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卧在长椅上做俯卧撑,一只蟑螂冲了出来,有点被恶心到。蟑螂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害虫,尤其小时候在厨房看到蟑螂满地爬的时候,年夜饭都要吐出来。正当我要抬起脚想吓跑它的时候,忽然想到要是在厨房,翻箱倒柜我也要把它找出来并且就地了结它,可这是在“野外”。蟑螂被生出来后它的一生是没有选择的,当然它也不会想那么多。我在想在某些时刻、某个角度,我们会不会也是别人眼中的蟑螂,想除掉易如反掌,罢了。
冠亨的书里夹着一张照片,拍摄于他和永钦在一起后度过的第一个巴黎的下雪天。那天早上醒来天气不算晴朗,往常这种时候的永钦总会赖床,今天却比冠亨还早下床。冠亨趴在床上,从背后看在衣柜前翻箱倒柜的永钦,两条细白的腿动作间勾起漂亮的肌肉线条。幸好室内暖气开很足,冠亨想起昨晚,刚进门的永钦缩在毛衣里打了一个冷颤。他说怎么起这么早,此刻的永钦探头埋进一片羊绒围巾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冠亨立刻撑起上半身,询问他怎么了?永钦窸窸窣窣地钻出来,回过身,哭丧着脸,手里举起一块皱巴巴毛条,说这个在这里,我来巴黎买的第一条围巾,但是因为不会洗羊绒,用洗衣机把上面的水波纹都洗坏了,舍不得丢掉。冠亨翻过身下床,走过去蹲在那条皱巴巴的羊绒围巾前面,手拉过永钦握住的两端,头向前一伸把自己的脖子围进去,说还很暖哦,那给我戴好了,我第一次在巴黎过冬,刚好缺一条舒服的围巾。永钦皱皱鼻子,说可是很丑诶,不漂亮。冠亨把一边脸靠在他手上,说那陪我去买,你起好早,要出去走走吗?永钦看着那条纹路杂乱的围巾,围在冠亨脖子上摸起来逐渐升起十足的暖意,像柔软的炉火。他轻轻说,要送露易和里昂去洗澡和驱虫。冠亨说,约了今天吗?永钦嗯了一声回应,又摸摸英俊爱人棱角分明的眉骨,说但是今天下雪了,我还没有和你看过雪。冠亨说,好。
我的衣服跟着我辗转颠沛。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很喜欢的一条裤子找不到了,而且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它悄悄不见的时候,相安无事这么久我都没发现。等我意识到好像真的失去它,开始翻箱倒柜大动干戈,但是它好像真的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和物事的情感,有时候和人也很像。
反复回忆,它的材质颜色款式尺寸我都记得那么清楚,哪哪都那么合我心意,怎么会这么久才意识到它的消失呢。
反复回忆,它的材质颜色款式尺寸我都记得那么清楚,哪哪都那么合我心意,怎么会这么久才意识到它的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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