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点佛法[超话]#
蒼涼的人生
聖嚴法師
我人來此世間之時的最初之際，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未帶半分財產，也沒有半個同來的朋友，即使有雙生的姊妺兄弟，可能也是出生之後的偶然相遇；即使曾是相約投胎的，但在改頭換面地重新做人之後，也難憶及過去。
出生之後，如果父母並不歡迎嬰兒的光臨，繼續生存的可能性便很少，但天下父母，只要身心健康的，沒有不愛護兒女的道理。因為父母之愛護兒女而予以撫養成人，也正是為要填補他們的蒼涼之感。
人於初生落地之後，總以為父母是最可靠的人，故其每遇困難痛苦或恐懼之時，便會想起父母，呼喚父母，以期父母來為之解救保護，除了父母之外，一切的事物都以為是靠不住的，除了父母之外，自己也是絕對蒼涼的。
年事稍長，知識稍增，思想稍微有了自覺自察的能力時，又覺得父母雖然愛護我，但並未真正地瞭解我，我的興趣，我的嚮往，我的祈求，父母並不能全部知道，全部給予最大的同情和扶助；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父母即使全心全力的愛護我，但是父母不能不死，並且絕對多數的父母，都是先兒女而去世。
於是，當我察覺父母與我時代與身心之間的距離時，我又感到孤獨的蒼涼了；當我想起父母會先我而去，或者已經先我而去時，我更感到孤獨的蒼涼了！
但是人總是不甘寂寞的。即使自己並不知道什麼叫作人生的蒼涼，但此人生的蒼涼境界，不因為我不知道，而就不來找我（其實是我去找它）。
成年之後，我有一個強烈的要求，除非我去出家，而將自己的生命，接通另一條超然於物質之外的源流，否則我的此一強烈的要求，必盼求其實現，以慰此一蒼涼的人生。此一強烈的要求便是男女之間的相互求偶，男女的結合，屬於生物方面的自然趨勢，但也更是填充蒼涼之感的一大傾向。
事實上，男女的結合，屬於肉體方面的成分，遠較心靈根源的投契者更多。當然，道德或良心的責任，亦恆使得男女的婚姻關係，維繫至於終身。
但在婚姻關係的聯結過程中，除了新婚熱戀的期間，同床異夢，乃是不可避免的現象，雖然很多人都不肯承認。
因為夫婦的知識水平，生活的情趣，以及對於各種事物所抱的觀點，往往是不能一致的，因此也就會覺得我的對方並不真的瞭解我，甚至可說並不真的全心愛著我。
於是，當我對自己的配偶感到乏味，而對另外的男女感到興趣乃至傾慕時，這便告訴我，我在感到人生的蒼涼了。
因為無人真的愛我，我不甘寂寞，所以我想另找一條出路來安慰我的蒼涼之感。
再有另外一個角度，有人說︰「人生得一知己，可以死而無憾。」事實上，人之處世交遊，無不希望朋友把我當作朋友看，乃至把我當作他自己一樣，像愛護他自己一樣地來愛護我。當然，這也是安慰蒼涼之感的一條出路。
可是不幸得很，人多數是自私的，我固希望他人把我當作他自己看待，我卻並不能夠也把朋友當作我自己一樣的看待。人在苦難時，為了搶救自己，不難同舟共濟，一到苦難的因素消失之時，為著自己的利益，便不能沒有自己的打算。
即使對於過去患難期中的難友，給予幫助，也不能像對待自己一樣地去對待難友；同時，如能全心一意地去協助難友，難友本身，也會因其自尊或自卑感的作祟，覺得接受這種協助，乃是出於彼此間的萬不得已！
於是朋友以為我沒有把他當作自己看待，我也覺得朋友沒有體諒我的真心相待。
因此，我人在世，並不會有知己的朋友，除非是聖人與聖人之間，即使是聖人與聖人，也要他們的聖格相等，所謂「唯佛與佛」出世的聖人才能求得絕對的和諧一致。一般的凡夫，是不能沒有其孤獨蒼涼之感的。
再說，人之有生必有死，人生短短數十年，從出生落地，便在片刻不停地奔向最後的一站。當生的時候，便已決定了死的命運，雖然大家都怕談到死的問題，但是死的安排，並不因為我怕，它就不來向我接近，這是大家非常清楚的事實。
如果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便有一個現實而以為是可靠的要求，要求我的下一代，以此下一代的存在，而來補充我的必將不存在；彌補我的空前絕後的蒼涼之感。
所以一般以現在或以人為本位的學者們，尤其是中國人的傳統觀念，都以傳宗接代──即使是廣義的包括了人類文化與民族精神，為其永生的安慰寄託。
事實上，子孫傳代，子孫的肉體固因由我而來而得存在，但是子孫的事業不是我的事業，子孫的成就不是我的成就；尤其是子孫的思想及其由思想所產生的一切行為活動，雖或帶有若干成分的遺傳色彩，但卻絕對不能代表我的一切行為活動。再說，子孫之懷念父祖先人，也不能如父祖先人之希望於子孫的那樣熱切。
真正要求自己能夠不蒼涼、不孤單，並不是去要求外力來彌補自己和安慰自己，而是以自己的力量去彌補他人的蒼涼與孤單，唯有把我自己的蒼涼感徹底忘掉，自己才會從蒼涼的痛苦中得到解脫。
顯然，以常人的看法，即或人格崇高如聖人，他們亦當有其蒼涼之感與悲切之情，並且較諸常人更為深沈，常人少有相互通契的朋友，聖人當更少有相互通契的朋友，因為聖人的胸懷，常人對之，總是莫測高深；相反地，道高魔也高，如果真是一位以救人救世救眾生為本懷的聖人，必也會有很多人把他當作敵人來攻擊！
但是，凡為一個真正的聖人，他們的心境是非常平靜的，他們把一切眾生的痛苦看成自身的痛苦，除瞭解救眾生的痛苦，沒有別的要求可言，因他們徹底忘卻了自身的利害，所以看一切眾生的事等同自己的事；唯有在這樣的心境下，他們才真能超越了蒼涼的人生之感！
蒼涼的人生
聖嚴法師
我人來此世間之時的最初之際，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未帶半分財產，也沒有半個同來的朋友，即使有雙生的姊妺兄弟，可能也是出生之後的偶然相遇；即使曾是相約投胎的，但在改頭換面地重新做人之後，也難憶及過去。
出生之後，如果父母並不歡迎嬰兒的光臨，繼續生存的可能性便很少，但天下父母，只要身心健康的，沒有不愛護兒女的道理。因為父母之愛護兒女而予以撫養成人，也正是為要填補他們的蒼涼之感。
人於初生落地之後，總以為父母是最可靠的人，故其每遇困難痛苦或恐懼之時，便會想起父母，呼喚父母，以期父母來為之解救保護，除了父母之外，一切的事物都以為是靠不住的，除了父母之外，自己也是絕對蒼涼的。
年事稍長，知識稍增，思想稍微有了自覺自察的能力時，又覺得父母雖然愛護我，但並未真正地瞭解我，我的興趣，我的嚮往，我的祈求，父母並不能全部知道，全部給予最大的同情和扶助；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父母即使全心全力的愛護我，但是父母不能不死，並且絕對多數的父母，都是先兒女而去世。
於是，當我察覺父母與我時代與身心之間的距離時，我又感到孤獨的蒼涼了；當我想起父母會先我而去，或者已經先我而去時，我更感到孤獨的蒼涼了！
但是人總是不甘寂寞的。即使自己並不知道什麼叫作人生的蒼涼，但此人生的蒼涼境界，不因為我不知道，而就不來找我（其實是我去找它）。
成年之後，我有一個強烈的要求，除非我去出家，而將自己的生命，接通另一條超然於物質之外的源流，否則我的此一強烈的要求，必盼求其實現，以慰此一蒼涼的人生。此一強烈的要求便是男女之間的相互求偶，男女的結合，屬於生物方面的自然趨勢，但也更是填充蒼涼之感的一大傾向。
事實上，男女的結合，屬於肉體方面的成分，遠較心靈根源的投契者更多。當然，道德或良心的責任，亦恆使得男女的婚姻關係，維繫至於終身。
但在婚姻關係的聯結過程中，除了新婚熱戀的期間，同床異夢，乃是不可避免的現象，雖然很多人都不肯承認。
因為夫婦的知識水平，生活的情趣，以及對於各種事物所抱的觀點，往往是不能一致的，因此也就會覺得我的對方並不真的瞭解我，甚至可說並不真的全心愛著我。
於是，當我對自己的配偶感到乏味，而對另外的男女感到興趣乃至傾慕時，這便告訴我，我在感到人生的蒼涼了。
因為無人真的愛我，我不甘寂寞，所以我想另找一條出路來安慰我的蒼涼之感。
再有另外一個角度，有人說︰「人生得一知己，可以死而無憾。」事實上，人之處世交遊，無不希望朋友把我當作朋友看，乃至把我當作他自己一樣，像愛護他自己一樣地來愛護我。當然，這也是安慰蒼涼之感的一條出路。
可是不幸得很，人多數是自私的，我固希望他人把我當作他自己看待，我卻並不能夠也把朋友當作我自己一樣的看待。人在苦難時，為了搶救自己，不難同舟共濟，一到苦難的因素消失之時，為著自己的利益，便不能沒有自己的打算。
即使對於過去患難期中的難友，給予幫助，也不能像對待自己一樣地去對待難友；同時，如能全心一意地去協助難友，難友本身，也會因其自尊或自卑感的作祟，覺得接受這種協助，乃是出於彼此間的萬不得已！
於是朋友以為我沒有把他當作自己看待，我也覺得朋友沒有體諒我的真心相待。
因此，我人在世，並不會有知己的朋友，除非是聖人與聖人之間，即使是聖人與聖人，也要他們的聖格相等，所謂「唯佛與佛」出世的聖人才能求得絕對的和諧一致。一般的凡夫，是不能沒有其孤獨蒼涼之感的。
再說，人之有生必有死，人生短短數十年，從出生落地，便在片刻不停地奔向最後的一站。當生的時候，便已決定了死的命運，雖然大家都怕談到死的問題，但是死的安排，並不因為我怕，它就不來向我接近，這是大家非常清楚的事實。
如果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便有一個現實而以為是可靠的要求，要求我的下一代，以此下一代的存在，而來補充我的必將不存在；彌補我的空前絕後的蒼涼之感。
所以一般以現在或以人為本位的學者們，尤其是中國人的傳統觀念，都以傳宗接代──即使是廣義的包括了人類文化與民族精神，為其永生的安慰寄託。
事實上，子孫傳代，子孫的肉體固因由我而來而得存在，但是子孫的事業不是我的事業，子孫的成就不是我的成就；尤其是子孫的思想及其由思想所產生的一切行為活動，雖或帶有若干成分的遺傳色彩，但卻絕對不能代表我的一切行為活動。再說，子孫之懷念父祖先人，也不能如父祖先人之希望於子孫的那樣熱切。
真正要求自己能夠不蒼涼、不孤單，並不是去要求外力來彌補自己和安慰自己，而是以自己的力量去彌補他人的蒼涼與孤單，唯有把我自己的蒼涼感徹底忘掉，自己才會從蒼涼的痛苦中得到解脫。
顯然，以常人的看法，即或人格崇高如聖人，他們亦當有其蒼涼之感與悲切之情，並且較諸常人更為深沈，常人少有相互通契的朋友，聖人當更少有相互通契的朋友，因為聖人的胸懷，常人對之，總是莫測高深；相反地，道高魔也高，如果真是一位以救人救世救眾生為本懷的聖人，必也會有很多人把他當作敵人來攻擊！
但是，凡為一個真正的聖人，他們的心境是非常平靜的，他們把一切眾生的痛苦看成自身的痛苦，除瞭解救眾生的痛苦，沒有別的要求可言，因他們徹底忘卻了自身的利害，所以看一切眾生的事等同自己的事；唯有在這樣的心境下，他們才真能超越了蒼涼的人生之感！
农历辛丑年腊月初四，周四。老天作美，预报的雨烟消云散，为我们今的出行提供了良好的天气条件。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到了小寒；美丽乡村一日游，弹指一挥间，往事如云烟...我们始终背负着沉重的行囊，期待着有点看头，昨晚当着小林子的面发了点牢骚： “ 或许像上次一样失望！上次那个带队的，连起码的行程都没到！印象就听了两场产品推介，什么景点都没！ ” ...我说的是事实，关圣古镇仅是纸上谈兵。尽用些物质刺激糊弄老年群体，有点不太地道。其实，乡村正在建没中，有不少地方也不错，不管咋样，整点实在的。不期待太大的惊喜，也不让我们过于失望。我们行走在红尘陌上，几多欢欣，几多苍凉，晨昏暮鼓，苍老了容颜。昨日尘缘，恍然若梦，心中冷暖自知。 “ 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 ” 。时光不会被辜负，努力做个真实人，不羡慕谁，也不埋怨谁，在自己的道路上，欣赏自己的风景，遇见真实的自己。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用恬淡悠闲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山一程，水一程，些许期盼，些许欣慰，些许忧伤。终于懂得，流年是留不住的老时光，唯有那些明媚的记忆，珍藏在心间。行走尘世，浮世繁华，终是过眼云烟。小林子还好，所反映之问题，均能一一作解。就这份信任，让我们随行。岁月一角，捡一片光阴的暖，轻轻浅浅，温馨而恬淡。赏一朵花，观一片叶，听一场雨，看一本书。用一支笔，在文字里取暖；用一颗心，在生命里守望；用一抹阳光，照亮旅途的暗淡；用执着顽强，走过人生的坎坷，泪水藏在心里，微笑挂在脸上。人生苦短，只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努力活在当下，才能把握人生，不留遗憾，才是享受生活的明智选择。纷扰尘世虽落寞，却也洒脱，不必在乎别人看法，不必取悦他人目光，不必为讨好别人阿谀奉承，不必为迎合他人改变自己。做不了花朵，就做一片生命绿叶；做不了大树，就做一棵执着的小草，在平平淡淡中，诠释自己；在默默无闻中，磨练坚强。做一个简单而善良的人。许时光一份静好，在是非恩怨、百味人情中，守住一颗宁静的心，在风起、雨落的季节里静待花开。愿时光不老，许故人不散。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旅行，一路邂逅，一路擦肩，弯腰拾起，转身遗忘。旅途在延伸，景色在变换，谁是谁的旧相识，谁是谁的命中缘，无法预知，也无法永恒，唯有在相遇时彼此珍惜，若有一天成为陌路，也为曾经的陪伴心存感激。细追，情感最禁不起岁月消磨，我本对如此旅行不感兴趣，为耄耋岳父，为热闹，更为添人气，全是大实话。人与人之间，无论是刻骨铭心，还是轻描淡写，惟愿心中长存的是那份初遇时的美好，那份相伴时的温暖。生活中，明媚的阳光，甘甜的雨露，柔柔的清风，绚丽的景致，值得欣赏。若有心，一朵花，也能描绘成一朵风景；一滴雨，也能抒发出一片情怀；一抹云，也能婉转成一份诗意，一缕风，也能轻揽成一腔柔情。朝霞的绚丽，给我们希望；夕阳的美景，让我们留恋；春花的烂漫，让我们赏心；秋叶的静美，让我们感叹。走过风尘，趟过泥泞，穿越四季，经历风霜，美丽收在眼底，失落留给昨天。人生是一场修行，经历一次次劫难，品尝无数的辛酸，心在沉沉浮浮中净化，情在颠沛流离中完善。快乐其实就在身边，一份拥有，一份付出，粗茶淡饭，祸福相依。不要去奢望得不到的，不要去丢弃最普通的。那些看似热情的，未必适合；那些默默关注的，未必是冷落。最好的陪伴不在路上在心上；最真的情感不是甜言蜜语，是无私奉献。对生活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岁月，让我们在有生之年，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上，能一起遨游。我用一颗恬淡的心，在文字里徜徉，记录着人生，书写着沧桑。虽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也是一种追求，一份寄托，不求灿烂，不求盛放，只要随心随性，闲云野鹤，也自得其乐。岁月苦短，人生有情。感激曾经留下过的美好和温暖。用真心换真情，用行动回报善良，我们理当记得人的好。生活晴雨交错苦乐参半，经历过的都是曾经，或悲或喜，或苦或甜，都已化为风尘；期待着的，总是美好，默然倾心，寂然欢喜，用心灵去感知，用真情去演绎。风花雪月，聚散离合，皆为人间常态，唯有看淡，看透，才能还心一片纯澈明净。陈年往事，刻意回想，似乎已淡如云烟，却会在不经意间，蓦然浮于心头，才发现，记忆一直藏在我们心灵深处，即使成了一块块斑驳陆离的碎片，也会散发出一股陈旧味道，闪烁出一丝幽幽蓝光。记起的，写进眷恋，遗忘的，随风飘散。在时光中，我们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经历人生的别离分合...纷纷扰扰时光下，各有滋味。愿岁月安好，流年无恙，洒脱自在，平安幸福。岁月流逝，时空轮转，人生之旅，寻一米阳光，照亮自己的天空，也带给别人光明；寻一份心灵的相知，慰籍自己的灵魂，也给予对方一份温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拥一方净土，尽管荒凉，却散发着淡淡清香。紫陌红尘，盈一份懂得，握一份温暖，浅浅爱，淡淡守，风雨相伴，莫失莫忘；似水流年，守一份纯真，携一份善良，一卷书，一支笔，岁月深处，浅笑安然。
第一卷 第一章 百姓苦
僻水国，康乐二十三年夏，大旱，赤地千里。
……
这年头，百姓的日子难过。
连年的兵乱，又遇灾荒，致使各地流寇山贼四起，更逼得人没有活路。
饿殍满地，浮尸千里，一片哀嚎声中，说不出的凄惨，道不尽的荒凉。
大旱之后，必有蝗灾。
本就荒芜的土地，飞蝗经过就更不可能有任何吃食，树叶早已食尽，树皮也不能幸免。
草根草籽也都成了稀罕物，如果谁有私藏，那一定少不了众人的围追堵截。
自康乐二十年至今，避水国就洪旱蝗灾不断，这样的年月，莫说是寻常百姓，升斗小民，就是官宦之家也不可幸免。
随处可见，都是四下流亡的饥民，他们在龟裂荒芜的土地上艰难的游荡，死气沉沉，恍如丧尸一般。
土地早已荒芜，莫说是早已吃尽草根树皮，就是吃观音土，也得辛苦的找点水顺着吃。
曾经的燕洲首富，燕洲盐运使司徐使司，此时此刻正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难民潮中茫然前行。
五月前，一群流寇山贼突然闯入府内，烧杀抢掠，虽然一家老小藏与暗阁未伤及性命，但家业尽毁，老母也不幸离世。
三月前，小女饿病而亡。
流亡的人真可怜，为了生存，尽然将饿死的亲人互换烹煮。
大儿徐文本就孱弱，为保全小女肉身不被抢夺而被饥民活活打死。
爱妻拼死抵抗，虽最终保全儿女尸身，但也留下病害，不久便撒手人寰。
此时此刻，唯有小儿子徐良尚还健在，但昨日路途中又因饥饿晕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偶遇好心人，看小儿可怜，施舍了些草籽充饥。
徐使司不敢在人群中立马将草籽煮给小儿子徐良充饥，只得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弄点水，升上火，拿出一小部分草籽来煮粥，煮上粥后，徐使司又把散落在火堆旁的草籽小心翼翼的捡回草籽袋中，静等草籽粥煮熟，然后扒开小儿徐良的嘴给他顺下去。
他多希望小儿子可以多吃点，但又怕吃多了草籽堵了肠子，故又不敢多喂，就这样一边喂一边唤，一直到徐良慢慢醒来，徐使司才松了一口气，他草草的把剩下的一点草籽粥喝下，然后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小儿子，安抚其睡下。就这样经过一夜修养，小儿子徐良才也算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
但父子二人也因这一夜休整与流亡的难民彻底走散。
看着眼前荒芜的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徐使司用力的背上小儿子，拄着一根在流亡途中捡到的枯木枝快步追赶。
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徐使司早已全身浮肿，没走几步便已经筋疲力尽，但看着背上小脸蜡黄，半闭着眼睛，无精打采的小儿子，徐使司咬咬牙，脚步又快了几分。
“只要能坚持到徐州老家，我与小儿徐良便还有生的希望。”徐使司在心里默默说道：“徐家决不能就此断了香火，即便是我死了，小儿徐良也得活下去。”
饿了就煮点吃剩的草籽，或者吃点用观音土晒干做成的土饼，踉踉跄跄走了二日，徐使司父子二人终于来在了徐州。
隔着徐州城的护城河，徐使司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有官绅设粥棚舍粥与饥民。
这让奔波劳累数日的徐使司异常高兴，于是抱起小儿子徐良，一路小跑，前往粥棚排队。
但是，排队饥民众多，施粥的粥棚却只有一个，大概几百人后，粥棚的小吏便大喊：“今日的粥已经施舍完了，明日再来吧！”
听到这个消息，还在排队的众人立马哀嚎起来，哭声响彻天地，有的饥民上前与其纠缠，被小吏打的半死，奄奄一息。
流亡的难民岂止十万，连年来的战乱，避水国的国库早已亏空，就算朝廷要出粮救济灾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过是每日施舍几百人做做样子，杯水车薪罢了。
再说，官员也得吃饭，上边就算是真的下发了银子和粮食，为官的也都分个十之八九，那还有多少剩余的东西留给百姓。
还在队伍后边排队的徐使司，听着前方传来无粥的消息，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徐良，一屁股就坐在了被烈日烤得火热的土地上，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低头看着怀中饿得瘦如干尸的小儿子，不自觉竟然留下了眼泪。
“父亲不哭。”看着父亲留下泪水的徐良，虚弱的抬起小手，轻轻地为徐使司拭去泪水。
看着眼前虚弱的小儿子，徐使司连忙别过头去，用手用力的在脸上擦了两把，把泪水擦干净后，挤出笑容轻声对着徐良说：“良儿真乖，爹爹没事，走，爹爹带你去前边问问，看看能不能多少给我们些吃的。”
小儿子跟着自己已经吃了几天的草籽，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徐使司也得上前边的粥棚试一试，要点吃的，给徐良改善改善伙食。
徐使司把怀里的徐良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支撑着地面慢慢起身，顾不得弹去衣服上的泥土，徐使司立马抱起身旁的徐良，生怕那些已经饿急眼的人把他的小儿子夺走吃掉。
三步并两步的快步上前，徐使司心里想着好歹剩下点残羹冷炙，好心施舍一点，也可以给小儿徐良吃点。
但现实往往都是不遂人愿，那么多的饥民难民，怎么可能留下半点残羹剩饭，走到粥棚的徐使司，看着无比干净的粥锅，又是一阵失神。
过了好一阵，徐使司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的小儿子，他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决绝，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得上前问一问。
于是，徐使司悄悄整理了一下妆容，慢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对着粥棚前的小吏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官爷，还有些剩下的残羹剩饭吗？能不能……”
还不等徐使司说完，那小吏立马大声训斥道：“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赶快滚，别死在老爷面前，害了老爷的眼睛，滚！”
“你……”
听到小吏的辱骂，徐使司有些恼怒。他好歹也是曾经的燕洲首富，祖上世世代代的读书人，而且还当过曾经燕洲的盐运使司，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辱骂，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徐使司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怒目圆睁的瞪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小吏。
“你？你什么你，你找死是不是？”那小吏一看徐使司居然还敢瞪自己，顿时气焰上涨，嚣张跋扈道：“你信不信老爷弄死你？”
说着就举起手中的皮鞭要往下打，徐使司看着举起皮鞭的小吏，不假思索，立马用身体紧紧的护住小儿子徐良，就在皮鞭快要落下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徐使司的耳边响起。
“无量寿，军爷，手下留情啊！”
僻水国，康乐二十三年夏，大旱，赤地千里。
……
这年头，百姓的日子难过。
连年的兵乱，又遇灾荒，致使各地流寇山贼四起，更逼得人没有活路。
饿殍满地，浮尸千里，一片哀嚎声中，说不出的凄惨，道不尽的荒凉。
大旱之后，必有蝗灾。
本就荒芜的土地，飞蝗经过就更不可能有任何吃食，树叶早已食尽，树皮也不能幸免。
草根草籽也都成了稀罕物，如果谁有私藏，那一定少不了众人的围追堵截。
自康乐二十年至今，避水国就洪旱蝗灾不断，这样的年月，莫说是寻常百姓，升斗小民，就是官宦之家也不可幸免。
随处可见，都是四下流亡的饥民，他们在龟裂荒芜的土地上艰难的游荡，死气沉沉，恍如丧尸一般。
土地早已荒芜，莫说是早已吃尽草根树皮，就是吃观音土，也得辛苦的找点水顺着吃。
曾经的燕洲首富，燕洲盐运使司徐使司，此时此刻正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难民潮中茫然前行。
五月前，一群流寇山贼突然闯入府内，烧杀抢掠，虽然一家老小藏与暗阁未伤及性命，但家业尽毁，老母也不幸离世。
三月前，小女饿病而亡。
流亡的人真可怜，为了生存，尽然将饿死的亲人互换烹煮。
大儿徐文本就孱弱，为保全小女肉身不被抢夺而被饥民活活打死。
爱妻拼死抵抗，虽最终保全儿女尸身，但也留下病害，不久便撒手人寰。
此时此刻，唯有小儿子徐良尚还健在，但昨日路途中又因饥饿晕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偶遇好心人，看小儿可怜，施舍了些草籽充饥。
徐使司不敢在人群中立马将草籽煮给小儿子徐良充饥，只得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弄点水，升上火，拿出一小部分草籽来煮粥，煮上粥后，徐使司又把散落在火堆旁的草籽小心翼翼的捡回草籽袋中，静等草籽粥煮熟，然后扒开小儿徐良的嘴给他顺下去。
他多希望小儿子可以多吃点，但又怕吃多了草籽堵了肠子，故又不敢多喂，就这样一边喂一边唤，一直到徐良慢慢醒来，徐使司才松了一口气，他草草的把剩下的一点草籽粥喝下，然后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小儿子，安抚其睡下。就这样经过一夜修养，小儿子徐良才也算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
但父子二人也因这一夜休整与流亡的难民彻底走散。
看着眼前荒芜的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徐使司用力的背上小儿子，拄着一根在流亡途中捡到的枯木枝快步追赶。
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徐使司早已全身浮肿，没走几步便已经筋疲力尽，但看着背上小脸蜡黄，半闭着眼睛，无精打采的小儿子，徐使司咬咬牙，脚步又快了几分。
“只要能坚持到徐州老家，我与小儿徐良便还有生的希望。”徐使司在心里默默说道：“徐家决不能就此断了香火，即便是我死了，小儿徐良也得活下去。”
饿了就煮点吃剩的草籽，或者吃点用观音土晒干做成的土饼，踉踉跄跄走了二日，徐使司父子二人终于来在了徐州。
隔着徐州城的护城河，徐使司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有官绅设粥棚舍粥与饥民。
这让奔波劳累数日的徐使司异常高兴，于是抱起小儿子徐良，一路小跑，前往粥棚排队。
但是，排队饥民众多，施粥的粥棚却只有一个，大概几百人后，粥棚的小吏便大喊：“今日的粥已经施舍完了，明日再来吧！”
听到这个消息，还在排队的众人立马哀嚎起来，哭声响彻天地，有的饥民上前与其纠缠，被小吏打的半死，奄奄一息。
流亡的难民岂止十万，连年来的战乱，避水国的国库早已亏空，就算朝廷要出粮救济灾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过是每日施舍几百人做做样子，杯水车薪罢了。
再说，官员也得吃饭，上边就算是真的下发了银子和粮食，为官的也都分个十之八九，那还有多少剩余的东西留给百姓。
还在队伍后边排队的徐使司，听着前方传来无粥的消息，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徐良，一屁股就坐在了被烈日烤得火热的土地上，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低头看着怀中饿得瘦如干尸的小儿子，不自觉竟然留下了眼泪。
“父亲不哭。”看着父亲留下泪水的徐良，虚弱的抬起小手，轻轻地为徐使司拭去泪水。
看着眼前虚弱的小儿子，徐使司连忙别过头去，用手用力的在脸上擦了两把，把泪水擦干净后，挤出笑容轻声对着徐良说：“良儿真乖，爹爹没事，走，爹爹带你去前边问问，看看能不能多少给我们些吃的。”
小儿子跟着自己已经吃了几天的草籽，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徐使司也得上前边的粥棚试一试，要点吃的，给徐良改善改善伙食。
徐使司把怀里的徐良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支撑着地面慢慢起身，顾不得弹去衣服上的泥土，徐使司立马抱起身旁的徐良，生怕那些已经饿急眼的人把他的小儿子夺走吃掉。
三步并两步的快步上前，徐使司心里想着好歹剩下点残羹冷炙，好心施舍一点，也可以给小儿徐良吃点。
但现实往往都是不遂人愿，那么多的饥民难民，怎么可能留下半点残羹剩饭，走到粥棚的徐使司，看着无比干净的粥锅，又是一阵失神。
过了好一阵，徐使司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的小儿子，他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决绝，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得上前问一问。
于是，徐使司悄悄整理了一下妆容，慢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对着粥棚前的小吏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官爷，还有些剩下的残羹剩饭吗？能不能……”
还不等徐使司说完，那小吏立马大声训斥道：“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赶快滚，别死在老爷面前，害了老爷的眼睛，滚！”
“你……”
听到小吏的辱骂，徐使司有些恼怒。他好歹也是曾经的燕洲首富，祖上世世代代的读书人，而且还当过曾经燕洲的盐运使司，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辱骂，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徐使司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怒目圆睁的瞪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小吏。
“你？你什么你，你找死是不是？”那小吏一看徐使司居然还敢瞪自己，顿时气焰上涨，嚣张跋扈道：“你信不信老爷弄死你？”
说着就举起手中的皮鞭要往下打，徐使司看着举起皮鞭的小吏，不假思索，立马用身体紧紧的护住小儿子徐良，就在皮鞭快要落下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徐使司的耳边响起。
“无量寿，军爷，手下留情啊！”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