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被父亲卖作妓女,几经转手后到了京城。父亲死后其母亲因思念女儿遂去寻找,找到后女儿却拒绝相认甘愿委身为妓。由此而引出的一系列奇事最后连皇帝都过问此案,导致大小官民三十八人被处理。
这就是明弘治年间有名的满仓儿案。吴能是一名武官,在彭城卫担任千户之职。因为贫穷缺钱嫁女,吴能只好委托牙婆张大姐帮自己女儿满仓儿找个人家或者卖了,为卖个好价他谎称满仓儿是皇亲周彧家的女儿。
张大姐将满仓儿卖给一个姓张的乐户,张乐户带着满仓儿到临清,转手又卖给焦乐户,焦乐户将其带至京城,卖给乐户袁璘。
满仓儿长得十分标志且比较聪明,袁璘重点培养她,遂成了小有名气的歌妓。
吴能卖女儿时,他妻子聂氏不敢反对。但没多久吴能就死了,聂氏思念女儿吴满仓,于是带着儿子吴政去寻找女儿。几经辗转之后,聂氏母子在京城娼楼发现了女儿满仓儿,但是满仓儿拒绝与他们相认。
满仓儿认为父母出卖自己以致沦落为妓,她觉得这件事母亲没有阻拦,由怨生恨连母亲也恨上了,她对袁璘说聂氏根本不是她的母亲。聂氏没办法,准备叫儿子吴政强行将满仓儿带回家,但袁璘不同意。
此时满仓儿已经成了袁璘的头牌,袁璘不愿失去这棵摇钱树,于是向聂氏说好话,表示愿出十两银子再买一次满仓儿,聂氏拒绝并将满仓儿强行带走。失了头牌的袁璘于是一纸诉状将聂氏告到刑部。
刑部郎中丁哲和员外郎王爵审理此案。丁哲痛恨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为,且因袁磷在公堂上强词夺理,于是当堂鞭笞袁璘,袁璘回家后几天就死了。御史陈玉和刑部主事孔琦验尸后由袁家安葬。
满仓儿则断归聂氏。
案子到此应该算结案了,但因为满仓儿有个恩客是东厂太监杨鹏的侄子。杨鹏素来对秉公执法的丁哲十分不满,于是叫侄子找到袁璘妻子并唆使她向东厂上诉。为了将案子反转杨鹏侄子还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杨鹏侄子找到满仓儿并将其藏起来,又找来最初卖满仓儿的张大姐。杨鹏侄子与满仓儿和张大姐串供,要她们一口咬定满仓儿是张大姐的妹妹,根本不是聂氏的女儿,聂氏的女儿早已经卖给了皇亲周彧。
杨鹏假模假样审理案件,最后结案聂氏女儿已卖给周彧,满仓儿是张大姐妹妹,刑部主审丁哲不问情由故杀无辜,按律当判死刑。如此具结上奏,弘治皇帝诏令锦衣卫镇抚司再审,结果报上去的结论与东厂一样。
弘治皇帝觉得这个案子事涉人伦,且原被告的是非曲直没有清楚,反而裁定首次问案的刑部官员有罪,蹊跷得很,于是再命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各派官员联合审理,审讫据实上报。
会审官员认为,卖去周彧家的女孩是个关键证人,必须传讯到场。于是派人去长宁伯周彧家提人,周彧一听大吃一惊说:“我从来没有买过什么聂氏的女儿啊!”
三司会审的官员没招了,只好如实报告皇上。
弘治皇帝此时发现,这个小小的民间纠纷案已经变得十分复杂,于是诏令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和六科给事中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等多名官员,在朝廷举行廷审。这次杨鹏没办法再藏着满仓儿不让其出堂了。
张大姐、满仓儿以及聂氏此次出堂,均如实向主审官招认了实际情况,但审案的都御史同样畏惧东厂权势而不敢秉公处理。最后他拟定:丁哲因公杖人死,处徒刑,王爵、陈玉、孔琦和满仓儿母女则处杖刑。
几经折腾之后弘治帝也没了耐心,于是在奏折上批了个可字。但这时一名很小很小的官员不干了,他站出来独自一人写奏章行直谏。
不排除这个人有借此博名的动机,但还是请我们记住这个叫徐珪的人。
徐珪当时是刑部典吏,大体就是负责文书和归档案卷的小官。他见杨鹏以及锦衣卫三法司等人和机构如此颠倒黑白,于是愤而疾书,写就奏章。不但请求为丁哲等人翻案,甚至请求皇帝裁撤东厂和锦衣卫。
徐珪奏章大概意思是两层:一是丁哲之前判处案子适当,但杨鹏因徇私颠倒黑白,想通过案子陷丁哲于死地。建议皇帝裁撤东厂,将杨鹏叔侄弃市,镇抚司官革职永不叙用,丁哲等人晋级提拔使用。
第二层意思是交代后事,同时也是堵死皇帝的后路。他说我徐珪一介小官,前后左右皆东厂镇抚司之人,与其死在他们手上,不如为朝廷而死。我宁愿被皇帝斩首,只要能接受我的建议以求天下太平。
弘治皇帝看了徐珪的奏折不禁哭笑不得,认为他奏报不实所提建议荒诞不经,于是诏令徐珪赎罪发落为民,丁哲亦免职为民并赔偿袁璘丧葬费,满仓儿杖刑后送浣衣局做苦役,杨鹏一干人等则毫发无损。
千户女儿被卖身为妓的普通案子,在皇帝诏令下三四次会审才结案。真实反映了明代中期厂卫横行不法,司法黑暗冤狱重重等问题。也反映民间买卖少女逼良为娼,以及底层官员贫穷挣扎等社会现状。
这件案子明史有记载,但记叙最详细的是明代沈德符所著《万历野获篇》。从沈德符的记载可以看出,当时文人对于厂卫的作威作福还是颇有攻伐,不过在当时皇权逐渐旁落,官僚体系逐步腐朽已成不可阻挡的趋势。

越看到现在 越觉得蓝色时期是一部极其深入且现实地探讨原生家庭的作品 山口老师厉害在哪里呢 她用非常温柔无害的主题和表层 去展现日本或者说东亚社会常见的社会和家庭弊病 在那些明显扭曲的家庭关系中 往往存在着一种“父母天然就欠孩子 孩子天然就欠父母”的幽灵
最鲜明也是伤害最明显的是小川川和世田介 小川川喜欢女装 肆意表达自己的喜好 而他的父母 “不喜欢比自己更自由更快乐的人” 世田介的母亲自认为孩子什么都做不好 从小为他打点一切生活琐事 甚至是所穿的衣服和交往的友人
而最新话出现的小枝父母 被桥田一针见血地指出“善良 健全 无意识” 为小枝报名了8个课外班 自认为是孩子所喜欢的 因为“自己付出了资源 所以孩子理应有所成就” 而这样“善良 健全 无意识”的父母 恰恰是现实中极其常见的 表面看似毫无问题
忘记在哪里看过一句讲述亲子关系的话 “事实上没有不独立的孩子 只有不独立的父母” 很多父母(东亚尤为明显 而这和父权制又紧密相连)把大量的资源和精力投注在孩子身上 本质上是在映射自己对孩子的情感依赖 同时强化自身的支配权 把自己的期望都投射在孩子身上
多年以前看周晓枫的一本散文集 具体内容已经非常模糊了 但是依旧记得其中写 对于身患罕见病绝症的孩子 中国的父母往往会产生“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是我亏欠这个孩子的”类似的想法 但是欧美的父母 会倾向于认为 这个有缺陷的孩子选择来到自己家是自己的幸运 “我有幸陪伴她十多年的时间” 孩子不欠父母 父母也不欠孩子 养育本身就是一次选择 至少不要成为这样的父母 小蒋自勉

《车夫》-11

文/介玮

第一天正式上课就迟到了,我没好意思从前门进教室而是走了后门,贼一样悄悄溜进去的,悄无声息地坐在中间一行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子上。坐好,我把应带的书塞进课桌抽屉里,然后转过头来冲坐我身边的男同学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男同学见我冲他点头微笑也回之以礼,接着,我俩压低嗓门贼一样低声做了相互介绍。

他文绉绉地问我:“同学,请问你贵姓?”

我他……,我真想骂人。老实讲,我对这种文雅的非口语的问话方式很不适应,但转念一想现在我不是和海波在一起,我是在电大的教室里与一群和我一样的伪知识分子们在一起。于是我拿腔拿调文质彬彬地回答道:“免贵姓刘,单名一个玮字。不是单人旁的伟大的伟,是王字旁的玮”。

“我姓黄名江”。

“新疆的疆?”

“不是,是长江的江。我的老家在长江边上,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寄托对故乡的思念”。

“四川人?”

“不,湖北人”

“你父母给你起名可真够离谱的,他们思念故乡有你什么事儿?”

黄江腼腆地笑了笑,自嘲道:“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的思维方式是有些与众不同。你老家哪里人?”

“陕西,陕西西安”。我说。

“西安好地方啊!八百里秦川,六朝古都,人杰地灵……”

没等黄江说完我打断了他夸赞西安的漂亮话假装反对说:“好什么好,埋死人的地方”。其实,我心里都美翻了过去,谁不爱听别人夸赞自己故乡的漂亮话呢?

黄江一下懵了,问道:“埋死人,这话怎么讲?”

“你不知道?”我表示怀疑地问黄江。

“不知道”。黄江肯定地回答。

“江南出才子,陕西埋皇帝。这话你听说过吧?”

黄江点点头笑道: “这话我听说过。陕西帝王陵寝的确是全国之最,还真是埋了不少死人,据说有七十多座陵寝”。

“这我不太清楚”。

我和黄江暄得挺投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都认为与对方颇有缘分,便相互问了对方的工作单位出生日期等等。

黄江说:“刘玮,你比我大两个月,以后我就叫你玮哥,你就叫我江江吧”。

我说:“好,以后我就叫你江江,你叫我玮哥”。说完突然一想不妥,赶紧纠正说,“以后你还是叫我刘玮好一些”。

“不行,我就叫你玮哥”。黄江固执地说。

我他……,我又想打人了,真想拿个什么东西在黄江这家伙的脑袋上砸一下,让你再叫我玮哥。

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喋喋不休,我和黄江在下面小声喋喋不休,结果老师讲了些什么我全然不知。好在说是今天正式上课实际上课本上的东西一点都没讲,和黄江喋喋不休的空隙我听了几耳朵老师的讲话,全是题外话,没有一句讲的是课本上的东西。我也注意到全班同学注意听讲的没几个人,全都在那儿蝇声细语没完没了地瞎嘀咕,也不知道都在瞎嘀咕些啥。在来电大之前大家彼此都不认识,怎么都像我和黄江一样,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可见,来电大上课除了能满足我们虚荣的上进心,还能扩展我们的交友范围,特别是男女之间那种交往的迫切心更是赤裸裸的。

我还注意到,坐在我这一行第一排的一对男女同学公然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打情骂俏的游戏,不过他们玩得很隐蔽,老师始终没有发现他们在玩游戏,当然,也可能是老师压根就懒得理他们。他们玩的游戏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玩过,就是那种在课桌中间划一条线,双方约定谁也不许越过此线侵占对方的地盘。记忆中上小学时的我很霸道,喜欢欺负女同学,所以课桌中间划线的约定往往是对女同学而言,并且具有法律般的权威,可对我来说就是一纸空文,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可以随意越线,女同学就不行,一旦越线立刻会遭到我有力的反击。对于我的越线行为女同学总是无力反击,只有当她举起手来报告老师说我欺负她,我才会在老师的监督下像被关进监狱的囚犯那样遵守约定。坐在第一排的男女同学玩的就是这种游戏,只不过他们玩的时候,男的没有我那种霸道,女的不像我的女同学那样软弱可欺,他们胳膊肘对胳膊肘互相顶着对方,不让对方越线,但女同学终归没有男同学劲大,几番较量过后都是女同学败下阵来,然后我就看着女同学提起粉拳在男同学的胳膊上轻轻地捶捶打打,男同学就那种黄盖一样自愿挨打看着女同学傻乎乎地笑,一个指头都不还一下。女同学打完了以后就往课桌上一趴,胳膊肘又一次越过中线,于是游戏再次开演。我看得明白,游戏在他们之间已经超出了游戏本身的范畴,成了传递他们之间互吐情愫的载体。

男女同学玩游戏引得我也是浮想联翩,望着工企班硕果仅存的几个女生,我脑瓜子里胡乱想着她们中间会不会有和自己幻想中的妻子类同的女生,要是有那该多好啊,我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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