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 疯狂周四

“我已经开始吃晚餐了。”
“哦。”
收到许墨发来的晚餐照片,你正和群友聊在兴头上。冷漠敷衍的回复总会引起某人的不满,定要不依不饶地让我交换信息。
“所以,是不是应该要告诉我,你晚餐的内容呢?”
“……还没想好呢。”
在研究所加班的人,一般情况下晚餐时间总是要比你早。食堂开放的时候,基本你才刚准备下班。
“是吗?不如我来替你做主,帮你点一份外卖,这样的话,你一到家刚好就能吃上。”
许墨这样说的时候,你刚巧把一个有趣的段子分享给Zehn,而对面也几乎是秒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不不不,奥特曼大人,我来请你吃,小意思。”
“说真的?我刚出公司,你来找我。”
其实刚才看到这个乱码段子的时候,你就忽然想到了晚餐内容。反正许墨不在,难得不健康一次又如何。这下正好,还找到了一起“疯狂”的小伙伴。
你这样答复了小弟后,才切到了许墨的对话框。
“不用啦,我已经想好了,吃好再回家哦。”
“哦,这样啊。那可以告诉我了吗?准备吃什么?”
含笑望着对话框里出现的文字,几乎可以想象许墨纠结皱眉的样子。略略一想,你又忍不住唇角上扬,把那一段所谓的乱码发了过去。
“嗯?这是……什么新鲜的暗号吗?”
“对啊对啊,我可是已经说给你听了啦。现在,我去吃饭了!”
“可是,看起来似乎很难解呢。不知我的小老师能不能稍稍给我一点提示呢?”
“我想我的大科学家一定是很有钻研精神的对不对?”
“嗯?”
“意思是,请许大教授自己想吧,乖。”
许墨对着手机无奈地笑着,而在刚进门交报告的阿明看起来,却好像是自家教授大约又寻得了什么有趣的课题。
“教授。”
“嗯?怎么?”
肉眼可见的,眼前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
“是……是我的报告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
“那,是有其他课题需要我来帮忙?”
许墨犹疑地瞥了阿明一眼。阿明当然不会自鸣得意地觉得自己能帮得上任何忙,这点许墨也知道。只是,他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一些不自在。
如果你那些会让他冥思苦想的可爱暗号轻易被阿明破解,他知道他一定会在意的。
“没事,就是有人给我发了些外星文字。”
“咦?”
阿明惊疑了一秒,旋即又了然般地说,
“哦哦,我懂了!”
许墨挑眉,眯起了眸子故作不经意地扫了阿明一眼。
“听起来,你似乎很懂。”
“啊……不不不,我肯定是不会的。”
阿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个深呼吸后,放了胆小声说道,
“不过……聊天软件有自动翻译功能……”
许墨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明。
“那个,许教授,我先出去继续忙了。”
许墨点了点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直到阿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他才重新捉起了手机,输入文字,
“我想我已经明白奥特曼小姐的意思了。”
“嗯嗯……”
这两个字也是隔了好久,许墨才收到的回答。起初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在他点开朋友圈,看到你po上的晚餐照片,还是不由皱了眉头。
入夜,许墨回到了家里。而你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机了。许墨在客厅环视了一周,眸色沉得更深了。
一个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手机额外的功能提示你收到了一枚红包……
“回来啦?干嘛突然给我发红包?”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迅速点开、收入。许墨松了几分神情,笑眯眯地说,
“小财迷。我以为那个暗号的重要内容,是要让我请这位奥特曼小姐吃饭,难道不是吗?”
“虽然也没错,可是今天是Zehn请的……”
“Zehn?”
你几乎可以听见许墨从鼻息间哼出的一记冷笑。许墨凭借朋友圈照片上显示的点餐量,判断出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食量,况且刚才也并没有发现你有外带回家。
原本以为你是和同事一起聚餐,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和BS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弟。
“怎么啦,Zehn这个小弟靠谱又听话,我挺喜欢……许墨?”
“刚给你的红包数额似乎也足够支付下周四的餐量了,对不对?”
“啊……嗯……我陪你?”
“当然,乐意之至。那么,今晚吃饱了吗?”
“挺饱的。”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应该消耗一些热量才可以乖乖躺下睡觉呢?”
“啊?唔……”
“……疯狂星期四,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呢,对不对?”
“……”
许墨洗完自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收拾干净的你已经疲累地入睡了。许墨拿起手机,从黑名单里拎就了一个名字。
深更半夜,Zehn被手机的提示音闹醒,更让他睡意全无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联系人列表里的Ares给他转了一笔钱。
“BS给的一点辛苦费,管好自己的温饱就可以了。”
脑筋一转,Zehn就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过去,哀怨地回复,
“我只是请老大吃了一顿快餐而已,是我不配吗?”
“是,不配。”
与此同时,在恋语市的某个住宅楼里,还有一个人正挑灯夜读着,满脸愁容地做着笔记来应对突然多出来的研究课题。虽然就内心而言,阿明多少还有点被自家教授看重的激奋之情。

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在原宿后街同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过。

不讳地说,女孩算不得怎么漂亮,并无吸引人之处,衣着也不出众,脑后的头发执着地带有睡觉挤压的痕迹。年龄也已不小了- -应该快有30了。严格地说来,恐怕很难称之为女孩。然而,相距50米开外我便一眼看出:对于我来说,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女孩。

从看见她身姿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便如发生地鸣一般的震颤,口中如沙漠干得沙沙作响。

或许你也有你的理想女孩。例如喜欢足颈细弱的女孩,毕竟眼睛大的女孩,十指绝对好看的女孩,或不明所以地迷上慢慢花时间进食的女孩。我当然有自己的偏爱。在饭店时就曾看邻桌一个女孩的鼻形看得发呆。

但要明确勾勒百分之百的女孩形象,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我就绝对想不起她长有怎样的鼻子。甚至是否有鼻子都已记不真切,现在我所能记的,只有她并非十分漂亮这一点。事情也真是不可思议。

“昨天在路上同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过。”我对一个人说。

“唔,”他应道,“人可漂亮?”

“不,不是说这个。”

“那,是合你口味那种类型喽?”

“记不得了。眼睛什么样啦,胸部是大是小啦,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莫名其妙啊!”

“是莫名其妙。”

“那么,”他显得兴味索然,“你做什么了?搭话了?还是跟踪了?”

“什么都没有做。”我说:“仅仅是擦肩而过。”

她由东往西走,我从西向东去,在四月里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

我想和她说话,哪怕30分钟也好。想打听她的身世,也想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世。而更重要的,是想弄清导致1981年4月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们在原宿后街擦肩而过这一命运的原委。里面肯定充满和平时代的古老机器般温馨的秘密。

如此谈罢,我们可以找地方吃午饭,看伍迪·爱伦的影片,再顺路到宾馆里的酒吧喝鸡尾酒什么的,弄得好,喝完说不定能同她睡上一觉。

可能性在扣击我的心扉。

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以近至十五六米了。

问题是,我到底该如何向她搭话呢?

“你好!和我说说话可以吗?哪怕30分钟也好。”

过于傻气,简直象劝人加入保险。

“请问,这一带有24小时营业的洗衣店吗?”

这也同样傻里傻气,何况我岂非连洗衣袋都没带!有谁能相信我的道白呢?

也许开门见山好些。“你好!你对我可是百分之百的女孩哟!”

不,不成,她恐怕不会相信我的表白。纵然相信,也未必愿同我说什么话。她可能这样说:即便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女孩,你对我可不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抱歉!而这是大有可能的。假如陷入这般境地,我肯定全然不知所措。

这一打击说不定使我一蹶不振。我已32岁,所谓上年纪归根结底便是这么一回事。

我是在花店门前和她擦肩而过的,那暖暖的小小的气块儿触到我的肌肤。柏油路面洒了水,周围荡漾着玫瑰花香。连向她打声招呼我都未能做到。她身穿白毛衣,右手拿一个尚未贴邮票的四方信封。她给谁写了封信。

那般睡眼惺忪,说不定整整写了一个晚上,那四方信封里有可能装有她的全部秘密。

走几步回头时,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当然,今天我已完全清楚当时应怎样向她搭话。但不管怎么说,那道白实在太长,我笃定表达不好――就是这样,我所想到的每每不够实用。

总之,道白自“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而以“你不觉得这是个忧伤的故事吗”结束。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有一个少男和一个少女。少男18,少女16。少男算不得英俊,少女也不怎么漂亮,无非随处可见的孤独而平常的少男少女。但两人一直坚信世上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百分之百适合自己的少女和少男。是的,两人相信奇迹,而奇迹果真发生了。

一天两人在街头不期而遇。

“真巧!我一直在寻找你。也许你不相信,你对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孩。从头到脚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简直是在做梦。”

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手拉手,百谈不厌。两人已不再孤独。百分之百需求对方,百分之百已被对方需求。而百分之百需求对方和百分之百地被对方需求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这已是宇宙奇迹!

但两人心中掠过一个小小的,的确小而又小的疑虑:梦想如此轻易成真是否就是好事?

交谈突然中断时,少男这样说道:

“我说,再尝试一次吧!如果我们两人真是一对百分之百的恋人的话,肯定还会有一天在哪里相遇。下次相遇时如果仍觉得对方百分之百,就马上在那里结婚,好么?”

“好的。”少女回答。

于是两人分开,各奔东西。

然而说实在话,根本没有必要尝试,纯属多此一举。为什么呢?因为两人的的确确是一对百分之百的恋人,因为那是奇迹般的邂逅。但两人过于年轻,没办法知道这许多。于是无情的命运开始捉弄两人。

一年冬天,两人都染上了那年肆虐的恶性流感。在死亡线徘徊几个星期后,过去的记忆丧失殆尽。事情也真是离奇。当两人睁眼醒来时,脑袋里犹如D·H劳伦斯少年时代的贮币盒一样空空如也。

但这对青年男女毕竟聪颖豁达且极有毅力,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再度获得了新的知识新的情感,胜任愉快地重返社会生活。啊,我的上帝!这两人真是无可挑剔!他们完全能够换乘地铁,能够在邮局寄交快信了。并且分别体验了百分之七十五和百分之八十五的恋爱。

如此一来二去,少男32,少女31岁了。时光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少男为喝折价早咖啡沿原宿后街由西向东走,少女为买快信邮票沿同一条街由东向西去,两人恰在路中间失之交臂。失却的记忆的微光刹那间照亮两颗心。两人胸口陡然悸颤,并且得知:

她对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孩。

他对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孩。

然而两人记忆的烛光委实过于微弱,两人的话语也不似十四年前那般清晰。结果连句话也没说便擦身而过,径直消失在人群中,永远永远。

你不觉得这是个令人感伤的故事么?

是的,我本该这样向她搭话。
《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村上春树 https://t.cn/Ryh9wg5

#查理苏[超话]#
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在原宿后街同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过。
不讳地说,女孩算不得怎么漂亮,并无吸引人之处,衣着也不出众,脑后的头发执着地带有睡觉挤压的痕迹。年龄也已不小了--应该快有30了。严格地说来,恐怕很难称之为女孩。然而,相距50米开外我便一眼看出:对于我来说,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女孩。从看见她身姿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便如发生地鸣一般的震颤,口中如沙漠干得沙沙作响。
或许你也有你的理想女孩。例如喜欢足颈细弱的女孩,毕竟眼睛大的女孩,十指绝对好看的女孩,或不明所以地迷上慢慢花时间进食的女孩。我当然有自己的偏爱。在饭店时就曾看邻桌一个女孩的鼻形看得发呆。
但要明确勾勒百分之百的女孩形象,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我就绝对想不起她长有怎样的鼻子。甚至是否有鼻子都已记不真切,现在我所能记的,只有她并非十分漂亮这一点。事情也真是不可思议。
“昨天在路上同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过。”我对一个人说。
“唔,”他应道,“人可漂亮?”
“不,不是说这个。”
“那,是合你口味那种类型喽?”
“记不得了。眼睛什么样啦,胸部是大是小啦,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莫名其妙啊!”
“是莫名其妙。”
“那么,”他显得兴味索然,“你做什么了?搭话了?还是跟踪了?”
“什么都没有做。”我说:“仅仅是擦肩而过。”
她由东往西走,我从西向东去,在四月里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
我想和她说话,哪怕30分钟也好。想打听她的身世,也想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世。而更重要的,是想弄清导致1981年4月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们在原宿后街擦肩而过这一命运的原委。里面肯定充满和平时代的古老机器般温馨的秘密。
如此谈罢,我们可以找地方吃午饭,看伍迪·爱伦的影片,再顺路到宾馆里的酒吧喝鸡尾酒什么的,弄得好,喝完说不定能同她睡上一觉。
可能性在扣击我的心扉。
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以近至十五六米了。
问题是,我到底该如何向她搭话呢?
“你好!和我说说话可以吗?哪怕30分钟也好。”
过于傻气,简直象劝人加入保险。
“请问,这一带有24小时营业的洗衣店吗?”
这也同样傻里傻气,何况我岂非连洗衣袋都没带!有谁能相信我的道白呢?
也许开门见山好些。“你好!你对我可是百分之百的女孩哟!”
不,不成,她恐怕不会相信我的表白。纵然相信,也未必愿同我说什么话。她可能这样说:即便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女孩,你对我可不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抱歉!而这是大有可能的。假如陷入这般境地,我肯定全然不知所措。这一打击说不定使我一蹶不振。我已32岁,所谓上年纪归根结底便是这么一回事。
我是在花店门前和她擦肩而过的,那暖暖的小小的气块儿触到我的肌肤。柏油路面洒了水,周围荡漾着玫瑰花香。连向她打声招呼我都未能做到。她身穿白毛衣,右手拿一个尚未贴邮票的四方信封。她给谁写了封信。那般睡眼惺忪,说不定整整写了一个晚上,那四方信封里有可能装有她的全部秘密。
走几步回头时,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当然,今天我已完全清楚当时应怎样向她搭话。但不管怎么说,那道白实在太长,我笃定表达不好――就是这样,我所想到的每每不够实用。
总之,道白自“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而以“你不觉得这是个忧伤的故事吗”结束。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有一个少男和一个少女。少男18,少女16。少男算不得英俊,少女也不怎么漂亮,无非随处可见的孤独而平常的少男少女。但两人一直坚信世上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百分之百适合自己的少女和少男。是的,两人相信奇迹,而奇迹果真发生了。
一天两人在街头不期而遇。
“真巧!我一直在寻找你。也许你不相信,你对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孩。从头到脚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简直是在做梦。”
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手拉手,百谈不厌。两人已不再孤独。百分之百需求对方,百分之百已被对方需求。而百分之百需求对方和百分之百地被对方需求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这已是宇宙奇迹!
但两人心中掠过一个小小的,的确小而又小的疑虑:梦想如此轻易成真是否就是好事?
交谈突然中断时,少男这样说道:
“我说,再尝试一次吧!如果我们两人真是一对百分之百的恋人的话,肯定还会有一天在哪里相遇。下次相遇时如果仍觉得对方百分之百,就马上在那里结婚,好么?”
“好的。”少女回答。
于是两人分开,各奔东西。
然而说实在话,根本没有必要尝试,纯属多此一举。为什么呢?因为两人的的确确是一对百分之百的恋人,因为那是奇迹般的邂逅。但两人过于年轻,没办法知道这许多。于是无情的命运开始捉弄两人。
一年冬天,两人都染上了那年肆虐的恶性流感。在死亡线徘徊几个星期后,过去的记忆丧失殆尽。事情也真是离奇。当两人睁眼醒来时,脑袋里犹如D·H劳伦斯少年时代的贮币盒一样空空如也。
但这对青年男女毕竟聪颖豁达且极有毅力,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再度获得了新的知识新的情感,胜任愉快地重返社会生活。啊,我的上帝!这两人真是无可挑剔!他们完全能够换乘地铁,能够在邮局寄交快信了。并且分别体验了百分之七十五和百分之八十五的恋爱。
如此一来二去,少男32,少女31岁了。时光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少男为喝折价早咖啡沿原宿后街由西向东走,少女为买快信邮票沿同一条街由东向西去,两人恰在路中间失之交臂。失却的记忆的微光刹那间照亮两颗心。两人胸口陡然悸颤,并且得知:
她对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孩。
他对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孩。
然而两人记忆的烛光委实过于微弱,两人的话语也不似十四年前那般清晰。结果连句话也没说便擦身而过,径直消失在人群中,永远永远。
你不觉得这是个令人感伤的故事么?
是的,我本该这样向她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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