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相融（一）獠牙姊妹篇
“邵鹤，你想要我对吗？”光影中有人恍惚间在叫他的名字，他与那人十指相扣缠绵悱恻，索吻的时候，看到了他哥邵敬言的脸。滴滴滴滴闹钟响了起来。
邵鹤动了一下胳膊，昨晚通宵赶论文他睡在了书房，背上被人披了一件西装外套，很好的款式，仔细闻是奶油味儿的冰激凌， 夹杂着一点清苦的中药香和成年男人剃须水的味道，邵鹤动了一下抓着西装的袖子把脸埋在里面耳根微红那是属于邵敬言的味道。
头发有些乱，他却顾不上梳理。桌子上的纸张散乱的厉害。
手边的钢笔被手臂不小心碰了一下笔直的掉在地上，笔尖歪了。
他梦到了他哥，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美梦，邵鹤站了起来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杀死了他的颅内活动，他一边走去洗漱一边下意识对着镜子揩了一下嘴唇，没亲上。
电动剃须刀的声音弥漫在淋浴间里，邵鹤脱下了睡衣，双腿白而修长慢悠悠的走进了淋雨间。
下楼，邵敬言已经穿好了整齐的西装，领子最上面的纽扣也被扣到。
浑身散发着冷淡疏离的味道，一只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拿着钢叉一点一点的吃着盘子里的午餐肉，看起来优雅极了。
邵鹤站在二楼看着他哥，想着那个梦忽然有些不能直视他哥，转身想回房间等邵敬言走了再下去，反正今天他医院调休。
邵敬言有感应似的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疏离的屏障开了一个口子，把他拉了进来：“小鹤，快来吃早饭。”
邵鹤只好下去和他哥面对着面坐着。邵敬言吃完了，拿着餐巾擦了擦嘴巴，手指尾端带着一个纯黑色的戒指与白皙的指尖相得益彰，显得禁欲好看，那是邵鹤送的，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戒指的时候，就觉得戴在他哥的指尖会很合适，邵敬言撑下巴看邵鹤吃东西：“好吃吗？”
邵鹤点头：“你做的，我都喜欢。”邵敬言低低的笑着：“真是，这么夸一下我好开心。”
邵敬言笑起来很好看，眉眼舒展带着让人着迷的魔力和感染力。
仆人们来来往往做着家务进进出出，邵敬言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我今晚有个酒会 ，我缺个伴陪我去一趟吧。”
邵鹤点头看着他哥好看的脸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好。”
邵敬言的眸光在他的脸上打转克制的摸了摸他的头：“谢谢。”
邵敬言只是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邵鹤手上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艰难的咽了下去喝了口牛奶快步泡上了楼：“我去挑衣服。”
邵鹤拉开了卧室里的窗户，物理冷却脸上的温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猛的吸了一烟迅速变短，露出一长截烟灰，邵鹤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真的觉得，这么些年来他能自己忍着一边压抑着对他大哥的感情，一边心安理得享受邵敬言对他的好，那种带着亲情的好，不在没有理智的时候把喜欢脱口而出真的是个奇迹。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邵敬言的他不知道，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只要有邵敬言出现的地方，就再也挪不开目光，几天不见就会思念至极。
从初中开始他就一直追随着邵敬言的脚步，读他读过的高中，坐他坐过的教室，读他读过的大学，只是选了不同的专业，这份感情他不敢说爱，只是像经年沉淀紧紧埋藏，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敢让它流露一丝出来 ，怕邵敬言*对他露出失望震惊厌恶的表情，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两年前邵敬言出了一场车祸，小腿残疾，那段时间，邵鹤看着他哥从意气风发到消沉，父母放心不下，就托他来照顾邵敬言，邵敬言做了两次修复手术都没有站起来，性子却没变依旧温文尔雅，每天按时上班下班。
太坚强了，邵鹤啧了一声，忽然觉得他哥真的是很牛，平常人经历这种事情估计都不知道垮成什么样子了。
邵鹤按灭了烟头，拿过洗手台边的口气清新剂在嘴里喷了喷，奶油冰激凌味儿的和邵敬言的信息素是一个味道。
邵鹤在衣柜里拿出了上个月买的西装，比划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邵鹤在试衣服，喊道：“谁啊。”
“是我。”邵敬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邵鹤扣着扣子：“哥，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邵鹤穿好衣服，脑后炸起了一小撮头发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邵敬言坐在电动轮椅上，腿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他看邵鹤是有一点点需要仰视的，他抬着头看邵鹤，手里拿着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中规中矩的黑色，上面有黑色的鎏金暗纹，他递给邵鹤一条：“试试，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邵鹤接过领带短暂的和邵敬言的手掌心接触了一下，感受到了温热的体温。
邵敬言撑着下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短暂的啊了一声，嘴角笑着：“我新学了一种系领带很好看的方法，我来给你试试吧。”
邵鹤点点头从善如流地蹲下，邵敬言把手按在他的脖子处：“凑近点。”
邵敬言把领带弄好，放在他的脖子处灵活的手指翻飞着打结，两人呼吸纠缠在了一处，邵鹤近的能看清他哥黑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粉色的唇。
邵敬言伸手翻后面的领子时凑的更近了一些，邵鹤像清心寡欲的僧人，紧张的闭着眼。这个动作，让两人看起来甚至处于有一些借位吻的样子。
邵敬言挑眉：“闭什么眼 ，系好了。”邵敬言操纵着电动轮椅往后退了一些，等发应过来，邵鹤已经伸手抓住了邵敬言的一只手，邵鹤咽了咽口水：“哥，我学会了也让我给你系吧。”
邵敬言眯了眯眼顺手捋了捋邵鹤脑后翘起的一小撮毛：“好啊。”相比之下邵鹤好像没那么轻松，因为邵敬言在看着他打领带，邵敬言忽然开口道：“你身上怎么有奶油冰激凌的味道。”
邵鹤手一抖 ，漫不经心的接到：“因为，喜欢这个味道。”
“哦。”
司机已经在楼下侯着了，邵鹤推着邵敬言的轮椅往下走，家里修了专门给邵敬言上下楼梯的通道，因此走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到了会场，邵敬言像是有意带他结交一些做生意的朋友拿着酒不断的对他耳语：“那边那个，是庆大地产的王总，最近两年生意做起来了，我们家和他有合作关系，那边那个是秦氏的秦总公司涉及类型不同，我没接触过……”邵鹤嗯嗯啊啊的应着，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无聊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在打官腔。
秦钟鸣，他认识朋友，秦钟鸣看了过来，邵鹤对着他眨了眨眼。
秦钟鸣短暂的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冷啊。
“邵总，好久不见啊。”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声传了过来，邵敬言从经过的侍从的端盘上拿过了一杯酒，和中年男人聊了起来，男人长的很宽厚，带着圆框眼镜。
两人聊了起来，邵鹤觉得无趣，走到了一边，端了杯酒站在门外阳台吹风，秦钟鸣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你怎么了来了。”
邵鹤觉得口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陪我哥来的，听说你结婚了？”
提到这个秦钟鸣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嗯。”
邵鹤挠了挠头半天想不出话来，又端了一杯放在阳台上的酒喝了：“恭喜，我真的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架的住你啊。”
秦钟鸣惜字如金的开口：“他是一个 我很喜欢的人。”说着掏出了手机相册选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邵鹤看，邵鹤嘶了一声他之前进修秦钟鸣结婚那段时间刚好不在国内，也就有些事情不知道：“这不 是林家少爷吗？”
“嗯。”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风吹的有些冷，邵鹤打了个喷嚏，酒劲上来了，今天这酒也不知道谁备的，后劲特别大，邵鹤酒量还可以只是有了些微醺的感觉。
“邵鹤！”邵敬言在里面叫他，邵鹤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歉：“对不起啊，我先走了。”
邵敬言一喝酒就容易上脸，此时脖子都被染成了淡粉色酒会才进行到一半。
邵鹤只好安安分分的待在邵敬言的身边，邵家也算是有家底的，来攀谈的人也不少，时不时敬酒喝酒，连带着邵鹤这个刷脸的也喝了不少。
好在酒会比较人性化，为来宾们准备了楼上酒店的房间，不想回去的可以先睡一晚。
邵鹤脚步虚浮的扶着邵敬言的轮椅，邵敬言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那个秦钟鸣，你认识他？”
“嗯？对，大学同学。”电梯里数字不断的往上跳着，邵鹤此刻带着酒精的微醺，神经粗的不行。
房卡只有一张，里面早早的就开好了暖气，邵鹤先给自己脱了外套，邵敬言也脱了外套。
邵敬言先去洗的澡，他小腿不便，邵鹤把他的手搭在了肩膀上，一只手扶着邵敬言的腰，手上用力，把邵敬言扶了起来，喝了酒的人力气不大，邵鹤扶不起来，腿脚一软，两人一起滚在了地上。
邵鹤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两人都没有出声，酒店暖黄的灯光，一切好像都不真实了起来，邵鹤慢慢的凑近， 又猛的摇了摇头，手上还有邵敬言腰的触感。
邵敬言的嘴唇一张一合：“邵鹤……”
声音像灌在水里，远近不真实，脑海里还有最后一点理智，邵鹤想撑着起来，邵敬言按住了他的头，用力的垂了下来，唇齿相接，卧室里响起暧昧的水声，唇舌交缠。
“邵鹤，你想要我对吗？”光影中有人恍惚间在叫他的名字，他与那人十指相扣缠绵悱恻，索吻的时候，看到了他哥邵敬言的脸。滴滴滴滴闹钟响了起来。
邵鹤动了一下胳膊，昨晚通宵赶论文他睡在了书房，背上被人披了一件西装外套，很好的款式，仔细闻是奶油味儿的冰激凌， 夹杂着一点清苦的中药香和成年男人剃须水的味道，邵鹤动了一下抓着西装的袖子把脸埋在里面耳根微红那是属于邵敬言的味道。
头发有些乱，他却顾不上梳理。桌子上的纸张散乱的厉害。
手边的钢笔被手臂不小心碰了一下笔直的掉在地上，笔尖歪了。
他梦到了他哥，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美梦，邵鹤站了起来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杀死了他的颅内活动，他一边走去洗漱一边下意识对着镜子揩了一下嘴唇，没亲上。
电动剃须刀的声音弥漫在淋浴间里，邵鹤脱下了睡衣，双腿白而修长慢悠悠的走进了淋雨间。
下楼，邵敬言已经穿好了整齐的西装，领子最上面的纽扣也被扣到。
浑身散发着冷淡疏离的味道，一只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拿着钢叉一点一点的吃着盘子里的午餐肉，看起来优雅极了。
邵鹤站在二楼看着他哥，想着那个梦忽然有些不能直视他哥，转身想回房间等邵敬言走了再下去，反正今天他医院调休。
邵敬言有感应似的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疏离的屏障开了一个口子，把他拉了进来：“小鹤，快来吃早饭。”
邵鹤只好下去和他哥面对着面坐着。邵敬言吃完了，拿着餐巾擦了擦嘴巴，手指尾端带着一个纯黑色的戒指与白皙的指尖相得益彰，显得禁欲好看，那是邵鹤送的，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戒指的时候，就觉得戴在他哥的指尖会很合适，邵敬言撑下巴看邵鹤吃东西：“好吃吗？”
邵鹤点头：“你做的，我都喜欢。”邵敬言低低的笑着：“真是，这么夸一下我好开心。”
邵敬言笑起来很好看，眉眼舒展带着让人着迷的魔力和感染力。
仆人们来来往往做着家务进进出出，邵敬言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我今晚有个酒会 ，我缺个伴陪我去一趟吧。”
邵鹤点头看着他哥好看的脸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好。”
邵敬言的眸光在他的脸上打转克制的摸了摸他的头：“谢谢。”
邵敬言只是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邵鹤手上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艰难的咽了下去喝了口牛奶快步泡上了楼：“我去挑衣服。”
邵鹤拉开了卧室里的窗户，物理冷却脸上的温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猛的吸了一烟迅速变短，露出一长截烟灰，邵鹤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真的觉得，这么些年来他能自己忍着一边压抑着对他大哥的感情，一边心安理得享受邵敬言对他的好，那种带着亲情的好，不在没有理智的时候把喜欢脱口而出真的是个奇迹。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邵敬言的他不知道，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只要有邵敬言出现的地方，就再也挪不开目光，几天不见就会思念至极。
从初中开始他就一直追随着邵敬言的脚步，读他读过的高中，坐他坐过的教室，读他读过的大学，只是选了不同的专业，这份感情他不敢说爱，只是像经年沉淀紧紧埋藏，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敢让它流露一丝出来 ，怕邵敬言*对他露出失望震惊厌恶的表情，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两年前邵敬言出了一场车祸，小腿残疾，那段时间，邵鹤看着他哥从意气风发到消沉，父母放心不下，就托他来照顾邵敬言，邵敬言做了两次修复手术都没有站起来，性子却没变依旧温文尔雅，每天按时上班下班。
太坚强了，邵鹤啧了一声，忽然觉得他哥真的是很牛，平常人经历这种事情估计都不知道垮成什么样子了。
邵鹤按灭了烟头，拿过洗手台边的口气清新剂在嘴里喷了喷，奶油冰激凌味儿的和邵敬言的信息素是一个味道。
邵鹤在衣柜里拿出了上个月买的西装，比划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邵鹤在试衣服，喊道：“谁啊。”
“是我。”邵敬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邵鹤扣着扣子：“哥，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邵鹤穿好衣服，脑后炸起了一小撮头发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邵敬言坐在电动轮椅上，腿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他看邵鹤是有一点点需要仰视的，他抬着头看邵鹤，手里拿着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中规中矩的黑色，上面有黑色的鎏金暗纹，他递给邵鹤一条：“试试，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邵鹤接过领带短暂的和邵敬言的手掌心接触了一下，感受到了温热的体温。
邵敬言撑着下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短暂的啊了一声，嘴角笑着：“我新学了一种系领带很好看的方法，我来给你试试吧。”
邵鹤点点头从善如流地蹲下，邵敬言把手按在他的脖子处：“凑近点。”
邵敬言把领带弄好，放在他的脖子处灵活的手指翻飞着打结，两人呼吸纠缠在了一处，邵鹤近的能看清他哥黑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粉色的唇。
邵敬言伸手翻后面的领子时凑的更近了一些，邵鹤像清心寡欲的僧人，紧张的闭着眼。这个动作，让两人看起来甚至处于有一些借位吻的样子。
邵敬言挑眉：“闭什么眼 ，系好了。”邵敬言操纵着电动轮椅往后退了一些，等发应过来，邵鹤已经伸手抓住了邵敬言的一只手，邵鹤咽了咽口水：“哥，我学会了也让我给你系吧。”
邵敬言眯了眯眼顺手捋了捋邵鹤脑后翘起的一小撮毛：“好啊。”相比之下邵鹤好像没那么轻松，因为邵敬言在看着他打领带，邵敬言忽然开口道：“你身上怎么有奶油冰激凌的味道。”
邵鹤手一抖 ，漫不经心的接到：“因为，喜欢这个味道。”
“哦。”
司机已经在楼下侯着了，邵鹤推着邵敬言的轮椅往下走，家里修了专门给邵敬言上下楼梯的通道，因此走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到了会场，邵敬言像是有意带他结交一些做生意的朋友拿着酒不断的对他耳语：“那边那个，是庆大地产的王总，最近两年生意做起来了，我们家和他有合作关系，那边那个是秦氏的秦总公司涉及类型不同，我没接触过……”邵鹤嗯嗯啊啊的应着，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无聊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在打官腔。
秦钟鸣，他认识朋友，秦钟鸣看了过来，邵鹤对着他眨了眨眼。
秦钟鸣短暂的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冷啊。
“邵总，好久不见啊。”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声传了过来，邵敬言从经过的侍从的端盘上拿过了一杯酒，和中年男人聊了起来，男人长的很宽厚，带着圆框眼镜。
两人聊了起来，邵鹤觉得无趣，走到了一边，端了杯酒站在门外阳台吹风，秦钟鸣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你怎么了来了。”
邵鹤觉得口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陪我哥来的，听说你结婚了？”
提到这个秦钟鸣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嗯。”
邵鹤挠了挠头半天想不出话来，又端了一杯放在阳台上的酒喝了：“恭喜，我真的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架的住你啊。”
秦钟鸣惜字如金的开口：“他是一个 我很喜欢的人。”说着掏出了手机相册选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邵鹤看，邵鹤嘶了一声他之前进修秦钟鸣结婚那段时间刚好不在国内，也就有些事情不知道：“这不 是林家少爷吗？”
“嗯。”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风吹的有些冷，邵鹤打了个喷嚏，酒劲上来了，今天这酒也不知道谁备的，后劲特别大，邵鹤酒量还可以只是有了些微醺的感觉。
“邵鹤！”邵敬言在里面叫他，邵鹤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歉：“对不起啊，我先走了。”
邵敬言一喝酒就容易上脸，此时脖子都被染成了淡粉色酒会才进行到一半。
邵鹤只好安安分分的待在邵敬言的身边，邵家也算是有家底的，来攀谈的人也不少，时不时敬酒喝酒，连带着邵鹤这个刷脸的也喝了不少。
好在酒会比较人性化，为来宾们准备了楼上酒店的房间，不想回去的可以先睡一晚。
邵鹤脚步虚浮的扶着邵敬言的轮椅，邵敬言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那个秦钟鸣，你认识他？”
“嗯？对，大学同学。”电梯里数字不断的往上跳着，邵鹤此刻带着酒精的微醺，神经粗的不行。
房卡只有一张，里面早早的就开好了暖气，邵鹤先给自己脱了外套，邵敬言也脱了外套。
邵敬言先去洗的澡，他小腿不便，邵鹤把他的手搭在了肩膀上，一只手扶着邵敬言的腰，手上用力，把邵敬言扶了起来，喝了酒的人力气不大，邵鹤扶不起来，腿脚一软，两人一起滚在了地上。
邵鹤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两人都没有出声，酒店暖黄的灯光，一切好像都不真实了起来，邵鹤慢慢的凑近， 又猛的摇了摇头，手上还有邵敬言腰的触感。
邵敬言的嘴唇一张一合：“邵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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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幸福会在漫长等待里慢慢荒芜，有的幸福会在相濡以沫里始终温暖。有的人你会一直喜欢，有的人你渐渐不再喜欢了。有的爱始终相守，而有的爱无法善终。这一切一切，都在告诉我尘世间的无常变幻与不可把握。现在，那曾经翻腾炽热的火渐渐地平熄了下来，虽不在溢于言表，也并非无迹可寻。也懂得了人生即便是再有一次“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机会，也未必就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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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幸福会在漫长等待里慢慢荒芜，有的幸福会在相濡以沫里始终温暖。有的人你会一直喜欢，有的人你渐渐不再喜欢了。有的爱始终相守，而有的爱无法善终。这一切一切，都在告诉我尘世间的无常变幻与不可把握。现在，那曾经翻腾炽热的火渐渐地平熄了下来，虽不在溢于言表，也并非无迹可寻。也懂得了人生即便是再有一次“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机会，也未必就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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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谈新作《暂坐》 | 她们在关系的脉络里寻找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在我七十岁前，《暂坐》可能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酷暑才过，书稿刚完。字数是二十一万吧，整整写了两年，这比以往的任何一部书都写得慢，以往的书稿多是写两遍，它写了四遍。年纪大了，爱弹嫌，弹嫌别人，更弹嫌自己，总觉得这样写着不行，那样写着欠妥，越是时间不够用，越是浪费时间。
《暂坐》写城里事，其中的城名和街巷名都是在西安。在西安已经生活了四十多年，对它的熟悉，如在我家里，从客厅到厨房，由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无论多少拐角和门窗，黑夜中也出入自由。但似乎写它的小说不多，许多人认为，我是乡村题材的作家，其实现在的小说哪能非城即乡，新世纪以来，城乡都交织在一起，人不是两地人了，城乡也成了我们身份的一个分布的两面。
《暂坐》后记手稿
突然想写《暂坐》，缘于我楼的那个茶庄搬走了。茶庄在的那些年，我每日两次都在那里喝茶，一次是午饭前，一次是晚饭后。喝到了好茶就只能再好不能将就，我已经被培养成喝茶贵族了，茶庄却搬走了。人在身体好的时候并不觉得还有呼吸，一旦病了，才知道呼吸的重要，且一呼一吸是那样的紧迫，一刻不停。
茶庄在卖着全城最好的茶，老板竟是一位女的，人长得漂亮，但从不施粉黛，装束和打扮也都很中性。我是从那时候，醒悟了雌雄同体性的人往往是人中之凤。她还有一大群的闺蜜，个个优游自尊，仪态高贵，我曾经纳闷：为什么男的没有，女的则有闺蜜呢，而且她的闺蜜还那么多？后来我也是醒悟了，女的比男的有更多的心事，无论多么了不起的女的，她们都需要倾诉，闺蜜就是来做倾诉的。那些闺蜜们隔三岔五地来到茶庄聚会，那是非常热闹和华丽的场面。这如一个模特在街上走，或许有人回头看，而十多个模特列队在街上走，那就满街注目。我是在茶庄看见了她和她的闺蜜，她们的美艳带着火焰令你怯于走近，走近了，她们的笑声和连珠的妙语，又使你无法接应。她们活力充满，享受时尚，不愿羁绊，永远自我。简直是，你有多高的山，她们就有多深的沟，你有云，云中有多少鸟，她们就有水，水中就有多少鱼。她们是一个世界。
现在，茶庄搬走了，不知是因经济下滑，又强有力地反腐，作为奢侈品的高档茶已越来越难卖了，还是房租太贵，员工的工资一再上涨，经营再也无法为继？而留我的只是叹息，看茶碗在渴着，看蜡烛要烧死。
她们有太多的故事，但故事并不就是《暂坐》的文本。在《暂坐》里，以一个生病住院直到离世的夏自花为线索，铺设了十多个女子的关系，她们各自的关系，和他人的关系，相互间的关系，与社会的关系，在关系的脉络里寻找着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正如一段古文所写：“墙东一隙地，可二亩许，诛茅夷险，缭以垣，垣内杂种榆柳，夹桃花其中”。这是她们的生存状态，亦是精神状态。而菟丝女萝蔓延横生，日光漏叶莹如琉璃，叙述以气流布，凝聚为精则是结构之处。其中更有着陆以可的再生人父亲出现的奇异，有着冯迎幽灵萦绕的迷丽，使这人间的人确实有了两种：人类和非人类。也时空转换着，一切都有了起伏不定黑白无常的想象可能。
《暂坐》中仍还是日子的泼烦琐碎，这是我一贯的小说作法，不同的是这次人物更多在说话。话有开会的，有报告的，有交代和叮咛，有诉说和争论，再就是说是非。众生说话即是俗世，就有了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观的是大千世界中一切内外所有的诸声，而我们，则如《妙法莲华经》所言：虽未得天耳，以父母所生常耳总也听得，起码无数种人声，闻悉所解。
《暂坐》里虽然没有“我”，我就在茶庄之上，如燕不离人又不在人中，巢筑屋梁，万象在下。听那众姊妹在说自己的事，说别人的事，说社会上的事，说别人在说她们的事，风雨冰雪，阴晴寒暑，吃喝拉撒，柴米油盐，生死离别，喜怒哀乐。明白了凡是生活，便是生死离别的周而复始地受苦，在随着时空流转过程的善恶行为来感受种种环境和生命的果报。也明白了有众生始有宇宙，众生之相即是文学，写出了这众生相，必然会产生对这个世界的“识”，“识”亦便是文学中的意义、哲理和诗性。
在写这些说话的时候，你怎么说，我怎么说，你一句，我一句，平铺直叙地下来，确实是有些笨了，没有着那些刻意变异和荒诞，没有着那些华丽的装饰和渲染，可能会有人翻读上几页便背过身去。但我偏要这样叙述的。在这个年代，没有大的视野，没有现代主义的意识，小说已难以写下去。这道理每个作家都懂，并且在很长时间里，我们都在让自己由土变洋，变得更现实主义。可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就越了解着超现实主义，越是了解着超现实主义也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现实主义是文学的长河，在这条长河上有上游中游下游，以及湾、滩、潭、峡谷和渡口。超现实主义是生活迷茫、怀疑、叛逆、挣脱的文学表现，这种迷茫、怀疑、叛逆、挣脱是身处时代的社会的环境的原因，更是生命的，生命青春阶段的原因。处理这些说话，一尽地平稳、笨着、憨着、涩着，拿捏得住，我觉得更显得肯定和有力量，也更能保持它长久的味道。尽力地去汲取一切超现实主义的元素，丰富自己，加强自己，来从事适合了国情和自况的写作。视野决定着器量，器量大了怎么着都从容。
写过那么多的小说，总要一部和一部不同。风格不是重复，支撑的只有风骨。《暂坐》就试着来做撑竿跳，能跳高一厘米就一厘米。它的突破每每以失败为标志，俄国的那个巴捷耶娃似乎从没有见好就收。
齐白石在他晚年的绘画中，落款总是要写上八十几岁或九十几岁，这是一种释然，还是一种炫耀？而《暂坐》之所以敢纯写一群女的，实在是我不自信使然。写作中，常常不是我在写她们，是她们在写我，这种矛盾和分裂随处可见。写到了最后，困扰我的是，这些女人是最会恋爱的，为什么她们都是不结婚或离异后不再结婚？世上的事千变万化而情感是不会变的吗，还是如看到的那句话：别说我爱你，你爱我，咱们只是都饿了。我就这么疑惑着，犹如这个城市在整个冬季和春季所弥漫的雾霾，满天空都是个谜团。
《暂坐》全文刊载于《当代》2020年3期
责任编辑：孔令燕
微信编辑：孟小书
部分图片提供：西安曲江七号馆 小左
在我七十岁前，《暂坐》可能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酷暑才过，书稿刚完。字数是二十一万吧，整整写了两年，这比以往的任何一部书都写得慢，以往的书稿多是写两遍，它写了四遍。年纪大了，爱弹嫌，弹嫌别人，更弹嫌自己，总觉得这样写着不行，那样写着欠妥，越是时间不够用，越是浪费时间。
《暂坐》写城里事，其中的城名和街巷名都是在西安。在西安已经生活了四十多年，对它的熟悉，如在我家里，从客厅到厨房，由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无论多少拐角和门窗，黑夜中也出入自由。但似乎写它的小说不多，许多人认为，我是乡村题材的作家，其实现在的小说哪能非城即乡，新世纪以来，城乡都交织在一起，人不是两地人了，城乡也成了我们身份的一个分布的两面。
《暂坐》后记手稿
突然想写《暂坐》，缘于我楼的那个茶庄搬走了。茶庄在的那些年，我每日两次都在那里喝茶，一次是午饭前，一次是晚饭后。喝到了好茶就只能再好不能将就，我已经被培养成喝茶贵族了，茶庄却搬走了。人在身体好的时候并不觉得还有呼吸，一旦病了，才知道呼吸的重要，且一呼一吸是那样的紧迫，一刻不停。
茶庄在卖着全城最好的茶，老板竟是一位女的，人长得漂亮，但从不施粉黛，装束和打扮也都很中性。我是从那时候，醒悟了雌雄同体性的人往往是人中之凤。她还有一大群的闺蜜，个个优游自尊，仪态高贵，我曾经纳闷：为什么男的没有，女的则有闺蜜呢，而且她的闺蜜还那么多？后来我也是醒悟了，女的比男的有更多的心事，无论多么了不起的女的，她们都需要倾诉，闺蜜就是来做倾诉的。那些闺蜜们隔三岔五地来到茶庄聚会，那是非常热闹和华丽的场面。这如一个模特在街上走，或许有人回头看，而十多个模特列队在街上走，那就满街注目。我是在茶庄看见了她和她的闺蜜，她们的美艳带着火焰令你怯于走近，走近了，她们的笑声和连珠的妙语，又使你无法接应。她们活力充满，享受时尚，不愿羁绊，永远自我。简直是，你有多高的山，她们就有多深的沟，你有云，云中有多少鸟，她们就有水，水中就有多少鱼。她们是一个世界。
现在，茶庄搬走了，不知是因经济下滑，又强有力地反腐，作为奢侈品的高档茶已越来越难卖了，还是房租太贵，员工的工资一再上涨，经营再也无法为继？而留我的只是叹息，看茶碗在渴着，看蜡烛要烧死。
她们有太多的故事，但故事并不就是《暂坐》的文本。在《暂坐》里，以一个生病住院直到离世的夏自花为线索，铺设了十多个女子的关系，她们各自的关系，和他人的关系，相互间的关系，与社会的关系，在关系的脉络里寻找着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正如一段古文所写：“墙东一隙地，可二亩许，诛茅夷险，缭以垣，垣内杂种榆柳，夹桃花其中”。这是她们的生存状态，亦是精神状态。而菟丝女萝蔓延横生，日光漏叶莹如琉璃，叙述以气流布，凝聚为精则是结构之处。其中更有着陆以可的再生人父亲出现的奇异，有着冯迎幽灵萦绕的迷丽，使这人间的人确实有了两种：人类和非人类。也时空转换着，一切都有了起伏不定黑白无常的想象可能。
《暂坐》中仍还是日子的泼烦琐碎，这是我一贯的小说作法，不同的是这次人物更多在说话。话有开会的，有报告的，有交代和叮咛，有诉说和争论，再就是说是非。众生说话即是俗世，就有了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观的是大千世界中一切内外所有的诸声，而我们，则如《妙法莲华经》所言：虽未得天耳，以父母所生常耳总也听得，起码无数种人声，闻悉所解。
《暂坐》里虽然没有“我”，我就在茶庄之上，如燕不离人又不在人中，巢筑屋梁，万象在下。听那众姊妹在说自己的事，说别人的事，说社会上的事，说别人在说她们的事，风雨冰雪，阴晴寒暑，吃喝拉撒，柴米油盐，生死离别，喜怒哀乐。明白了凡是生活，便是生死离别的周而复始地受苦，在随着时空流转过程的善恶行为来感受种种环境和生命的果报。也明白了有众生始有宇宙，众生之相即是文学，写出了这众生相，必然会产生对这个世界的“识”，“识”亦便是文学中的意义、哲理和诗性。
在写这些说话的时候，你怎么说，我怎么说，你一句，我一句，平铺直叙地下来，确实是有些笨了，没有着那些刻意变异和荒诞，没有着那些华丽的装饰和渲染，可能会有人翻读上几页便背过身去。但我偏要这样叙述的。在这个年代，没有大的视野，没有现代主义的意识，小说已难以写下去。这道理每个作家都懂，并且在很长时间里，我们都在让自己由土变洋，变得更现实主义。可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就越了解着超现实主义，越是了解着超现实主义也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现实主义是文学的长河，在这条长河上有上游中游下游，以及湾、滩、潭、峡谷和渡口。超现实主义是生活迷茫、怀疑、叛逆、挣脱的文学表现，这种迷茫、怀疑、叛逆、挣脱是身处时代的社会的环境的原因，更是生命的，生命青春阶段的原因。处理这些说话，一尽地平稳、笨着、憨着、涩着，拿捏得住，我觉得更显得肯定和有力量，也更能保持它长久的味道。尽力地去汲取一切超现实主义的元素，丰富自己，加强自己，来从事适合了国情和自况的写作。视野决定着器量，器量大了怎么着都从容。
写过那么多的小说，总要一部和一部不同。风格不是重复，支撑的只有风骨。《暂坐》就试着来做撑竿跳，能跳高一厘米就一厘米。它的突破每每以失败为标志，俄国的那个巴捷耶娃似乎从没有见好就收。
齐白石在他晚年的绘画中，落款总是要写上八十几岁或九十几岁，这是一种释然，还是一种炫耀？而《暂坐》之所以敢纯写一群女的，实在是我不自信使然。写作中，常常不是我在写她们，是她们在写我，这种矛盾和分裂随处可见。写到了最后，困扰我的是，这些女人是最会恋爱的，为什么她们都是不结婚或离异后不再结婚？世上的事千变万化而情感是不会变的吗，还是如看到的那句话：别说我爱你，你爱我，咱们只是都饿了。我就这么疑惑着，犹如这个城市在整个冬季和春季所弥漫的雾霾，满天空都是个谜团。
《暂坐》全文刊载于《当代》2020年3期
责任编辑：孔令燕
微信编辑：孟小书
部分图片提供：西安曲江七号馆 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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