩 踩碎的都是沉甸甸的期盼
我和姐就像两条不会交叉的平行线 坦白来说 我是真的很欣赏姐姐这样的女孩 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嫉妒 有“睇到你好,唔就好开心。”
没有虚伪的成分 只是从小就知道我们在上海的旅途中无数次被认为是“双生子” 我总有甜蜜的惬意 我们在俄罗斯的边界吃大列巴 雪乡滑雪 还是拖手在街上狂奔 看轿车堵成一排排 里面看不清脸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按喇叭踩刹车 气喘吁吁看到姐的睫毛在格格地笑 我都好快乐
有时候我想 我是很羡慕姐姐 可是即便是总是被比较 我也不曾很怨怼的去想她 我认为大人偏带功利的眼光是对姐白绸缎般人生的玷污 姐就是姐 好自在 永远都轻飘飘做当下最想做的事情 也不曾去想“双生子”的生活轨迹线条会在哪一刻发生重重的偏离 因为人生没有固定的形状 我们也只是在自己的公路上开了很久的车子
我和姐从一开始就不同的 姐是看起来传统乖巧安分 但是骨子里刻下来永远年轻 轻巧 可爱 不被烟火尘埃气打扰到的一份子 姐是不恋爱的 去年冬天 姐姐问我“人为什么要恋爱”惊讶于宿舍女孩子为了男友喜好去打耳洞 姐说“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姐说话的时候好可爱 好像十几年只读书做题 读卡夫卡 看巴尔扎克 的人 想起几年前中考结束 大家都想着怎么短暂放松的时候 我来姐书房 看着她捧着一本巴金的《家》在看 突然我就觉得“激流三部曲”也写不完姐的美不胜收 那时候我还在看岩井俊二 为藤井树掉眼泪
姐是好安静的人 只有暑假的时候 小鬼头会晤 翻来覆去看完了《爱情公寓》 去穿过一条马路带年代感的三联书店 像猜猜乐一样手指划到那一本就拿起来 两个人都感觉这沉默像在一整本《新华字典》里找一片小时候夹进去的小手掌枫叶 厚厚的沉默 翻来覆去的沉默 镶上金边的薄透圣经纸翻页的沉默 我那时候觉得她好乖 直到后来我也是对女孩子的好感永远大于男生 我的哥哥们我都觉得俗不可耐 真的好自大 傲慢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只有姐永远在绽放 没有被时代洪流抹去她的灵动 皎洁 做事写文的时候亦庄 玩闹亦谐 小时候我们夸夸谈着爱情与激情 至福 天堂种种词汇的关系 谈得比任何一对恋人都来得热烈 姐的声音对我来说永远是塞壬之于西西里水手的歌声 我们的每一次交谈永远是约拿单于大卫的莫逆之谈
我喜欢恋爱 以至于姐每次和我过新年的时候我身边的男孩子都是不重的 有时候会自嘲地说自己是恋爱的永动机 我对爱的态度永远不轻盈 会自己使用蹩脚的障眼法 前些年失恋后的时间 空白得像绿格子作文纸上先跳过待写的一个生词 在交卷之后才想起终究是忘记写 改卷老师迟疑不解 连同我自己觉得可笑异常 和大人们在酒桌上推杯换盏 和姐跳脱似的在洗手间的蓝白隔间里大掉眼泪
姐没有太过于复杂浓烈的感情 我觉得很好 虽然我始终学不会 她好像跳过“收余恨免娇嗔不恋逝水苦海回身”的环节 直接跳过折磨 早悟兰因絮果 拎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对人情的疏远感不是一般读书读的很深的人的冷酷 而我更愿意形容为她的爱无限逼近一种白描 像语文课本里的《湖心亭看雪》张岱写冬天 像黄庭坚的 江湖夜雨十年灯
姐姐如今去了她最想去的学术国度 我爱她也不仅仅是状元的光环 不仅仅是因为从小功课很好很听话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仍然爱她和我念书的时候心无旁骛中特有的乖顺 爱她平等 不论是马尔克斯还是南派三叔都一视同仁 爱她在我也荒芜得生不出希冀的根时 用钢笔颜楷书“要更努力哦” 爱她 我美好 勇敢的姐姐
姐姐去了北方 我还在不南不北的小城 她是要做大学术家的女孩 有大把大把无限灿烂的前程似锦 属于她的词语不只是糖果 彩虹 是冒险 是海浪 是远方 或许我的定义很狭隘 可她是姐姐 她的人生是可以永远扩写的五言绝句 是玻璃糖纸里的凤凰尾羽 而我深觉平庸是如此容易 甘心匍匐而行 和命运妥协 在偶尔钝钝的日子里踽踽
北方没有那么多美好的颜色 北方粗砺又暴躁 像爬山虎凋谢之后的荫翳 最后的吸盘褪成褐色摧枯拉朽的留在墙上 可北方有姐姐 北方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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