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记忆》散文:乐居抒心曲

我终于有了一幢房子。
新房子建在沿江临街的地方。

这是一幢二层半高总面积近二百平米的新式楼房。屋内白墙胶粉刷,洁白而光亮;屋外墙全用白瓷条装饰,楼上楼下,地底贴上粉红磁砖,楼梯台阶贴马赛克,装上造型美观的楼梯扶手。顶楼是一座别致的凉亭。厨房、卫生间、客厅、饭厅一应俱全。环视室内陈设,竹木家具,皮质沙发,桌椅等;说不上高档,也属中档品了。角落的显眼处,点缀一二盆景,令人赏心悦目,淡雅得宜;厅堂排几幅诗联,画屏,更给人一种古朴,高雅之感。
沿扶梯踏上顶楼凉亭的后面,可见到一座二百米长的大桥横跨江面,似长虹卧波,又如平湖拱月。秋冬季节,江水缓缓南流,汩汩流动。恰如一位少女,漫柔而静谧,正撩起那轻纱白带,飘拂于青山绿水间。站在亭前,放眼远眺,可一览江水的曲折回环。江水出口处,两岸山峦重叠在一起,相互拥抱,似乎天衣无缝地形成一个宝盘。宝盘宽阔,一马平川,青翠葱茏,生机盎然。
此处正是冬暖夏凉,景色宜人,安度晚年的好住处,看到此房、此景,不由自主地会吟唱:“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诗句。迁入新居,在高兴之余,夜曾笔即席赋闲,仿《陋室铭》写成《新居铭》。虽仿得不伦不类,可是,能表达自己那种欣慰之情。其铭曰;室不在大,雅洁则宁。位不在高,有德则名。斯是斗屋,惟吾心宽。平川映新绿,草色入帘青,谈笑皆知友,往来尽条朋;可以听乐曲,阅曲经。无嘈杂之声乱,无琐事之劳神。楼下品茶经,楼上电视屏。自赞曰:“乐在其中。”
建房,俗称“起屋”。是每个人一生除养儿育女之外,第二件刻意追求的大事。名人如此,凡人也如此。有业无居,或有乐业而无乐居,又或有乐居而无乐业,都是不完美的事,或者说,令人烦恼不安的事。
有人说,做食不来是愚笨,做着不来无长进,做住不来命中定。造屋和命运挂连起来,本属无稽之谈。其实,说某人命中“带家造”,是算命先生的胡说八道而已。能不能造屋,是取决于家庭经济,而家庭经济又与社会经济发展息息相关。不过更多的人,还是由环境和机遇“逼”出来的。有所“逼”,才生心计,才生办法,才迈出一步。
在唐代,那位身世可悲的伟大诗人杜甫。中年后遇到安史兵变,过着颠沛、贫穷、饥塞交迫的生活,目睹当时社会平民及寒士的惨状,发出呼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
杜甫的呼吁和呐喊,代表了普通平民百姓的心声,引起了共鸣,一直留传了一千多年,留传到二十世纪末,仍觉得有普遍的意义。作为凡人一类的教师,住房破旧和拥挤,是人们常关注的热点话题。大都市教师住房问题,更为突出些。
一个人奋斗一生,甚至几代人,无法建造起一间属于自己活动空间的房屋,确实是很遗憾的。有位中学校长的父亲,在临死的那天晚上,还叮嘱儿子;要建间住屋,这样他长眠于地下才安心。说完,就撒手尘寰。可见,建住屋,不仅是上辈的期盼,也是自己和子孙后代的期盼。有居屋,才安业,乐业,也才有归宿感。否则,就像个飘泊不定的游子,不知何处才是自己停泊的港湾。至老年,就会有“空令岁月蹉跎”之感慨。
关于造屋,六十年代连想也不敢想。至七十年代以后,我才有过两次造屋的经历和体验。
第一次,是七十年代初期。一个偶然的机缘,才敢于在改善居屋条件做点“文章”,可谓“机遇逼人”来。
那时,我的居住条件很差,居屋仅有一间房间,半截厨房。大女儿已长大姑娘了,住房无处解决。恰巧,父亲七十岁生辰,为表示点孝心,特地化了一年时间畜了一头大猪,饲养十几个大母鸡公,准备为老人家做“生日酒”。父亲早于建国前于邻镇当裁缝,几十年少回老家。日子临近,我步行七十华里到达他工作的街镇,见到父亲。说明来意之后,他婉然拒绝。于是,我把猪卖了,将卖得的钱,计划于祖屋左侧空地,增建两间散屋以解困。
于是,买回一万多片瓦。有了瓦,还得有杉木,还得打泥砖,打基石,请建筑师傅……这一连串的问题,一时又难以解决,只得推迟了二年,才准备妥当增建起来。
第二次修建住屋,是在我复职当教师之后。那时,已是八十年代初了。
我们居住在邻镇,父亲买下的一间破旧不堪木板瓦房,约三四十平方米。仅有一房,一厅兼住房,一小厨房而已。全家七八口人挤得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每当下雨天,整座房子漏水,真可以用“床头屋漏无干发”来形容。更糟糕的还是厨房,十几处漏水,妻子煮饭炒菜要打着雨伞进行。地上到处是渍水,小昆虫到处爬行。水池是用旧桶改装而成。虽经几次整修,换瓦,老鼠们总是和我们作对似的,故意在捣乱。整修一次,它们就破坏一次。父亲年老,对“捣乱者真奈何不得。我们要上班,手头拮据,也无暇顾及。居屋问题,成为我们家的一大难题。后来,还是年老的父亲解了困,他把老本二百多元又垫上,重新大修一次。店前店后半截,用水泥结构建成,中间仍是瓦房,不敢想再起第二层,暂时能容身得过且过了。
儿子考上大学那年,父亲一扫往日愁容,写上一副对联贴上。其联曰:“草堂何须大,檐矮脚步高”。藉此聊以自慰。同时,也意指陋屋出个大学生,引以为自豪。就在那年冬天,父竟没能看到小孙儿成长成才以后的黄金日子,就撒手而去,魂升西天。终年八十岁。
后来,儿子读大学四年,三女儿和四儿子又相继升中学,建屋之事,一直又搁下十几年。
造屋是人生的大事,是相当艰辛的大事情。凡人百姓,确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终生为之奋斗而不得实现。
到了九十年代,儿女们都有了工作,收入多拿了,生活改善了,这才你拿一点,我出一点揍合着,另买地皮,建造起现在这憧稍为似模似样的房子来。
房子建成以后,再凑合着置起家俱和设备,装上电话,购置洗衣机,彩电等,几代人的梦想成为现实。
真感谢上天对我的厚爱,至晚年幸遇上“国运昌盛家富足”的时代。
一首《水调歌头·花甲抒怀》抄录如下。建屋那年,我正值花甲之年。高兴起来,又不伦不类写下 “今夕是何年,把盏问青天。不知老已至矣,花甲又轮番。我欲摆酒设宴,惟儿女四处,独酌太孤单。拈笔忆往事,跃跃涌眼前。路曲折,多磨难,夜不眠,常叹人间,浮生六劫何时完?人有悲欢离合,花有花谢花开,终究好梦圆。时背盛遗老,偷闲作神仙。”
于同年乔迁新居,又书一首,仿《浣溪沙·迁新居抒怀》。诗曰:
花甲之年佳音传,新楼装扮胜从前,合家老少喜新迁。一扫贫穷幸福至,正逢国运开新篇,中华百姓大欢颜。
如今,在“教者有其居”的激动人心的号召下,不少市县,甚至贫困山区乡镇,也在兴建安居工程,并且在乔迁新居,乐居乐业享天伦。
“莫道桑榆晚,余霞尚满天”。这是当前退休者的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

每想到此,不由心潮翻滚,汹涌澎湃!是谁给了我们今天?
又是什么使得中国有今天?——是党中央的改革开放政策。那位刚逝去的伟大老人构想的“春天的故事”,刚刚写完开篇,还要抒写更雄伟更壮阔的篇章,跨进廿一世纪。
我愿每个中国人,珍惜今天,开创明天。
乐居岂能忘忧国?

木樨

●鹽木樨
鹽木樨,點過紹興茶;折瓜錢,忙買薊州酒。狄奶奶倒也家懷,不嫌褻瀆;陸夫人兼之和氣,甚喜光臨。(《醒世姻緣傳》)

●天香湯
白木樨盛開時,清晨帶露用。杖打下花以布被盛之,揀去蒂萼頓在淨器內。新盆搗爛如泥,榨乾甚收起。每一斤加甘草一兩,鹽梅十個,搗為餅,用磁壇封固,用沸湯點服。(《遵生八箋》)

●咸木樨
孫蘭姬甚是歡喜,妄想吃酒中間還要乘機相會,將出高郵鴨蛋、金華火腿、湖廣糟魚、寧波淡菜、天津螃蟹、福建龍蝨、杭州醉蝦、陝西瑣瑣葡萄、青州蜜餞棠球、天目山筍鮝、登州淡蝦米、大同酥花、杭州咸木樨、雲南馬金囊、北京琥珀糖,擺了一個十五格精緻攢盒;又擺了四碟剝果:一碟荔枝、一碟風乾栗黃、一碟炒熟白果、一碟羊尾筍桃仁;又擺了四碟小菜:一碟醋浸姜芽、一碟十香豆豉、一碟萵筍、一碟椿芽。一一預備完妥。知狄希陳不甚吃酒,開了一瓶窨過的酒漿。實指望要狄希陳早到,秦敬宇遲回,便可再為相會。(《醒世姻緣傳》)

●木樨湯
北方人忌諱說「蛋」,把帶雞蛋的菜名湯名改了稱呼,如木樨肉即雞子炒肉、攤黃菜即攤雞子/攤雞蛋、桂花肉絲即雞蛋炒肉絲、木樨湯即雞蛋湯、窩果子即荷包蛋。煨白果即水荷包蛋。(清·梁恭辰《北東園筆錄三編》、清·吳趼人的《糊塗世界》)

又給要湯,相公言不要了,從人一定叫過賣強要了一碗湯,是木樨湯。不多時湯到,相公用茶來漱口。(《小五義》)

偏巧外面有一個人,端了一碗木樨湯,端著正往外走,外面進來一人,慌慌張張,把碗碰掉了,湯也灑了,灑了那人一身,這個叫賠碗,那個叫賠衣裳,兩個人口角相爭打起來了。(《濟公全傳》)

老道一想:「不必回廟去吃飯,我就在眼前鎮店上找個酒鋪,要一壺酒,要一個溜丸子,要半斤餅,一碗木樨湯,就得了。」(《濟公全傳》)

●木樨油
香發木樨油三百三採桂花半開者,去莖蒂令淨,每花二升,用真麻油一斤,輕手拌勻,納磁瓶中,用油紙緊封器口,坐釜中湯煮一餉,持起頓燥處,十日後掀出,用麻布濾絞清油,封閉緊密收之,愈久愈香。或用菜子油亦可。(《景岳全書》)

●桂花別稱
木樨,桂之別名。(《幼學瓊林》)

●岩桂
箘桂葉似柿,葉者是詳。前桂下別錄所謂正圓如竹者,謂皮卷如竹。筒陶氏誤疑是木,形如竹反謂捲成圓者非真也。今人所栽岩桂亦是箘桂之類,而稍異。其葉不似柿,葉亦有鋸齒,如枇杷葉。而粗澀者有無鋸齒,如梔子葉。而光潔者叢生岩嶺間,謂之岩桂。俗呼為木樨,其花有白者名銀桂;黃者名金桂;紅者名丹桂。有秋花者、春花者、四季花者、逐月花者,其皮薄而不辣,不堪入藥。惟花可收茗浸酒鹽漬,及作香茶發澤之類耳。(《本草綱目》)

木樨花江浙多有之。清芬漚郁,餘花所不及也。一種色黃深而花大者,香烈一種色白淺而花小者。香短清曉朔風香來,鼻觀真天芬仙馥也。湖南呼九里香,江東曰:岩桂。浙人曰木樨以木紋理,如犀也。然古人殊無題詠,不知舊何名。故張芸叟詩雲:佇馬欲尋,無路入問。僧曾折不知名蓋謂是也。王以寧周士道中聞,九里香花。詩雲不見江梅三百日,聲斷紫簫愁夢長。何許綠裾紅帔客,御風來獻返魂香。近人採花蕊以薰,蒸諸香殊有典刑。山僧以花半開香,正濃時就枝頭採擷。取之以女貞樹,子俗呼冬青者搗裂,其汁微用拌其花入。有油磁瓶中以厚紙羃之,至無花時於密室中。取置盤中其香裛,裛中人如秋開時,後入器藏可留久也。樹之乾大者,可以旋為盂合茶,托種種器用以淡金漆飾之,殊可佳也。(《墨莊漫錄》)

岩桂似菌桂而稍異,葉有有鋸齒如枇杷葉,而粗澀者,有無鋸齒如梔子葉。而光潔者叢生岩嶺間,謂之岩桂。俗呼為木樨,其花有白者名銀桂。黃者名金桂。紅者名丹桂。有秋花者、春花者、四季花者、逐月花者,花四出或重台徑二三分瓣,小而圓,皮薄而不辣不堪入藥。花可入茶,酒浸鹽蜜作香茶,及面藥澤發之類。天竺桂即今閩粵浙中,山桂台州天竺最多。生子如蓮實,或二或三,離離下垂。天竺僧稱為月桂,其花時常不絕,枝頭葉底依稀數點,亦異種也。花時移栽高阜,半日半陰處,臘雪高擁於根,則來年不灌自發。忌人糞宜豬糞,冬月以燖豬湯澆一次妙。又麻糝久浸候水清澆,亦佳蠶沙壅根澆以清水,來年愈盛。北方地寒,九月十月間將樹以土培根,高尺許外苫蓋周密,嚴塗以泥半腰,向南留一小牖,暖日開之以透太陽之氣。寒則塞之春分後,去其塞。清明後,去其苫無有不活。(《群芳譜》)

●與桂相似
木樨與桂相似,而花多過之,秋深尤盛。白沙有《九月木樨盛開寄賀黃門》詩雲:「香逐西風起,氤氳人杳冥。不知從此去,幾日到遼城。」(《南越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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