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我的根

作者:王敏

“小张官村”!它镶嵌于沧州南皮一个角落的村庄。

这文字雕入坚石,也刻入人心;碑文,引路也引导了村庄的历史沿革和历代兴衰。凝视,犹如一幅长卷,在面前铺展开来,纸上,落满过往……

当大海连接着平原,那远古的洪荒之境浮现在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千层水势,潮来无阻,唯留广滩;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徜徉着条条河流,裹带泥沙,任意漫流,九河入海之壮观。

那一片沧海之州的土地养育了我的先祖,孕育了我的生命,我的眼前似乎再现那片曾经广阔的土地,还有那土地上,我的祖先抡着锄头挖掘生命源泉的身影!

梦遇父母,是他们与村庄的泥土相融五载之即。那夜长梦,时断时续。父母的脸庞是多年前我们一起在乡下生活时某一个普通而自然的表情。

山村黑夜的苍穹,爆竹声声回旋响彻;无数枚晶亮的烟花刺向天空,把年夜刻画的五彩缤纷时。这声响,震醒了我的梦。我似乎刚刚在守岁的钟声敲响之后睡去,又像被叩门声惊醒。我努力回想梦里,衔接着梦中父母清晰的脸之外已变得模糊的其它细节。我们的确没有语言的交流,我想,父母是来看我了。从我们平原的村庄,一直追寻到山区。我甚至在他们身上闻到了田间劳作后泥土的馨香,那久违的味道,深入骨髓。我曾倔犟地认为,被生活无数次打磨和历练的心,终究变得坚硬起来。再见父母的那一刻,已全盘消融。如阳光下的冰水,柔软的,四处流淌……

发小留言给我:偶经故乡老屋的巷子,她会想起幼时约我一起上学,土巷里依然能有我纯粹的笑声传来……

她说,之后便是满怀的凄凉。我确信:没有父母的家,已不再称其为家。

从村庄走出多年后,对于那个仅剩父母独居的老屋,我曾和他们一再地商量,把它翻建了,而最终没有得到父母的应允。

细想,即使翻成新房,又能在新的砖瓦框架内,找到几许记忆中原汁原味的东西,是否这也是当年我的爹娘一直坚持原地不变的因由。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记忆中遥远的过往……皆已成为旧事。当年的老人在我走出村庄三十多年之后,已少有在世;当年的伙伴,跨越中年距夕阳渐行渐近。在他们脸上,如我一样,再也捕捉不到儿时的灵气。他们辅助着儿孙,过着当年我眼中父辈的生活,他们的后代成为现代村庄的支柱,偶有回乡,那些朝气的,仿佛能驾驭起整个村庄的年轻人,已互不相识。这无疑形成了一种轮回,剧情反复上演着,演员由主角变为配角,祖祖辈辈络绎不绝地交替着、更换着,穿行在这个村庄。

故乡,已然成为了“别人”的村庄……

远去的父母,村庄曾熟悉的一切逐渐消失……在那片陌生里,心的荒芜如冬日的田野,除了凄草,再无暖阳。幼年的画面,成为一种疼痛,只愿时光的线,细密地把那些散落在生命起点越来越模糊的岁月,缝缀起来,疗伤。如此,便不会在缝合后的针孔中屡次渗出殷红的血……

于远方的人,魂牵梦绕的地方,碑石上的“小张官村”,瞬间会激起心底最无可替代的深情。阔别,这一程如穿越了千年,留下了温情,阻隔了荒芜,植种了悲凉……

我选择把她稳妥安放到心房不易惊扰的地方。而此时,我想做个虔诚的朝圣者,向着这块刻有我村庄名字的碑石,一路跪拜,让朝露融入血液延续我的生命,直达她的怀抱,然后在她的怀里复——活——

复活到我堪称富有的“曾经”:呼吸到我熟悉的空气,拥着我今生再也无缘拥抱的爹娘,脚踏那片坚实的土地,安放我漂泊的灵魂,做回那个有家有亲人有村庄的孩子 。

经年之后,哪怕老到神志不清,当提及这几个字,在我的心里,会有如针扎的觉醒:我是南皮小张官人,我的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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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诗《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以及他“统合儒释”的佛教观

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
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佛教称有德者为上人,后用为对僧人的尊称。浩初是长沙人,为龙安海禅师的得意弟子,能诗文,是柳宗元的朋友,曾与柳宗元、刘禹锡等人有过诗文唱和。龙安海禅师本性周,名如海,最初也是朝廷官员,父亲去世后,看破红尘,出家为僧。龙安海禅师圆寂后,浩初上人请柳宗元撰写碑文,柳宗元待朋友是古道热肠,他毫不推辞,亲自动笔,精心为龙安海禅师撰写了碑文。

浩初上人听说柳宗元被贬到柳州,就特意从临贺(今广西贺州市)赶到柳州,来看望慰问老朋友,陪伴他一起待了一段时间。

临近九月初九的重阳节了,重阳节的风俗就是登高望远,郊游踏秋。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浩初上人就陪柳宗元一同登山赏景。

秋高气爽,群山辽阔,远看山峰如同剑锋,这壮丽的景象触动思乡的情怀,激发了柳宗元的创作灵感。就写下了这首思亲的七言绝句,寄给京城长安亲友故交。

柳宗元结交佛门中各派人物,天台宗、禅宗、净土宗和律宗都有深入的了解,但并没有门户之见,呈现了跟他学术上弘通开放的统一性格。但主要是天台宗,中唐也是影响最大的一派。八祖左溪玄朗和九祖荆溪湛然的思想对柳宗元影响较大。柳宗元刚到永州时住在龙兴寺,主持重巽和尚就是九祖荆溪湛然的再传弟子。有两首诗表现了当时的生活和交往情况: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
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巽上人以竹间自采新茶见赠》

芳丛翳湘竹,零露凝清华。
复此雪山客,晨朝掇灵芽。
蒸烟俯石濑,咫尺凌丹崖。
圆方丽奇色,圭璧无纤瑕。
呼儿爨金鼎,馀馥延幽遐。
涤虑发真照,还源荡昏邪。
犹同甘露饭,佛事薰毗耶。
咄此蓬瀛侣,无乃贵流霞。

柳宗元认为佛道乃是仕途险恶、世事纷争的避难所:

《送元暠师诗》

侯门辞必服,忍位取悲增。
去鲁心犹在,从周力未能。
家山余五柳,人世遍千灯。
莫让金钱施,无生道自弘。

唐代佛教发展势头有凌驾儒学之势,柳宗元时代,韩愈是排佛派的中坚人物。他俩虽是文友,但对待佛教问题上,观点截然不同。柳宗元信佛,着重于佛教义理,他把宗教迷信和实质教理区别对待,不同意韩愈“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的做法。柳宗元认为,佛教义理与儒家基本精神相合,主张兼收并蓄,表现一种开放的文化心理,试图走出一条“统合儒释”的创新路子。尤其是天台宗的“中观思想”体现了儒家“中道”原则。柳宗元站在儒家立场,对佛教思想选择、吸收和统合,力图调和“入世”与“出世”的矛盾,将佛教引向“佐教化”和“佐世”的功用。柳宗元的观点对此后的宋明理学产生了重大影响。终于于贞元十八年(801年)在《送文畅上人登五台遂游河朔序》中开宗明义,首次提出“统合儒释”的观点。

【苏州·吴江·芦墟古镇·观音桥|控保】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芦墟观音桥,位于芦墟古镇北栅,东西走向,跨市河北口,西为杜字圩,东为当字圩(市河与后河之间)。

古桥为单孔石拱桥,全长17.9米,中宽2.75米,矢高3.5米,跨径6.7米。据古桥上遗留的一半碑文辨认,大致可知此桥的修建年代,载录如下:

“嘉靖四十一年孟夏修建,乾隆丁酉里人重建是桥,仍镌诸前辈於石,以志不忘。惜始建之年寝湮无闻,未抚稽古之怀云耳。”

清季,里人在西北堍空地上,借桥身的金刚墙修建了一座小庵,庵里供奉观音以及关帝像,故又俗称观音桥(1959年,此庵被拆)。

古桥拱券采用纵联分节并列砌置,拱券石上镌有多处字堂题记,造型颇为丰富,内容亦多载信士捐银题刻云云。南侧桥铭石上,仅可见“泰”字。桥联处均有题刻“南无阿弥陀佛”,想来是保佑渡桥之人平安顺利之意。

此桥另一处值得注意的点为桥顶两侧的望柱石石狮雕刻,雌雄成双,相向呼应。广阔前额,卷曲鬃毛,足下绣球,胸前彩带、铜铃,十分活泼可爱。据说,昔日石狮曾被涂抹上了水泥,现已清理,东北望柱石狮已然毁损,并新置。

如今,观音桥横卧在古镇入口的河面上,两岸高木清流,交荫环丽。立于桥上,思绪万千,这一刻仿佛已穿越到上个世纪,那里粉墙黛瓦,枕水人家,炊烟袅袅,陶渊明笔下“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水乡气象,不知又在我脑海里激荡了数回...

1994年7月29日,观音桥被列为吴江市控制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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