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或许真的已经见完这辈子最后一面了,可是依然学不会好好道别。
曾经在梦里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没有上演,没有诉说衷肠,没有一眼万年。就是这样简单的,像是许久未见的普通朋友聊天,然后没有了话题。好像很多话要讲,好像,又没什么好聊的。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唐突是不是对的,与其总是回忆里煎熬,不如主动面对他。
但我可能就是只是活在回忆里的人吧,其实,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张爱玲《留情》:半路夫妻,全靠互相怜惜

博读 昨天



俗话说,半路夫妻,永远是贼。

有点偏颇,但也能理解。因为进过围城、受过伤害的人,再次踏入婚姻时,感情很难纯粹,心思却变得复杂。

为了各自的钱财和孩子,步步为营地防备,斤斤计较地打着算盘,可悲,也可怜。

张爱玲的《留情》写一对半路夫妻,在失去与得到之间,虽然心意难平,却依然愿意用真情和关爱相濡以沫。

作者似乎在提醒世人,既然陌路相逢,选择了搭伙过日子,何不以诚相待、彼此拥抱呢?

就像小说的结尾:

“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

人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半路夫妻,全靠互相怜惜。



老夫少妻的结合

米先生与敦凤是半路夫妻,也是一对老夫少妻。

结婚时,他已经五十九岁,她才三十六岁,相差二十年多岁。

敦凤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有一张“滴粉搓酥”的脸庞、一只“希腊型的正直端丽”的鼻子、鼻孔细小又高贵。如今胖了,丰腴的身材像一只清水粽子。

她出生在上海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十六岁就嫁了人。丈夫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一笑起来时,眼睛坏坏的。二十三岁那年,丈夫不幸病逝。

守了十几年寡,有一次在亲戚家,敦凤认识了米先生,后来就嫁给了他。

米先生是股票公司的职员,有一定的地位,也有学问,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在社交场上,他虽然缺乏幽默,显得寡淡,但人很实在,也很知礼。

至于米先生的长相,张爱玲用了几个生动的比喻。

说他是,除了戴眼镜外整个地像婴儿,虽然穿得西装笔挺,却像打了包的婴儿,而他光洁整齐的脑袋,“像个三号配给面粉制的高桩馒头,郑重托在衬衫领上。”

显然是不登对的两个人,当然也各有所图。

流年似水,世界不断改变。

与亲友迎来送往中,敦凤冷眼旁观他人生活,不禁发现,以往光鲜的,如今惨淡了,以往莺飞蝶绕的,如今红杏寂寞了。

成人的世界很艰难,各有各的将就和妥协。她再看自己处境,经历过悲欢离合,又重新开始安逸的新生活。

书上写道:

只有敦凤她,经过了婚姻的冒险,又回到了可靠的人的手中,仿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对于第二桩婚姻,敦凤并非心满意足,而是心意难平。

自足也好,不足也罢,全都源于人与人之间的比较。



“我是,全为了生活。”

经历过失败婚姻的人,重新选择时就格外小心翼翼。

第一次婚姻,也许出于感性的冲动,第二次婚姻,就会凭理智左右衡量。

米先生的第一桩婚姻并不幸福。妻子是他留学期间的女同学,那时候,出国留学的女孩很稀罕,僧多粥少,两人没有夯实感情地基就匆匆结婚。

她是个神经质的女人,敏感,暴躁,两人在一起的那段岁月,不是仓促糊涂,便是不断吵架,没有留下快乐的回忆。

所以对第二桩婚姻,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冒冒失失,而是做了打听和计划,确保自己晚年可以享一点清福和眼福。

依照这个目标,米先生选定了敦凤。

对敦凤来说,她的第二桩婚姻,带有很强的功利色彩。

她和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很像,一心想通过婚姻寻找一张长期饭票。最好,这张饭票漂亮一点,体面一点,不伤害她作为女性的虚荣心。

怀着这样的目的,她与米先生虽然不是一见钟情,却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有时候,敦凤回娘家,跟还算聊得来的舅母发发牢骚,说说体己话。

她告诉舅母,米先生很好,答应将来遗产分配上不会亏待她,但自己跟他很难发生感情,虽然同床共枕,那个事几个月才做一次。

她还向舅母吐酸水,米先生近来天天去看望病重的前妻,自己并不为此吃醋,因为自己对他也没有感情。

她虽然不为感情吃醋,但凭着占有心理,就是觉得不舒服。

常言道,婚姻像两个人合伙开公司,需要同心同德的经营。那么,半路结伴同行的夫妻,更像是对生存进行合作,男女搭伙,各求所需。

敦凤对自己的婚姻这样定义:“我是,全为了生活。”

为了钱,为了自己的生活,她也要小心照应好他的饮食与冷暖,希望他多活两年。

赤裸裸的话语,透露了赤裸裸的人性,也揭露出半路夫妻赤裸裸的真相。

半路夫妻,为了自己而关爱对方,到底是一份可怜的情感。

但如果少了这份怜惜,便也失去了搭伙过日子的温暖和意义。



半路夫妻,全靠怜惜

《留情》写的是婚姻的横切面,却可以借此窥见生活的全貌。

两个人过去的山重水复,当下的柳暗花明,在日常的琐碎中忽隐忽现。

这是平常的一天,米先生原本准备去看望病重的前妻。当他告诉敦凤时,对方没有阻拦,语气却显得不悦。

换做以前,米先生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对方怎么想;如今,他学会了迁就。所以他主动表示,看望前妻的事搁一边,先陪敦凤去亲戚家。

寒冬,微雨,两人坐在黄包车上。他隔着几层衣服,感觉到她的肩膀与温柔。敦凤同样如此,挨着自己男人的肩膀,觉得很平安。

车子一路向前,敦凤和米先生虽然肩并肩,两颗心相距甚远,各自望向一边,各看各的风景,各想各的心事。

张爱玲借用一个巧妙而自然的细节,描写敦凤内心的苍凉,也连缀起这对半路夫妻的心路:

途中,敦凤看到一栋灰色洋房,阳台上挂着一只鹦哥,呱呱地叫着,这让她想起之前的婆家。

本来她要指给米先生看的,但是出门前闹了小别扭,于是懒得搭理他。

这情形,正如汪曾祺所说:“每个人都带着一生的历史,半个月的哀乐,在街上走。”

在亲戚那里,聊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敦凤多次提及去世的前夫,似有意,似无意,既理直气壮,还没完没了,说出的一些话全然不顾先生的感受。

而米先生呢,人虽坐在这里,却总是心不在焉,记挂着去看前妻。

倒不是他对前妻还有多深感情,毕竟她是自己孩子的妈,毕竟,曾经一起度过青春岁月。现在她快死了,他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会跟着死掉。

米先生中途去看完前妻,折回来接敦凤一起回家。这种体贴和在乎,让她生出欢喜。

他的忧虑和酸楚,她不懂得,也不要懂得。

她的不满与委屈,他不明白,也无心明白。

这对半路夫妻,互相利用,彼此不懂,她也跟别人说,自己对他没有感情。但到底还是从心底生出温情、怜惜、相濡以沫的信靠。

归途中,敦凤暗自想,再经过那栋洋房时,“不要忘了告诉他关于那鹦哥。”

不管怎样,她愿意向他敞开心扉,愿意用自己的一点真情,与对方在严寒中依偎着取暖。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余韵却绵长。



珍惜已有的那点东西

在张爱玲的小说作品当中,《留情》是不怎么有名的一篇。

1946年,小说集《传奇》出增订版,张爱玲将《留情》放在第一篇。由此可见这部作品在她心中的位置。

张爱玲研究者止庵先生认为,张爱玲一路写下来,写到《留情》的时候,她对人生已经有了深刻的理解。

这份理解便是:

“人生最普通、最根本的东西也是最重要的,或者说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去奢求什么,而是珍惜已经有的那么一点东西。”

人生如同旅行,来来往往,过去的终会过去,丧失的已然丧失,提前离开的人,注定是时光的过客。只有身边触手可及的伴侣,才是真实的归人。

与其对昨日恋恋不忘,不如将今天好好把握。

与其怀念已经失去的,不如珍惜当下拥有的。

敦凤与米先生这对务实又恋旧的半路夫妻,余生岁月里,心里虽有遗憾和不甘,终究愿意向对方靠近,相依为命,相互怜惜。

张爱玲的那份深刻理解,也正是她笔下人物在失去又重得之后,对人生的痛的领悟。

就像一句宋词:“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人生无常,长路漫漫,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所有眼前人,都被怜惜。

对于哲学体系熟悉的读者来说,这篇文章基本可以忽略。而相反,对于哲学小白来说则可以当作一篇哲学启蒙进行思考。

如果我在这里引用柏拉图-哲学是一种高尚的欢愉;或者引用苏格拉底-未经省察的人生是不值得一过.....未免会显得老生长谈。

因为 这样的经典名句直观的去感受真的是有点类似鸡汤或“精神鸦片”,我本人也很反对这种“神寓”似的对哲学的理解,因为这样真的会让哲学这门智慧的学问变的很无用。

与其 说哲学是一门学问,还不如说它是一门与自己和解的智慧,而每个人的和解方式不同,则每个人的人生哲理也各从其志。

这里 我简单地从哲学第一人泰勒斯的故事为切入视角去探讨这位两千多年以前的智者哲学智慧对现代生活所应该有的启迪和隐喻。

泰勒斯(约公元前624年-公元前546年)

主要成就:

1、创建了古希腊最早的哲学学派-米利都学派(或伊奥尼亚学派)

2、第一个提出探讨“世界本源是什么?”的哲学家

3、提出世界是由“水”组成的哲学观点

按照现有的知识水平和认知去看待泰勒斯的生平成就,我们会发现,其实泰勒斯的观点不足为奇。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真的只是一种朴素的世界本源猜想。

那么 这里就会影射出另外一个问题:你会因为你知道1+1=2而感到伟大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但倘若我们去思考,如果现在世界上不存在这些数学观点,也没人知道1+1=2这么一回事,此时有人提出了一套数学观点,并且告诉你有“1+1=2”这么一个观点存在,你会作何感想?

事实是:这个世界就是由这样的一批又一批的人发现并提出这样的观点而组成和发展成的现有的世界。

当你认识到这个观点,恐怕你浮躁的心再也浮躁不起来,或许你会陷入沉思。

哲学是一套世界观,也是一套研究所有问题的方法论,也包括对知识本身的批判与研究。

如果说现在所有百花齐放的学科是各有所长的孩童,那么哲学便是其孩童的母亲,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

这些孩童包括:形而上学、物理、数学、化学、政治学、心理学、经济学......

我们现在对哲学的误解之一则是认为“它只是一套更类似心理上的一种自我疗慰的学问”。

早一批的哲学家也会受到常人对其的冷热嘲讽,这样的嘲讽也一直延存到今天,这便是:对哲学的偏见。

泰勒斯也不例外:

“泰勒斯当时住在地中海沿岸的米利都,就是今天的小亚细亚海边,米利都是当时的贸易中心,经济发达 信息流通,可类比于我们当下沿海地区的一二线城市。

一天,泰勒斯的朋友劝告他说到:“你整天研究天上、地下的,有得没得,有啥用?不要光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要认真赚钱”!

泰勒斯听完朋友这番话没有急于反驳。

为了证明自己研究的东西不是不着边际的,是有价值的,于是便接受了朋友的挑战。

他是怎么做的呢?

同一年,他仔细观察天象,经过一系列推算,判断出那一年橄榄将会大获丰收,他提前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开始采取行动。

当时,橄榄如果要做成橄榄油或葡萄酒之类的产品,是必须得经过榨油机加工的。
因此,泰勒斯便开始大力收购当时城里所有现有的榨油机。

果不其然,那一年橄榄种植业大获丰收。

泰勒斯再将榨油机高价出租给农民,一个冬天下来,泰勒斯便挣到了别人可能一辈子才挣到的钱。”
看完这个故事,你可以千万不要误解为我在向你证明哲学是可以赚钱。我正是要向你诉说哲学作为一个世界观与方法论的重要性。

而世界观则正是我在这篇长文中着重跟大家讨论与神交的一个重点,也是本文的核心。

两个现代核心问题:思考与价值判断。

思考 

我们一般人对“思考”二字是有误解的。

假设你跟一个人在闲聊,你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为什么火煮水,水会热?”

对方神采飞扬地回答到:“因为火煮水,加剧了水分子的运动,而水分子运动到一定程度便会沸腾,水就热了。”

此时,我们跳到这番对话之外,客观抽象地看待和剖析这番对话,我问你一个问题:对方产生思考了吗?

毋庸置疑,大部分时候,我们都会认为对方产生了思考,并对对方肃然起敬。

如果你作为回答者也引以为然,并认为你回答这个问题是思考本身的过程,那么这就是一种“自欺”。

因为这番话并没有产生思考的过程,作为回应方只不过是调用了在此之前就已经储存好了的物理学知识罢了。在这里我把它称之为“观念”。

换言之,这个回应过程中并没有“思考”本身,只是对知识或观念的回忆而已,仅此。

显然 如果对“思考”没有一个明析的判断,则双方会在对“思考”错误的理解上奇妙的达成共识。由“自欺”与“被欺”者不约而同,不谋而合地走向一种异途同归。

那么这样就会引发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思考”? 这正是我们要探讨的第二个问题——价值判断。

价值判断

如果“思考”失去对事物的价值判断,则思考便会“失真”。那么“思考”何以体现?

例如a回答b火煮水的问题。倘若此时c窜出来问到:“你回答得很好,因为火煮水,水分子运动而沸腾,这很符合科学的解释。那请问为什么是火煮水,水变热,而不能是火煮水,水结冰呢?是谁规定了这一因果关系的存在?

此刻a,b,c同时进入了深思...因为科学本身对这一因果关系不作解释,它只是把结果呈现给你。

如若没有哲学素养的人恐怕难以招架这一问题。

当然,这里我们不对这一问题展开讨论。而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思考”最真实的“样子”展开。我们可以得出:只有建立在价值判断上的思维过程才真正得以进入思考。

思考应该具备一个条件——价值判断。这样一来,你便会发现,生活中大部分的人其实是不具备我所说思考能力的。

例如你问一个人:“房价如此之高,为什么你还不惜代价去抢购?”

他大概会回答你:“‘因为这是刚需啊’,‘因为是社会主流啊’,‘因为是社会普遍要求啊”等等诸如此类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看似合理,其实并经不起推敲。

我们可以证实,所以我们问他一个问题:“你买房是为了什么?”(投资除外)

那么大部分人会回答:“买房当然是为了住!”问题便在这里。

既然买房是为了“住”,那么“有地方住”这件事实才是第一性和刚需,你凭什么说房子是刚需?(这一点我们无疑认为房地产开发商的认知营销是非常成功的。)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买房是社会主流?

其实大部分人对这一问题的认识都是模糊的。他们或许会回答:“因为大家都买,所以我也买,这不是很合理吗?”

对于这一回答,我们要接着追问:“所以你买房是因为别人都在买,所以你也买,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有附和他人才能证明你之存在?”

第三个问题:买房这件事是社会普遍要求吗?

从某种客观的角度看,这样的要求好像确实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存在着,但我们揭开本质,你会发现其实它并不存在,它只是:社会大众心理的自我附和。而这种大众心理又是由一个个“大众心理自我附和”的个人而组成。而引导这一认知现象的则是直接有一个指向,这里我们不方便展开详述。

而如果你能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根据自身需求去作调整),则这种大众心理从真正意义上便不再被作为要求你。

故此,买房这件事是社会普遍要求这一事实是不存在的。我们只不过是在附和一种社会心理罢了,而塑造起这一大众心理现象的人恰恰又是我们自己。

由上述我们可以看见我们把一种认识以及思考展开的过程,价值判断是不可缺少的,具有价值判断的思维过程才真正具备“思考”本身。

结论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鸡汤和“精神鸦片”不是哲学的归宿,由思考纯粹形成的世界观并在实践中产生的方法论才是哲学这门学问的指向。

哲学人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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