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帝凰归》?UdS,z
“不,不要丢下我。”
  苏词萱倏然惊醒,梦里撕心裂肺的惶惶还清晰地萦绕在她脑海中,眼角尽是泪痕。
  她茫然盯着纱帐,心依然是阵阵的抽痛,良久才慢慢回神。
  继而,苏词萱惨然一笑,就连梦里也不愿赐她些许温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这样的梦,已经连续好多年了。
  闭上眼睛,梦里被人丢弃的场景又逐渐清晰,苏词萱再无睡意,便披衣下床,轻轻打开窗户,万籁俱静,薄薄的月光洒在她脸上,绝美中透着无尽的孤寂清冷。
  一阵轻轻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便听到了宫女妗玉关切的声音:“郡主,您又睡不着了吗?”
  苏词萱回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妗玉,吵醒你了。”
  “郡主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苏词萱淡淡一笑,却问道:“妗玉,你想家吗?”
  妗玉讶异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位郡主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家,她如何能不想呢,只是她被选入宫中,还未能年满出宫,便答道:“奴婢想也无用,便索性不想了。”
  而后,妗玉试探地问道:“郡主,是想家了吗?”
  苏词萱眸光黯然,淡笑着道:“我不如你幸运,我,无家可想。”说着,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目光很远,仿佛透过万水千山,却始终找不到焦点。
  “郡主,您金尊玉贵,岂是奴婢可比的,您折煞奴婢了。”妗玉声音里略带着些惶恐。
  金尊玉贵?苏词萱细细琢磨这个词,自嘲地笑了笑。
  妗玉站在她身后,还想说些什么宽慰她,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默了许久,妗玉担忧地劝道:“郡主,夜深寒凉,身子要紧,此时才是夜半,还是再歇息吧。”#言情小说[超话]#
  苏词萱回头向她勉强笑道:“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休息罢,我一个人待一会,困了自然会歇下。”
  妗玉知道劝说无用,便应道:“那奴婢去外间守着。”
  苏词萱颔首。看着她掩门出去后,思绪便飞到了极远。#各类小说推荐[超话]#

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自己以二十多岁的形态在老院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提着大小包开开心心回来给我们看买到的白面馒头,长得奇奇怪怪的小动物牙齿隔着下巴硌我手指,突然出现的大狗一溜烟消失在路东头人家的外墙上转瞬复又出现,听着爷爷奶奶说话我在包里找到两把零钱拎着包拿去屋里让他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似乎是在过着很清贫但是又很幸福的生活。老院的一切还是幼时熟悉的模样,门外的街角也是没有修葺的模样。

而事实上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这是二十多岁以来第一次以个体的形态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并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昨天在梦中见到了爷爷,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只是情景让人过于悲痛,夜半惊醒恍惚许久。

前一次是近期疯狂熬夜改论文状态极差,中午餐厅吃饭忽然脑子里轰得一声,像是有根弦断裂开,回去补觉,爷爷问我,身体还好吗妮。在此之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爷爷的声音了。

儿时病床前的承诺,终究是无法兑现。这些遗憾和悔恨,也将一辈子萦绕心头。

他坐在田边的树桩上,若有所思。脚边是一整片宛然新生的嫩苗,郁郁葱葱,还沾着夜半时分凝成的露珠。

那树桩的前身是一棵参天大树,也是他童年时最好的玩伴。不记得多少次,他爬上树枝去掏鸟窝里的蛋,或者把不能让人看到的字条藏到树干的空洞里,或者躺在枝叶间惬意地小憩,享受一段无人打搅的时光……

他觉得大树是有呼吸的。每当他与它共度一段玩乐时光时,大树所呼吸的气息便弥漫在四周,与自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变成一段氤氲的律动。在这律动中,他能感受到大树的心跳,也相信它亦是同感。

然而就在两年前,此地的雨水莫名丰沛起来,到了七八月份,几乎每天都是雷雨交加的日子。有一个夜晚,电闪雷鸣特别厉害,几乎把全村人从睡梦中惊醒。第二天早上起来,满目所见一片疮痍。但最让男孩伤心的是,从小陪伴自己的大树,现在只剩下一根树干还在原地了。

四散的树冠部分清理掉之后,大人商议着把树干也锯掉。“这棵树实在太老了,留着树干也不可能再发出新芽。”他们说。

在他不断地央求下,大人们还是留下了一个树桩,就当田间多了一个可以供人休息的坐具。

然而他不这么认为。之后的时间里,只要天气晴朗,他就会找个时间坐到这个树桩上。他觉得大树虽然消失了,它的呼吸和心跳却依然存在着,只要他往树桩上一坐,依然能够有所感应。

在这两年中,他与树桩的接触频次远远超过了过去他与大树的相处。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链接上过去那棵大树的呼吸和心跳了;有时他甚至会觉得,其实自己就是那棵大树,是它存在于当下时空中的某个人类形态的版本。

就在他产生这种理解的时候,八株小树苗在树桩附近破土而出了,他认出它们是逝去大树的孩子。

不过他心里知道,大树遗下的孩子一共有九个,还有一个秘密的孩子是他自己。

(创意塔罗故事之 权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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