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朦胧,室内宽阔的场地一半隐在阴影之中。一道光束直直打在舞台正中央,金色的笼子折射出有些刺眼的光亮。

台下和高处的包房内坐着来自各地的名门贵族,显赫的身份和华丽的着装使拍卖会更加奢靡。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为尊贵客人准备的独立房间之中,懒散地斜靠在皮质的沙发里。随意搭在檀木凳上的长腿隐没在挺括的长靴中,名贵的宝石不过是挂在鞋子上的装饰品。他歪过头,隔着绘制着鸟类图腾的面具眯起双眼,从高处俯视着台上的拍卖品。

金色的笼子很宽敞,底部有两根细细的镣铐锁住了拍卖品的双脚,是的,拍卖品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只类人精灵。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一位混血精灵……”

混血?

那饶有兴趣支起身子的人听到这里,又放松下来,懒懒地靠回沙发背上。这人正是受白泽之托前来参加拍卖会的青丘。青丘手撑着头,思索着这个混血精灵的价值。

精灵有着柔软的淡金色长发,顺从地披在身上,半遮半掩地藏住他身上难以蔽体的衣衫。他肤色极浅,一双眼却如同深山里的湖泊,深邃明亮,像是摇晃着月光的一对翡翠,带着谨慎悄悄打量四周。

精灵似有所感,抬起头与青丘对视。他脆弱的脖颈因为之前的禁锢勒出一道深色刺目的红痕,雪一样的皮肤也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痕叠在上面。但那双眼睛,青丘莫名读出一种倔强——不仅仅是精灵的纯粹,还有着混血种身上,对生存坚定的渴望。

“倒是有点意思,把他拍回去,白泽不会怪我吧。”

白泽素来喜欢脆弱漂亮的孩子,这个混血精灵不是白泽偏爱的柔软长相,反而显得英气勃勃,颇有些灵气。把他带回去,也许白泽一直担心的红头发小孩会更自在开心一点,也能交到个朋友。

青丘手指在自己光滑的下巴打了个转,手腕垂落,漫不经心地搭在光滑成球形的传感器上。场内无声地叫起价来。

很快,笼子撤了下来,被三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送到了买家那里。青丘看着房间里多出一个快两米多高的巨型金丝笼子,沉默了一瞬。青丘挥挥手打断精灵纤细脚踝上的镣铐,冲他随意打了个响指。

精灵肩膀一松,像是脱去了某种束缚,他张了张口,声音如同山林中朦胧的风划过,又像是清脆的鹿蹄敲击水汽弥漫的草地。

“阁下您好,借秋天第一把麦香向您致敬。感谢您将我从牢笼中解救……”

看着精灵用他那好听的嗓音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青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个家伙可能有些不太对劲。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敲放在一旁的酒杯,打断了精灵的话。

“行了行了,走吧。”

“好的阁下。”

精灵顺从起身,从笼子里走了出来。他身材颀长高挑,纤细的骨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流畅有力。

“卧槽怎么这么壮实?希望白泽能接受这款吧……”

青丘暗自嘀咕,站起身来离开房间。玄色的长袍如水一样滑落到地面,背后细细绣制的图腾随着他的行走出现波动,荡出莫名的光晕。精灵跟在他的身后,长发垂落。

“阁下您还不知道我的故事吧?”

“什么?”

“我来自……森林部落……是一个混血精灵……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所以从小在精灵族长大。我的母亲……精灵族崇尚纯血,所以他们都不喜欢和我玩……”

“好好好,我知道……”

“有一次我被他们堵在……然后……扯我头发……那是一个蓝色眼睛的家伙,平时就仗着自己会一点法术,就喜欢欺负其他精灵……然后……”

“呃……你……”

“还记得有次上课……我怎么也学不会那个法术……老师就骂我说‘混血种果然是废物,只会拉低精灵纯粹的血统!’结果我就被赶出去站了一节课……”

正拉着精灵飞速赶路的青丘忍不住扶了扶脸上的面具,非常认真地看着精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想要把话刻进他的脑子里。

“等会遇到另外一个人,你闭嘴站着就好。听懂了吗?”

“好、好的。阁下,那,另外一个人才是我的……”

“把嘴闭上,现在立刻马上!”

青丘颇有些无奈,默默祈祷白泽不要一生气把自己连同这家伙一起扔出去。

两人停留在了一扇门前。青丘单指叩了叩门,一把推开了门。精灵抬起头,猛地睁大了眼。房间里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中间,长长的袍子包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双暗金色的眼瞳,淡淡注视着他们。

“喏,精灵。虽然精灵不是那么稀有,但是一个混血种也蛮难独自生活的。”

白泽偏过头,看向那个拥有着漂亮眼睛的精灵。冷淡的目光顺着长发滑过他的全身,像是在打量一个新鲜的物品。

“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维斯,您就是我的主人吧!携冬天第一缕阳光向您问候!您的双眼真美,像我们那边的圣树一样闪闪发光。请您和我签订契约吧,我愿意向您奉献我的忠诚和灵魂!”

“嗯……嗯?!”

……

第二天凌晨,白泽离开了艾维斯的房间。艾维斯困倦地缩在床上。

“您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讲这么久的人……”

“睡吧。”

白泽垂下眼睫,伸手轻轻顺了一下他的长发,站起身。干净明媚的精灵穿着柔软舒适的衣服,发丝披散,显得温驯而顺从。再被困倦吞噬之前,艾维斯看着那道身影离开,背后由金色细线勾勒的古蛇慢慢游动,露出尖锐的獠牙,走动间獠牙隐去,变得平和且从容。

“怎么样?”

“一个孤独又坚强的孩子。留下吧,也好和伊桑·克利希做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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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
他冲你微笑,言辞恳切,就好像从前许多次一样的温柔,让你从不安之中解脱出来,再不由自主地依赖他。但是你清楚地知道,在你与他短短几步的距离中间,横亘着深不见底的裂隙,而只要你再往前走一步就会坠入可怕的情绪深渊,那些压抑许久的你的愤怒、悲伤、失望、痛苦都会像滔天巨浪一般将面前这个男人吞没。
“……”
你张了张嘴。身后的危险并没有解除,但你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消失了两个月音讯全无,为什么回来之后对你避而不见,为什么在公司里擦肩而过时他可以一脸若无其事,为什么他直到现在看上去都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利用你,你也不知道他的背叛,好像你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兔子小姐,他依然扮演着成熟稳重可以帮你解决一切困难的哆啦A梦。为什么困在回忆和现实中苦苦挣扎的是你,为什么他的内心没有受到半点谴责或是惩罚,为什么他犯下了罪却没有一句解释,为什么今天的偶遇他宁愿请求你最后信他一次都不肯告诉你欺骗背后的真相,为什么?为什么??
你死死地盯着陆沉无懈可击的笑容,忽然觉得讽刺无比。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揭穿他的面具,撕碎他的伪装,把那个你不曾熟悉的带着獠牙和利爪的嗜血怪物放出来让他直接跟你对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样的念头在你的大脑里疯狂叫嚣:“你骗了我那么久,你觉得还能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已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冰冷,但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你。在将这些带刺的话语说出口之前,它们首先刺穿的是你自己,而后传递给陆沉,你看到他虽然还维持着一贯的从容,然而眸光却霎时黯淡下去,于是疼痛成倍地反馈回来,你心如刀绞。
你本不想伤害他,但你更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回答你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戚然的神情,你下意识觉得此刻的陆沉才是被那个嗜血怪物包裹起来的真正的陆沉,你也坚信这才是你的陆沉,但他依然沉默,只是将手伸给你。只要你抓住他的手去到他身边,跟踪你的人就会有所忌惮,危险就可以消除。
“在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不会再相信你。”
你转身朝向跟踪者的瞬间,他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慌——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但你仍然觉得在这场对峙中,是你赢了。
你在陆沉的注视中面不改色地朝着危险大步走去。
惩罚吗?
故意拒绝他的保护,在他面前遇险,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陆沉,就让我们在互相折磨的过程中,一起坠入血色的深渊吧。

#李雪琴说善良是对人评价的第一要义# 「善良」也是我的交友第一标准。我们仿佛生活在一个人人都带着面具社交的时代,我们不知道笑脸的背后是不是有獠牙,也不知道糖果里有没有裹着玻璃渣,所以,如果我们确认和不会伤害我们的人交友,那一定会很安心。上某乎,看完整版#荒野会谈#和嘉宾们一起探讨更多社交难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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