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送走一位非常喜爱的作家,被誉是海明威与福克纳唯一后继者的普立兹得主 Cormac McCarthy,于今日辞世,享寿 8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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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做当月选书的时候,认识了这位美国当代最重要文学家之一,其两本名著《长路》、《险路》更是我时常忆起、时常翻阅的作品。 或许,展读的契机并非被柯恩兄弟改编成电影的《险路勿近》,而是当初吴明益老师放在《苦雨之地》书末的后记〈万事生降于哀戚但非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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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时有几个声音一直在我脑中反覆, 比方说戈马克. 麦卡锡(Cormac McCarthy)的小说《长路》(The Road)。写的是在地球巨变之后,一对父子在文明的废墟里独行的故事,其中一段父亲在儿子睡着时的低语像是安魂曲:『没有待办事项,每个日子都听从自己的旨意;时间,时间里没有后来,现在就是后来。人们留怀心尖的恩宠、美善,俱源出痛楚;万事生降于哀戚与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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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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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路》。 那个父亲说的话并没有那么绝望,在『万事生降于哀戚与死灰』之后,他还说了一句『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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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降于哀戚,但非死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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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意外成为我遇见《大象席地而坐》时最温暖的注解。 所以先来回顾这部足以一读再读的经典《#长路》,2006 年出版,2009 年的同名电影《末路浩劫》上映,发想自与儿子共同前往德州西部 El Paso 的旅途中,他突然好奇旅途中的荒野在未来会是什么模样,接着灵感涌现,四年后写成关怀人性的著作,书中对话都是他与儿子的真实对话,某种程度而言是为儿子所写之爱的故事,并献给了幼子 John McCarthy,并荣获 2007 年的普立兹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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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后世界拍得好的电影很多,写得好的小说却是极少,十几年下来《长路》的地位始终不容动摇,是抒情、是寓言、是史诗,绝望与死寂覆盖的末世焦土处处留下人类相残相食的余烬,良善已不复见,文明也不复存在,而身为一个人,最勇敢的事就是每天早上睁开双眼,用不着烦恼未来,为明日做准备根本徒劳,因为明日不知有人的存在,在那处炼狱之中垂死挣扎,人人都不想出生,也不想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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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峰回路转的情节,无意交代来龙去脉,更不打算塑造出完整的荒芜大地,然而,戈马克麦卡锡的文字连残景与死灰都能描写出凄美静寂之感,三言两语的简短对话便能带入情感之深,主角的视线就是笔触所及之处,主角的内心就是思绪纷飞之貌,从生死、虚无、存在与善念的反覆思索中回应这片曾经丰饶温暖的世界与闪耀希望的无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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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他坐着看孩子睡,抑制不住地抽咽;啜泣非关生死,究竟关乎什么,他也不确知,然而他想,应是关于美好与良善,这类他再也无法想像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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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阳漠然,漫天烟尘,暗黑虚空,长路无尽。 人会忘了想留住的,留住想忘记的,女人会梦见自己所爱之人涉险,男人则会梦见自己涉险,当生命失去尊严时薄如蝉翼的美与善也遁入长夜,有些人不愿接受现实残酷而选择与世界玉石俱焚;还有些挣扎着挺住一口气的人,虽然不知长路尽头、天涯彼端的绿洲或满洲里是否等在前方,但我们一向幸运,只要活着,火还烧着,彼此相伴,即使步履蹒跚,依然能找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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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最震撼人心且无比动容的莫属万物败坏底下的父子情,孩子象征必须传递下去的火种,犹如焦黑荒野之上开出的一朵纯净花朵,灿烂而脆弱。 我们是好人吧? 我们不会吃人吧? 所有故事都教导我们要有恻隐之心、时时帮助他人,但真正面临人人自危时,所能做的也只是明哲保身,孩子的纯真言语与父亲的绝境求生形成强烈对比,正面叩问文学作品中举足轻重的道德议题,如何在末世之中巩固孩子的善念、建立孩子的信念,则必须仰赖最深沉的父爱,儿子瘦骨嶙峋的模样、受病魔摧残的身躯、死神近在咫尺的亲吻,是支撑他继续睁开双眼的动力,时时刻刻呵护着尚未覆盖尘埃的纯洁心灵,这是一位平凡父亲,用尽一切力气,不惜付出生命所换取而来的。

小憩

面前这几个辣椒撸几串肉
令我十分想念去夏一点时间里
跟我哒两个崽崽哒美好时光
因此 找到这张图
我不善于拍照
然而
我对这张还是十分满意的啊
就着辣椒燃我胃的时刻
写几行字
这几天以来
或者说这个月来
瞎写了不少自己的心迹心情和憧憬
孔夫子告诉我们
要一日三省
哈哈哈哈
我没有怎么听进去
不妨选择现在写几个字给自己咯
简洁一点呢还是更加直接写几行字来描述一些人们可以直接看明白我的或许愚蠢透顶却自以为是无比聪明绝顶的想法呢?其实没有太多所谓
写到哪里算哪里罢
周一算是过去啦
这几天里不少同趣的可爱的人们在我的社交平台里找到不少共鸣
我很幸运啊比如beenie就是超级有才华的女生英文又超级棒粤语又是乡语
她也很幸运啊遇见了十分爱Eason的我这胖纸我呢白天可以自由调节音量
听了一些事故和守护自己的书
也间或,读了一些喜欢的文字,忽然间,第一第二第三第四丢失了一些情怀似的,当听到光绪康梁谭的失败,我竟然没有了以往的遗憾和同情。我想,我啊,冷血了不少。也为此,感到很失望失落。因此,我开始思考皮囊和心的关联起来。这是,或许,是不成熟的思考或者思想。但是,涌在心口的,是这几句话。不愿意丢失掉,也不愿意让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被淹没了。
我其实是不适合写现在的人生的人,已经为自己的失败买单很多次,账单太厚了罢。然而,我是敢于写古文写诗词的人,因为这样一来,懂得的人就少,越少记忆久了,久违的感觉就淡然;一旦变得淡然的话,或许就会释然了罢。
我其实也不能给这些结论一个确认。毕竟,这些诸如此类都只能过自己的关,在其他人面前和眼中,多数时候是shit。人生,或者是说某一段时间里的人,他们的生:打底的色彩不少是灰暗,然后因为思想而开始生出一小下一屑屑一些些斑斓而已。比如,我现在的几行字,也只是一屑屑斑斓而已。
人生或许,真的就是一具皮囊,不过,有的人啊,将之打包携带着一颗心,意思是,凑合着算一场不定的羁旅。第一,这是我对我自己的人生的定义,我自有自己的想法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慢慢恋爱和打工的失败挫败感多了后,觉得自己是这样,是不羁的风。因此,也如,一段一段拼接衬衫似的,总是没有扔掉,衬衫嘛,还是要穿的吧。不合时宜的东西,如果自己虚弱,且自己不以为意,那么,惨了,终究会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但有力量了,或坚持久了,或许反而能成为众人追捧的魅力和个性。比如,敝帚自珍,也不失为可贵的践行和坚定信念的坚守。真谛,没所谓,阵地,须坚守。
没有一段一段,久旱的甘露的珍贵也不算什么吧。
思想自由起来,羁旅就是渴望。
不作删改,也不作回看。
也不晓得写忘了还是写完了
哈哈哈哈
接着再唠叨几行罢
借着小憩片刻的间隙
翻阅了我很敬重一位笔友的朋友圈,看到这几行字,不由得让我陷入沉思。在去年的八月二十日,我也曾写了几则小字,姑且算随笔罢。当时我是如那般思考,而今,似乎丝毫没有变更。先贴在下文。接着,我还有另外两篇相对较长的随笔。由于微信的朋友圈只能po小于2000字的一则,故而,需要分段在po一次,毕竟,我真心不愿意轻易抛却我一直以来的思考。尽管,这对他人而言实在无关紧要。就大致写几字权作回应:
越是自命不凡的人,就越是被世界如同微尘一样唾弃厌弃;反之,越是美而不自知,越是痛而不言,笑而不语者,则越是被残酷的落魄寂静无声垂青,而后馈以巨响。这,亦如同某类情感,且好似永远是悖论,姑且认作也是这样罢,又或许,正因此,失落世界里的人们才会有疼痛,疼痛则是佐证该魂灵未曾麻木,不曾因之麻木者,则灵魂画手不曾抽身剥离于这样一类人。我不甚了解人的结构,然而确知,其本来也复杂:细胞,分子,组织,器官等各样,都从微观而渐趋于宏观,于是可见可查可研究。我仍然是如此愚钝,话老也讲不好,不过也算幸运,我还有一支笔,可以抒愤怒,亦能书静好。有如是所欲抒:也不晓得人性的弱点是否也与此有关。倘若没有,则灵魂该二字,则实在太玄,太荒谬。不甚了,不甚了然。也并非一切人一切事情都要往其上靠,毕竟,硬挤进去,是全然徒劳的,最多看起来热闹一点罢了。那么,流淌在身体里的,除了血液,还有什么呢?还要有什么呢?血液里,不断循环以供给躯壳仍能够灵敏的,是什么呢?鲜活的氧。氧,这玩意儿,缺了,则令人休克而亡;补给过剩,则衰老加速,终于亦难逃一灭。于是,终于,腐朽过后的躯壳里什么都不复存有,所唯一可感到荣耀的是,某一些glory存于某些gaps之间,其不可以,也无法被全然消除,自然,亦不消亡。好比,长行的不全都是索然无味的陈述句子,毕竟,也有些,可能,当然,也可以,是诗;同理,短暂的夏花,始终都是花朵,虽则不见得每一朵都如稻花那般能长出粮食,然而,即使它们或许之于季节,不过绚烂了一季然却之于人的灵魂则始终存有不曾亦无可消亡,发梦亦可,梦暗亦无妨,毕竟,绚烂多彩过,于心,则恒绚烂依然
这是不凡
且无须,刻意名之曰自命不凡
写完
此刻
我很需要一根烟
我真的很幸运
包里口袋里
我还有两盒烟

即刻

简单聊聊奥特曼系列里台词与表演空间的问题(二)。
之前聊到迪迦的台词拥有丰富的内容:https://t.cn/A6pxnzas
迪迦这作很见功底:一、文本设计考究,重点突出,逻辑清晰,能区分反映出人物个性;二,文本简约且信息量大,对剧情发展有推动作用的同时,还能够紧扣主题,进一步深化人物塑造,没有废笔;三,潜文本感情复杂充沛,有很汹涌的流动性。所以从文本设计层面来讲,迪迦也是一个很耐看的作品。
这种风格也体现出迪迦这作的一个特点,并不依赖更讨巧省力的留白处理,即省略节拍,完全交由观众,单方面依赖观众个人经历体悟的“所指”去补完剧情,而是设计精确的文本,不畏惧与观众更深层次的双向交流,这种扎实编剧功底的信手拈来也使迪迦这作呈现出一种优雅的古典美。
由此也可以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有时候有些台词看起来很华丽,很深刻,很感人,但是观众却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想笑)呢?仅仅是因为演员演技太差吗?
出现这种情况,一个可能存在于文本上的问题就是,人物内在欲望动机太弱,但对白太过,所以效果看起来就会过于煽情滥情,甚至流于滑稽。
这里就戴拿的名台词来聊聊一种很有意思的处理方式。
戴拿TV第50集有一段对白(本集编剧:长谷川圭一)。
良:“不要啊飞鸟,你会死的”
飞鸟:“在打倒这卑鄙的家伙之前我死不了的,而且我,我现在只想守护你”
很多人在解读这段台词的时候会认为主要是对于爱情的刻画,与大义正义无关,所以很感人。在这点上我个人不是很认同,当然也仅仅提出一种理解的可能性供交流参考。
“我只想守护你”这类型的台词,其实对于观众来讲是并不陌生的,我们最常见到的处理方式尤其是在西方作品中,通常是主人公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背叛全世界,最后留下这样的一句呐喊,选择放弃承担人类的命运,专注于个人的权利。所以良的调侃:“只想守护你什么的,可不是正义伙伴的台词啊。”从文本角度来讲是很有趣味性的。
但要注意的是,在戴拿的情节处理里却并不是这样的,个人动机指向的行为与担负最终人类的命运的行为,不是相悖的。
这一段对话发生的同时穿插的前情是另一段台词:“这样下去全都会被黑暗吞噬的,这艘船,之后地球也会……”而良在被挟持的情况下选择自我牺牲,此时戴拿从绝境中再次挺身而出,几乎是冒着以命换命的风险拼尽全力救下了良。
这里表现出来几个不同的身份层次,个人,SUPER GUTS,地球与人类。良作为SUPER GUTS的一员,将人类命运放在了首位,但是从她的个人情感来说,飞鸟又是最特殊的,所以这里的文本设计特意强调了“飞鸟”的名字。试想一下这里的台词没有“飞鸟”,或是直接使用“戴拿”,那么情感的亲密和递进就会明显下降。
回过头再来看飞鸟的回答设计。首先有很强烈的情绪倾向,比如“卑鄙的家伙”,说明飞鸟对于挟持这类的行为非常不屑,他始终是个很正直的人,并不会为了纯粹满足自我利益而不择手段;而“在打倒之前我死不了的”,也用了文本与潜文本相反的手法,即飞鸟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不会死,而是不愿意在此刻逃避,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也同样呼应了主线中的角色塑造。
所以飞鸟与良在这对于个人命运与人类命运这一问题的认知上,有很深的共鸣,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命运抉择的关键时刻,良并不是一个阻止飞鸟的角色,而是一个“守护”的角色。
“守护”这个词,从TV主线的塑造来看,对飞鸟信很重,因为飞鸟信的成长并非一帆风顺,父亲的守护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是有缺失的,而父亲的命运又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人类在求索过程中直面的残酷。也即是“守护”一词本身就已经被赋予了很复杂的含义,人类的“大我”背后是同飞鸟的家庭、感情相似却又不同的,千千万万的“小我”。
飞鸟与良含蓄地倾诉情感,却并没有背离人类命运去为了“爱情”厮守,而是勇敢又坚定地面对黑洞。
这就是这句台词设计的精妙之处,它的文本表达看起来很个人,角度很小,但是潜文本却蕴藏着很澎湃的动机(这种潜文本的力量也离不开整部TV编剧们共同努力塑造的结果,如果没有前文特别是吉田伸、太田爱、右田昌万等几位编剧不同角度的塑造,那么其丰富度也会大打折扣)。这句台词带给我的感动,就像是当你翻阅人类探索宇宙星辰的历史,背后无数艰辛血泪,最后仰望夜空,换得童言一句,你看那颗星星,有多明亮。
这时再来看看飞鸟的回答,“或许吧。但是我,始终是我啊。”
飞鸟没有用一个肯定的语气去回答,个人命运与人类命运真的是相悖的吗?或许吧。但是,我就是我,决心守护你的我,决心守护地球的我。
可以说,戴拿和迪迦在精神世界的体现上是有延续的,如果说对大古的塑造倾向于体现在宏大的人类命运之下,个人思考的逐渐自洽与觉醒,那么对飞鸟信的塑造则更多体现个体坚韧的精神,会对人类集体命运带来的影响,角度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之前提到我认为戴拿这作充满灵气,原因之一就在于它这种细节的处理实际上是比较大胆的。而反之,很多令人觉得过分煽情不切实际的台词,往往是因为角色行为逻辑不通顺,内在动机很小,嘴上却说着不相符的大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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