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听过一种传说吗?死去的亲人或爱人会化身成蝙蝠,飞回家看他生前所挂念的人。」

作者:阿九是只妖

“怎么,还没找到么?都这么久了啊……”思明对我说。

“还没有,毕竟,我记得的事情没那么多,线索太少了。”我回答道。

思明站在电线杆顶上,看着脚下的土地,四面八方的风在我们身旁飘来荡去,无休无止。远处传来飘渺的嘈杂声音。那是由无数个正在发生的瞬间所混合出的人间的声音。

“为什么不写作业?!这道题不是昨天就做过了吗,今天就忘个精光,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学会?”妈妈在训斥小孩的声音。

“你还要我怎么样啊,在公司被上司折磨,回家还要听你和我妈吵架,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一点?”男人在和女人争辩。

“啊!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没准备好呀!”一个学生的抓狂之语。


“思明,你听到了吗?”我突然问思明。

“什么?”思明问。

“有人在哭。”我说。

思明抬头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吧。”

“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我喃喃道。

“我们去看看,是在这个方向吗?”思明振翅而飞,我听得到他的方位。

“跟着我吧。”我在空中飘忽盘旋。

天气阴沉,冷风逐渐成为划在我们身上的利刃,虽然不再怕冷,但还是有一种压力压在我的身上,阻止我前行。于是,我只能迂回,反折,再向前。

我们停在一个老旧的单元楼前。

我能闻到砖石腐朽的味道,听到四周树木枝叶拍打的声音,树叶在降雨前的风里翻滚,窸窸窣窣个不停。


“哭声没有了……”思明说。

“你认得那个哭声?”他问我。

“也许吧,可能这就是我回来的理由吧。”我说。

我们一层层飞过那些密闭的玻璃窗和阳台。从一个个房间路过。那些房间里,盛满了各种不同的家具、人类、和情感。我想那些东西我也应该曾拥有过。

思明停在六楼的一个阳台上。“哭声不是很普通的吗?很多人都会哭的啊。高兴了哭,悲伤了哭,痛了会哭,看到别人死掉的时候也会哭。所以,你觉得哪里特别了?”他问我。

我想了想:“大概是,我想知道那是高兴的哭,还是悲伤的哭吧。”

我心中有一种东西在涌动,它促使我过来,可能是寻找记忆的缺口,又抑或是完成什么愿望。

思明歪头挠了挠自己身上发痒的地方。“唰”的一声,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有人从屋内走到阳台上来。

阳台上挂着一些晾晒的衣服,因为是密封起来的阳台,所以并不会担忧风雨的侵袭。

“我过得很好哦,阿绿。每一天都有事情可以做。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偶尔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你不要担心。虽然我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们大家都试着接受你的选择了。我知道时间会逐渐减少我们的思念,但是,那些你存在过的记忆,我还是不想、也不愿逐渐忘记……”阳台上的铁桶里,有什么正在被焚烧。

思明终于听到哭声从小变大,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哭声流逝而去了。


我从阳台的窗户飞进屋内,在客厅和卧室里巡逻了一圈,然后展翅滑翔出阳台,直冲入黑暗的角落。

思明追上我,问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好像知道了,我回来的目的。”

“走吧。”我说。

这时雨点终于往地面砸下。


「妳听过一种传说吗?死去的亲人或爱人会化身成蝙蝠,飞回家看他生前所挂念的人。」

#写作随便聊##饭堂打卡精选#

话剧#期限#(2023.3.24-2023.4.16)
观演地点:上海 · 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戏剧沙龙
观演日期:2023.3.26 14:00
主演:田水/王衡/朱杰
本剧时长:105min(无中场)

观剧感受一般,主要是剧本问题。

看剧之前看了下简介,预期大概是类似于《丽南山的美人》或者话剧版《近乎正常》,看一座人心的「废墟」,看怀抱着废墟的人如何生活,痛苦如何蚕食她们的内心再腐化成毒液伤害亲近的人。

但它对母女关系的挖掘深度显然不如《丽南山》,对废墟的描摹呈现也比不上《近乎正常》。太普通了,文本没有惊喜,你预期废墟里会有砖块瓦砾,它就给你展示了砖块瓦砾,全无意料之外的触动和思考。
最后30分钟它又在讲述废墟的重建,但重建的过程更没有说服力。母女的和解非常突兀,如果Sarah是能这么容易说出对不起的人,母女关系不会走到这一步。

《期限》围绕一个破碎的家庭:儿子20年前失踪,母亲的人生仿佛在那一天被按下暂停键,她每天都化20年前的妆容,吃过期的食品,收集无用的剪报。她忽视丈夫和女儿,不关心丈夫的事业、只在乎他是不是放弃了记住儿子,甚至希望女儿能为自己重新带回一个儿子,无论是嫁人、生子还是直接变成“他”。
这个题材是非常容易共情的,“丢失”比死亡更可怕,丢了的人永远不会放下,心里永远有一座自我监禁的囚牢,不允许自己过上更好的人生。他们活在“可能”里、活在想象里,那个悬而未决的可能性甚至比现实存在的人更重要。

但剧就仅限于此,就是所有这些你看剧之前能预设到的情感。田水对Sarah的演绎是可爱的、生活化的,但没有带给我表象之下更多的内容,比起《丽南山》里那个阴鸷可憎背后深藏着恐惧的老太太,Sarah好像就是“所见即所得”。我感觉导演和演员可能都放了太多共情在Sarah身上,太想让她被理解、被爱,反而削弱了角色厚度。同时丈夫的角色中规中矩,女儿也没有多少发挥空间,舞台上缺少有张力的人物关系。

而最后的放下就比较莫名其妙了……丈夫的几段独白尤其意义不明,蛇画得不好还添了足,让本就漫长的体感更为漫长,最后看表频率达到3分钟一次(。)总之囿于这个剧本,看下来各个层面都没有惊喜,只觉得累得慌,出来看到周末安福路满世界的人更累了(。

P.S. 3楼布置了“期限”主题的小展,倒还蛮可爱的,来得早可以逛逛。

#阿九的观演手记#

【反复偶遇】

中午12:40我准时出现在璞丽大堂,刚放下背包,看到他就坐在不远处吧台,原来已经在等我了。他约了一辆车,我俩上车,出发直奔杭州,去参加晚上的一个帆船主题的线下活动。

这个活动我就是凑热闹的,无论如何,活动主题跟单人帆船环球不间断航行相关,这件事对我未来几年的生命来说,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 这个Mini Transit是什么意思?
- 应该是说他2015年单人跨大西洋那次比赛。
- 他书里说,睡觉每次只能睡20分钟,这怎么睡?
- 在耐力极限运动当中,我也翻了各种书和相关文献,结合自己的实际经验,户外极限情况下,大概睡眠就是两种,一种是单次两小时睡眠,可以进行一次完整的深度睡眠循环,另一种就是碎片化睡眠,也就是每次只进行15-20分钟的浅睡眠。
- 这怎么睡啊?
- 就是去适应,其实相对一次睡眠长短,是否能快速入睡,这个能力更重要。

我俩东拉西扯,他对帆船长航看来是真有兴趣,而且说到自己感兴趣又不熟悉的领域,他就会变得好奇心旺盛,手舞足蹈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喜感。

- 我总觉得你身上有某种喜剧气质。
- 喜剧?
- 对,雅克·塔蒂式的喜剧,他的电影里面主人公都在讲话,但你听不到台词,对白只是背景声音,很法国式优雅的一种喜剧气质。
- 他我还真没听说过。
- 我有一年在资料馆看过70毫米IMAX拷贝版本的《游戏时间》Play Time,感受奇特。雅克·塔蒂的风格,是法国电影文化不可被跳过的一页,幽默气质太独特了。
- 我第一次听说,得找来看看。对了,你说你这户外运动,跑来跑去的,对这亲密关系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已经不太追求了?
- 呃……应该说是追求的方向不同了吧
- 怎么说?
- 如果我个人价值和意义在与创造,我更关心遇到另一个人,是否能有两人一起的共同创造,因为两人相遇而创造新的价值。
- 还是要找生活伴侣partner的意思。
- 差不多。
- 这个要求很高唉~
- 目标定得尽可能高,哪怕现实生活里打对折,结果也不差。
- 哈哈哈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他戴着耳机,转头就睡过去了。
我心说,这入睡能力不错嘛。
我转头看窗外,已经上了高速,路边有一坨巨大奇特结构的建筑,看得我有点懵。

昨天下午,一位出版人朋友邀我去一个新书发布的艺术家分享活动现场,我拖拖落落,但最终还是散步到了现场,现场稀稀拉拉五六十位热爱艺术的青年男女,在一个空间感很强的书店里,我认真听了几段分享,怪我来晚了,没听进去。

活动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在站着聊天,我都没注意书店旁边的小展厅正在进行一个小型的美术展。我跟出版人朋友站在一旁聊天,她很热情,帮我介绍了刚才台上分享的几位嘉宾,我一转头,看到一个女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俩就愣住对视了两秒钟,然后笑出声了——原来是我认识十几年的艺术策展人、评论人白玉同学,平时她都在北京,怎么出现在这里?

白玉同学比我更惊讶,理由不同,她惊呼:
- 天哪,我一分钟前还在正在说你。

她拽着我,转头跟旁边一个高大、头发蓬松的男人说:
- 你看,我刚才跟你说的环球帆船航海的人,就是他。

我定睛一看,害,原来是许知远。

然后我俩进行了一番高能对话,他对帆船跨洋长航这件事实在觉得难以想象,特别如果还是单人,这怎么能够?
我就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近岸和离岸跨洋的差别,小船和大船的差别,团队和单人的差别,许知远瞪大了眼睛,就像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 你真的适合去体验各种户外运动,对话那些真正拓展人类精神边界的户外顶尖运动员,然后你可以浅尝辄止体验下,被折腾,怎么想,这个画面都有趣,就是《十三邀》户外极限版。
- 天哪,不可想象。
- 但是不是很有意思?
- 我觉得户外运动太有意思了。
因为之前我给他讲了很多从陆地到海洋,耐力极限运动对我的改变,然后才介绍,其实我是做电影行业多年。

- 你的确是个制片人,感觉得出来……而且你适合做传销。
这算是他对我的肯定还是吐槽呢,不重要啦,重点是他能对户外运动产生兴趣,《十三邀》户外极限版要是能操作,要是他愿意折腾、折磨自己一下,那就太有意思了。

- 昨天凌晨2点多,我在富民路撞见你了,看你蹬着共享单车就过去了。
- 害,别提了,白天就因为这事,还被罚了。
- 啥?共享单车?
- 对啊,淮海中路不让骑自行车,我就给警察拦那儿了,还罚了我50块钱。
- 哈哈哈哈,其实几年前我也被罚过,上海还是很神奇的。没让人罚站看红绿灯就不错了。

其实这事最逗的是昨晚半夜11点,我一个朋友可能是看了我前一天半夜的朋友圈和微博,直接给我发了几张朋友朋友圈照片截图——许知远被警察拦着路边进行「教育」中,果然是「公众人物」,路边违规骑共享单车被交警拦下罚款,身边都有人拍照发朋友圈。

「公众人物」还是辛苦啊~

- 你明天去杭州,几点走?
- 中午,从酒店出发
- 那不就离我住的地方只有500米,还有座位吗?那就跟你搭车一起去?
- 行啊~

我俩在展厅偶遇,没想到就顺便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我一抬头,看到另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人溜达进展厅,略驼背,一件帅酷的风衣,脚踩了一双浅绿色的帆布鞋,胸前搭着一副老花镜,走路像在练醉拳,嘴角甩着含混不清的普通话,但只要跟他眼神对视,你就会感受到他的能量和神采。

我当然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但不影响我俩攀谈。
他指着我和许知远和身边几位女士在聊天,说:
-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帅哥?我要加入。

果然,他聊天一直是这个样子。

我们仨站一起,不知道为啥,旁边的高远对我们仨的鞋产生了兴趣,拿出手机一通拍。
后来我跟许知远聊起这位老先生几年前的一处「八卦」:

- 我有个认识多年的律师朋友,定居香港,很帅气的女生,当时就总电梯里遇到这位帅气的老外大爷,偶尔两人会攀谈两句。有一次,可能两人在过道里抽烟再次遇到,俩人就聊起来,聊得很开心。临走我朋友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我是电影摄影师。朋友问,你叫什么名字?大爷说:我叫杜可风。然而我朋友作为非资深影迷,当时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反应。

高远把我们仨的照片传给我,我转手把其中一张发给了那位依然在香港的律师朋友。
没一会儿,她回我信息:

- 哈哈哈,这是什么时候?
- 就是刚才。

傍晚到了杭州的单向空间,终于见到了独臂船长徐京坤,他是中国帆船长航的「此刻」与「未来」。

我俩两个青岛人,神交已久,此刻却是第一次见面。

我坐在第一排,听他在台上和许知远、梅杰还有海波在台上对话了两个多小时,我很满足——有一种生命,就应该是徐京坤这样的,也是我未来追求的方向。

我跟他约好,暑假法国布列塔尼见,还有阿九。

梅杰晚上说话不多,但贡献了几句金句:

- 每次上岸,都感觉到灵魂被肉身束缚住了……
- 有了人工智能,有了ChatGPT,人类未来需要的不再是答案,而是彼此之间的交流与影响,这是重要的意义……

我都觉得说得好好啊。

活动结束,许知远说,过一阵徐京坤会带他去海南体验下帆船航行,我说:太好了,顺道论证一下《十三邀》户外运动季,让自己继续折腾起来吧。

20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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