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
文/岫泉

庆生邀请同学小聚，一周前接到的电话，我欣然答应。他去年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对同学发布，但还是在同学中悄悄地传开了，大家为他捏一把汗。这次他发出小聚要约，也算健康恢复的不算发布会的发布会，我是这么理解的。
其实庆生在老家北街房子拆迁（被征收）后，一直不肯离开故土，借住在伍佑一个朋友的闲居里，自生病后，儿子为了照顾方便把爸妈请到城里，按理他在市区宴请也是可以的。他不。他总觉得请客在老家才显得尊重同学，这是他的一贯做派。这次也不例外，是距离市区我的住处15公里的星驿财富大酒店，属于老家丁陆村的故地，如今属于盐南高新区科城街道，中华海棠园景点附近。总之庆生是用心了。
我驾车到达时，庆生立在酒店门口候客。都是同学何必如此礼节呢？他不，这就是庆生。庆生鬓发带霜，他没染，面庞清瘦，微笑着示意我到二楼最西一个餐厅，挥挥手，接待下一个同学。今天比昨天降温，天时晴时阴，风中的庆生真诚地等待着同学们。
人到齐了。入座。两桌，一桌临窗，一桌临门。庆生是东道主，按理他得坐主人席，庆生不，一定要我代表，推让一会，我理解，庆生不喝酒他觉得坐在主人席不自在，有的怠慢人的意思，我们老家有省酒待客一说，主人备酒不丰，自己不喝酒，劝客人尽兴，表示殷勤，那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的“省酒待客”是反义词，主不请，客不饮。要把客人喝好先把主人喝倒。庆生病了一场，即使他坐在主人席，也没有人给他喝酒。庆生不，不喝酒就坚决不做主人席，他觉得德不配位。
所有人都自行入座，就差临窗的主人席虚席以待。正好，酒泉的宏群同学进来，我请宏群就坐，符合老家的规矩。老家座席（方桌）吃八大碗把最重要的一席留给最有分量的尊客，并不是东道主，也算个折中的法子。宏群倒了配合，坐到中间，我在其左。
一般情况下，聚会正式动筷前，主人要说几句。官方礼仪叫祝酒词。为何宴请，祝节日快乐大家安康之类。庆生也不例外，他站起来举起一杯饮料，大家洗耳恭听。他直奔主题，说请大家聚聚，喝杯水酒呢。完了。酒是双沟珍宝坊，他储存了十多年的酒，现在市场很难见到，成为一种记忆，见之，也是一种怀旧。这杯水酒，庆生可用心了。
菜一道道上，酒一口口饮，话也不谈什么主题，想到那儿说到那。
问得多的话题是某某同学现在在哪？人到一定年纪就想过去的人和事，这也正常。哎，那个徐同学多少年不见了，当年王同学带他去借钱办勤工俭学项目（可能是个人承包）欠的5000块钱一直没还，人消失不知到哪去了。与徐同学同村的另外一个王同学也不知徐的去向。我一直为徐同学惋惜，他如果不脱离教学岗位，现在应该是大学教授了，知名教授也未可知，不知何故让他对经营倍感兴趣，又不知为何把经营搞得无法收拾以至于人间蒸发。
哎，俊同学呢？好久没见了。农委的王同学自豪地说我介绍他到某集团的响水一个农业项目上去当项目经理了。俊同学农校毕业，在镇上农技岗位三十多年，搞农业技术指导是一把好手，如今负责一个项目，重任在肩，祝他好运。
庆生的姐夫姓韦，县物资系统下岗以后与庆生在老家北街上开了一爿浴室，取名三鑫。他们合伙经营二十几年，烧锅炉都是姊舅俩自己动手，控制成本，票价亲民，浴室口碑可，生意不错，去年拆迁后闲赋。他是庆生邀请的唯一一个同学以外的对象。他来敬酒，有人说庆生与姐夫合伙做生意二十多年互相信任，没有一句口角，俩好合一好，堪称合作楷模。大家起立，谢谢不绝。
庆生家在蔬菜大队，高中毕业后，在乡镇企业当过工人，跑过供销，属于见过世面的人，为人的本分一直如此。一女一子，女儿大学毕业，在苏南结婚成家，儿子在本市供职，庆生在同学中属于老资格的“爷爷”辈了。一家人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我们都对庆生得康复表示心里的祝福。
宴毕，庆生相送到酒店门口，与大家一一握别。
2022-11-12晚17点57分于盐城搁笔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在那些被放大、特写的画面里，我一次又一次惊讶于一向悲悯理性的肖砚眼神中那些少有的情绪，深重，沉默，滔天，和一些慌乱。她知道她无法回应的，却又无法忽视的，白术的那些焦急，担心，隐忍，长久的注视，不动声色却又滔天的爱，他的微微颌首，低低垂眸，不语胜过千言。 ​​​江边汽笛声声碎，谈话也被割裂在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