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夫妻来民政局办理离婚,女方挺着个大肚子,男方则拉着自己亲妈。
我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离婚,双方都说是自愿。不过谈到财产分配问题时,两边却吵起来了。“你住我家生活费一分也没交过,每个月算你两千,两年就是四万八,这钱必须还给我儿子!”男方妈妈说。

女方说:“你儿子的工资卡在你那儿,我可没花过他一分钱,倒是他这两年来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是我掏钱买的。”

“还有你既然要算钱,我就给你算清楚,这两年里家务活几乎都是我做,相当于我在你们家做了两年的保姆,现在的保姆每个月工资至少是五千,供吃住,所以你们家应该付我十二万才对。”

男方妈妈一听就急了,她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做梦,你在我家好吃懒做才被赶出门的,你做了什么?还想要工资?”

女方冷冷道:“斤斤计较的是你,颠倒黑白的也是你,我嫁到你家就是最大的不幸。”

我出来打圆场:“我所指的财产是夫妻共同的存款,房产啊车之类的,其他的不算。”

女方说:“我们没有共同的财产,他工资都在他妈那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一分钱。”

“胡说,我儿子工资卡我早还他了,你不还花我儿子的钱买了套房吗?这就属于共同财产。”

“我没有买房子,我现在还是租房住,如果你认为我买了房子,到房管所去一查便知道我名下有没有房子。”

男方妈妈说:“你买的房填的是你娘家人的名字,当然查不到了!”

双方继续争论不休,吵了快一个小时!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别吵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还饿着肚子呢!”
我对站在一旁的男人说:“你是当事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直沉默的丈夫这才开口道:“我和她确实没有共同财产,妈,直接签字离了就算了吧!”
女方也急道:“好,赶快签字吧!”

我如释重负:“既然双方对离婚没有异议,又没有经济上的纠纷,那就签字吧!”

#北海# 【【“文化北海”优秀文化作品展播】文学节目:《守望故乡》】
“文化北海”优秀文化作品展播
当我抵达这个城市的时候,车窗外已是夜色阑珊,出发前,我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小店匆匆用了便饭,归来后,却惊奇地发现那个路边店已经变魔术般的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知道,这个城市正在进行着规模浩大的现代化改造。你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还来不及说声再见,一些建筑已经悄无声息地失踪,一些巷口已经改头换面,陌生极了,更何况这地处僻远郊区的大排档?

于我,空中飞人的生活早已经成了常态,但今晚觉得特别疲倦,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饥饿感越来越强烈,闭上双眼,脑海里浮动着莲藕排骨汤、红豆糖水、牛腩粉、叉烧包、鸡屎菜焖车螺……五味陈杂,热气腾腾的味道,那是家乡的味道,是合浦的记忆。

而今,我是所谓的城里人,但城市于我,意味的是身份证、房产证、行驶证、资格证……每一本证件都面目庄严神情肃穆,冷冰冰的。

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我很害怕,害怕这么久的分离,我的家乡也会像那个路边小店一样消失无踪。我,想家了……
“老爸,你小的时候就在这条街上住么?那你小的时候是不是跟我一样调皮呢?你小的时候打过架么?谁厉害?老爸,那棵树上结的果子好臭,这棵树是不是不肯洗澡?臭死啦!老爸……老爸……”

这年秋天,我带着顽皮的儿子回到老家,儿子说不肯洗澡的果实叫番石榴,邻居家有一个大院,里面种了很多番石榴树。小时候我和伙伴曾多次攀高墙翻房顶进去偷番石榴。番石榴成熟的时候糯软香甜,十分可口,叫人百吃不厌。儿子呵,你的问题太多,而要说起家乡,说起童年,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尽的哇!
[《重返故乡,低语》 作者:庞白]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出生地总会萌发深沉的、复杂的怀想。如果能在出生的地方接受过教育,度过童年、少年,然后才离开,这样的怀想更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浓重。我和南方小镇乾江就是这样的关系。

乾江是个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小镇。《汉书》卷二十八《地理志》指出,合浦是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之一。那么合浦的出海口在哪里?《合浦县志》记载:“乾体海口,是廉州门户,扼江海之交,秦汉至明朝,此港是中国对外交通贸易要地”。合浦,古称廉州,乾体,即现在合浦县乾江,廉州的出海口。

一个偏远小镇,有千把年历史,对于本地地方志撰编者来说,无疑是幸运的,一千多年历史的小镇,足够他们书写了。但是对于和个人的关联来说,千余年这个时间概念只会光一样在睡梦中晃过然后消失,会在不经意打开小比例地图发现它的时候让内心微微震动然后平静,会在偶尔抬头透过新的旧的不规则的窗外散发出的亮时感觉到点点迷茫然后坦然。

伯父去台湾四十余年第一次返老家的那段时间,天天在小镇上转来转去,瞧东望西,老在念叨:都没变,都没变!他说小镇的每一段老街,每一棵树,甚至哪些叫不出名字的面孔,都是旧时模样。我们家的老屋,甚至每一块砖,都在原来的位置存放。

也有些人被小镇人讽刺为“假西洋”的,他们回到小镇,动不动就大嘴一抿:“太落后了,几十年没变,没法住!”

没法住就搬出小镇吧,没人挽留。近十几二十年,离开小镇,到县城安家立业的人过百近千,小镇挽留过谁?小镇千百年来就那样落后地安静着。小镇有小镇自已的活法。

站在家门口,左顾右盼,石板路扭扭捏捏延伸。石板路两边,偶尔有门半开,一扇接一扇。门像老人,老了,对外界已失去当初的激情和向往。他们更乐于彼此保持一定距离,靠着岁月,无视光阴从指缝间流逝。一年,二年,更长的时间……

在这无尽的岁月中,爷爷、父亲、姨、舅他们相继去到土地深处,和老家的土地融在一起。他们活在我心里,而我生活在老家之外的地方。

曾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如果离开了故乡那片土地,把老家那幢房子抛到背后,会心慌,会活得没有根基,会过得茫然和没有退路。

也曾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已与故乡相去甚远。不管造成这种关系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曾以为自己再也接不上与童年相连着的那根线了。

再回故乡,老家的墙壁日愈伤损,大门的门板隐褪了年份,后院的花木败落不堪,一家人住过的房间空着,父亲亲手修补的窗户仍然完好,母亲带领我们搓鞭炮做烟花的工具倚在墙角,我和弟弟在墙上挖的洞结上了蛛网……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老屋中央,有股暖流从内心深处,突如其来,汹涌而出。那一瞬间,竟感觉自己像个孤独、脆弱、无助的孩子,承受不住满房子弥漫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父亲去世的时候是1986年,现在已是2011年。期间相隔了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后,又一次在老屋突然泪流满面,那么不可自制,那么自然而然。

“老爸,你带我来这个大房间干什么呀?一点都不好玩。又没有滑滑梯,又没有碰碰车。哎,要不然咱们捉迷藏好不好啊?来呀来呀……”

我们继续穿行在合浦的土地上,儿子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对于他来说,合浦汉墓博物馆确实太沉闷了。让他一下子读懂上千年的历史,是件不容易的事。就连童年时的我又何尝懂得那路边随处可见的杂物里竟然沉睡着一块块秦砖汉瓦呢?很多年过去了,包蕴着故乡历史文化的记忆几乎是空白,事实上,当时的小镇,当时的城市,乃至当时整个华夏大地,被忽略、被丢弃的又何止这些砖头瓦块,古墓残碑呢?

孩子,今天我带你来这里,也许你觉得没有捉迷藏好玩,而将来你会知道,有了文化的血脉历史的浸润故乡的支撑,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合 浦》

作者:庞白]
生命全程被时间遮掩了一半

光亮和阴影仍然闪烁

我看不清阴影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也看不清光亮里的道路通往何处

路边的树木是否四季常青

树木下的流水是否彻夜潺潺

流水里的小鱼是否正在溯源而上

在这个叫合浦的地方,它们是否和我一样

既听天由命又笑容可掬

水流汇聚,万舸起航,达地通天,贯穿中西

它是江河汇集于海的源头
合浦在我心里,其实只有乾江那么大

那里埋葬了我从未谋面的祖父、祖母

埋葬了抚养我长大的外祖父、外祖母和我正直的父亲

那个被史学家们指认为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的地方

在汉墓簇拥中,保守着漫长岁月的惊天秘密

如今仍然一言不发,不为世人所知

逢年过节,我会穿过无数汉墓赶回乾江

从西汉先人身边走过时,我的脚步小心轻放

我怕自己摇晃的影子侵扰了潜埋在泥土深处的酣睡

踉跄的脚步打扰了深藏秦砖汉瓦中的轻微呼息

我也不敢想象他们浸泡在古代汉语中的洁净生活

如何在身边,此起彼伏,宠辱皆忘

现在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乾江

又在什么时候走回它残旧的街道深处

只知道身在乾江之外便会对这个小镇浮起怀想之念

怀想渐起之后会记起另外一些名字

那些地名如布满漆黑夜空的星辰

忽明忽暗,数不胜数

一座连一座的城镇和一个挨一个的村庄

在脑海浮现

它们也出现在随便打开的一张1比10000

或者比例更小的地图上

和南珠、儒艮、东坡亭、大士阁、海角亭、文昌塔、

山口红树林一起,唇齿相依

滋养着海底深藏不露的沙虫、鲈鱼、虎鱼、中华鲎、海马、对虾、花蟹……

那些植物和动物,沉淀下来的旧物和遗产

包括那片辽阔无常的海

就是合浦这块土地奉献给我的

衣服、粮食、农田、土地、河流和山林

是上天在我出生之日送给我的见面礼

它们也是我的兄弟和姐妹,是我感应天地冷暖的皮肤

是我观望外面世界的眼睛

是我通回内心世界的路途

它们就是我

我就是它们

我和它们在时间长河的某个交汇处

既互相漂成白骨,更互相漂成珍宝

我们用廉州话、白话、客家话屈膝相谈

我们搭起戏台一起跳耍花楼

我们撑船过渡和神仙一起思凡动春

我们一起敲响公馆木鱼催赶牡丹花开

我们手拉着手,拉开嗓子唱合浦山歌——

百丈古井栽藕鞭,与妹情深根相莲,

挺起腰杆出头笑,芒草岂能遮住天!

在合浦,我们天真活泼、无知无识

在合浦,我们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没有故乡,你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比自然灾难更可怕的,是对城市一场又一场的改造手术。青砖灰瓦转眼变成水泥钢筋,小桥流水变成高铁立交,碧树红花变成了不锈钢架、防盗网,我们路过的地方、我们驻足的的城市千人一面,越来越相似,越来越乏味。

诗人海子在诗中写道:我要还家,我要转回故乡,我要在故乡的天空下,沉默寡言或大声谈吐。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在20年后回转故乡,他还能找到回家的路,认得自己的家么?

所幸的是,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有心人把故乡最鲜活的记忆挖掘出来,又耐着性子刮去尘垢,打磨抛光。2010年,故乡北海市被评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关于合浦、关于乾江的点点细节被正式书写在书籍画册里,其文物、建筑、风俗、景观越来越丰富地呈现在世人面前,故乡一点点亮起来了。

再次踏上通往异乡的飞机,我心安了许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乡是个体的,也是共体的。她有自己的脚步、节奏和音韵,却也是每一个子民心中同的一首歌谣。有上百万人共同守望故乡,守望着这一段段生动的记忆,一个个清晰的细节,一棵树,一间老屋,一条老街、一座老城……这让我觉得欣慰。

当飞机落地,我即将飞抵另一座城市,而我不知道它又将以怎样的风貌来迎接我这个过客?凝视着飞机下方的万家灯火,我隐隐担忧,又满含期待……
▍撰稿、编辑:路迪、庞白

▍播音:红叶、敦威、张炫伟

▍配乐、合成:叶清、覃斌

Nova(脑瓦),前文:https://t.cn/A6x4FElf

肖蘸讲完那几个字的当下就抬起手,他很着急,要碰到对方才行,下一秒他的手就稳稳当当落进王博掌心,啪一声,王博握住他再顺着托着手臂,反倒像是对方抓着他,而后肖蘸感受到更近一些的气息,他看不到,但猜到面前人蹲了下来。

他这时候反应好快,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思,挣开人再二话不说抱过去,直接扑进小王总怀里,胳膊不由分说环上去,脸贴着脸那样,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王博差点被人撞着坐地上,肖蘸感觉脸颊湿润一片,不清楚是对方的眼泪还是自己的,他情绪还是很激动,哭得不住吸气,这时候讲话很麻烦的,容易着凉,可肖蘸还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起来。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飞走的,是Sam告诉我,我发烧了,烧了好久”
“因为,因为在雪地里等你出来才发烧的,我都没有吃炸鸡,我有想起来要和你一起,我忘掉了又记起来的,所以一直等你,等到餐厅都要打烊了你才出来”“那么久,你肯定恨死我了wyb,用两个小时决定再也不理我不要我了对不对…”
“我不会修东西,那些人把你家搬空了,好多东西都没有了”

肖蘸一提到这个刚平复一点的抽泣声突然又变很重,彻底放弃认真剖白,语气里委屈得要命,更多的是实打实的伤心,于是一边呜咽一边断断续续开口,哭腔含糊不清,语序颠三倒四,不管王博听不听得懂,他就是要讲的。

“他们都扔掉了,偷偷拿走了,我打电话问也不还给我,又挂我电话,还,还骂我”
“我的派大星弄得好脏,有一个零件,你的灯的,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还有客厅我整理了很久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你那里的样子,我笨死了”
“但我已经买了好多新的,我的东西也都搬过去了,租金都交了,那里还是我们的房子的,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肖蘸总在“嗯,嗯”地停顿,吞口水或抖一下,他也不知道眼泪把对方领口弄得多湿,讲着讲着口吻又软下去,像个认错的小孩子,自己道完歉又不敢面对回答,自顾自接话茬,却小小声地讲“…你也可以生我气,wyb,是我不好”

“但是我每天都有想你,看不到以后更想你,我害怕来着,其实特别恐怖的,真的…可是我不能让爸妈担心”

不能让爸妈担心,肖蘸连难受都压着不敢多表现出来,但是黑暗真的是很难熬的一件事,肖蘸会默默用指尖摸一摸睫毛,碰一碰眼皮,闭眼睡觉前很虔诚地许愿隔天睁眼就能恢复视力,他很怕的,没有人不怕,只是不能讲,等到王博来了才能讲,才能肆无忌惮地掉眼泪。

他把痛苦也摊开给对方看,让人来心疼他,保护他,因为wyb就是要来爱他的,肖蘸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我做了好多好多噩梦,吃不好睡不好,我难过得要死掉了wyb”
“我还磕破了膝盖,回家给你看,特别疼”
“你只留了一条围巾,我有一直围着,你看到了吧,好暖和,我很喜欢”

肖蘸刚说完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松开胳膊直起身,手摸了摸人肩膀,在摸衣服料子,紧跟着摸索到领口,指尖碰到包裹着喉结的高领打底衫,立刻皱起眉头。

“天黑了吗?你怎么穿得这么薄,这边也很冷的啊”

肖蘸匆忙解掉围巾,怕伸胳膊打到人,只好直接塞人怀里,“你围”,王博只“嗯”了一声,低低沉沉,藏着鼻音,还是给肖蘸听出来了。

夕阳沉下去后温度也跟着降了几度,这边不刮风,不会有刺骨的寒,空气密度只被潮湿的冷感填满,但总是会手脚冰凉冰凉的,仿佛骨头缝里浸着点雪花,讲话也有哈气飘出来。

只是肖蘸看不到,王博低头系好围巾,不料肖蘸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他鼻梁,又滑到一旁,沾到一些凉凉的眼泪。

小王总没有躲,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肖蘸心里五味杂陈,酸胀又软绵绵的,他第一次碰到wyb哭的情况,哪怕是那次喝醉酒,他觉得对方很痛的,似乎也只是红了眼眶。

王博听到肖蘸讲疼,才真的肯哭一哭。

“wyb,这边有人吗?”
“嗯?”
“我想亲亲你…”
“…有人,我送你回家”

肖蘸看起来瞬间失落很多,他没有掩饰,好在王博还是牵他的,等到坐上车肖蘸才想起来,“师傅等一哈儿!”,他扯了扯王博不知道哪处衣服角角,有点纠结,似乎很不愿意讲又没得办法。

“我还得等妈妈…”
“我和阿姨说了,她让我送你回去”
“…那我们一起回去,你得跟我一起”

王博原本以为对方会问些什么,结果肖蘸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和他妈妈提前见过,反而高兴一些,摸到他的手抓过去,用两只手抓着王博一只,指尖在人手心挠来挠去,低着头,跟看得见似的。

过了没多久小王总就发现肖蘸好像不是在随便摸摸,似乎在他手心写字,对方指甲有点长了,偶尔蹭着有点痒,再用指腹轻轻地写,写得很慢,但还是很难辨认的。

“在写什么”
“不能说的”

肖蘸大概写了很多东西,王博干脆去看人怎么动的,这下就很容易,“你,又,不,让,我,亲,你”,一笔一划地控诉,“我,想,咬,你”,肖蘸写完就飞快地拉起来凑近亲了一口王博手掌心。

亲完还抓着不撒手,如果不是司机还在前面,肖蘸大约想坐到小王总身上去。

两个人到家时爸妈都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肖蘸猜他爸去找邻居下棋,妈妈没办完事,好在肖蘸有钥匙,交给王博开门进去,他回到家熟悉很多,自己就能摸着去洗手,再拉着王博去自己卧室。

肖蘸穿着毛衣坐在床边,空调吹得他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像个小绒团子,王博站在一旁打量对方卧室的陈设,这间屋子不大,还留着很多肖蘸高中时期的东西,包括奖状和照片,王博只看,未经允许没想着翻动,尤其对方还看不见。

“wyb,我看不到,你过来一点,你站远了我就感受不到了…”

他有点怕被拒绝,似乎再多一秒就要站起来找王博,然而对方先一步走过来,肖蘸数着步子,紧跟着伸手圈住人的腰,脸颊贴在很舒服的线衣面料上,他这次没仰头看。

“你不走的吧wyb,我不能一个人呆着,你得陪我”
“不走,你剪指甲刀在哪里”
“啊?”
“给你剪剪指甲,不然你要抓破我了”
“…就在床头柜里”

肖蘸摸不准王博还生不生他的气,大约还是有点的,但对方依旧蹲下来给他脱鞋,要他舒舒服服靠在床头,自己搬来椅子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给他剪手指甲。

小王总活了二十多年是第一次给人剪指甲,开了床头灯还是很小心谨慎,所以剪得格外慢,动作好温柔,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肖蘸突然很沮丧失明这件事,他看不到,他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却看不到wyb是怎样爱他的,这个角度看应该很性感,从眉骨到唇珠,认真时应该会抿紧嘴巴,可能严肃一点,但还是很好看。

他很想wyb,想了很久,所以很想看看他的,肖蘸由衷地难过起来,他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wyb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很乐观地安慰自己只是暂时的,也慢慢适应很多,但在这一瞬间,那些都不起作用的,他还是很崩溃,他丝毫不想再硬撑。

看不到真的太残忍了,肖蘸想,明明就在我面前的啊。

小王总一抬眼便察觉到对方的低落,肖蘸的视线随意落在一个点,那种破碎感无处遁形,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无形的手攥紧王博心脏。

“怎么了?”
“wyb…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告诉我好不好”
“大衣是黑色的,里面这件是蓝色的,深蓝色”
“一定很好看,那你和他们聚会穿的也是这件吗”
“没有,我们没有聚会,我故意要Sam骗你的,让你知道你多爱我,肖蘸,你离不开我”

王博讲话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完全不在意说出的这件事,于是肖蘸也只是停顿了几秒,很认同地点头。

“嗯,我爱你的,没办法放你走,我有点生气,还嫉妒了,又着急”

肖蘸一边讲一边去摸王博的脸颊,用两只手,然后小声却笃定地讲,“你瘦了,好瘦”,他好心疼地叹了口气,又说“你上来抱我,wyb,抱抱我啊…”

没人会舍得拒绝他的,肖蘸给王博让出位置,他的床还是高中时用的单人床,两个大男人躺上去不是很宽敞,甚至有点挤,但两个人还是无比自然地抱在了一起,肖蘸钻进人怀里,靠嗅觉和体温获取一些安慰。

他们只能触碰,也只有触碰。

“我现在一定很丑,眼睛很不好看,你不要看我了wyb”

肖蘸不晓得对方有没有在看他,但还是伸手去挡王博的眼睛,这回轮到王博吻在他掌心,人拉下去他的手,呼出的气息好炽热,肖蘸甚至觉得那个吻落在眼皮上时是灼烫的,而后对方又吻在他鼻梁。

因为眼泪要从那边过,于是王博落了个吻在肖蘸漂亮秀挺的山根上,嘴唇贴着吮了下,亲走那滴泪,他还是亲他的,要很温柔地亲他。

“不丑,特别好看,肖蘸最好看了”

肖蘸小幅度地翘了翘嘴角,似乎心情恢复一点,他有点困,因为这一天实在哭得太厉害了,眼皮有千斤重。

“你又实现我的一个愿望,偷偷带男朋友回家,你是圣诞老人吧wyb…”
“我想睡一下,你不要跑掉,我暂时没办法找你的”
“如果他们回来你不要怕,不许走,我保护你…”

“…不走,我在,你不要哭”,王博有点无奈,抱着亲着都不行,肖蘸还是要哭,眼泪不要钱,源源不断,他怎么哄都没用的。

“是我觉得太好了才想哭的,wyb,没有比你抱着我这件事更好的了”,肖蘸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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