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没去中山路

妈妈说中山路太远了 于是我们吃完晚饭 顺着酒店门口的那条路走着

路两侧的楼房只有六七层的样子 底商小店卖着些衣服甜品 路中间有一个立交桥 两侧车来车往 也算热闹

走了一会 到了一个转角 抬头看旁边的建筑 比别处高出一大截 二十层有了 一看便与其它楼不同 想来应该是个蛮大的写字楼 底层一家麦当劳亮亮堂堂的 再往上看 黑黑的玻璃却没有一片里面有灯光照出来 只能看见红底白字贴满了 “招租:186 xxxx xxxx”

爸爸说 这是帝豪大厦

帝豪大厦二三十年前在厦门是有些名气的 一座气派的高楼坐落在繁华的街角 晚上六七点 写字楼里应该有很多人下班往外走 今天 大厦安静地站在这个路口 没人进出 剩下底层那家麦当劳 开了二十年

说到这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天津劝业场 据爸爸所说 他从小就在电视上见过天津劝业场 名声非常大 所以他一直想去看一看 三十年前 他大学考到了天津工大 从福建独自一人来到天津 第一件事就去看了劝业场 还特意用公共电报告诉我的爷爷奶奶 他见到劝业场了

帝豪大厦与劝业场的命运终究不同 今天的滨江道繁华依旧 劝业场对面的十字路口人头攒动 尽管商场里面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少 “天津劝业场”五个大字也始终是热门景点 人们不用再发按字数收费的电报 而是争着与这座宛若欧洲建筑的老商场合影 再晒到朋友圈 帝豪大厦 则是一个在厦门生活过的人才知道的写字楼

从帝豪大厦转弯 走进一条小路 路灯不是很亮 路面下坡 左右变成了一层的平房 一瞬间仿佛拐进了这座城市的背面

这是往爸爸曾经住过的地方去的路

他二十五年前本科毕业 回到厦门找了家公司上班 公司给他们安排员工宿舍 就在这附近 他打趣说 “咱们去看看我的故居”

于是继续走 走进了一条彻底没有路灯的小巷 我和弟弟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弟弟说 这里好恐怖啊 我们都没回答

小巷又黑又窄 歪歪扭扭曲曲折折 靠两边的房子门上挂的小灯照明 一侧是单层的平房 另一侧是三五层的居民楼 墙面斑驳 路边散落着砖头瓦片 电线绕在屋顶 我惊讶于 作为最早的一批改革开放经济特区 这座城市居然还留着这么破旧的印记

又走几步 爸爸妈妈停下来指着一家理发店说 妈妈第一次染头发就是在这里 她像染个棕色 小巷里技术不怎么样的理发师给她染成了金毛狮王

再拐一个弯 我们到了 这栋宿舍楼比前面开阔一些 一楼还有小卖部亮着灯 爸爸带着我们走到楼的侧面 这里更是一点光线也没有了 我们举着手电筒 也没有门 直接就看到了一个水泥台阶 窄窄地只够一个人走 通向二楼 也就是他当时的宿舍

我们就这么举着手电筒 顺楼梯往上面照着 良久沉默

没过几分钟 楼梯走下来一个男人 一样打着手电筒 看见我们一家 停顿了一下 然后用闽南语对我们说 “新年好” 爸爸也回了他一句 我和妈妈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就转头走出去了 留下有些惊讶的我们

其实他和爸爸 和我们 都从不相识 这是厦门这座城市给我们的祝福

不过幸好我们都听得懂闽南话 不然他这句话我们又得奇怪好几天了

又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爸爸和弟弟跑上楼梯去看了看 没一分钟就又跑下来 他们说这间屋子有人住 于是又沉默

爸爸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个楼梯 以及楼梯旁边墙上的 “文园路57号”小牌子 发给当时一起住在这的舍友 那个叔叔我认识 上次来厦门一起吃过饭

我又给爸爸和楼梯、牌子拍了张合影 然后我们就告别这里 往回走了

才走几步 这个楼梯上跑下来一个男孩 十五六岁的样子 慌慌张张往前拐了个弯不见踪影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 拐过那个弯 看见刚才跟我们说新年好的人和这个小男孩站在一起 他们应该是父子

男孩从我们旁边跑过的一瞬间 背后是没有灯的巷子 前面是大路的灯光

世界上怎么没有时光机呢?我刚刚就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听说后来没两年 爸爸从这家公司辞职 离开厦门去了北京 在北京干了两年又辞职 回天津读了研 然后留在天津当老师 直到现在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每日一善[超话]##阳光信用# 人这辈子最不缺少的,就是别人的评说,你决定不了也控制不住。无论你怎么去证明自己,也少不了闲言碎语。哪怕你站在世界之巅,他们轻轻一句:站的高是因为长得矮罢了。你的努力仿佛一下子就崩塌了,谄媚别人眼中的自己注定是场失败。每个人都有评说的自由,而你,有选择听与不听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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