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莽看荷花,花塘规模较去年小了许多,村里人在旧址上种了大片的水稻,清新的绿色倒也十分养眼。
我们仨顺着田间小径缓步前进,暮色苍茫,稻叶迎风婆娑,蛙声此起彼伏,间或有绿色的尖头蚂蚱在叶片上蹦跳,田园风光永远是抚慰心灵的良方。
呼吸间,是童年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
暑气至盛,水稻正在拔节生长,清凉的山泉水汩汩流进田里,每一株水稻苗都喝饱了水,精精神神地挺立着,和所有伙伴一起接受秦岭的注视和山风的抚爱,再把清甜的稻香毫不吝啬地挥洒给人们。
这夏日香气曾是年少时的我最眷恋的气息。那时候,爷爷还会扯一把鲜绿的稻叶卷成小捆煮进大米粥里,熬好的米粥呈淡绿色,掀开锅盖,热气氤氲,高温熬煮的过程,似乎将米粥的滋味放大了,满屋都飘散着稻叶特有的香气。吃一碗滚烫的米粥是那时每一个暑假清晨绝佳的打开方式。
金乌渐渐西沉,不知什么时候,星星一颗一颗嵌上夜空,光肉眼可辨的就有数百颗,我们贪婪地仰望着,笨拙地辨认着,不禁感慨什么时候一角澄澈的天空也成了城市人的奢侈品。满天繁星或明或暗,或聚或离,在稻田上方演绎着一部无声电影,我们注视着每一位角色,在脑海里构想天马行空的情节。
夜风沁凉,四野寂静,除了远处人家亮着几点灯火,仿佛天地间就只有我们仨在秦岭山下的田野里漫步,这种悠游自在的时光太过难得,我提醒自己珍惜与它邂逅的每一秒,就像品尝那一碗盛满稻香的米粥。

晚风凉爽,在阳台吹晾头发。

仰着头,看到天上的云团一波又一波飘过,迅疾,行云流水。
忽听到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应该就在云层上飞过。

喷了一些刚回到的香水在头发上。
风吹飞着长发,向野而生的味道若有若无,在暗黑夜里,是我喜欢的香。

寻找属于自己的香。

绿叶调的清新感,柑橘的涩感夹杂着苦橙的苦味儿,渐渐的竹叶味道弥漫开来,一种清新优然的感觉。
像是在夏日的傍晚,刚下过雨,你穿着一身舒适的棉麻衣裙,走在湿漉的林间小道之间,两旁的林海被微风吹拂,扫去夏日的浮躁热气…
太适合这个夏日了。

“像是竹间自由冷冽的风,山风穿越野境,光影斑驳,风声潇飒。润湿的空气中竹叶、野花、果木层叠交错,在茂密繁盛的竹林感受顽强生长的纵深力量。”

也让我想起去年在西安的骊山脚下看《长恨歌》,旁边的一个女子身上的香,很独特,印象深刻。

呀,好像就是这种味道。

关于气味和往事。

普鲁斯特在《回忆似水年华》便说: “气味和滋味会在形销之后长期存在,即便人亡物毁,久远的往事了无尘迹 …… 它们仍然对依稀往事寄托着回忆,期待和希望,它们以几乎无从辨认的蛛丝马迹,坚强不屈地支撑起整座回忆的巨厦”

往事如烟,气味是记忆。

上山去

——冷月
上山去
走上弯弯曲曲的小路
路过排排高高的白杨
风吹过
绿在阳光下闪烁
坐在山间凉亭
蝉鸣是夏的背景
蓝天白云是山的底色
小鸟叽喳鸣叫
飞上飞下
野兔急急跑过
留下背影
小松鼠在远处的路中张望
又蹦跳逃走
野草闲花肆意生长
路边的野石榴红了半边就急着
咧开了嘴巴抢着说话
青青的酸枣疙瘩满树繁华
折些狼尾巴草编个草帽圈戴在头上
挡挡骄阳
与山风谈谈心
说说清凉的童话
傍晚
迎着夕阳
漫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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