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故乡:〈4〉湖岸旧事

  “洪湖水呀!浪呀吗浪打浪,洪湖岸边是呀吗是家乡。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仓”。这首充满水乡情的歌我从小爱听爱唱,而今在远离故乡千里之遥的广东,每次听到这首歌,那些湖岸趣事就浮现在了眼前。
  上世纪七十年代发展农业,围湖造田,靠近湖边的沼泽地都被打起了泥垸,隔成一块一块的水田,田边挖水沟与湖水相接。每到春天,田里的嫩草天天往上长。几场春雨过后,到了鱼类繁殖的季节。生产队里的管水员陈怀举挖开了通湖的水口,田里的水高过湖水,湖里的草鱼、鲤鱼、卿鱼、白鲢、梆头鱼都从水口游到田里吃嫩草,等大量的鱼进到田里,陈怀举就封了水口。生产队里的农工在下午收工后,纷纷带上孩子们拿着撮子、赶罾子、麻罩、渔叉、铁锨、水桶来到田里抓鱼。
  水浅鱼多,捕鱼开始,几十个人下到田里各显神通,用各种渔具逼得几斤、十几斤重的鱼在浅水里没命地逃,人在拚命地追。水声、惊叫声、欢笑声响彻湖畔。一场捕鱼大战持续一、两个钟头,只到捕鱼的人个个水桶装满了鱼,才兴致勃勃地往回返。
  湖岸边的田地势低洼基本都是水田,沟渠遍布,有时梅雨季节要下一个多月的雨,到处水汪汪一片。这时一些“鱼精子”(会抓鱼的人)就到水田口放籇子。鲫鱼最喜欢逆水而上,挤着往籇子里钻,放籇子的人往往收获不少。
  河边、沟坡边长满鱼草,鱼爱在靠边的浅水处吃草。如果家里一时没菜,大人和小孩就会拿出鱼撮子,上好了竹篙到沟边、河边撮渔,不到半个钟,就能撮上几斤小鱼小虾,土憨宝肉多味美,最受大家欢迎。
  最有本事的人,是专业捕渔的渔船佬,他们在河里下卡子、地趟钩和渔网;还有的在流水回湾处摆迷魂阵。摆迷魂阵成本大,先将渔网固定在一条条竹杆上,再连杆带网插到水里,有的插在回水处,还有的大迷魂阵甚至将整条河隔开,只在河中间留一个几米宽的口子,捕到的鱼就更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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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鱼网是一门绝活,技术性强,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撒鱼网的高手。我从小捅着水桶跟他捡鱼,上初中、高中后,每到周末,父亲就在收工后拿上渔网捕鱼,然后卖了钱,给我上学的生活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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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干水沟最有趣,几个伙伴看好了鱼多的一段水沟,然后就将二、三十米一段沟从中拦坝,用脸盆与水桶舀水,大鱼、小鱼一沟打净,但遇到走眼或水坝倒了,就白干了一场。
 最令人神迷的是枪打“潭鱼”(洪湖土话,学名叫鳖)。打潭鱼的人多是神出鬼摸的人,很少见到。他们肩扛一杆打潭鱼的枪,枪头挂满大钩,专在河边、湖边走动寻找,看到河湖面上有潭鱼露头,就将枪头用力向目标摔过去,枪头上有一个锥头,带着细绳与鱼钩飞出,看看要飞近目标时,用力向回一拉,用钩钩住潭鱼,有时可抓到十几斤重的大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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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鸬鹚佬很稀罕,几个镇才有几条船,他们将养熟的鸬鹚放在小小的双头船舷边支杆上,用绳子绑住鸬鹚脖子的下半部,避免鸬鹚将抓到的鱼吃了。鸬鹚很听话,鸬鹚佬一敲棍子,鸬鹚就赶紧钻进水里,不抓到鱼不露头。抓到了鱼的鸬鹚来到船边,鸬鹚佬赶紧将鸬鹚钩起,拎着脖子让鸬鹚将抓到的鱼吐出来,然后奖励一条小鱼,只见鸬鹚头一沉,又钻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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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鸬鹚抓鱼已成了一门绝活)

鱼再多,必须要有会抓鱼的人才行,在我的印象中就有几个了不起的渔人(“鱼”为名词,而“渔”一般以动词为主,也可作名词)。
  退伍军人李连生是我家的邻居,他是抗美援朝老兵,出身入死,经历过枪林弹雨,胆子也大。他抓鱼只用一样工具,就是各种鱼叉,粗的、细的,圆的、平的,带钩的都有,还有一样绝门暗器,灯笼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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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连续几天下大雨,他就在傍晚时,穿上蓑衣,拿上几个五节电池的长手电筒,到水田埂上捡乌龟、抓潭鱼,叉迎水口的卿鱼和鲤鱼,早上回来时,两个大鱼篓都是满满的。
  那时,人们都不吃乌龟,但李连生一家却用瓦罐煲乌龟,放些白箩卜块,干豆角,再加八角、桂皮,煲上个把钟头,香气飘出老远,一家人吃得香滋辣味,鳝鱼与龟板则卖钱,他家的日子也过得比别人好很多。
 李连生血淋淋地杀乌龟,他还活剥蛇皮,六十多岁就得癌症死了,生产队里的人说,他杀生太多,阎王要拿他的命还帐。
  生产队边上有一条大河,七五年时,对河石码头公社在河里拦了一条土坝,用了几年后,河中间溃口留下一个五米长的水口,队里的刘锅就用粗尼龙线织了一条口袋型的大网,有六、七米长,拦在坝口。水口的水流得急,他伺(用等鱼钻进或掉进去的办法抓鱼)得鱼多,有时一天可以伺到几百斤鱼,早上他老婆就用板车拉到街上卖。他在河堤上搭了个棚子,日夜守在网边,不到两年,头发全白。他赚了多少钱没人知道。农场九十年代卖第一批商品房时,他买了上下两个套房,二楼住人,当街的一楼做铺面。他买房时一口气拿出了两万五千元,农场的人称羡不已。他的大女儿也每天卖鱼收钱,有时数钱都数不过来,农场的人开始眼红。
  一日夜里,他家的铺面失火了,等邻居将火扑灭,他的女儿却死在了床上,有人还看到床边有血。刘锅从生产队河边网渔的地方赶回来一看就报了案。市公安局用了一个月侦察,是本队的谭少斌谋财害命杀的。刘锅抱着女儿的尸体哭了一天一夜,烧了拦网,从此就种几亩菜地,有时独自一人坐在坝口边,呆呆地望着河面,一坐就是半天。有人说,他赚得钱太多了不好,命中聚财损命。
  农场有个八十五岁的周老太婆,二十年前就在田边、沟边用鳝鱼籇子伺鳝鱼。十年前老伴死了,她也不靠独儿子,一个人生活。她将蚯蚓装在小丝线袋里,再放到伺鳝鱼的短籇中,蚯蚓的怪味吸引鳝鱼前来进食,不知不觉中就进到了短籇中。她有几十个短籇,晚上放,早上十点多钟就取上来,每天都能伺到几斤鳝鱼、泥鳅或龙虾,能卖几十元钱。她每月还有二千多元的退休金。上午收了鳝鱼与龙虾,她就骑电动三轮车上街去卖,卖完了鱼,吃完中饭就去麻将馆打一元的麻将。二十年来,天天如此,身体健康,各项指标正常。她伺鳝鱼同别人不同,二、三两的小鳝鱼,她都放生,说等它们长大。她心好,卖了钱,遇到流浪汉或讨钱的,都很大方地施舍,人称鳝鱼婆,活得潇洒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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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嫂子的妹夫叫刘汉平,中等个,他是个鱼精子,拿一条用自行车轮胎钢丝做的钩,走遍农场的每一口鱼池,有时在沟边转来转去,只要他停下来下到水边,总能用钩钓出大鳝鱼或甲鱼。晚上则用一条船到河里电鱼,几年功夫,家里盖起了两层洋楼,日子过得舒舒坦坦。
  现如今,水浅了,草没了,鱼更多地被养在了鱼池与塘里。这个世界发展了,给了我们好多新奇的东西,但失去的东西好像更多,有很多东西出钱买得来,而更多的东西出钱也买不来了,唯有记忆中却还亲切地留存着这些,抚慰着我们的心灵。
  

《八两金》
“男人嘛,如果没有八两金在身上,怎么算男人呢?”

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
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
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随着歌儿划向梦里的他
嘴儿轻轻唱着不说话呀,水乡温柔象那梦里的画
嘴儿轻轻唱呀唱不休呀,年华飘过歌声似水流
船儿摇过春水不停留呀,摇到风儿吹破天凉的秋
船儿摇过春水不停留呀,鱼儿双双结伴水底游
谁的船歌唱得声悠悠,水乡温柔来到天凉的秋
谁的船歌唱得声悠悠,谁家姑娘水乡泛扁舟
谁的梦中他呀不说话呀,谁的他呀何处是我的家
——《船歌》

今生若有一次讲句真心话
我再也不能或是不听你的回答
春光催了你会老 昨天你还年少
童年的纯真,世故的苍凉,好一个命的轮回
异乡的流浪,归不去的梦,今生今世,永不相逢
天地的变迁,沧海与桑田,到底改变了我什么
落叶与老根,故乡的风尘,是故事中的传说
不如我归去,不如我不理,爱恨中付出什么
不如用我移山,不如将我填海,横竖也是传说
——《传说》

《初冬,念你在黄昏》
文/ 李明峰

来源:一梦芳菲

天苍苍野茫茫雁字又成行
山青青水碧碧孤舟横斜阳
明月天涯 你在云水深处远航
椰风海浪 我在寂寞黄昏彷徨
波光闪闪烁烁
你的情意淌在脉脉的流水里
脚印深深浅浅
我的心事留在皑皑的沙滩上

往事随风雨敲窗
思念跟着潮水涨
为什么 爱一个人
会爱到刻骨铭心
为什么 想一个人
会想到裂肺断肠

我不在眼前
有没有一阵风让你特别缱绻
有没有一片云引你仰首遐想
你是否长相忆
我笑靥如花的模样
你不在身旁
春天的红豆也染上了寒霜
秋天的金菊也绽放着忧伤
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
徒让人惆怅

我是你的鱼儿你是我的情网
你是我的船儿我是你的海港
并着你的肩
犹如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
牵着你的手
好像秋阳的余晖洒在心上
想你花开花落 在心的原野
念你月缺月圆 在梦的长廊

夕阳下的海面 泛起点点金光
离别时的酸楚 漾起粼粼细浪
忘不了 我们曾经邂逅雨巷
你我的心声伴着丁香花绽放
忘不了 我们曾经折柳灞桥
你我的离歌随着渭河水叹唱

为了理想 你风雨中起航
以梦为马 打拼闯荡
为了爱情 我在孤寂里守望
化身为海 梦里水乡
任花开花谢 草绿草
任潮涨潮落 船来船往
永记得那次邂逅
是红尘中最惊艳的诗行
永记得每次别离
都是路途中凄美的断章
永憧憬再次相逢
这生命中最深切的渴望

晚风悠悠 送走了夕阳
渔火点点 燃亮了星光
爱就是一盏桅灯
无论多大风雨都会为你导航
情就是一轮明月
不管天涯海角都会照亮心房

捧一颗相思的红豆
向你诉说离苦
撷一枚思念的红叶
向你倾诉离殇
我好想采一江美丽的浪花
放在你枕旁
每天为你轻轻歌唱
我多想摘下满天晶莹的星子
洒进你的梦想
每天和你脉脉相望
我知道一个人行船
有时会感觉很孤单
但有爱相随就不拍山高水长
我知道一个人闯荡
有时会感到很迷惘
但有爱相伴就不怕风骤雨狂
心中有爱
汗淌在脸上 汗浇灌梦想
心中有情
月缺在天上 月圆在远方

两岸摇曳的灯火
照见渐渐老去的时光
渔舟唱晚的水面
摇碎久久守望的月亮
卢雁一行 烟雨苍茫
谁凭栏
看彩云深处海鸥翩翩飞翔
在水一方 蒹葭惆怅
谁临风
听梦里水乡思念哗哗作响

一曲相思 我的世界落满霜
一壶清酒 我的离恨愁断肠
牵一帘幽梦 举一盏怅惘
饮下流泪的星光
喝下残缺的月亮
我不想你的船儿
在异乡太久漂泊
我不愿你的人儿
在梦想太久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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