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自己的房间——维吉尼亚。伍尔夫】他把女影星悬在半空。只有他才能决断那把斩肉刀上的毛发是不是属于人类;只有他才能宣判凶手有罪无罪,是该施以绞刑,还是当庭释放。除了起雾这件事,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却很愤怒。而且,我知道他很愤怒。阅读他写女性的那些高谈阔论时,我思忖的并非论点,而是他本人。当论述者不动私情、冷静地据理力争时,只会专注于论点,读者也会一心不二,关注论点本身。如果他讨论女性时心平气和,并且举证一些不争的事实作为论据,让人看不出他有刻意坚持某种结论,读者也不会为此动怒。人们会欣然接受事实,就像承认豌豆是绿的、金丝雀是黄的那样。那样的话,我恐怕只能承认那是真的。但正是因为他有怒气,所以我也变得恼怒。我随手翻着晚报,想到如此大权在握的男人竟然还要动怒,未免太荒谬了。我开始思忖,也可能,在不明就里的状况下,怒气就是权势的附属品,好比鬼怪附体?譬如说,有钱人时常动怒,因为总在担心穷人要夺走他们的财富。
【一间自己的房间——维吉尼亚。伍尔夫】不过,常常涌现出的还有另一种情绪,而且很难被一眼看出来。我称其为:愤怒。但愤怒是暗中涌动的,混杂、隐没在其他各种情绪之中。从它引发的反常效果来看,这种愤怒得到了伪装,错综复杂,决非简单外露的直白怒气。我审视着桌上的一大堆书,心想,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对我想要达成的目标而言,这些书全都没有价值。虽然这些书极尽人情,不乏训诲、趣味和无聊,甚至还附有斐济岛民的怪诞风俗,但就科学的意蕴而言,它们毫无价值。它们写出的都是红色的情绪,而非皓光般的真理。所以,必须把它们归还到屋子中间的大桌上去,回到巨大蜂巢里的小隔间里去。那一上午,我辛苦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有关愤怒的真相。那些教授们——我把他们统称为教授了——很愤怒。但这是为什么呢?我还了书,站在廊柱下,站在成群的鸽子和史前的独木舟之间,我再次发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那么愤怒呢?这个问题盘桓在脑海中,我信步而行,想要找个地方吃午餐。被我暂时称之为愤怒的情绪,其本质到底是什么呢?我问自己。
其实对我们来说,家不是一间间房子,而是一盏盏灯光,我们想回家,并不是想回到那间房子里,而是想找到让自己熟悉和温暖的灯光。以后,我们的生活,有书,有爱,有阳光,有音乐。在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你我相依而坐,各自翻看着手中的书。累了,就放下书,天南海北的聊天,或者顺口吟颂刚刚读过的诗句,再或者,牵手出去逛街,回家的时候,手中有新鲜的蔬果,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品尝人间的滋味。L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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