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贯通式的理论探寻，以人为本的思考，对当今中国以及未来可持续发展，可谓盛世警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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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咵书单##读2022#
【2022/07】
厉以宁《沉沙无意却成洲--中国经济改革的文化底色》，四川人民出版社。

这本书的标题，源自作者1955年大学毕业之际，赋《鹧鸪天》的下阙：心寂寂，念休休，沉沙无意却成洲。一生治学当如此，只计耕耘莫问收。
从《文化经济学》到这本小书，乃至厉以宁的其它专著，厉老“念休休”的是什么呢？可以概括为，文化和文明、道德和精神。厉以宁经济学研究，一个很突出的特点，是较多地从文化的视角，考察经济问题，从道德的层面，探讨社会经济发展，从人的全面发展的高度，阐述经济发展的终极意义。
这个特点，在本书第三章《溪泉涓涓却无穷》，体现得尤为明显。与经济问题相比，厉以宁更关注文化建设、道德约束、可持续生态发展，以及它们与中国道路之间的关系。与经济问题讨论相比，他更重于人文思考。这种贯通式的理论探寻，以人为本的思考，对当今中国以及未来可持续发展，可谓盛世警语，发人深省。
正如作者自解，何为“沉沙无意却成洲”？他说，中国的改革开放就像一条大河滚滚向前，其中难免泥沙俱下，但到一定的阶段，这些泥沙会沉淀下来，变成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绿洲。
本书由三个小单元构成。第一单元为游历散记，是从历史深处打捞的经济随笔。作者撷取欧洲发展历史中的片断，从经济学家角度，考察历史对现实的观照。虽为小品文，但启迪意义大。比如，从19世纪法国农民进城，讲到城市化和工业化相互推动，进而思考中国实际，提出“给中国农民以产权，让农村金融起到帮助农民致富和创业的作用”。考察德国斯图加特时，他认为，一个城市，如果只有少数大型企业而没有大量的小型企业，那只是一个没有人气的城市。考察瑞典福利制度，从瑞典经济学家的抱怨中，反思欧洲国家过度福利化带来的负面效应，等等。这些对比、思考、省察，值得我们镜鉴。
第二单元是作者在不同时期对中国道路的思考。比如对股份制改革的回顾与前瞻，对新公有制企业的论述，对简政放权的探讨等。他认为，要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重新构造微观经济基础，而股份制改革是必由之路。中国股份制改革和资本市场建设，在牛市和熊市一再交替过程中走过了艰难的道路。股票市场的振荡和曲折，“绝不是中国股份制改革的主流”，而应该看到，投资者逐渐理性化，监督管理机构也逐渐成熟、老练，这才是继续推进股份制改革、完善资本市场的希望所在。
第三单元是作者对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之后的新方向、新思考。比如关于建立“伦理的经济学”问题。作者认为，研究经济学，不能离开对人的研究，从而也不能离开对经济学中的伦理原则的研究。这个伦理原则的核心，就是“人不是为了生产，生产是为了人”。扩而言之，经济学不仅研究如何增加物质财富，更应当研究如何利用人们创造出来的财富来满足人们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
据此，作者坚定认为，应该将经济改革与新公有制、新文化三者统筹研究思考。为新文化创造经济基础，在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取得成功的过程中，要加强与新型公有制相适应的新文化建设，这是“中国的希望”。
新文化建设，包括企业文化建设、社区文化建设、校园文化建设等。文化建设的源泉，来自道德力量的调节。无论是交易领域，还是非交易领域，道德力量调节，越来越显示出
“超越市场与超越政府”的独特作用。它是介于有形之手与无形之手之间的“第三支手”。
关于道德力量调节，作者在《文化经济学》中亦有深入论述。基于“道德调节论”，作者提出，信誉是最重要的社会资本，建设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新模式。建设生态文明，需要破解政府的两难选择，技术与制度并重，需要公众广泛参与，实现经济低碳化发展。他说，从长远看，经济的低碳化意味着新的增长点的形成，意味着新的市场将呈现在企业面前。
如果经济增长、社会转型、国力兴盛，最终指向的，是由道德、信誉、低碳等基因组合而成的“绿洲”，而不是物质丰盈之下的文化沙漠，社会发达表象之下的精神虚空，财富增长背后的环境恶化，如果这块“绿洲”是欣欣繁荣，而不是干涸枯竭，这才是中国应有的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