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不开了,花继续开》

“老板。”
 
易生没有回头,撑着下巴看桥底下来往的船只,异国他乡的环境里,这种看起来熟悉的场景往往能更让人心静。
 
“易生。”
 
他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认识他的人。易生侧了侧身,一回头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里。
 
易生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便是做一个花店老板。花花草草们脆弱且坚强,这种守着那一小片天地的感觉很好。他的花店开在一所高中附近,来来往往的孩子都被易生温柔的性格和清秀的外貌吸引,不少人乐意帮易生免费打理盆栽,每天络绎不绝的来往新朋友,哪怕不赚钱,易生也觉得挺满足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易生认识的元正一。这小孩儿从来不进花店里面去,易生以为他是想交朋友但是花粉过敏不能走近什么的,在第三次发现站在门口的元正一的时候,脱了工作服走出去跟他打招呼。
 
谁知道那小孩儿慌慌张张掉头就跑,跑的还蛮快,反正易生是没追上。
 
小孩每天照常站在店门口,易生也看见过几次,不过他不去追,隔着玻璃窗朝小孩儿笑一下。小孩儿每天都很按时的会在他锁门的时候跑掉,无论花店多晚关门他都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守着。
 
忽然有一天,小孩儿不跑了。
 
易生没说话,走近跟小孩儿并肩坐了下来,今天似乎发生了不开心的事儿,小孩儿眼眶红红的,在自己坐下来的那瞬间把头埋进了腿间,在哭。
 
“妈妈她,去世了。”小孩儿没抬头,声音闷闷的,说的缓而艰难。
 
易生偏了偏头,安静地听着。
 
“癌症,她不愿意治,治不好。”
 
“妈妈喜欢紫露草,但是我一直不敢买,病人才需要有人送花,我希望她没有生病。”
 
“但是...好像...收不到了。”
 
易生往他那边挪了挪,手绕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儿实在是没压住哭出了声,等他真的哭累了抽抽噎噎的平复了不少后,易生从包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扣在小孩儿头上。
 
“天气凉了,快回去吧。”
 
元正一拉了拉帽檐,起身快步走开了。
 
易生看着元正一瘦小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包袱还蛮重,都这样了还知道哭丑了不给人看呢。”
 
元正一依旧每天都来花店,蹲在对面等易生关门,一起回家。
 
易生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心血来潮讲一些各种花儿的神话故事,有时候会扎一小束花儿送给元正一,反正都是扎花剩下的,剪得很细碎,不送也得扔。后来两个人熟了,元正一会时不时嫌弃易生扎的丑,当然,只要他敢说,就表明已经做好被易生按在墙上胖揍一顿的觉悟了。
 
元正一的父亲是个混,混吃混喝混生等死,常年不挨家,偷摸强抢都干过,听说元正一母亲病倒了更是完全见不着个人影。元正一觉得那家不叫家,就是个空房子,他不想面对推开门就是黑漆漆冷冰冰的房间,相比之下等待要让人舒服一些。
 
他很喜欢跟易生一起回家那路上的几十分钟,本来随着母亲过世而暗淡的生活插进了些许期待,这份期待不需要他付出什么,等待就够了。
 
易生没有问过为什么元正一总是等自己下班,他觉得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大多数都不喜欢呆在家,他不是八卦的人,元正一愿意说他就听着,其他的便不会过多去打探。
 
那天过年的时候,易生回店里取东西,碰到一如既往坐在台阶上的元正一。易生皱了皱眉头,大年初一的街道就没有开的门,中间马路上昨晚放的挂鞭红纸散落一地,不知道哪栋楼里时不时传来推麻将的声音,小孩儿裹着大袄子,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不堪的事一样慌忙站起身,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然后被易生拎回了家。
 
刚出锅的饺子太烫,元正一的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打在碗里。他很久没有单独跟谁一起吃过饭了,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懒,还会莫名其妙吃着吃着想起妈妈,后来索性就不吃了。
 
易生问小孩儿愿不愿意以后跟他一起吃饭,以后就在他家等就好了,不需要每天都坐在台阶上。小孩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到易生家蹭饭的那几个月,元正一长了不少点肉,还长高了很多,超了易生三厘米。
 
“矮子。” 他站直比划身高,嘴角一点点咧开,易生压根儿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搬着一盆花走开。
 
“好好好,不是矮子,”元正一向前跑了几步,一下子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是老板,老板今天晚上吃什么?”
 
老板放下花盆,反手掐了小孩儿一下,“没个正经。”
 
元正一准备上高三的那个夏天,易生带他去看了一场花展。
 
紫露草没有薰衣草的规模那么大,小小的一片,紫色的小花儿中间点缀着黄色的花蕊,元正一蹲下来仔细欣赏小花儿,听见易生蹲下来然后跟自己说话的声音。
 
“紫露草的花语是热爱生命,要是你妈妈看见你现在有在好好照顾自己,她肯定很开心。”
 
元正一切了一声,一下子把蹲在身边的易生推坐到地上,“离我远点,矫情死了。”
 
易生嘶的吸了口气,骂着小兔崽子将人按在地上揍了几下,元正一嘴上嫌弃着跟他闹,心里却是宛如晒进了春阳,暖的不像话。
 
妈妈生前的确很热爱生命,尽管摊上了一个完全不爱她的爸爸,但依旧能够自食其力过好每一天。时不时给自己买一条小裙子啦,周末和元正一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啦,生日礼物每年都不会落下,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元正一的。
 
妈妈乐观善良,这也是元正一这么快可以平复心情的原因。她时常告诉元正一,死亡是人一生中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她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活到七老八十,只希望在死亡来临之前拥有幸福快乐的每一天。
 
高三学校要求强制住宿,元正一有时候两个月才能回去一次,每次都会跑到易生的店里看着他忙活。元正一觉得,就这么看着易生看上一天还时不时帮个小忙,本身也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儿。
 
高考结束那天,元正一回到花店,发现本来应该热闹的小店异常冷清,易生坐在他以前经常坐的那个位置,隔着一条街望着自己的店。
 
“易生?”
 
易生抬头,拍拍裤子站起身来,“考完了?”
 
元正一没回答,看了看花店又看了看易生,“怎么回事?”
 
易生从包里翻出一张书签,上面横着印了一句花体的英文——“Love my life”,一朵紫露草押花穿过那行字,很漂亮。
 
他把书签塞到小孩儿手里,又拍了拍他那快到自己下巴的肩膀,“我去挪威的签证下来了,以后就去那边生活了。苦着脸干什么?到时候哥给你寄明信片?”
 
“……我喜欢花儿,但是做一辈子的花店老板不是我的向往。”
 
“花店不开啦,花继续开。”
 
易生说过,做一辈子的花店老板不是他所向往的,他当过老师带过幼孩,当过经理管过餐馆,现在是个杂志公司的摄影师。他儿时的梦想一件件都试过了,却找不到当初作为花店老板的那种心情。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再继续骗自己是真的喜欢当花店老板吧。
 
国内不比国外那么开放,元正一好不容易从一片阴影里走出来,他不想将他推到另一片阴影里去。
 
易生看着那双温柔的眸勾了勾嘴角,他其实不是爱逃避的人,这种事情逃避过一回,这一次,他会死死抓住机会。

遇见元正一之前他只是易生,不过以后就不会了,他是元正一的易生。

也是元正一的一生。
 
花店那个位置来来往往开了又关了不少店,花店却没再有人开过。

“不过,”元正一盯着易生勾起的嘴角,“易生说的对,花还会继续开着。”

-END-

#肖战[超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是今早梦到小赞之后,留在脑海中特别清晰的一句话。从7月底第一次看陈情令,到后来纠结究竟喜欢的是魏无羡这个角色,还是演绎他的肖战本人,到最后确认成为这个宝藏男孩的老飞侠之一,已有两个多月。这是第一次梦到他。[嘻嘻][嘻嘻]
他开车,我在副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他偶尔轻笑,聊得很舒适轻松。慢慢醒来,心里一片静好,就留下了开头那一句话。
其实前几天我老做噩梦,总有人在追我,我在消防通道中上上下下就是记不得家在几层。老公说是压力大的表现。但今早的梦,让我忽然很释然。哈哈,偶像还有降压舒缓心情的作用。早知道,我以前多追追星也是好的呀[调皮]

树在春天抽枝发芽,好攒够秋天的落叶。

太像秋天了,太像我心里秋天应该有的样子。
拍不出目之所及万分之一的好看。
第一次见到一起的样子。

东院食堂边上的那一片绿地在秋天格外有感觉。
光束穿过叶间缝隙点亮了青草地上的黄叶。脚踩在雨后的草地上会有“沙沙”的声响。空气闻起来很干净。
合眼之后耳边只剩鸟鸣,那一刻真的像是站在一片广袤树林里。

之前都没注意到学校种了枫树,直到红叶漂在浅水洼上才发现那是枫叶的形状。
从前很少见到枫叶,它在我心里就是秋天最佳代表。
只一排秋枫就已经足够惹眼,那漫山红叶又该有多浪漫啊。

金黄色太好看了,一点都不像生命要结束的样子。
秋叶哪里死得静美呢?它的最后时刻比夏花还要绚烂呀。

红得很炽烈,黄得很耀眼。
在跟世界告别之前。

我太喜欢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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