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裡的二十世紀不是沒有魅力，但一開始抱定看看如何重讀的好奇，最後發現很多事不可能純粹只留在某個圈裏，無論是否視而不見還是意在言外，最終會演變成一種無形的障礙，能講的主題就這麼多。

關於重讀，這本書完全失敗。不是說作者對上世紀的中國小說不了解，討論的作品基建於他的知識和學術結構，有一體的文學史關，從某些方面有很言簡意賅的總結，所以看完書以後，我獲得了很多「上世紀的」知識細節。

上世紀的知識細節，不是不重要。但它更適當的來源，可能是在一本上世紀的代表作品裡得發掘。重讀，尤其是二十一世紀的重讀，可以讀什麼？這顯然不是讀者可以想像的，原本應該是在一塊大家經過多次的田地上，帶來很多驚喜與未知才是。

許子東對小說的一個重要文本分析，是小說描寫的階層，但對階層劃分和分析的方法，概念和描述也還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的認知，沒有拓展開。工人，農民，商人，附帶了一小節女性，也非常淺層。這樣分析在八十年代，可能沒有問題，我不由得重新又想，三十年前的論述，到了如今可不可以再有更多的方法去看過去的作品。或者，關於階級，顯然應該有更深的理解和解讀。哪怕作者所面對的小說，成書於那幾個年代，那幾個年代的侷限性是什麼？如果不敢面對，其實也就無法從評論的過去時中走出來。

於是，中國小說沒有發展嗎？肯定有很多。後來加入的劉慈欣《三體》，時間上雖然最晚，可是文學意義上，它卻帶著返祖味道。與作者早些篇章討論的殘雪、王朔等作品實在有非常不一樣的質感和寫作方式。可是許子東還是在講，那裡面的國別和階級，中國人角色在情節裡的位置。可是顯然在這本書裡，許子東無法把國際局勢真的和小說對照分析。那些點到為止的默契，對評論和學術都是致命的。

看完這本書，我的一個既定印象又更強了：關於文化和文藝批評，中國還在吃八十年代的紅利。無論如何把當年的成果外延，依然沒走出這個圈。如果重新用這個紅利去重讀，在深度上是徒勞的。當然它有一種普及的經驗在其中，可不能忽視的是，普及也有年代性，每個年代的基礎知識讀本，在傳輸內容的過程中，年代也是一個重要的註解。既然要重讀，就該做上一個年代沒做的事。而我發現很多人誇書的方式或者動因，把這本書講成/看成「部頭」，或者以為它是「部頭」，因此就誇上天。書，沒那麼偉大。尊重，不必畏懼，也不必搞成信仰。這個時候，最想要多謝的，就是圖書館。

快到35岁（还有一年）
对生活的看法越来越现实了……
倒不是越来越拜金了
而是越来越不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了
以前向往爱和自由
喜欢文艺青年
听民谣、听摇滚
幻想在丽江开客栈
所见皆自在
所遇皆风情
现在每天没事时就狂刷揭露社会、政治、人性黑暗的小视频[二哈][衰]
现实确实如此吧……
理想不过是
闲暇时的幻想[闭嘴][污]
没有乌托邦
更没有世外桃源
移民也不可能去到什么“高度文明”的社会
哪个社会都有下水道……
但遥想偶决定不再每天过温水煮青蛙的体制内油腻寄生虫生活
零基础学日语（二外）考研两年半
法考两年半
决定破釜沉舟换个工作重生（疫情、双减来了没得逞[污]）
或者用知识麻痹自己[闭嘴]
是因为爱情……
以为有彼岸[笑cry][悲伤]
快到不惑之年才明白
情欲不过是生活的屁
人生的彼岸
只在睡梦中……

乱后过金陵，其时抵抗之力已经很微弱，义士退隐，秦淮河畔多成瓦砾，有一人在破板桥边吹洞箫，矮屋中一老妪开门道“这是张魁官的箫声”，太熟悉的箫声，泪尽人间世，醉梦不醒何处逢[悲伤][悲伤]……读到此更随谈几句……我发觉身边这一代人有许多在概念上能十分感同古遗民的（只能是概念上，文艺上看中国将不再有传统意义上遗民），是较我们的上辈更多关注与同情的。怎么做遗民，我以为起先是君不能忠了则做遗民，后来爱国替代忠君为一变，则虽君不能忠只要国在就想做遗民也不得，再后来国势更差了，是君也不能忠了国也将不存了，则又有遗民，后来几十年少遗民，人们像石榴麻花一样的拧在一起，至当下本我与社会角色的矛盾日趋尖锐，人人皆曰“诸事诸角色皆非我志，我更愿做一只鸟一条狗”（做鸟做狗这是很可爱的友人原话），则做此想者又皆“遗民”，故当代相关的类型文学总很畅销，而好古者将其怀放诸遗民艺文中，同将真实抛弃后，也颇能寻得慰藉，我亦不脱此例。
感伤者多热衷于回忆，闲来更要寻人一起分享回忆，明清易代感伤主义的思旧文章许多，板桥杂记尤其带着旧梦的柔光滤镜，虽时人记述多有美化了记忆的幻想心理的弊病，写下来的旧时繁华总要打对折才能据信，然忆金陵旧事，总归永不逃六朝魔咒一般，金粉事风流极多、兴废事苦难亦极多，说不完的。序言里“或问余曰：《板桥杂记》何为而作也？余应之曰：有为而作也”，就颇类嵇康与钟会“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的对话，表面上目的明显而平淡，实际却满是无奈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