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山野中,在暮色四合时凝望过一棵树,足够长久地凝望一棵树,直到你和它一并消融在黑暗中,成为夜的一部分——这种体验,经过多次,你就会无可挽回地成为一个古怪的人。对什么都心不在焉,游离于现实之外。本地有个说法,叫心野掉了。心野掉了就念不进书,就没心思干活,就只适合日复一日地坐在野地里发呆,在黄昏和夜晚的缝隙中一次又一次地消融。你就很难再回到真实的人世间,捡起上进心,努力去做一个世俗的成功者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在山野中,在天一点一点黑下来的时刻,一切都无关紧要。知道了就没法再不知道。”
人生一路上会遇到许多的坑,不可避免的会掉入坑里,这样的或那样的。
有一种坑就叫虚无主义,而有的掉进这个坑的人不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坑,反而兜售起这个坑来,这种人说:“既然终究要死去,人为何还要活着?”——这个问题貌似还吸引了很多人来回答,试图用自己的答案来解释人活着的合理性依据。
这种解题思路是错误的。一个人溺水就会死亡,同样的他自愿在坑里苦问苍天,就永远被坑所困。解题的思路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出坑。出了这个坑,便自然感觉人生充满意义,小草上的水珠都能让他觉得美妙万千。
人总是不断的掉进坑里,又努力从坑里爬出来,才获得出坑的能力,令自己在回顾过往之时能感到满意,在面对死神召唤时能欣然而去。
有一种坑就叫虚无主义,而有的掉进这个坑的人不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坑,反而兜售起这个坑来,这种人说:“既然终究要死去,人为何还要活着?”——这个问题貌似还吸引了很多人来回答,试图用自己的答案来解释人活着的合理性依据。
这种解题思路是错误的。一个人溺水就会死亡,同样的他自愿在坑里苦问苍天,就永远被坑所困。解题的思路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出坑。出了这个坑,便自然感觉人生充满意义,小草上的水珠都能让他觉得美妙万千。
人总是不断的掉进坑里,又努力从坑里爬出来,才获得出坑的能力,令自己在回顾过往之时能感到满意,在面对死神召唤时能欣然而去。
上海还是那个上海吗?
永康街道居民和居委工作人员的电话录音,很多人听了感叹:上海为什么会这样?上海还是那个上海吗?
一
其实,上海一直就是这个上海,只是你不知道,你没碰到。
在涉及到权力和体制的问题上,上海与别的地方,并没有实质上的差别。在中国,有一个圈,当你在这个圈里面,经济状况还好,生活稳定,不谈政治,不发生意外,你会觉得已经和发达国家差不多,特别是一线城市,特别是上海。上海的圈会更大一点,更温柔一点,也因此更让人心存幻想。
但当你跃出圈外,你就会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生活。跃出圈外,一部分人是主动的,比如调查记者,比如维权律师,他们看到有很多人是生活在圈外的,是需要被看到、被帮助的。但大部分人越出圈外,是被动的,是遇到了意外,被甩出了原有的生活轨道,当她要去呼喊,当她要去争取权利,发现遇见的是铜墙铁壁。当你没有经历这些的时候,很容易以为那些只是个案,只是别人的问题,与你无关。
而这次,上海2500万人,几乎无差别地体会到了。平时不会碰到的真相,在大家面前展开了。
二
但,上海也仍然是那个上海。
虽然实质上没有差别,但程度上是有差别的。这些差别,是因为这里的文化和人。对于权力、对于尊重、对于法治,这里的人就是要更敏感一些,更在意一些。
所以,即使现在,我们仍然能看到这一点。市民和疾控人员的对话,被转运人员和警察的对话,居民和居委工作人员的对话,是剑拔弩张的,是对立的,双方都是疲惫而愤怒的,但是仍然会看到礼貌与克制,真诚与尊重。会看到人们对正当程序、对合理权利的渴求,也会看到另一端深深的无奈,他也知道不合理但他还要做他也解决不了的工作。
还有写公众号的居委书记,当觉得社工和志愿者都没办法受到保护时,他拒绝再去叫他们工作。
徐汇区的志愿者,当被要求去给每家每户贴上封条的时候,他们拒绝了,他们说:“你们走了,明天封条撕掉了,我们还有脸吗?”“领导比法大吗?你们不能唯上!”这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别的地方,贴个封条,这能算个事儿吗?可是这里,贴到一半,就撤回了。因为人们在意。
我们小区也开始讨论,全阴的楼栋还去不去做核酸,因为做核酸实际上增加聚集,增加感染的机会。我们楼栋还投票了。
如果都能拒绝不合理的命令,“死命令”就执行不下去了。就不会有半工地的方舱让人去住,就不会有还住着人的学校被征用,就不会明明没有地方、阳性人员却被接走又送回来。
三
但,还有一些事情,与体制无关,与是不是上海无关,与“人”有关,人的软弱与限制。不要低估人性的美善,但更不要低估人性的黑暗。当缺乏的时候,当恐惧的时候,人里面的黑暗会更明显地表露出来。
现在我们看到很多邻里互助的美好,这些都是真实的、温暖的,但因为缺乏还只有一点点,恐惧还没有那么大,如果现在真的每一家都缺衣少食、如果病毒的威胁再大一点,是否还能这样呢?
昨天看到一个小区,有阳性人员被接走后没有地方又被送回来,可是小区的居民不让她进去,她坐在小区对面的公交站牌下,孤身一人。
这就是我们的本相,我们真正爱的只是自己。因为恐惧,因为自保,当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时,而漠视别人的需要。
我也看到自己,当深圳疫情、深圳封城的时候,我其实没有那么关心,都没有想到去问候在那里的朋友和亲人。对长春也是一样。可是上海,我就会不断关注,不断发声,而又忘了别的,似乎世界只有上海。
四
这本是一个被罪所辖制、充满了虚空和败坏的世界,现在所出现的各种黑暗都是本身就有的,只是封城让它更集中、更直接地显现出来。
所以,不要意外,这世界本是如此,你我本是如此。
但也不要沮丧,再黑暗的地方,光也能照进来。这虽然是最坏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时候,一生中难得有这样的经历。不要浪费了这个遭遇,因为它帮助你看清世界的本质,看清自己的本相。
喵喵在方舱里拍到的日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城市里看的日出”
“你必晓得真理,真理必使你得以自由。”
愿真理的光照进我们心里。就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虽然在监狱里,却活得像自由人一样。
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意外的惊喜。
永康街道居民和居委工作人员的电话录音,很多人听了感叹:上海为什么会这样?上海还是那个上海吗?
一
其实,上海一直就是这个上海,只是你不知道,你没碰到。
在涉及到权力和体制的问题上,上海与别的地方,并没有实质上的差别。在中国,有一个圈,当你在这个圈里面,经济状况还好,生活稳定,不谈政治,不发生意外,你会觉得已经和发达国家差不多,特别是一线城市,特别是上海。上海的圈会更大一点,更温柔一点,也因此更让人心存幻想。
但当你跃出圈外,你就会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生活。跃出圈外,一部分人是主动的,比如调查记者,比如维权律师,他们看到有很多人是生活在圈外的,是需要被看到、被帮助的。但大部分人越出圈外,是被动的,是遇到了意外,被甩出了原有的生活轨道,当她要去呼喊,当她要去争取权利,发现遇见的是铜墙铁壁。当你没有经历这些的时候,很容易以为那些只是个案,只是别人的问题,与你无关。
而这次,上海2500万人,几乎无差别地体会到了。平时不会碰到的真相,在大家面前展开了。
二
但,上海也仍然是那个上海。
虽然实质上没有差别,但程度上是有差别的。这些差别,是因为这里的文化和人。对于权力、对于尊重、对于法治,这里的人就是要更敏感一些,更在意一些。
所以,即使现在,我们仍然能看到这一点。市民和疾控人员的对话,被转运人员和警察的对话,居民和居委工作人员的对话,是剑拔弩张的,是对立的,双方都是疲惫而愤怒的,但是仍然会看到礼貌与克制,真诚与尊重。会看到人们对正当程序、对合理权利的渴求,也会看到另一端深深的无奈,他也知道不合理但他还要做他也解决不了的工作。
还有写公众号的居委书记,当觉得社工和志愿者都没办法受到保护时,他拒绝再去叫他们工作。
徐汇区的志愿者,当被要求去给每家每户贴上封条的时候,他们拒绝了,他们说:“你们走了,明天封条撕掉了,我们还有脸吗?”“领导比法大吗?你们不能唯上!”这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别的地方,贴个封条,这能算个事儿吗?可是这里,贴到一半,就撤回了。因为人们在意。
我们小区也开始讨论,全阴的楼栋还去不去做核酸,因为做核酸实际上增加聚集,增加感染的机会。我们楼栋还投票了。
如果都能拒绝不合理的命令,“死命令”就执行不下去了。就不会有半工地的方舱让人去住,就不会有还住着人的学校被征用,就不会明明没有地方、阳性人员却被接走又送回来。
三
但,还有一些事情,与体制无关,与是不是上海无关,与“人”有关,人的软弱与限制。不要低估人性的美善,但更不要低估人性的黑暗。当缺乏的时候,当恐惧的时候,人里面的黑暗会更明显地表露出来。
现在我们看到很多邻里互助的美好,这些都是真实的、温暖的,但因为缺乏还只有一点点,恐惧还没有那么大,如果现在真的每一家都缺衣少食、如果病毒的威胁再大一点,是否还能这样呢?
昨天看到一个小区,有阳性人员被接走后没有地方又被送回来,可是小区的居民不让她进去,她坐在小区对面的公交站牌下,孤身一人。
这就是我们的本相,我们真正爱的只是自己。因为恐惧,因为自保,当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时,而漠视别人的需要。
我也看到自己,当深圳疫情、深圳封城的时候,我其实没有那么关心,都没有想到去问候在那里的朋友和亲人。对长春也是一样。可是上海,我就会不断关注,不断发声,而又忘了别的,似乎世界只有上海。
四
这本是一个被罪所辖制、充满了虚空和败坏的世界,现在所出现的各种黑暗都是本身就有的,只是封城让它更集中、更直接地显现出来。
所以,不要意外,这世界本是如此,你我本是如此。
但也不要沮丧,再黑暗的地方,光也能照进来。这虽然是最坏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时候,一生中难得有这样的经历。不要浪费了这个遭遇,因为它帮助你看清世界的本质,看清自己的本相。
喵喵在方舱里拍到的日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城市里看的日出”
“你必晓得真理,真理必使你得以自由。”
愿真理的光照进我们心里。就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虽然在监狱里,却活得像自由人一样。
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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