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来自班宇《夜莺湖》。我一向觉得在小说界，对话不用引号一口气不带断的是“纯文学”的特权。类型小说要是也不加引号，就别别扭扭的，比如说，

就前天，琼恩犯下一个错误，他透露自己想洗热水澡。耶哥蕊特立即说，冷点也行，反正之后有人帮你取暖，快去吧，河水只有一半结冰。琼恩说，你想冻死我呀？耶哥蕊特说，乌鸦都这么怕冷吗？结点冰咋了？死不了人，要不，我跟你一起跳下去。琼恩说，湿衣服会冻住皮肤！耶哥蕊特说，琼恩·雪诺，你什么都不懂，跳下去当然是不穿衣服的。琼恩说，我才不下去。然后他便谎称雷拳托蒙德在找，趁机溜走了。

怎么感觉也是俩沈阳人在对话呢。
我觉得吧，引号引述会让你身临其境，而“纯文学”一般都是现实主义题材，同样的写法用在类型小说里边，就会降低场景的真实感。本来科幻奇幻你都知道是假的了，还不加引号搁那第三人称讲故事，那就显得更假了。

在纯文学之外，尚有一个丰富多彩的俗文学学库，文库中的武侠小说世界是非常奇丽多姿的。

这种“无招胜有招”的出招技巧让我联想到术数里的理论技法，很多老师傅推测命运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跟着理论走，心中没有世间法，理论如何就断人命如何，甚为恐怖。

所谓世间法就是推测命运，根据当下时代大背景，结合环境及经历来推命，不能以理论几句话一概论之。

《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向张无忌传授太极剑法时，张无忌不记招式，只是细看他剑招中“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之意。待到张三丰演练完毕，张无忌已忘了一半；当张三丰再演一遍后，张无忌便忘的一干二净了。

随即，张无忌便现炒现卖，以这无招的太极剑法战胜了号称“八臂神剑”的东方白。

其实，这张三丰传授给张无忌的乃是“剑意”而非“剑招”。用玄学的话理解，他教给张无忌的是玄妙的“道”，而非固定公式的“术”。

他要张无忌将所见到的剑招尽数忘记，才能得其精髓。（取其意，舍其形）

这样，临敌时以意驭剑，就能千变万化，无穷无尽。（道为术之灵，用道驭术，有道则术法不绝，层出不穷）

倘若尚有一两招剑法忘不干净，心有拘囿，剑法便不能纯。（套用别人的公式终究是别人的东西，好比写作创作用别人的思路，没有自己的灵魂。只要你舍不得放弃别人的公式（剑招），就做不出自己的。在创作上，文学、武学、艺术在这点上并行不悖）

风清扬认为剑术之道，应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张三丰讲究以意驭剑，心无拘囿。两人强调的都是要使活招数，忌拘泥不化，不知变通。

再玄妙一些，这种境界，放在玄学里，我们称为通灵。术数是推衍之术，本质上是推理，而通灵则是无上妙法，玄之又玄了，没有逻辑，只讲一个灵字。术数尚且能跟“意”沾得上边，跟“灵”又是两个世界，两个境界。

“阴谋诡计”也是中性词，用的正派是智谋，用为邪派就是阴谋。

头脑永远比招式好用。

#笔生万象#

20220825晴
做了溜干豆腐。
昨天和绍华聊天，他喜欢的纯文学都是讨论人情感的，所以他最喜欢的小说是《红楼梦》。这也可以解释他之前说不喜欢女性作家的作品，大概是共情的生命体验少。
我读红楼梦没感觉，死秦钟、死秦可卿都无动于衷。昨天我问他是不是代入了宝玉的角色，才明白到底是因为我没有把自己想成宝玉，而是很自然地就成了旁观者和局外人。
阅读往往决定了写作，因而我的写作之中也缺乏情感。文章作为道德之表，可见我的道德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