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长·外一首

文/陈陈相因（上海）

也许会有许多群会飞的绵羊，
被你的目光缩小，
温顺，信步闲庭，优雅如
千里之中小寸的跬步，

眼神是害了伤寒的诗，
有风时，这些流萤的方向是南。

指缝，龟裂如有破绽的甲冑。
一块骨头，挨着另一块骨头成长。
一场大雪的告退，意味着另一场无需等待。
初春寡言以冬末，漫长的追逐，人仰马翻。
我说，人间没完没了，句点挂在天上。
你说，雪仍会下，哪怕我们融化。

遗失聂鲁达

我们在一只蝉身体的首尾丢失彼此
此时它腹部的木桥已拼凑成新的舟楫
保佑我在晚冬暮雪前停进你的眼波
我在一根烟的余烬里思念你
将所有闪耀的钢笔都当作武器

盛夏将我的指甲晾晒成新月，光下
你唯一的痣，逗号般流浪到我的诗里
当你默念，换韵时嘴唇翕动如与我拥吻
窗外的星灿烂如镣铐，牙龈因新鲜的
葡萄烂醉地朝拜，欲望缝上了我的眉头

我们对坐，垂钓对方的真意
你一如选择卡牌那样抽取表情，
缱绻身体如赤裸的响尾。生命
是一场空荡荡的倾盆大雨。你还有
数扇大门未向我敞开，它们
沉默时如墓碑令我恐惧。我们的生活
它扼死了太多虚幻，譬如死有余辜的爱情

和你作对，如平常的套装一组
你的脸上有无数含情脉脉的云影，阳光
在那里收割皮肤的田野。我镰刀一样的吻
在你麦浪般的笑容上巡逻，意图在
所有圆周中塑造的向日葵里挑选
恰到好处的涟漪——一道相逢的轨迹

你仍是我留下的那涸辙般的枯笔
憔悴而颤抖的支离，我汗漫的
不知所云。摇摇欲坠的星影之下
蠕动的山丘是你的肩头。你始终是你，
一头在我心里不可以有主人的野兽。

附：女诗人陈陈相因，90后，现在上海复旦大学读研。

（摄影：悦享） https://t.cn/AigyPqLc

《离家多年的我站在门前》
艾米莉 · 狄金逊

离家多年的我
站在门前，
害怕从门里看到
一张陌生的脸。

冷冷地看着我，
问我为何而来？
——“为了我留下的
生活的残余。”

徘徊于旧时遗迹，
我带着敬畏屈膝。
再一次，往日如潮涌，
震耳欲聋。

我嘲笑自己，
笑声渐渐破碎支离，
笑从未退缩的我，
因为一扇门而迟疑。

我伸手，握住门闩
指尖战栗，
仿佛这扇门将获得意志，
把我撞倒在地。

又仿佛，在我指间
是世上最脆弱的玻璃。
我松开手，在窒息之前，
逃离。

【第五个年头的8月24日】

其实不管以哪种方式度过余生我都没有太在意
唯一在意的 是没长成妳希望的样子
-
以前看过一封信 是妳写在我出生之时
希望把我培养成品格优秀 能力出众 积极攀登 具有强大内心的佼佼者 现在长大了 却没能如妳愿 我凭借喜好在过人生 依赖缘分让情感支离 孑孑孤自地享受自由 是的 重情重义过了头就会把日子过得全凭心情 若妳在 我断然不敢如此摆烂 该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