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讲故事，家里的真事儿。2006年外婆癌症弥留住院。她那时饱受癌痛折磨，身体极虚弱，话很少。医生说随时都会有离开的可能。
那时我妈正怀孕六个月，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然而，几次医生下病危通知，说要不行的时候，只要我妈赶到病房，坐到床边，她的状况立马就好转，各项指标一下子就上来，就像一口气又缓了回来。几次下来都是如此，我们都以为是外婆记挂我妈，所以看到我妈在旁边生命力就强起来，是好事。
然而，在外婆临走前两天，我妈照常坐在床边陪她输液，她本虚弱的不行却突然声音高起来了，特别生气地对我妈说：我走不了了！你在这我走不了了！真的！真的！我和家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还劝慰她不会的，还可以走路的，但外婆依然是非常愤怒的表情，反复说，走不了，走不了，生气地瞪着大家。之后，就又昏迷过去，继续弥留状态。
大家懵的不明所以。略懂这个的小舅妈就决定赶紧找人问问，于是找了个出马仙，那人算了算说，我妈是孕妇，有胎神护体，鬼神都要躲几分，去了医院守在床边，那边来接引外婆的“人”就不敢进屋、不敢靠近了，所以孕妇一去，外婆状况就好起来，但病在那里，并不会真的变好，总是这样，外婆无法安详地离开，忍着癌痛，是一种折磨。她是真的也想早点摆脱这个躯壳了吧。同时，我妈总守在阴气重的病房，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种消耗，两边都不是好事。
也许真的是这样，那天我妈亲吻了外婆的额头，告诉她，虽然我们彼此不舍，但我更不忍你受苦。当晚就没有再守在病房。如果能让您早点离开病榻的痛苦，我选择放手。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在家里接到爸爸的电话，外婆心脏停止了跳动，离开了。
我相信，除了这个热闹的人世，还有另一个世界在等着我们，在那里，亲人还能再次相聚，也在那里等我们，灵魂有来处也有归处，所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时我妈正怀孕六个月，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然而，几次医生下病危通知，说要不行的时候，只要我妈赶到病房，坐到床边，她的状况立马就好转，各项指标一下子就上来，就像一口气又缓了回来。几次下来都是如此，我们都以为是外婆记挂我妈，所以看到我妈在旁边生命力就强起来，是好事。
然而，在外婆临走前两天，我妈照常坐在床边陪她输液，她本虚弱的不行却突然声音高起来了，特别生气地对我妈说：我走不了了！你在这我走不了了！真的！真的！我和家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还劝慰她不会的，还可以走路的，但外婆依然是非常愤怒的表情，反复说，走不了，走不了，生气地瞪着大家。之后，就又昏迷过去，继续弥留状态。
大家懵的不明所以。略懂这个的小舅妈就决定赶紧找人问问，于是找了个出马仙，那人算了算说，我妈是孕妇，有胎神护体，鬼神都要躲几分，去了医院守在床边，那边来接引外婆的“人”就不敢进屋、不敢靠近了，所以孕妇一去，外婆状况就好起来，但病在那里，并不会真的变好，总是这样，外婆无法安详地离开，忍着癌痛，是一种折磨。她是真的也想早点摆脱这个躯壳了吧。同时，我妈总守在阴气重的病房，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种消耗，两边都不是好事。
也许真的是这样，那天我妈亲吻了外婆的额头，告诉她，虽然我们彼此不舍，但我更不忍你受苦。当晚就没有再守在病房。如果能让您早点离开病榻的痛苦，我选择放手。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在家里接到爸爸的电话，外婆心脏停止了跳动，离开了。
我相信，除了这个热闹的人世，还有另一个世界在等着我们，在那里，亲人还能再次相聚，也在那里等我们，灵魂有来处也有归处，所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2022年6月7日 痛失至亲
都说人的73岁和84岁都是一个坎，而我的姥爷却在最后一个坎迈过的前两个月永远的离开了我。
从今年过年开始，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甚至住进了CCU。不让人探望，只有在去透析的路上才可以蹲守到他，说几句话。
有时候他迷迷糊糊地，也不认识人。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我。别人问他的时候，他会胡乱回答一个名字，但只要是我问，他就会回答“芃芃”，不假思索。
更严重的一次，他几天几夜没有说话，也不看人，目光呆滞。我去看他，问他“知道我是谁吗？”，他就点点头，再问“想我了吗？”，他再点点头。
有一天我妈回家跟我说，他吵着要出院，说要把钱省下来给我买粮食。
突然有一次，我注意到了他的腿，两条和我大臂差不多粗细的腿。我想象不到这两条腿曾经在与我的竞走比赛中轻松取胜。
抢救，重症监护室，昏迷…这些词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越来越多。
爸爸跟我说，姥爷有时候整宿整宿不睡觉，其实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精力耗没了，人也就没了。
我不相信，我也不愿相信，尽管我知道，他可能真的挺不了多久了。
但是这一天总会来的，当那天的早上我被爸爸从睡梦中叫醒，告诉我姥爷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路上我告诉我自己一定没事的，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会是一样的。但当我看到我的妈妈无助的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眼圈泛着红，我知道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
医生走出抢救室，对我们说“待会就走了，进去看看吧”。我倚在抢救室的门框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我跟在妈妈的身后，走进抢救室。我看到了我的姥爷。他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嘴里和身上插着管子，胸被呼吸机吹得高高鼓起。滴…滴…滴…好像是在倒数着他的生命。我不敢去看他的脸，不敢想象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的姥爷。上一次我见到他，是端午节。他躺在床上，吐字不清，费了半天劲，我妈才听出来，他是叫我妈妈去胡同口新开的餐厅给我买烧饼夹肘子。
他走了，走的很安静，没受什么罪。
我看着他被白布包裹着抬进黄色的袋子里，拉上拉链，推进太平间。整个过程中，他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医生为他清洗身体，穿上寿衣。再次见到他时，他衣装整洁地躺在台子上，脸上盖着擦拭他身体的毛巾，毛巾上还有些许血渍，那是他身上的伤口渗出的。
妈妈揭开毛巾，露出姥爷的脸。他的眼睛合着却没有完全合上，中间露着一点点黑眼珠。嘴巴紧闭着，嘴唇略微向内收着。这是我的姥爷，我承认我被吓了一跳，这是一张没有生气的人的脸。
我僵硬地走出太平间，靠在墙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张脸。我不能接受，我不想接受，这是我的姥爷。
两天后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主持人把他脸上的白布揭开，我再次看到他。他是那么的慈祥。我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亲人最后再看看他吧”我走到他的身边，再也忍不住，抱着爸爸放声痛哭。我没有姥爷了。
到了火葬场，爸爸妈妈去办手续，我独自站在守灵堂里面守灵。我是个很怕鬼的人，但想到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的姥爷，我一点都不怕。我对着棺材说了好多好多话，多希望他还可以听到。
当他被缓缓推进去，我知道，除了照片，我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那里面一定很黑很黑，姥爷，您会害怕吗？
再从炉子里出来，只看到一摊白骨。这是我的姥爷。我的眼睛直了，迅速的转过身去，我不敢看。我听着工作人员用工具将它们碾碎，装进骨灰盒里，我一直在发抖。
我抱着遗像，妈妈抱着骨灰盒，叔叔打着伞，我们把姥爷送回了家。遗像上的姥爷穿着西服，戴着大方框眼镜，笑着。
那晚，我抱着您的一张帅气的彩色照片入睡。
后天，是您的头七，也是您下葬的日子。那里环境很好，很安静。我们选了一个人员来往少的位置，不想您被打扰到。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北京城，可以看到家，看到我们。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是您回来看我吗？
作为语文老师的您，在高考语文考试时离开，一定是想在明年的考试时回来保佑我吧！
我写过一首诗，是关于您的，被我的语文老师表扬了。但我拦住她在全班面前朗读，还被人调侃“嘴上不让，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我知道，一生要强的您一定不愿那么多人知道您的病情。但现在，我还是想把这首诗发出来。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您在世时将这首诗读给您听。您在天上如果看到了它，记得夸夸我！语文老师的外孙女一定不会逊色的！
现在，雨停了。
我爱您，希望您在天上一切都好
都说人的73岁和84岁都是一个坎，而我的姥爷却在最后一个坎迈过的前两个月永远的离开了我。
从今年过年开始，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甚至住进了CCU。不让人探望，只有在去透析的路上才可以蹲守到他，说几句话。
有时候他迷迷糊糊地，也不认识人。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我。别人问他的时候，他会胡乱回答一个名字，但只要是我问，他就会回答“芃芃”，不假思索。
更严重的一次，他几天几夜没有说话，也不看人，目光呆滞。我去看他，问他“知道我是谁吗？”，他就点点头，再问“想我了吗？”，他再点点头。
有一天我妈回家跟我说，他吵着要出院，说要把钱省下来给我买粮食。
突然有一次，我注意到了他的腿，两条和我大臂差不多粗细的腿。我想象不到这两条腿曾经在与我的竞走比赛中轻松取胜。
抢救，重症监护室，昏迷…这些词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越来越多。
爸爸跟我说，姥爷有时候整宿整宿不睡觉，其实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精力耗没了，人也就没了。
我不相信，我也不愿相信，尽管我知道，他可能真的挺不了多久了。
但是这一天总会来的，当那天的早上我被爸爸从睡梦中叫醒，告诉我姥爷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路上我告诉我自己一定没事的，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会是一样的。但当我看到我的妈妈无助的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眼圈泛着红，我知道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
医生走出抢救室，对我们说“待会就走了，进去看看吧”。我倚在抢救室的门框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我跟在妈妈的身后，走进抢救室。我看到了我的姥爷。他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嘴里和身上插着管子，胸被呼吸机吹得高高鼓起。滴…滴…滴…好像是在倒数着他的生命。我不敢去看他的脸，不敢想象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的姥爷。上一次我见到他，是端午节。他躺在床上，吐字不清，费了半天劲，我妈才听出来，他是叫我妈妈去胡同口新开的餐厅给我买烧饼夹肘子。
他走了，走的很安静，没受什么罪。
我看着他被白布包裹着抬进黄色的袋子里，拉上拉链，推进太平间。整个过程中，他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医生为他清洗身体，穿上寿衣。再次见到他时，他衣装整洁地躺在台子上，脸上盖着擦拭他身体的毛巾，毛巾上还有些许血渍，那是他身上的伤口渗出的。
妈妈揭开毛巾，露出姥爷的脸。他的眼睛合着却没有完全合上，中间露着一点点黑眼珠。嘴巴紧闭着，嘴唇略微向内收着。这是我的姥爷，我承认我被吓了一跳，这是一张没有生气的人的脸。
我僵硬地走出太平间，靠在墙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张脸。我不能接受，我不想接受，这是我的姥爷。
两天后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主持人把他脸上的白布揭开，我再次看到他。他是那么的慈祥。我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亲人最后再看看他吧”我走到他的身边，再也忍不住，抱着爸爸放声痛哭。我没有姥爷了。
到了火葬场，爸爸妈妈去办手续，我独自站在守灵堂里面守灵。我是个很怕鬼的人，但想到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的姥爷，我一点都不怕。我对着棺材说了好多好多话，多希望他还可以听到。
当他被缓缓推进去，我知道，除了照片，我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那里面一定很黑很黑，姥爷，您会害怕吗？
再从炉子里出来，只看到一摊白骨。这是我的姥爷。我的眼睛直了，迅速的转过身去，我不敢看。我听着工作人员用工具将它们碾碎，装进骨灰盒里，我一直在发抖。
我抱着遗像，妈妈抱着骨灰盒，叔叔打着伞，我们把姥爷送回了家。遗像上的姥爷穿着西服，戴着大方框眼镜，笑着。
那晚，我抱着您的一张帅气的彩色照片入睡。
后天，是您的头七，也是您下葬的日子。那里环境很好，很安静。我们选了一个人员来往少的位置，不想您被打扰到。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北京城，可以看到家，看到我们。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是您回来看我吗？
作为语文老师的您，在高考语文考试时离开，一定是想在明年的考试时回来保佑我吧！
我写过一首诗，是关于您的，被我的语文老师表扬了。但我拦住她在全班面前朗读，还被人调侃“嘴上不让，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我知道，一生要强的您一定不愿那么多人知道您的病情。但现在，我还是想把这首诗发出来。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您在世时将这首诗读给您听。您在天上如果看到了它，记得夸夸我！语文老师的外孙女一定不会逊色的！
现在，雨停了。
我爱您，希望您在天上一切都好
脑子里突然涌入很多事，
以前时不时会被要微信，有一次在学校食堂我们3男3女坐在一起打牌，有个高壮男过来问我要微信，我第一反应是迷惑：啊？第二反应：玩儿游戏输了是嘛？（笑）然后低头看牌没有动静
过了10s发现他还没走，说帮朋友要，一定要给一下，我们桌的人都沉默了，但有点尴尬症的我为了赶紧结束这种让我尴尬的状态，就扫了他的码，只是这种的我一般都不会添加
高壮男回去他们桌了，过了一会儿发现我没有添加吧又走过来说：小姐姐是不是忘加了呀？彼时我翻了个白眼，为了赶紧脱离尴尬无语状态我说那你加我吧。等我们活动结束回去就删除了这个号。
又想起在北京，路过中央台门口拍照，从酒吧里出来西装革履摇摇晃晃的老头儿对我高声“小姐”“小姐”，尽全力无视他，可他越凑越近，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也指指点点起来，尴尬症那一刻让我感到仿佛身着连衣裙的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的呆萌朋友完全状态外，还在替我拍照。那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
还好那个老头儿周身的朋友强行拉住他，而我没敢说话没敢看，匆匆拉着朋友离开了那里。
现在想想，许许多多次被陌生人冒犯，如果我没有很容易感到尴尬的症结，抑或对方像视频里的男的一样，我会遭遇什么呢？
杀了她就是杀了我，打她就是打我。
所有的河都连在一起，你流进我，我流进你。
以前时不时会被要微信，有一次在学校食堂我们3男3女坐在一起打牌，有个高壮男过来问我要微信，我第一反应是迷惑：啊？第二反应：玩儿游戏输了是嘛？（笑）然后低头看牌没有动静
过了10s发现他还没走，说帮朋友要，一定要给一下，我们桌的人都沉默了，但有点尴尬症的我为了赶紧结束这种让我尴尬的状态，就扫了他的码，只是这种的我一般都不会添加
高壮男回去他们桌了，过了一会儿发现我没有添加吧又走过来说：小姐姐是不是忘加了呀？彼时我翻了个白眼，为了赶紧脱离尴尬无语状态我说那你加我吧。等我们活动结束回去就删除了这个号。
又想起在北京，路过中央台门口拍照，从酒吧里出来西装革履摇摇晃晃的老头儿对我高声“小姐”“小姐”，尽全力无视他，可他越凑越近，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也指指点点起来，尴尬症那一刻让我感到仿佛身着连衣裙的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的呆萌朋友完全状态外，还在替我拍照。那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
还好那个老头儿周身的朋友强行拉住他，而我没敢说话没敢看，匆匆拉着朋友离开了那里。
现在想想，许许多多次被陌生人冒犯，如果我没有很容易感到尴尬的症结，抑或对方像视频里的男的一样，我会遭遇什么呢？
杀了她就是杀了我，打她就是打我。
所有的河都连在一起，你流进我，我流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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