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好奇旧中国什么样,诉苦大会到底描述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挑一段不那么苦的,大多数人心理能够接受的采访资料,这是国际观察员一位美国人在中国乡村所采访记录的口述。
讲述者是一位童养媳,地主老爷死了后由地主婆当家,家里有兄弟两人继承,大的叫来顺,讲述者是小儿子从来的童养媳。
:“起先因为我才9岁,只管放养喂猪。每天上山放养,晚上回来喂猪。哪一年,来顺他头房还在世,家里做饭的事情由她管。那个头房人不赖,加上我也整日不在家里。可老婆子还是要打我,光嫌我干活不卖力。
我十五岁成了亲,往后一天就不如一天了,因为来顺又娶了一个填房,那媳妇为人是再恶不过了。她自己从来不动手打我,光在老婆子面前讲坏话,让她打我。我到底挨了多少打,也记不清了。那时候天天挨打,也记不清因为什么事。
他们吃面,我替他们做,可是连剩面也捞不着吃。我和从来两人吃的都是小米,喝的糝子汤和糊糊
那时候我寻思,父母不在了,这家人又那么凶,我算没活路啦。我时不时就在井边转悠,可是有谁真的愿意投井啊!后来我想寻短见不如去要饭。我就巴望着逃出去替别人做工。
谁知道有一天,老婆子把我一条胳膊打断了。那天,我见锅里水烧开了,我问他应该做啥饭,瓮里还存多少小米?她不吭声,我又问了一遍,她就发火打我,说我搅烦了她,说我又笨又憨,她往常也是这副样子。可是这回她抄起一根火棍,硬使那家伙把我一条胳膊打折了。我胳膊疼的厉害,卧在炕上养了两个礼拜,不能干活也不能动弹。
来顺就拿着一把菜刀过来吓唬我们,说我们要是不走,就把我们全活劈了。我想到外面另找活路。可是从来胆子小怕事,他怕离开家后,剩两只空袖筒,活生生饿死。可最后我们还是被撵出来了,身上什么都没让带。
从来跑到太原拉洋车,挣下钱,尽量邮回来。我自己给傅村一家地主做饭,那处的生活还比家里强一些。不管怎么说,总能填饱肚子。问人家做什么饭,也能回答个话。有时候,人家还肯给我一些破衣烂褂。干一个月能挣两块钱。
过了6年,我们攒下钱,置了六亩地。正在那时节闹起了大灾荒,从来没法子,只要从太原回来,身子骨却落下了病。我那块地里总共收回两袋粮食,交完税后,一粒也没剩下。因为没什么可吃,从来病的更厉害了。那时我已经养下了两个娃娃,一个小子,一个闺女。我们娘儿三个出去要饭,找不到庙就在露天里歇息。有回我问娃们,你们怕不怕。他们说,有吃的就不怕。
可是撞上灾荒年头,想要找点吃的别提有多难了。我们被迫卖了地,靠换下的两石多谷子整整过了一年。不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就和这点粮食搀在一起吃。可是什么能吃的东西也不容易找到,树上的树叶都叫人家采光了。
我们又回到了张庄求王来顺。他全家吃得还是很好。当着人家面前,我们全家下跪,央求给点东西吃,可怜可怜这些孩子。我们不跟你们要什么,就巴望着你们心疼一下这些孩子。好歹他们也算你们的孙子孙女啊。
不料人家抄起棍子打这些孩子。在哪里一直呆到晌午,连碗水都没让喝,我只好带着娃娃上外村,在哪里要着吃。外人待我都比这家强。
灾荒过去后,夏天有了好收成,可是我们没有地了。从来出去帮人家干活,我也像早先那样,到外面给人做饭。撇下孩子们,孤零零守在屋里。隔不了几天,我就跑回家一次,给他们送点谷子和包谷。他们自己也出去要饭。赶到大年跟前,我见旁人人家预备下又是切面,有是别的什么好东西,就问东家能不能给我点包谷,拿回去也好让孩子过个红年。可是他把我熊了一顿,撵出了大门。
我失了活计,只好破上工钱买些包谷面拿回家去,孩子们一见我就哭开了,娘儿三整整哭了一天。孩子们说:“这么分开活着,不如一块要饭,一块饿死。“我们又一块出去要饭了。麦子收割完,我们就去拾麦穗。有一天,我抬头瞥见那边过来一只狼,这狼站在那儿死死盯着我,可把我吓坏了。我一动也不敢动,也死死盯着它。我闺女见来了狼,撒腿就跑,可是叫狼撵上去把她逮住了。我光是站在哪里,眼看着它张开大口咬我那闺女。小子在一边连哭带嚷:“呀!大嘴呀,红舌头,吓死人啦!“
正巧这会儿路上过来一挂大车,车上人都跳下来打狼。我还像根木头桩子,呆呆立在哪里。男人们把狼撵跑,招呼我过去。我闺女还留着口气。我跑过去,只见她大腿上叫狼撕掉了一大块肉,脸上也豁开了一大道口子。可是两只眼睛还带着神,直盯着我。我把她搂到身边,想把她弄回家去,过了一会,她就死了,我还抱着她的尸身,后来我晕过去了,赶车的把我和我小子捎上车,送回家去,那小不点儿的闺女就丢在野地里了。等我缓过气来,小儿子脑瓜子都呆了,每天只会坐在关严了的大门后头一股劲儿喊:“狼来啰,狼来啰!”邻居们都可怜我,多少送点吃的来。”

我相信中国再也不会回到那个旧时代,我相信中国在一切变好,虽然有很多的不足,很多的苦难,但是中国太大了,总需要一起发展,可能我们现在城市里痛苦的挣扎,在偏远的乡村,认为这是城市里人的矫情,我们的努力工作是为了让中国变的更好,历史是我们创造的,也会有蛀虫,但他们只敢偷偷摸摸,露头被抓,这本身就能说明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记录,怕自己忘记了。[失望]
浩帆(可能是这么写,我没有具体问)是一个小男孩,三年级。和大部分小男孩一样都很顽皮,但是他也很懂事很有礼貌,谁帮他个小忙他都一定要说谢谢。我们呆在一起大概有两天,第一天没什么交集,只有他拿着手机跟我说连一下无线网,他还怪不好意思的,我连好之后他跟我说谢谢,他还怪有礼貌的。他拿个气球在房间外面玩,时不时偷偷朝我这屋里张望,感觉他对我有点好奇但还是不敢靠近。第二天我们才熟络起来。我们坐在车后座一起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车程太久了过于无聊,我拿出手机给他玩游戏,一开始他还挺害羞的,和后来扯着嗓子唱孤勇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们到了目的地一起吃晚饭,本来想一起去爬山,结果居然下了雨,我们本来很期待,却也只好作罢了。吃过晚饭我们一起坐在炕上,大人聊大人的,我俩聊我俩的。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真有元气,讲话都是吼出来的,完全不知道累。他的声音太大声,完全盖住了和他同时说话的大人的声音,气的他奶奶骂他你能不能让别人也说句话。我在旁边听的哈哈大笑。那天晚上他给我讲谜语,讲他的同学,给我唱红伞伞白杆杆,讲雪糕刺客和钟薛高,在床上打滚,假装睡觉打呼噜,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尽情释放自己的能量。我也很受他感染,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笑得那么纯粹那么开心。他问我妈我和我妈什么时候走,我妈说如果明天下雨我们就不走。他就在床上念叨什么希明下希明下,我还没听懂。他奶奶说他说希望明天下雨。第二天早上按时来到,可惜的是没有下雨,天蓝蓝的,云高高地飘着,下过雨的空气很湿润,铺着红色砖块的地上也是潮湿的。我们起床到院子里看,地上有很多很多蚯蚓,在红砖和缝隙里爬来爬去,希望能回到原本的那片泥土里去。好巧,我们两个都不喜欢蚯蚓。但我们还是一起站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往下张望,看它们一只只地毫无头绪地爬来爬去。它们在地上爬,但它们不知道太阳也正在天空上爬,从云后慢慢地爬了出来,它们就这么被暴露在大太阳下,没有了水分一个个无助地转起了圈圈。他大叫着让我看。但最后他还是没我勇敢,我是自己走出的院子,而他是被他奶奶抱出的满是蚯蚓的院子。我们马上就要分别,在出租车上我问他,你的冰墩墩呢,他有一个在桌子上磕一下就会发光的冰墩墩小挂件昨天说要送给我,结果这小子居然忘带了,好嘛,小笨蛋。我们一起打车去给他照身份证的照片,看着他坐在打好光的位置上挺直腰板低头微笑故作严肃我也忍俊不禁,在旁边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看他的最后一眼我并没有用相机记录下来,但那一个画面好像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在嘈杂的路边,一个老人牵着一个穿着湖蓝色短袖的男孩,他们两个一起,朝我在的方向招手。
浩帆奶奶想另一个儿子在车上偷偷哭的时候,浩帆安慰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是啊,我也想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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