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力活,必有传奇。
我的一个朋友抱怨,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今时今日却混得不好,有种一副好牌,最后被打得稀烂的感觉。如果当时选择了出国深造,也许就会过得更好。
我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其实如果是我,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人在每个当下,都要做选择。不提结婚换工作这样的大事,哪怕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凌晨,我也要选择倒头睡觉或者起来写作。
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而这些选择一般也分两种,一种是延迟满足,未来导向。另一种是即时满足,活在当下。
如今我们活在一个焦虑感爆棚的时代,我们都倾向于做出未来导向的选择。就像我的这位抱怨当时没有出国的朋友,其实她的意思是当时选了简单的一条路,今日就没有收到满意的结果,这令她不甘。
但我们回头看看过往的每个瞬间,其实我们是不能总是做出那个最完美的选择的:选择不可能兼顾未来和现在,得到了未来的可能性,就要牺牲当下的幸福。
人不可能一直为未来奋斗,忽视当下的幸福:水不值钱,但是你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时候,就算是让你掏出全部的钱,你也得买。
情绪低落的时候,就要有把精力从未来转移到当下的勇气。把未来的幸福低价折现,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却也是一种智慧。
美好愿景的发生这件事,并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但是当下吃一碗牛肉面带来的幸福,并不比那些美好的愿景廉价:而且它会实实在在地发生。

就像《哥本哈根的另一个我》里写的,在老地方不走,也是种勇气。我的这位朋友,如果你觉得没有出国深造是一种遗憾,希望你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打完,不必再慨叹,把手上这幅所谓稀烂的牌,再认真打好就是了。

人活着不必完美主义。总会做烂的选择,也总会有逆境。不必纠结之前走的臭棋:其实已经是那个时候,你能做到的最好了。
“如不选丹麦别惦记,去哪里也不死。”

继续生活就好。

微博回忆,旧文重发:致95级98届陈利职业中专学校幼儿教育专业的学妹们:

你来了,你就是当年那群为了梦想走在一起的陈利职专幼教人?
我怎么认不出你呀?是不是我们分别了太久太久?
是的,从入学时走进教室开始,我们彼此已经认识了23年,
从毕业时走出校门开始,我们巳经彼此牵挂了20个春秋,
我没有忘记,我不能忘记,我的手下这群充满朝气,充满稚气的孩子,
因为在我的眼中,她们代表明天,代表希望,代表爱的传递!
我深知,这群孩子,明天也要像我一样,走上讲台,走进教室,
我深知,她们的今天是我的学生,明天就是孩子的老师!

孩子呀,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我留恋昨天,留恋青春,
孩子呀,你20年前的稚气还在吗?因为我想再看看你的酒窝和微笑,
孩子呀,你还记得当年教室里的认真和渴望吗?你还记得练功房里的婀娜吗?
你还记得你们当年的甜美的歌声和轻盈的舞姿吗?
可是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你们当年的可爱和努力,
尽管岁月的冲刷和时光的无情把你们重新塑造,
尽管当年的孩子已经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成为老师,或者成为全职太太,
但是,孩子还是这群孩子,老师还是这些老师,只是我们各自都向前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时光荏苒,岁月难留,容颜易老,花开花谢!一切都随风飘去,
人生就是这样,在变与不变中留下永恒,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为了那份情感,为了那段岁月,我们从四面八方而来,在老地方,在榕树下相约。
我看到了,你们依然开心,依然微笑,依然美丽,而且更加成熟,更有气质,更加自信!
因为我们信心满满,我们钟情彼此,我们珍惜友谊,想念过去,
尽管一切都是回忆,但相念不如相见,见一见,相互瞧瞧,握握手,相互致意。
我没有忘记你呀,我好想你啊,我要向你祝福,我要把你回忆!
我要把你藏在怀里,放在心里,无论月落晨起,永远把你牵挂,把你想起。

我亲爱的同学,我尊敬的老师,走出校门,20年转即逝,但友谊长存,教诲永记,
我记得我告诉你,能爱自己的孩子的是父母,能同时爱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的是老师,
为了那份美好的向往与梦想,我刻苦勤奋,我专心致志,我梦寐以求,
但生活无情,现实严酷,时代变化,道路坎坷,我们只能坦然面对,听天由命而尽人事,
无论我们今天走的是什么路,无论我们走出校园后如何选择,一切都是对的,
同学们,老师们,条条大路通罗马,过去的永远过去,无需愧疚,因为强者的面前,
只有光明,只有希望,只有奋斗,只有百折不挠,永远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因为我努力了,
我们正当年,四十而不惑,我们风华正茂!我们读的是职专,干的是大事,我们顶天立地!
让我们振臂高呼,我来了,我们仰望星空,我们脚踏实地,我们坚强,我们问心无愧!㖿!

福建安溪陈泰山,2019、1、12

我們“快要”長大了

收起那些在採訪時,基於禮貌和場合感的笑語,如果要再更精準地述說這張專輯背後的動機,在一年的結束與開始之際,我想只能加上“快要”這個副詞了。

那些取名無哩頭的,破舊的家庭式公寓;真的很難喝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倒的酒吧,每每經過時,都得開玩笑式的補上一句:之前怎麼總在這種地方流連忘返,即使完全知道原因是什麼。

像《Friends》,從一開始便知道主角們終究會從某個狀態,某些追求甚至到某些個性中離去,離別派對的儀式感卻總是在踏上飛機或新家後,才慢悠的出現,籠罩整個原本該充滿生氣的新地方,比宿醉更難去除。

有些朋友去了異地工作,有些朋友終於要畢業(應該啦),甚至有些已經結了婚有了小孩,即便Joey再怎麼想要抓住所謂的old days,他也只是重複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我們變了。

這是一個如此難以描述的事,難到“Year of Fate”甚至可能是最精準的嘗試,如果真的要講的話,還有我們再也不會用手機放program 或 click。

我們懷念那樣的日子,看了一場表演,主唱說了些感動的話,很好,有了新的體悟。與朋友聊至深夜,很好,新的體悟。看著裁員名單上出現了自己的名字,體悟。

隔天起床,重複,體悟,然後終於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發現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終於無法再透過別人的語境來面對自己,每一個課題彷彿都多了個前綴標示著“自己”,個體的思考之複雜,終於了解邏輯的無用武之地,和即將踏入“重複”的恐懼及也許更之後的,與自己和解的可能性。

我們一起變得越來越聰明,卻越來越爲選擇糊塗;一起從聽喜歡的音樂到聽喜歡的回憶;最後在這樣的時間點,一年的結束與開始之際,儘管來不及靜好,也開始知道歲月真正的意義。

人生的問題本來很多,多到可以細分成各個欄目:家庭、工作、經濟能力、容貌焦慮等,在重複答辯、企圖逼近一個結論時,才隨著煙火綻放的那瞬間、發現或許人生本就不該是一個問題。

所以當提及那些老地方老朋友,及和我們一起,拼命去解答的那些疑問或憤怒,可能都不再重要。視線所及並沒有只剩生活,很多事情才發現你媽根本不需要告訴你,更別提那些當初斬釘截鐵地,帶點醉意的真理。
跟我們一起“快要”長大的人啊,我們並沒有發現真理,只不過發現了一些舊日子而已。

但真的很幸運能跟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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