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220911～1】

昨夜星辰昨夜风，明月清风微冷时，夜读诗书气自华，把酒食饼问青天。

仲秋时分，携妻带子，户外骑行，微风拂面，十分清爽，兴尽早回车，继续读书去。

读吴天墀先生的文集——《吴天墀文史存稿》，吴先生是川大的前辈高人，对两宋时期及西夏历史研究颇深，文集开篇有罗志田先生（川大及北大历史系教授）的敬读荐序，中有一段写道：

“先生在1941年刊发的《烛影斧声传疑》一文，是20世纪宋史研究史上一篇重要的考索文章，直接质疑关于宋太宗继位的所谓“金匮之盟”（过去多视为信史），该文便明显可见常乃惪的影响。文章起始就提出一段“理论”，明言全文皆秉此而申论：

历史的本身，不管是在遥远的古时，或是在亲身经历着的现代，我们都无从直接获悉其本来的内容。我们平日自以为深知熟晓的历史，实际上只是一串事情的轮廓或影像，并由这些轮廓或影像以推知其内含的意义。换言之，我们不知道历史的本身，只知道许多的史实所构成的关系。古今的史家写述他的著作，便是就他所见所知的这种史实间的关系加以选择，再组合为一适当完整的体系而已。所以严格说起来，任何人都不配说知道历史，只能说见到一些偶尔遗留下来的史实的断片。史家把这些断片适当地联系起来，便造成了所谓历史。”

一思而已：

太史公有言在先，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其实，治史如此，读书如此，做事亦如此。

正所谓，世间万般事，世人难全知，世说众纷纭，世人忙碌碌，世人皆忙，世人皆盲，多看一些，多问一些，多学一些，多懂一些，虽仅此而已，但学比不学，总归要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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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留情# [圆月]

楚留香坐在居庸关的茶馆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沿，台上的说书先生不知换了几个故事，原本热雾氤氲的清茶也凉了大半。

他只是有些出神。

总是这样——分明没什么旁的缘故，他却想起自家小友，想起她出剑时凛然如风，默默不语时，又似一弯清清冷冷的檐上月。

他又想到，往日闲暇时，二人寻处清净地便能打发半日。韩子情就坐在他身畔，她写话本写得入神，戏中人的嗔痴怒骂好像都印在脸上。

楚留香轻轻地笑，悄悄合了折扇凑过去瞧，不过她似乎难得地突然察觉，瞬间翻了一页，落笔飞快地勾出两个团子。

虽说瞧着不太像，但似乎是一对贴在一起的小兔子。

突然，有什么轻轻地碰了碰他，像某种毛绒绒的、玲珑可爱的小动物。楚留香回过神来，韩子情捻着他袖口的一点布料，揪了揪，问他：香帅在想什么？

楚留香但笑不语，他牵住姑娘家的手，用折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换得对方气呼呼地鼓鼓脸颊。

那是他眼中的江湖、红尘与人间。

今夜中秋，读《春水煎茶，听雨看花：周作人散文精选集》（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其中有一篇名为《中秋的月亮》，作于1940年9月，也就是82年前的中秋节。文章中周作人先生说，“总之我于赏月无甚趣味，赏雪赏雨也是一样。”“中秋的意义，在我个人看来，吃月饼之重要殆过于看月亮，而还账又过于吃月饼，然则我诚犹未免为乡人也。”其实周先生对自然、乡村野趣与风俗还是很欣赏的，对春天、花事、雨雪很有情怀的，这本集子里就有多篇作为主题来谈。1940的中秋，周先生赏月兴趣索然，大概和汪伪政府的任命有关，矛盾和烦恼的心境，使他失去了“举杯邀明月”的文人雅兴。哪怕是他想起了苏东坡的词，也只与“琼楼玉宇，高出不胜寒”的寒气共鸣。他说还账重于吃月饼和赏月，不知是什么账？要还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